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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看到这儿,大家是不是又看出了点门道?在这户从山东逃荒闯关东的人家里,描述王二娃多了点,他同于得胜一样,也是这个乡村往事里的主人公吧?又对也,那我们就接着再往下说说这户人家和王二娃。
19、到了平阳
火车在幕色中穿梭着,但开得很慢,走走,停停,每到一站,王二娃都在心里默默地记着,快到了,坐在对面的这个人不是说了吗,天一亮就能到他们一家想去的地方了,现在天已黎明,能朦朦胧胧地看到窗外的景物了。就在二娃这样期盼着时,火车喘着粗气,开进了平阳火车站。火车一停,车厢里一阵骚动,二娃的心一下子就怦怦地跳了起来,是盼望与激动相交织着的那种感觉。
与王家同行的于得胜,就要下车了。“老大哥老嫂子,你们可以在这下车,这是平阳县城,你们去我们这疙瘩的乡下任何一个地方去落脚,保管吃喝不愁。”下车前,于得胜跟二娃的爹娘打招呼,知道他们到东北来是想找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可具体要到哪儿,一家人心里还没有数,于是便热心地告诉他们。
“小兄弟,你真是好人哎!”二娃爹感恩戴德的直向于得胜点头,一家人也都非常感激于得胜的指点,便随着他下了车。
可是,当火车开走后,就剩下他们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时,就立刻茫然起来,到哪儿去呢?二娃四下里看了看,想找于得胜,可人家这时已经走到车站的出口了,眼看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赶紧张了张嘴,本想喊叫,但却没能喊出声来。
一家人走出了站台,进了城里,面对着眼前的一个丁字路口,他们更加的不知所措了。平阳是个小城,也就这么两条狭窄的,坑坑洼洼的土路,一眼就能望到头,可是刚刚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王家人,却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大的城镇。
此刻,王家人站在中央街上,人生地陌的,感到很无助。二娃娘已经泪满脸颊了,不过,莲妞却一点都不慌张,她一边安慰着娘,一边准备找人打听,这时,她一眼看到于得胜正朝他们走来,好像是在找人,便立即毫不犹豫的大喊:“喂,叔叔!”
于得胜因急于要赶回县里向县长朱振山汇报,刚才下车时,忘了给王家指路,现在想起来了,便回身来找。他走到王家人跟前,已经看出了他们的难处,便直接了当地问道:“咋的啦,是不是不知道到哪儿落脚呀?”莲妞和爹听了连忙点头。“先别着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叫于得胜,是搞土改工作的,我先安排你们在县城的大车店住一宿,我现在要回县里传达党的指示,明天到赵家围子去搞调查,正好我领你们一块去,那儿的土地多,我们土改工作队允给你家点,准保你们一家子能吃饱饭,咋样?”
“太好了!太谢谢你了!”莲妞高兴得连连拱手做揖。
爹娘也是不停地嘟哝:“小兄弟呀,你真是大好人,大好人呀!”娘流着感激的泪,说着话时,一下跪在了地上,被于得胜连忙拉起。
莲妞的眼睛里闪烁着热切的光芒,说道:“叔叔,俺们就不麻烦你了,你告诉俺赵家围子咋走,俺们现在就去找!”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得胜有些为难了,看着王家人急切的样子,想了想,只好说:“那好吧,你们自己先去。”他手指车站正对面与中央街横着的那条正阳街说,“你们看到没有,顺着这条道走到头,然后再顺着那条横道往南走,出了南城门,是一片草甸子,再顺着草甸子上的车轱辘印一直朝东走,不过,到赵家围子要走六十多里,你们得走到天黑才能到呢!”他有些为这一家人担心。
莲妞却马上说道:“俺们不怕走远路。”
20、大草甸子
此时天已大亮,王家人告别了于得胜,走出了平阳县城的南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果然是一片大草甸子。在眩目的阳光下,草甸子十分的明亮、耀眼,举目望去,满眼的茫茫苍苍,一望无际,不见村屯,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王家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广阔的大草甸子,原来中国还有这么大和这么新奇的地方,他们在草甸子里匆匆地行走着,孤零零的,就如同漂浮在海洋里。
