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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物。”
西楼玉点头:“好,这个不难。家母……”她猛地住口,她母亲也略通医术,小时候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是母亲给诊治的,莫非……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莫非自己婚后一直难以有孕竟是……她霍然转身,飞快离去,甚至连女儿连声呼唤都没有听到。
“姐姐,”西楼明珠呆呆的望着母亲的身影消失,转回头问慕清妍,“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慕清妍含笑拒绝,“你好生歇着,按时吃药,这些天不要到处乱跑。”
“姐姐,”西楼明珠凑近她耳边,神神秘秘的道,“那你交代给我的那件事该怎么办?”
慕清妍目光既空且远,微带惆怅:“已经过了这么久……也许,早已晚了。”她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玉白的脸上布下忧伤的阴影。
没来由的,西楼明珠觉得胸口好像被堵住了一般,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难受极了,眼睛酸酸胀胀的,有种流泪的冲动,她拉起慕清妍的手晃了晃:“姐姐别灰心,说不定……”她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个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我没事,”慕清妍再抬起眼睛,眸子里已又是一片平静纯澈,“珠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么?”
“哦,”西楼明珠转身向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认真说道,“姐姐,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叫我。”
慕清妍点头答应,她这才放心离去。
慕清妍伸手将仙灵草捧在掌心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师兄,我已得到了仙灵草,你可知道?你,现在何处?平安否?
西楼玉的流霞别院应有尽有,慕清妍配齐了几样辅助性的药物,和仙灵草一同服下,一连服药三日,在体内肆虐一年有余的修罗花之毒终于荡除。并且因了这段时日黑鱼内丹的滋养,她的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比之先前更加纤巧灵活,虽仍旧不会武功,但自觉身子灵便了许多,若不是双腿……
她的目光落在仍旧没有丝毫知觉的双腿上,不由得一阵黯然。她已经想尽了方法,用了数不清的温养药物,可是仍旧无法驱除腿上寒毒,只能做到寒毒永不上行。
唉,看来只有得到传闻中的火龙貂才可以驱除寒毒了。可那时,会是何时?双腿血脉不通,长久下去,便是拔除了寒毒,只怕也是废了。
流霞别院中虽然不缺乏名贵药材,但真正用得着的还是不多,于是她便每日带着西楼明珠在怡然谷采药——怡然自乐,看来西楼春当初和凌望月隐居在此,确实是打算平静度日的,——怡然谷范围极大,各种药材都有,她带着西楼明珠采摘、辨识,还跟她讲述简单的药理知识,两人相处极其愉快。
刚开始,西楼玉还悄悄跟在旁边,但后来看到她们相谈甚欢,西楼明珠竟是前所未有的快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便不再跟随。
过了半个月,慕清妍终于将药材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认真跟西楼玉道:“前辈,一开始我没有跟你说实话,其实珠珠中的是蛊毒,但这些年来并没有特别严重,想来那下蛊之人也并未料到前辈在流霞别院引来了温泉,用以温养珠珠身体,本来珠珠中了这种蛊毒,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所以那人应当已经放弃了蛊毒牵引控制,如此一来,拔除蛊毒才容易起来。”
西楼玉面沉如水:“到底是怎样一种蛊毒?”
“晚辈对蛊毒并不精通,”慕清妍神色慎重,“但是这种蛊恰巧听一位医道前辈提起过。它叫做摧神蛊,影响人的智力成长,越是幼年中蛊危害越大。我本来还担心,这里药材缺少,最终会功亏一篑,但这些天来和珠珠几乎走遍了整个怡然谷,却发现所有药材都已齐备。
接下来,我会替珠珠施针,让她适应痛感,否则我怕到时她难以承受拔除蛊毒的疼痛。”
“会很痛么?”西楼玉有些不忍。
“是的,”慕清妍点头,她自己经历了许多时日的蚀骨之痛,已经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痛苦是不能忍受的,因此神色很是平静,“但并非不能忍受。不过,我还要跟前辈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西楼玉背脊挺得笔直,精神也绷紧了,心中隐隐害怕。
“这摧神蛊在珠珠体内潜伏多年,其影响几乎已经深入骨髓,即便彻底拔除,生命威胁消除,珠珠的智力只怕也不会再有所增长。”
西楼玉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我也并不奢望珠珠能够聪明绝顶智慧过人,她能有这般伶俐,我已觉万幸。只要她平安健康,我也便无所求了。”
“前辈能够看开,”慕清妍点头微笑,深感安慰,“晚辈也很开心。您放心,还有温泉温养身体,珠珠即便不能长命百岁,但至少也能活过七十岁!”
