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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颜貌海棠娇’
暗鬼在飞天的杀人眼光下尽忠职守,来回跑得很是勤快。
我望向琴缠堤上亭台中翩翩起舞的女子,赞叹道:“果然软若杨柳。”
“谁?”
“岸上起舞的女子。”
转回头,是莫子忧温柔的笑眼,一盘精致的糕点递至我面前。甜美的香气,精致的卖相。我拈起一块放在鼻下嗅嗅,五种花材,三味原料。含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齿颊留香。
“你怎么来了?”
莫子忧在我身边坐下,臂膀送过来方便我靠着。飞天瞥了一眼,全当没看见。
“萱儿,我再不来,你就跟人跑了。”
“或许。”我再拈一块糕点
“怎么不去前面,有很多人想去都没机会。”
“脸大。”手肘撞上莫子忧的胸膛,莫子忧吃痛地哀叫出声。我丢一对白眼过去,我就没用劲,装什么装。
“糕点好吃吗?”
“还行。”
“嘴真叼。”
“所以很难养。”的确难养
暗鬼回来,带回的不是纸笺,而是一方锦盒。我点头示意飞天接下。
“不看看是什么吗?”
“不用。”转而陪笑:“莫,我弹琴给你听吧。”
“好。”
暗鬼抱来一把古琴,莫子萱俏皮地对莫子忧眨眨眼,找了个位置乖乖地当听众。我调弦试音,慕容傲带着紫霞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扫过众人。
“慕容哥哥怎么也来了?”莫子萱担心地向前舱望了望,红唇一撅,娇嗔:“算了。”
“你会弹琴?”慕容傲眯着眼,难掩厌恶的神色。
“略懂。”要听就给我老实坐着
“我要听‘汉宫秋’。”慕容傲玉扇轻摇,在莫子萱身边落座
“不会。”滚
“你——”
“慕容哥哥。”莫子萱扯了扯慕容傲的衣袖,一个噤声的眼神递过去。
“莫想听什么?”
“都好。”
我就知道
指落,音启。手腕翻转,一道划弦,琴音空怆。左手按捻,右手挑拨,眼睫压下,不见天日。
湖光山色如花娇颜,奈何不了这一丝弦铮铮。
天光澈,满湖喧哗不再,香风迎面,发丝纷乱。如一束青烟九曲十八弯,缭缭绕绕,幻化无形。悠然之间,柔荑拂过一片春水,圈圈涟漪散去,如泣如诉。
指错,空音悲切,直入九霄。箫声和,午夜叹息,魂离魄散。捻弦平音,箫音逐波而来。如一幕雨帘洋洋洒洒,润物无声。蓦然回首,一壶寂寥难入喉,相思成灰。
四指甩弦,唇角勾笑。箫音残附和着琴音,左手扣弦,低音朦朦,右手爬上弦端,一弦三调,三弦并调。箫乐胧胧,将之前的弦音重复,高调而出,婉转直下。左手压弦,右手弹拨,五声空调,干净利落。
弦止,无余韵,箫灭,无空回。
眨眨眼,我无辜地人神共愤。
莫子忧斜着我,表情明暗难测,我莞尔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半路出山的落尘寰负手而立,表情僵硬,像有人欠他十万两黄金。
“完了?”慕容傲瞪着我,有掐我的冲动
“完了。”我具备不怕死的精神
“再弹一曲。”
“手酸。”你要给钱,我可以勉为其难。
慕容傲手中玉扇一合,俊眼含怒。
莫子萱剃一眼落尘寰身边的端木漱,没什么好态度。
“姑娘好琴艺。”陌生的女音,我寻声看去,落尘寰身边一抹倩影,自有一份天生的高人一等,雍容华贵,金瓒玉珥。珠纱遮面,深蓝的眼眸昭然了女子的身份,即使玉立不动,也难掩她优雅的仪态。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大景的花,的确养眼。
我微微颔首:“多谢。”
“不知道和箫的人是谁?”莫子忧张望着挨着停泊的船只,嘟囔一声
慕容傲鄙夷地看我一眼,我直接忽视,不是一个等级的。
落尘寰别过头去,看不到表情。
飞天抱走我怀里的古琴,还不忘送我对白眼。
我转头得瑟,迎上莫子忧的垂眸一笑。
莫子萱严肃地走过来,严肃地瞪着莫子忧,言语中带点小小的埋怨。
“哥,你会吹箫吗?”