一个上午过去了。午后的斜阳毫无遮掩的将刺眼的光线倾泄在荒野上,凄楚的秋风贴着地皮掠过,将一簇簇一片片的蒿草吹得东倒西歪,发出簌簌的令人毛骨怵然的响声。一只硕大的苍鹰,像正在扑食猎物一样,在王家人的头顶上盘旋,将巨大的身影投在了眼前的草地上。
一家人走得已是相当的疲惫,四肢无力,气喘嚅嚅,但他们为了赶在天黑前能找到赵家围子,还是加快了脚步,小跑似地走着。然而爹娘走得实在是太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娘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腿脚发软,大口地喘着粗气,终于烂泥一样瘫坐在了地上,全家人只得收住脚步,坐下来休息。莲妞取出包在毛巾里的玉米面窝窝头,分给大家,这是娘在离开家那天特意蒸的,这一天来还没舍得吃呢。
吃过后,一家人感到浑身上下都有了力气,又起身上路了。走着走着,天色就渐渐就暗了下来,二娃茫然四顾着,脚下的车辙似路非路,他们是不是走错了?早上从平阳县城下了火车,然后一直走到现在,就要走一整天了,到现在连一个人影儿也没遇到,没人可问路,只能是顺着这些压在草甸子上的车辙走,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了,根据下落的方向判定,这是朝东走,但谁知道走没走错呢?这时,一阵凄冷的风儿从草甸子上吹来,二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大娃走在前面开路,莲妞扶着娘,三娃怯生生地拉着爹的手,二娃则在后面压阵。他们没走多久,夜幕就已降临,但仍未见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不免有些心悸起来,后悔没听那个叫于得胜的人的话,要是明天跟他一起来就好了。
莫非他们要在这荒无人迹的大草甸上过上一夜了?一家人无助地站在那里,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看呀,前面有亮儿!”就在一家人心急火燎的时候,莲妞突然尖叫起来,她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盏灯光。
一家人加快了脚步,踉踉跄跄的朝着灯光扑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1、赵家围子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屯。土垒的围墙有丈八高,一盏马灯悬在围门楼项的木杆上,闪着昏黄的光,在从草甸上吹来的凄凉的夜风中摇晃着。土围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都是那种用土坯垒成的低矮农舍。其实这算不上是个村屯,在东北松嫩平原远离县城或集镇的偏僻地方,人烟稀少,这样的土围子很多,大都是防御土匪打劫的,差不多都是以头人的姓氏为名,叫这个围子,那个围子的。
王家人摸黑来到的这个土围子,就叫赵家围子,此时,他们忐忑地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都显得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还是胆大一点的莲妞上前敲了门。门开后,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跟二娃爹娘的年纪差不多,样子很憨厚,他的身后跟着个小姑娘,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大叔,俺们是从山东来逃荒的,天黑了,行行好,让俺在你家歇一夜吧!”莲妞乞求着,家里的其它人也都可怜兮兮地望着这个人。
“从关里家来的?”男主人分别地打量着王家的每一个人,从他们的行装和神色上看,他当即就断定出这是千里迢迢闯关东的外乡人,便热情地说:“行行行,都进屋吧,你们这一大帮人都姓啥呀?”
夜色下,王家人的脸上都绽放出了花朵。“俺姓王,”莲妞赶紧一一介绍起来:“这是俺爹俺娘,我叫莲妞,这是俺当家的,叫王大娃,这是俺小叔子,叫二娃,他叫三娃,是俺小弟。”
“噢,好好好,我姓赵,叫赵福。”赵福拉过身后的小姑娘,“这是我闺女,叫玉芝,你们就在我们家先住下吧,我会好好地安顿你们的。”赵福的脸上漾溢着喜气。
王家人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一家人只有莲妞嘴快,敢说话,几句感激的话说完之后,她就拉着玉芝小姑娘的手有说有笑的了。
赵家父女立即张罗着做饭,饭做好后,赵福对玉芝说:“闺女,你去把二奶奶和你舅找来。”
不一会,门外就传来一声欢喜的喊叫:“赵福呀,听说你家来客了!”