西楼玉见她如此胸有成竹信心百倍,更加放心,一向满是戒备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如此便多谢慕姑娘了。你让珠珠做的事情,我会继续帮你做下去。”
慕清妍微微一愣,便即明白,恳切道谢:“多谢前辈!”有了她的帮忙,找到段随云的机会便会多一些了。
“你不需谢我,”西楼玉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能为你做些事,也是为的你替珠珠治病时能多尽些心,这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唯一能替女儿做的事了。”
“有一件事,不值当讲不当讲。”慕清妍虽说的客气,却并没打算西楼玉不想听便当真不讲。
西楼玉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请讲。”
“令堂曾经在这里住过十几二十来年,前辈不怕她泄露此间秘密么?”慕清妍这倒是真的替她们担心,也是她心中一直不能想明白的事情。
“她毕竟不是西楼家的血脉,”西楼玉话语间带上了几分冷意,“虽然是西楼家的媳妇,却没资格接触西楼家家传学问。我所懂的,她都不会。何况怡然谷通向外间的道路非止一条,每隔三年便会经历一次大的变更,她便是记住了离去的道路,也还是无法回到这里的。”
“那么,她到底是怎样离开的?”慕清妍寻根究底。
“她临终吩咐我备下两副棺椁,一副与父亲同穴而葬,另一副装上她素日所穿的衣物,归葬故里,”西楼玉再次提到生母却不愿以“母亲”相呼,显然对她已是充满了怨恨,“我只当她久别家乡,思乡情切,自然无所不从,那具棺椁当中不光有她素日常穿的衣服,还有大量的金银珠宝。办完她的丧事,过了七期,回她故里建了衣冠冢,我才折返回来守孝。”
慕清妍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便想得通了,“如此说来,前辈已经知道那衣冠冢内是什么情况了?”
“哼,”西楼玉恨恨的道,“我自然不可能挖开父亲坟墓,所以这两天连夜奔驰去了那所谓的故里,掘开了衣冠冢,果不其然,里面我当年放下去的东西一样都不见,所剩的不过是和那些衣物珠宝重量相等的几块石头罢了!”
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慕清妍也不愿再触动她心头旧恨,便转移了话题:“前辈打算让珠珠以后一辈子住在这里么?这里虽然是世外桃源,可是说句不中听的,前辈百年之后,珠珠一个人实在太过孤单了。”
“我能怎么办?”西楼玉幽幽叹气,“我当然也希望我的女儿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快快乐乐嫁人、生子。可是,”她苦笑,“这可能么?”
慕清妍低头思索良久,问道:“前辈可曾想过将珠珠送到天机阁?”
“天机阁?”西楼玉重复了一遍,茫然问道:“为什么?他们会接受珠珠么?”
慕清妍微微一笑,带着令人安定的温暖:“为什么不呢?目前我虽不知,但十年后,天机阁必将是安定祥和的天机阁,我信轩辕澈会将天机阁治理的井井有条,将它变成世上最超然的存在。那里将会是一片净土,而他也必定会为了天机阁越发超脱物外,而建立净土中的净土。那里才是最适合珠珠的地方。”
看她带着几分向往,几分期待,却又满满都是坚定不移的信任,西楼玉犹自不肯全然相信:“这,可能么?”
慕清妍一笑:“前辈不必急着做决定。再过几年看看,若是轩辕澈真的做到了,并且也值得你将女儿托付,再做决定不迟。”
“你若肯作保,”西楼玉忽然说道,“我倒可以考虑。”
“我么?”慕清妍有些默然,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若是我那时还活着,我当亲自来接珠珠。我相信,我若来了,不须我找你们,你们也会知道的,对不对?”
