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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老地主厉昌有见大势去矣,心里已经动摇,当他正想张嘴表态时,土匪四海绺子的二当家的却抢过话来:“先别急,我的几个枪手都还活着,顶一阵子再说,管家,你赶紧派人把仓房里的棉花包搬出来,沾上豆油,用火点着了,往墙外扔,给老子照个光,我倒要看看新四军有多少个脑袋够我打的。”他恶狠狠地分付着,一转身,招呼着几个土匪,拎着枪就爬上了墙头。
管家按土匪的要求,领着十几个家丁,跑进仓房,撕开了绵花包,点成火把,然后纷纷地扔出了院外,顿时,院外的开阔地上一片通明,围在墙脚下的新四军战士立即就暴露在了土匪们的枪口下,双方也随即都借着光亮对射起来,一时间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雨点般的在高墙的上下交织着。
墙外的新四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此时明显的处于劣势,土匪们居高临下,枪法又准,转眼间前排的十几个战士就倒下了。这时的于得胜和侦察排长郭松都已冲到了墙根,已来不及隐蔽,仰头举枪射击又不便利,只见匪首二当家的盒子枪朝下一指,郭松的前胸立即连种两弹,随即身子摇晃着倒在了血泊中,正当他将枪口又指向于得胜时,于得胜已抢先抬手一枪,恶匪应声从墙头坠地,扑嗵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于得胜身后的机枪喷着火舌,“突突”地怒吼起来,将墙头土匪们的火力压了下去,紧接着手榴弹又“嗖嗖”的如冰雹似地落在了墙头和院子里,顿时炸哑了敌人。
于得胜抱着郭松,痛苦地嘶喊着,他已处于迷失状态,无法接受令他极其倾慕的侦察排长此刻已停止了呼吸,从此再也不能跟他谈天说地了,他那呆愣着的双眼红红的,仿佛在滴血,心口是撕裂般的绞痛,他的嗓子已喊得失了声,直到战场救护员跑过来从他怀里接过郭松的遗体,他才醒过神来。就是这时,一阵急促的冲锋号声响彻了夜空,四面八方的新四军呐喊着,跃过已被炸塌的高墙缺口,蜂拥着冲进了厉家大院。在这震耳的巨响和冲天火光的刺激下,于得胜终于从悲愤中回到了现实,他帮着救护员把郭松抬到了担架上,一转身,便飞也似的随着战士们杀进院中。
□□这时,厉家父子和管家已退进了正房的客厅里,老少地主哆哆嗦嗦的紧拥在了一起,躲在太师椅的背后,缩成了一团,而此时的管家却还在财迷心窍,一时间竟忘了自己也已命在旦夕,他撕去了往日那张奴性十足的面孔,用手枪指着老地主厉昌有,恶狠狠的逼迫道:“快说,你们把财宝藏在哪儿了,告诉我!”
“你这个王八犊子,我早就看出你想图谋俺家的钱财了。”老地主并没有觉得心惊,可他也是个任死不扔钱的守财奴,他怒视着管家,并暗中举起了手里的枪,可他的动作太慢了,已被管家看出而抢先开了枪。“你……你……”老地主瞪着他那双小老鼠眼,满含怨恨地看着管家,瞑着目死去了。
“小子,你说,不说我也打死你……”
管家又用枪指着少地主的脑门喊着,他的话音未落,于得胜和几个新四军战士冲进了客厅,管家和少地主双双被生擒。。 最好的txt下载网
5、江套春晓
翌日的早晨,一轮火红的朝阳从东边的江面上冉冉升起,江套里染上了绚丽的霞光。说来也怪,这一日竟天高云淡,凄冷的寒风也停歇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冬去春来的暖意。明媚的晨光下,厉家大院战火的硝烟已经散尽,虽然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但它现已换了主人,早起的新四军战士们正在清理物品,修复着坍塌的院墙,大院的内外呈现着生机盎然的景象。
此时厉家大院正房的客厅,已成为东北局西满分局嫩江省平阳县委的临时办公处,一直在嫩江流域活动的平阳县地下县委终于公开浮出了水面。此刻,新四军的团首长和平阳县委书记祁革命,正在客厅里谈论着下一步的工作,大家都显得很开心,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与欢愉。
“祁书记,”汪团长说:“按事先的计划,我们部队今天就回原来的驻防地了。”
祁革命听后,眉头一扬,怔了一下,良久才说道:“是啊,我知道部队有自己的任务,不会总是跟我们县委在一起的,可我真的是舍不得你们呀,再说,我们县委下一步在江套搞土改,还需要咱们部队做后盾啊!”
