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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故意抖动手里的绳索,让众人听到那清脆的铁链撞击声。狼王,狼王!果不愧如此称号!
段随云面容倒平静得多,仍旧礼数周到:“秦兄不必客气。”
而其余天晟教教众看向秦真的眼神中则多多少少含了些愤怒。
段随云一摆手:“大家排成两纵队,我和青弟打头。”
“不!”莱儿芹儿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还是奴婢来吧!”
“属下来!”更多爽朗汉子纷纷出声抢占打头名额。
秦真慢吞吞说道:“各位,声音可都轻着点,若是不小心引发了雪崩,大家都要葬身在此,谁打头谁殿后都没有什么分别。”
段随云面容一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便微微沉下面孔,低声道:“服从安排!”又对秦真拱一拱手,“多谢秦兄提点。”
秦真笑了笑,拱手还礼:“客气客气。段兄请吧。”竟是要段随云众人在前面开路!
段随云手下天晟教教众都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整齐跟在段随云慕清妍身后,继续上路。
秦真却好整以暇地命随从们取出干粮打尖,补充完体力才循着段随云众人的足印慢慢前进。
如此赶路自然速度缓慢,天很快便又黑了。但天气晴朗,月色朗照,冰雪反光,天地间一片蒙蒙光彩,仿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只可惜,谁都没有欣赏景色的闲情雅致。段随云听着身侧慕清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知道她体力已经支撑不住,全靠自己扶持,可是这般下去,自己也支持不了多久的,附近哪里有合适的歇息地点呢?
原本以为这次来取仙灵草,虽说不至于唾手可得,但也不会大费周章,却没料到竟是如此凶险。心头不禁微微有些焦躁。
秦真已经赶了上来,冰泉山昼夜温差也极大,白日的冷风如刀,到了夜晚冷利便又增添了十数倍。他也不愿这样赶路,可若没了这些人在前面探路,说不得他还会消耗一些自己的力量,那样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举目四望,伸手拍了拍腰间的革囊,红光一闪,一头体型娇小的野兽“嗖”的窜出。
“段兄,且等一等吧,附近说不定有什么山洞可供歇脚呢。”秦真带着随从们来到段随云身侧,探过头去在慕清妍愈见苍白的脸上张了张,颇有些关切地道:“段小弟怕是已经十分虚弱了吧?夜风刮骨,切莫多添一层病。”
段随云淡淡一笑:“多谢秦兄关怀。”肩膀一晃,隔开了他的视线。
这时红光再次一闪,那头红色小兽窜了回来,直窜进秦真怀中,仰起头“吱吱吱吱”一阵狂叫,隐约有兴奋之态。
秦真仔细听着,半晌笑道:“红儿说前方有一个巨大冰洞,还有人歇息过的痕迹。”
那红儿竟是一头毛色如火的小小狸猫。
“那么,烦请秦兄带路。”段随云带着慕清妍往一旁让了让,他身后天晟教徒齐齐侧转身子,示意他们先走。
秦真面色变了变,随意一笑:“乐意效劳。”怀揣着红儿,慢慢悠悠往前走去。
走出约摸三四里地,道边如刀斧削成的冰壁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冰洞,其入深足有二三里,越往里面走与外界的冰寒相距越远,虽然仍旧是冷的,但已不是刮骨般令人担心下一刻便会被冻成冰柱。
冰洞开阔宽大,洞中有洞,有些像天庆西北部的窑洞,其布局就好像一座大厅周围环绕着几间耳室一般,耳室洞中又比外面大厅温暖许多,其中一间地上还散落着些干柴,有几堆灰烬。
秦真刚想进入这间,却被段随云抢先一步,含笑道:“我们这里有病人,就不和秦兄客气了。”
秦真挑挑唇,似笑非笑地道:“段兄请。”转身领着随从就近找了一间进去歇息。
段随云命人仔细检查过柴草确信没有问题,才生火做饭。
火光一起,虽然寒意仍在,大家心头却慢慢暖了起来。
忽然有人指着洞壁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慕清妍顺着那人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在跳动的火光中,镜面一般平滑的冰壁上有一行狰狞的大字,字字金钩铁划,入冰三分:慕清妍,爱妃,本王看你往哪里逃?!