感受到慕清妍心底的莫名哀伤悲苦,西楼玉有些不解,但也并未追问,只是回答:“不错。”
“如此,一言为定。”慕清妍郑重许诺。
“除了寻找你的那位师兄,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事么?”西楼玉见慕清妍如此真心实意替西楼明珠打算,便也决定多替她做一些事情。
“这……”慕清妍犹豫了一霎,终于问道,“不知前辈可知道天晟教的消息?”
“这个我还真的知道。”
慕清妍一时心跳骤然加快,伸手放在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对天晟教本没有什么好感,因为那个于善发,”西楼玉淡淡说道,“但是这一次我出门,却听闻天晟教新换了一位教主,这位教主中兴天晟教,极为英明,只可惜……”
“可惜什么?”慕清妍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追问。
西楼玉露出几分好奇,眼前这女子虽然年纪轻,但一向气度平静淡漠尊贵,即便仙灵草事关生死,也未曾失态,怎的此刻却这样动容?不由问道:“你和天晟教之间有何渊源?”
慕清妍本也没打算隐瞒,坦然相告:“我便是天晟教教主的女儿。”
“原来如此,”西楼玉重新上下打量慕清妍,“难怪能有这番气度仪态。”
“请问前辈,家父到底出了什么事?”慕清妍一颗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唉,”西楼玉重重一声叹息,“可惜了,天晟教主英年早逝……”
“你说什么?”慕清妍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几乎从四轮小车上跌下来。
西楼玉看了看她,想到她其实比自己的女儿还小好几岁,心中颇觉不忍,但还是照实说道:“天晟教教主已于十日前过世,同时去世的还有他的夫人。留下遗命,他的弟子好像姓段的,会继承教主之位。那位段教主会在七七过后正式继位。”
慕清妍只觉得心头剧痛,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姐姐!”一直悄悄听壁角的西楼明珠飞快奔了进来,扶住慕清妍软成一滩泥的身子,急切叫道,“你怎样?”
慕清妍伸指擦掉嘴边血迹,强撑着问道:“前辈可曾确认消息无误?”
“是的。”
西楼玉简短的两个字却打破了慕清妍心头最后的希望,两行热泪终于夺眶而出,但她还强忍着没有晕去,继续问道:“家父家母究竟是如何过世的?”
“这个我便不清楚了,”西楼玉摇了摇头,“不过天晟教上下并未放出任何要寻仇的消息,想必令尊令堂该是善终。”
慕清妍双手捧住脸,双肩剧烈抖动着,过了许久才哽咽道:“前辈不必再替我寻找师兄了。我要找的人便是即将继位教主的段随云。”
慕清妍得知父母双亡的凶信后,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将近一个月,才渐渐病愈,但此时已经瘦得如同一个纸片人,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轻易吹走。
病愈之后,她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呆愣,往往静静对着一株花、一棵草,便能看上一整天。
西楼明珠非常担心,时时在旁边陪伴,然而经常她说上十句话慕清妍也答不了一句。
西楼玉有心责备,但是慕清妍又并未耽搁给西楼明珠治病,便忍了下来。在她心中只要女儿安好,别人怎样又有什么关系?
终于有一日,慕清妍重整精神,找到西楼玉:“前辈,珠珠的病已经没有大碍,所剩的便只有悉心调养了。晚辈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日,也该告辞了。”
西楼玉也知道自己女儿的状况,当下也并不挽留,只是客气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会拒绝。”
慕清妍看了看身下的四轮小车:“就把这个送给我好了。”
“不!”西楼明珠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两眼通红,抽着鼻子道,“这怎么够!我给姐姐在车上安些好东西,姐姐没有自保能力,这样一走不是被人欺负么?可是,”她眼中的泪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噼里啪啦打在慕清妍手背上,让人的心却一揪一揪的痛,“你能不能不要走?”
慕清妍心头也浮上离愁,双眼也有些模糊,勉强笑着提起手帕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傻姑娘,要知道,天下之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