赵福马上迎出门去,朗声道:“是呀,从关里家来的。”
“唉哟哟,这么一大屋子人呀!”从外面走进屋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奶奶,一脸的慈祥。
“老王,这是咱屯子里的主事人,叫二奶奶。”赵福首先将老人介绍给了王家人,然后指着老人身边的中年男人说:“他叫李金生,是玉芝的舅舅。”随后,又一一的将王家人介绍给二奶奶和李金生。
来人见自己荒凉的土围子里添了人丁,一下子就多了6口,觉得非常高兴。
“唉哟,你们瞅瞅,这闺女长得多俊呀!”二奶奶爱抚地摸着莲妞的手,又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立即就喜欢上了模样俊秀、说话伶利的莲妞,老人转过身来,对大娃和他的爹娘说:“你和你爹妈多有福气呀,修来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莲妞被夸得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王大娃则憨笑着,拿眼瞟了一下自己的媳妇。莲妞确实长得好看,穿着又大方得体,身上是那种家织的篮颜色挽襟花布褂,头上包着白底黄花的毛巾,这样的装扮在东北当地人看来很是新奇,还有她那毛绒绒的大眼睛,甜甜的,生来就含着笑,令人爱怜不已。王家人见莲妞这么受村里人喜欢,初来乍到的陌生感少去了很多。
吃晚饭时,二奶奶和李金生又从家里拿来一些煮熟的咸鸡蛋和大葱来凑热闹,而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二奶奶则主动领走了莲妞和她娘,大娃、二娃、三娃和爹就留宿在了赵福家。
22、相助盖房
第二天一早,李金生先来到赵福家,当他正跟二娃爹说着话时,随后又陆续来了几个男人。
“大兄弟,这都是咱们屯子里的老人儿,他叫陈富有,他叫张有财、他叫尹狗剩。”赵福特别地指了指陈富有,“他也是逃荒来的,老家河南,去年闹灾,上俺们这疙瘩的。”他向二娃爹介绍完来人后,便又说出了让王家人大为震惊的话:“我们想商量商量,给你们家盖几间房子。”
“啥?给俺盖房子?”二娃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呀地问道。
“是呀,我们想帮你们盖房子,眼看着就要过冬了,没房子住哪行呀。”赵福肯定地说。
“大兄弟,我们是要给你家盖房。”这时,陈富有接话道:“这儿的人可好了,俺去年逃荒到这儿,就是乡亲们帮俺盖的房子。”此时说起这事,陈富有还是一脸的感激之情。
二娃爹这回是听得明明白白了,他的目光一时怔愣着,呼吸也好像停止了,好半天才喘上一口气来,突然蹦出一句话:“儿呀,都跪下,快给恩人们磕头啊!”随着他的话音,他同三个儿子一起跪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二娃娘和莲妞也从二奶奶那回到了赵福家,当娘俩听说是怎么回事后,也卟嗵一下给众人跪了下来。这事儿,实在是太出乎王家人的意外了。
“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干啥呀,有难大家帮吗!”赵福和众人连忙扶起了王家人。
李金生说:“老哥老嫂子,你们不用这样,在我们这疙瘩盖房子没啥,很简单,有个十天八天的就能住人。”
事实也果然如此。这种房子的墙壁是用土坯垒成的,房盖横放几根圆木檩子,铺上高梁桔编成的帘子,外墙用碱土、内墙用白土一抹,房子就算建成了。这种叫做“干打垒”的房子,在东北农村相当普遍,最常见的有两间和三间的,两间的分成里外间,外间是做饭的厨房,里间是住人的卧室,三间的分两种,一种是房子在中间开门,一进屋是厨房,再分别进两侧的门,是两间卧室,叫“一担挑”,另一种是在房子的一头开门,叫“筒子房”,一进门那间是厨房,再进屋是两间穿堂的卧室。
赵福和来人都盘腿坐在炕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根据老王这一家的人口,我看至少也得盖3间才够住,是盖一担挑好呢,还是盖筒子房好呢?”赵福用探寻着的语气说。
坐在赵福边上的陈富有想了想说:“我看盖一担挑好,大娃和莲妞住西屋,老王大哥和嫂子领二娃、三娃住东屋。”
“老王,你看盖啥样的好?”赵福问二娃爹。
“这……这……”二娃爹到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来,还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再说,他哪里知道什么叫“一担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