汪团长又道:“这个你放心,我们的驻地离江套不远,如果平阳县城里的鬼子和伪军进来,或者是土匪来骚扰,我们部队会迅速赶来接应你们。不过,你们县委要想长治久安,应该立即把游击队改编成县保安大队,除了保护你和县委的安全之外,平时主要是武装保卫土改的工作。”
“是啊,祁书记,”这时,邱政委接话说:“我们已经决定把这次打厉家大院缴获的全部枪枝弹药和马匹都留给你们,团长还决定给你派一个连长兼任县保安大队的大队长,再临时支援给县大队一个排的战士,负责训练民兵,增强战斗力,威摄这一带的土匪。”
祁革命的眼睛一亮,立即站了起来,激动地抓住了邱政委的胳膊,然后又拉着汪团长的手,高兴地说:“太感谢部队了,你们不但解放了江套,还帮我们地方成立县保安大队,我们一定要把江套的土改搞起来,建立和保卫好新生的革命政权,有你们做后盾,我们的工作就更好地开展了。”
“报告!”正当三位领导谈得起劲的时候,于得胜敲门进来,他的脚一迈入门槛就大声地嚷:“团长,你说话还算数不?”
屋里的人都怔愣了。
汪团长看着满眼通红的于得胜,有些诧异地问:“什么算不算数呀?”
只见于得胜急切地说:“你不是说打下厉家大院就让我当兵吗?”
“唔,”汪团长想起了自己是说过这话,但他看着于得胜一脸铁青的模样,想逗逗他:“那你说说,你为啥当兵呀?”
“郭排长是让土匪打死的,我要消灭所有的土匪,给郭排长报仇!”于得胜站在那儿,狠狠地说,他的拳头攥得咯咯地响:“我……我还要进县城,去杀日本鬼子,给俺家报仇。”
汪团长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蓦的就变得严肃了,他定定地看着于得胜,不再说话了,而邱政委和祁革命也雕塑般地呆坐在那里,他们想起昨晚牺牲的郭松和其它十多个战士,心里都在绞痛着。
“得胜,”半响后,汪团长恢复了常态,他缓缓地走到于得胜的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认真而凝重:“你是好样的,苦大仇深,马骑得好,枪打得准,我们部队很需要你这样的,不过,得胜,在部队当兵和在地方当兵一样,都能打仗报仇,而且,我觉得你留在地方更重要,现在,地方县委特别的需要你。”
“得胜同志,”这时,祁革命也缓缓地站了起来,语重心肠地看着于得胜说:“刚才我跟团长和政委正说着呢,要把你的游击队改编成县保安大队,县大队也是部队嘛,团长和政委还派部队上的一个连长给我们当县大队队长呢,我想让你当副大队长,你看咋样呀?”
“那也行,只要是让我当兵报仇就行。”于得胜不加思索就当即同意了,但他转念间就又想起了一个自己觉得十分重要的问题:“那,在县大队当兵能穿军装吗?”
“这……”汪团长一怔,他没想到于得胜会提这事儿,但转念一想,知道于得胜并没有真正想通,脑子里当兵的念头还是根深蒂固的,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已近中年的壮汉,看出这是一个质朴而又认真的人,感到自己是不可以随随便便敷衍的,按理说,县保安大队也是扛枪打仗的兵,但却不是正规编制的部队,不能穿统一制式的军装,怎么回答好呢?他看了看邱政委和祁革命,想实话实说,但又怕伤了于得胜那颗火热的心,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就在团长为难之时,政委说了话:“老汪,我看这样吧,给得胜办个入伍手续,编入支援县大队的那个排里,他就可以穿军装了,同时担任县大队的副大队长,这样,部队和地方这两头儿就都就兼顾上了。”
“这可太好了!”祁革命立即赞成:“县大队里有穿军装的,那力度指定大,团长,你看呢?”