在红彤彤的火光映照中,竟隐隐有血色闪现,慕清妍脸色一白,不由自主便后退了一步,几乎站立不稳。撕破了温情的面纱,原来他便是这世间最无情最冷酷的那一个。
段随云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只手挡在她眼前,柔声道:“不要看。”
慕清妍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垂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于跳动的火光中微微战栗。
段随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轻声安慰:“你放心吧,有我守在你身旁,定不会叫他欺负了你去。”
慕清妍低低“嗯”了一声,仍旧有些神思不属。
段随云又叹了口气:“这里他来过,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也省得你心里不安。”
慕清妍摇了摇头,眼睛望向已经疲惫不堪的护卫们,轻轻说道:“不必了。他是我的心魔,若是摆脱不了,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大家都累了,吃完东西赶紧休息,明日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凶险。”
见她如此,段随云也便不再坚持。
很快,芹儿莱儿端过来温热的饭菜,其实便是融了冰水烧开了将干粮烘热,他们身上带的粮食早已用尽,所剩的干粮也已不多了。
慕清妍只吃了几口便说饱了,自己走过去铺设被褥。
段随云三口两口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已经到了子时,于是分派下巡夜人手,便督促大家赶紧睡觉。
他自己也拥着毯子睡着了,但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悄悄走到慕清妍睡榻旁。她身份贵重,又是女子便被安排在最靠近火堆的地方,莱儿芹儿左右相护。
此刻所有人都早已沉入睡乡,洞中一片此起彼伏的鼻息。
慕清妍忽然坐起,手忙脚乱翻找什么东西。
段随云轻声问道:“青弟你在找什么?”
“啊!”慕清妍没想到他会过来,吓了一跳,一抬眼,额上细密的汗水映着微弱下去的火光,现出一片幽暗沉凝的光泽,分外令人担忧,“没什么……”她嗓音有些沙哑,吐字也没有平时清晰。
“是不是要发作了?”段随云问,“你在找平日里用的绸带是不是?”
慕清妍点了点头,咬住了唇。
段随云立刻从身边掏出手帕利落的叠好塞进她口中,又将她揽进怀里,在她挣扎之前低声道:“绸带大概是找不到了,我来助你!”又余韵悠长地叹了一息,“若非痛苦越大效果越好,我倒宁可点了你的睡穴,也不愿你清清楚楚感受这般折磨……”
他的怀抱并不十分宽阔,却有着令人依恋的温暖,慕清妍本想拒绝,却抵受不住痛苦侵袭来时这一点慰藉的诱惑,便软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感受着怀中女子的战栗、挣扎、喘息、申吟,段随云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他抿紧了唇,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因痛苦而皱成一团的五官,一遍遍擦掉她额头脸上绵密的汗水,将她抱得紧一些、更紧一些。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背上也沁出了汗水。
终于,这焚心般难熬的痛苦时刻终于过去,慕清妍又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轻轻将她口中的手帕抽出来,段随云怜惜地伸手在她微肿的唇畔划过,那柔软的触感令他神思一晃,忍不住加大力道缓缓摩挲,仿佛抚摸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此刻她苍白的面容是平静的温婉的恬淡的,因了稀薄的汗意带着迷人的光彩。他情不自禁俯下头去,用自己的唇去触摸那两片饱满温软,因肿胀而越发红艳欲滴的唇。
“欧竞天……”沙哑低柔的声音从那唇畔逸出,听在他耳中却如同惊雷般炸响。
“欧竞天……”慕清妍沙哑低柔的嗓音呢喃着,面上表情混合着甜蜜与忧伤。
段随云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直保持着俯头的姿势,那一吻却终究不曾落下。