“不会。”
“去学。”莫子萱眉梢一挑,不容拒绝
“为什么?”莫子忧好笑
“防止菡萏姐姐被人抢走,这还用我教。”莫子萱转而一脸愤愤:“哥,你想啊,你把菡萏姐姐娶回家后,你愿意姐姐还和其他人琴箫和鸣?哥哥啊,不是妹妹你,菡萏姐姐长得漂亮,命格又好,琴艺过人,还没脾气。你怎么就不对菡萏姐姐积极一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保一个不小心,你到手的媳妇就被别人抢跑了——”
我看着兀自教的很是那么回事的莫子萱。长得漂亮?在这群人里我漂亮,白内障啊,命格好?这话某人听了,绝对会笑,我要告诉他们,有人夸我命格好。我抬起胳膊捅捅话痨她哥:“你妹妹是吃什么长大的?”
莫子忧唇畔含笑,不语
“你不准备带她去看看?”医生,我有熟悉的精神科专家。
“顺其自然。”
意识到莫子萱的啰嗦已经偏离了主题,我深吸一口气,牺牲小我,救众人于口水。
“咳咳,咳咳——,咳——”做作的咳嗽声,我面露痛苦之色,依偎着莫子忧,咳得五脏惊,六腑震,就差咳出一滩血色,然后华丽丽地葬花。
“菡萏姐姐。”莫子萱惊呼,慌忙送上手中的碧玉茶盏。
我接过,艰难地咽下几口微凉的茶水。飞天抢占最佳位置,手掌抚上我的背,一下一下,为我顺气。
落尘寰眉目一敛,妖气冷华
“回府。”
慕容傲冷哼一声:“无聊。”
47 杀破 逃
船舶靠岸,离琴缠堤不远不近。落尘寰独自走在前面,谁也不搭理。端木漱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踏上踏板,步履款款,娴静端庄。莫子萱本与慕容傲并行,随后疾走几步挽上莫子忧的手臂脸色不善地斜视端木漱,挑衅的意味明显。慕容傲跟在莫子萱身后上了岸,却没有继续往前走,站在岸边,微侧着身。我和飞天落在最后,踏板有些摇晃,飞天扶着我,小心地带我上岸。
“真会装。”慕容傲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我和飞天都当没听见。
一声刺耳的嚣叫,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动荡不安。黑色细光破空而来,尖端的银白刺眼如湖上鳞光。
“啊——。”一声尖叫唤回了我的神志。眼前的大好春光换了颜色。
八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半空,遮天蔽日。手中银光回旋,将大部分飞箭挡去。飞天将我挡在身后,手腕一晃,腰间软剑呼啸而出,剑身一抖,一道逼近的黑光被截断。
“纳命来。”一声嘶吼如闷雷乍耳。
我暗叹:“好狗血的出场台词。”
突然窜出的黑影将我们一群人包围,皆是一身黑衣黑裤,面罩红色厉鬼面具。没有犹豫,来人手持兵刃,飞身而上,招招凌厉,直取要害。
四名暗鬼降落在我和飞天身边,由四个方向将我们护得周全。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我皱眉,不予置评。
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琴缠堤上的尖叫声却比这边还要恐惧。穿过身边坚固的黑色人墙,我驻足观望。莫容傲和紫霞离我们最近,紫霞手持双刃,刃尖带勾,紫衫翻飞,眼神无情。紫霞的功夫与飞天不相上下,手中刀刃只取杀手颈项,见血封喉。慕容傲手握玉扇,扇面一开,几十道银光飞出,三步范围内的杀手齐齐倒地。
莫子忧护着莫子萱与来人周旋,黑影纷乱间,只见剑光飞旋。莫子萱有些惊慌地跟在莫子忧身侧,手中捏着银针却迟迟没有出手。
围困落尘寰的杀手最多,黑红相间中,两抹粉白异常刺眼,是端木漱的侍女。
持久战还是消耗战?银光晃亮眼眸,血红,耳边传来一声闷哼。身边的一名暗鬼用肩膀挡下一刀,刀刃拉扯,一片血肉模糊。围在我四周的暗鬼皆有些招架不出,原本密不透风的人墙被刀剑肆虐,漏洞百出。
一名暗鬼在飞天身前被搅碎了心脏,血色纷呈,一片腥热。
利器破空而来,其音尖锐,直刺入神经。飞天猛地抱起我点足跃起,我低头,之前所站的地方旋过一道黑色寒光,三名暗鬼脚步踉跄,三道如出一辙的伤痕,破腹而过,削断白骨,鲜红的血和着内脏喷薄而出。暗鬼倒地,眼中狠绝不减。
利器回旋而去,我寻声望去。一红衣男子踏空而来,墨发散乱邪肆,半面黑色面具狂傲不羁。男子振臂一伸,一柄黑色弯刀落入他手中,正是那破空的利器。红衣男子旋身落下,黑衣杀手纷纷让道,飞天带我落下之前,我只瞥见落尘寰怀抱晕厥的端木漱,流云狂乱。