汪团长重重地点点头,毫不含糊的对祁革命说:“好,得胜是个特殊的干部,我特批他入伍,人是我的,但派在县大队,归你领导。”
眼前这一幕,于得胜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这时,他激动不已的在地上跳了起来,当他冷静下来后,立即用标准的军人姿态分别给团长、政委和祁革命敬了军礼。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了一阵“叮叮咣咣”的锣鼓声。
“怎么回事儿,咱们看看去。”政委闻声说道,并率先走出屋门。
原来是江套里各村屯的佃农们一早起来,见新四军攻下了厉家大院,解放了江套,而且听说大地主厉昌有已经死了,于是便互相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涌来庆贺,还送来了开水和热呼呼的玉米饼子慰问新四军,这时,只见厉家大院的前前后后,人如开江的潮涌,欢呼雀跃,掌声雷动,好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祁革命爬上了院墙的缺口,趁机做起动员群众的工作,他站在人群中振臂高喊着:“同志们、乡亲们,党中央和毛主席派新四军解放了江套,我们平阳县人民自己的县委现在已经公开办公了,我们马上要成立新的农民协会,斗地主、打土匪、搞土改、分田地,从今以后,我们江套的劳苦大众就都翻身解放了,你们也不用再害怕了,新四军部队就驻扎在我们的跟前,我们也成立了县保安大队,谁也不敢欺负你们了……”
祁革命的话音没落,就已经被佃农们雷鸣般的欢呼声淹没了。 。。
6、英烈长眠
两天后的上午,天空是阴沉的,浮云低垂,刺骨的寒风在江套里凄婉地呜咽着。在一处倚山傍水的山坡上,堆着一个大坟茔,新四军的团营首长和县保安大队的几十个民兵列队伫立着,个个神情黯然,都在默默地疑视着坟堆。山坡上长着几棵干枯的老榆树,秃枝上落着三、四只乌鸦,“呱呱”的哀鸣声在寂静的旷野中回响着,让人感到现场的气氛更加的肃穆与悲凄。
于得胜也站在队列里,冰冷的眼神透着悲愤,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都已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地响,那团憋在心里的火焰,眼看着就是迸发燃烧起来了。这时,汪团长从腰间缓缓地拨出了手机,身后的战士和民兵们也纷纷举枪朝向了天空,只见他闭上了眼睛,两滴泪珠随即落到了脸颊上,突然勾动了板机,随着一声凄厉的枪声响起,一阵密集的子弹立即像爆竹一样,在乌云密布的空中炸响,枯枝上的那几只乌鸦惊叫着飞了起来,在送葬的人们的头顶上踅旋着,似乎还在依恋着它们的巢穴而不肯离去。
坟堆里掩埋着郭松和另外一个排长,还有十一名士兵,总计十三名烈士,因为是集中安葬,所以堆成了一座高高的大坟。这些烈士都是江南农民的儿子,他们为了全中国工农劳苦大众的解放,背井离乡,随北上的新四军千里迢迢地转战出关到了东北的嫩江,现在,他们壮烈地牺牲了,将永远的长眠在被他们用鲜血和生命解放了的黑土地上,经地方党组织和生前所在部队首长的决定,让他们安息在这片青山之上,背靠他乡的嫩江水,面朝着南方的故乡,随着岁月的流逝,若干年看,那些亲身目睹和听说过他们献身经历的人们的相继辞世,后世的人们也许不会再念及他们了,但历史却永远不会忘记!
山坡上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与肃穆。就在这时,只见于得胜突然蹿出了队列,跑到那棵拴着一匹大白马的枯树前,解开缰绳,飞身上马,双腿一夹,人马合一,飞也似地奔下山坡,朝厉家大院的方向箭一般飞跑而去。此时,山坡上的人已被眼前这突然而至的一幕所惊呆,都诧异地瞪视着远处,就见那马已跑成了一条雪线,洁白的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上的积雪,四蹄贱起的雪花弥散开来,已分不清远处哪是马,哪是人,哪是雪了,转瞬间,那白影儿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坏了!”这时,一直在怔愣着的祁革命,已意识到了于得胜的意图:“他指定是回去要打死少地主和管家。”说完,他匆匆地跟部队首长打了招呼,也牵过马来,飞身去追赶于得胜。 。。
7、违反纪律
茫茫的雪野里,于得胜还在跃马奔驰。
他此刻的心思果然被祁革命猜到了。事实上他以前在厉家大院当长工那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