莱儿已经醒来,从包裹中取出慕清妍替换的衣衫,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许久,段随云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又给慕清妍裹了一件披风,抬头示意她过去,“你先给她擦干身子,免得受寒。”却并没有将慕清妍放回睡榻上去的意思。
莱儿只得僵着手臂替慕清妍擦干身子,又将手伸进披风,替她换了干燥的衣物,整个过程本是做惯了的,此刻却显得笨拙而缓慢。
段随云耐性极好,等她收拾妥当了,轻柔地将慕清妍放下,盖好毯子,掖好被角,这才退回自己的位置。
第二天慕清妍醒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她对昨夜的事若有所觉,却什么都没说。没有希望,便无所谓失望。她从来都知道。
五月十四这一日,终于穿越了玄冰洞的范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反而越发觉得沉重,短短四天,他们已经损失了七个人,还有五个人严重冻伤,根本就不适合再长途跋涉。
回望秦真,他的队伍并未出现减员,相反每个人都精神奕奕。
身边跟着一群狼,任谁心里都不会轻松。
段随云考虑良久,终于决定,留下三个人照料那受伤的五人,其余人继续赶路。
“不!大公子!我们五个可以自保,让他们三个一起走!你们只有九个人了,我们怎么放心得下!”五个伤员异口同声拒绝他的好意。
而三个被点名留下来的人,看看受伤的同袍,又看看人手越发单薄的队伍,都露出两难的神色。
“不如让在下略尽绵薄吧?”秦真凑过来,脸上摆出真诚的笑容。
五个伤员登时怒目而视,但是段随云没有表态,他们也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段随云淡淡一笑:“这便不劳秦兄费心了,小弟的事,小弟自会处理。”转头对那三名留下来的护卫道:“我给你们留下充足的干粮食水,在这山壁上给你们辟出一个容身之所,你们互相照料等我们回来,”又走向秦真,“秦兄,还是需要你帮个忙的。小弟没有趁手的神兵利器,想借用你的开山钺。”
秦真脸色微微一变,他的开山钺共有两把,一把是寻常上阵杀敌所用,是用上等精钢铸造,锋利无比,但委实算不上什么神兵。另一把开山钺是他前些时才得的,是路过一个无名古墓无意中踏翻了墓室,见到宝光闪耀,派人去寻发现了一柄黄金为杆、蟠龙旋绕、镶嵌百宝的大钺,未曾靠近便觉得冷气森森,锋刃光可鉴人,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这才是神兵。关键是钺柄上錾着一行小字,道是:皇者钺。因他正有争夺皇储之心,这三字暗合了心境,越发觉得是吉兆。只是这事事关重大,被他视为机密,当日亲眼目睹的人都被他封了口,却不知这段随云从何处听来?
看他面上惊疑不定,段随云轻声一笑:“小弟别无他意,只是给这几位弟兄辟一个容身之所。秦兄放心,我等草莽之人于天潢贵胄之事无心觊觎,不过,若是秦兄给的条件优厚,或许我们还有合作可能。”
这话说的极为隐秘而诱人,秦真脑中飞速转动,终于哈哈一笑:“段兄快人快语!来人!”一招手,身后两名随从便将一直抗在肩头的长条包袱送了过来。
秦真伸手接过,极为爱惜地慢慢解开包袱,又除掉钺头上套着的鱼皮套,冷森森亮闪闪的开山钺几乎迷乱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目。
秦真将开山钺在手中掂了掂,双手递过。
段随云略一点头,伸手接过,退开几步,在空地上舞了几下,风声猎猎,隐有雷霆之声,不由得赞道:“不愧是神兵!”当下运足腕力在山壁上横劈竖砍,不多时便开辟出一个一人多高一丈多宽,深约两丈的洞穴。此时他两鬓微微见汗,手掌也轻微颤抖起来。当下将开山钺双手奉还,又客气了几句。
秦真笑着赞道:“段兄好神力!真叫小弟佩服!”
段随云平稳一下心血,含笑谦逊:“过奖了。只是倒委屈了这般神兵利器。”
“物尽其用,”秦真两眼眯起,笑得别有深意,“除了段兄,谁还能令它出现这般神迹?但望日后你我还有这般合作的缘分。小弟叨扰了一路,这便告辞了。”说着拱一拱手,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一直含笑看着他们走远,直到看不见了,段随云站得笔直的身子忽然一歪,一口鲜血从唇畔逸出,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离他最近的一名护卫两忙伸手扶住,而那五名伤员更是含泪而自责地齐声低呼:“坛主!”
慕清妍知道他是受了内伤,忙走过去从身边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口中,埋怨道:“你又何必如此耗费内力?”
段随云艰难地咽下药丸,闭目将药力运功吸纳,内息运行一周天,才重新睁开眼睛,任由慕清妍给自己擦掉唇边的血迹,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