“逃。”
飞天带我落在湖边,三名黑衣杀手追击而来。以一敌三,飞天拼尽全力,我侧身闪过一道白刃。飞天厉吼一声,软剑绞上那人的脖颈。
左上方突来的阴暗,我冷冷瞥过,狰狞的红色面具里,一双眼瞳满布血色。
一根银针急速飞来,贯穿了那人的太阳穴,银针射出,滴血不沾。杀手凌空的身形一顿,直直地摔了下来。
“你是白痴吗?”慕容傲咆哮,顺便抬手解决了与飞天缠斗的两人。
我侧脸看了眼慕容傲,拉过飞天:“逃,立刻,马上。”
“你——”
“爷,快走。”紫霞垫后,双刃铿锵,勾颈切脉
“走。”
右手被握住,慕容傲跨前一步,指尖银针呼啸而出。又一拨杀手欺了上来,飞天挣开我的手,迎身而上。莫容傲揽住我的腰,带我往外冲。
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嚣,再次袭来。我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寒冷贴着身侧削过,嘶吼与狂啸同在。
一声哨音自头顶响起,慕容傲揽着我跃起,一匹纯白的骏马飞奔而来,扬起的四蹄毫不留情地踹上周围的人,踏碎了腥红的面具,踩断了凌乱的肢体。
“驾——”落座于马身,慕容片刻也不耽误地勒紧缰绳,风驰电掣。
赤红着双眼的杀手追击而来,慕容傲玉扇一阵,或死或伤。
没有方向的狂奔,杀戮声越来越远,其中的疯狂却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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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恩?”
“你在发抖。”
“嗯。”
眼前是一片葱郁的绿,一道白链依着山势起起落落,最终跌进一方深潭。我抬起沁着薄汗的手,一手冰凉。指尖抚上眉心,掩去一脸的僵硬。清冽的草木气味中混杂着浓烈地血腥味,我猛然感觉不对,微微转头,脸颊触碰到一片薄凉。
“你受伤了?”
耳畔的呼吸压抑着某种痛楚,脸颊边的薄凉慢慢地退开,漫长的时间里拉远了微小的距离。我一动不动地听着,听着端木傲沉重的呼吸声,听着端木傲微乱的心跳。头顶交错的树叶间,微弱的光束零零落落,投下一地光斑。蜉蝣在光束中无可顿形,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细微渺小不及尘埃。
最终慕容傲妥协,自怀中取出一只碧玉小瓶递给我。
长而深的伤口,横亘在慕容傲背上,干净利落的手法。端木傲自行封了穴道止血,只是殷红的颜色还是从里面渗了出来,濡湿了一片青色。我抬手扶上慕容傲腰际,指尖一勾,玉带散落。慕容傲睁开眼,冷冷地看着我,眼中的嫌恶再明显不过。
我直接忽视,手指在慕容傲眼皮子底下,扯开了他衣衫上所有的扣带,欺上他衣襟,微微一扯,瓷色的肩颈呼之欲出。慕容傲的身材比他的脸有看头,我没带任何眼光地扫过慕容傲的躯膛,敏感的身体,这个形容词让我感觉头疼。十指剥去层层衣衫,慕容傲的上半身裸呈在我眼里。柔和的肌理线条,精壮的腰身,胸前的两点是盛开的粉桃的颜色,很诱人。
“走开。”咬牙切齿却也异常虚弱。
我起身,转到慕容傲身后,为他处理伤口。慕容傲不情愿地挪了挪身子,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他有洁癖,不喜欢被人碰。
我没什么好心情的一掌拍在慕容傲肩上,慕容傲一惊,本能地想要移开,身体的动作扯到伤口,慕容傲侧头,看我的眼神戾可怖。
我没心思关心慕容傲的想法,打开碧玉瓶的盖子,将其中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他背后的伤口上。我想起飞天带我跃起后,那声尖锐的啸叫,迅速闪过的黑色光华,凄厉嗜血,不过是眨眼的瞬间,三名暗鬼的腹部绽开一道血痕,血水喷出,血浆流散。
慕容傲背上的伤与那三名暗鬼一般,细长横亘,该庆兴慕容傲的伤口没有那么深。若他再用些力气,拦腰截断也不无可能。我洒药粉的动作滞了滞,通体黝黑的弯刀吗?慕容傲应是带我逃离的时候被那甩出的弯刀所伤。
这一役,如此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