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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搞不大清楚。蒋总，难道它真的有这么大的实力吃下江工吗？”
蒋效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它的胃口还真不小呢！向池董事长汇报了么？”
“还没有。”
“噢，那就先不要和池董事长说了，我们探探风再说。你去给斯科尔斯打个电话，跟那个洋鬼子聊聊，拐着弯儿地问问他是怎么考虑的。”
“我打合适么？”舒馨问。
“叫你打你就打吧，没什么不合适的。现在是他求着和我们合作，我们要端着点架子。所以，我还不想太上赶着联系他。他的修改方案还没有报上来，你正好可以催催他。就按我说的去办好了，我看那个洋鬼子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
舒馨回到座位上，拨通了斯科尔斯的电话。
“Hello！”
“Hello； Mr。 Scholes！ This is Shuxin Speaking！”
“哦，是舒馨小姐，你好！非常高兴能够接到你的电话。”斯科尔斯换成了中文。
“帅哥，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没空搭理我吧？”
“舒馨小姐，我怎么会没有空呢，对你来说，我永远有空。”
“既然你有空，我想约您出来坐坐。今天晚上可以么？”舒馨甜甜的声音能够打动很多男人。
“能够得到舒馨小姐的邀请我非常荣幸。我们就在……”
两个人的见面选择在了一家意大利西餐厅，这是斯科尔斯提出的见面地点，虽然舒馨对于意大利菜并没有格外的偏好，但还是尊重了斯科尔斯的选择。意大利人深谙饮食之道，吃饭成为意大利人生活中的一大乐趣。不过舒馨和斯科尔斯两个人点餐都非常的随意，除了传统的比萨外，还点了安格斯嫩牛扒、芝士番茄沙律、薄荷意腿蜜瓜汤等。意大利人不仅在酱汁中加入葡萄酒，餐桌上更是不可缺少的饮品。这里的红酒用一只袖珍的双层木质红酒架陈列，摆在两个人随手可及的位置上。
资本剑客 第三章（2）
斯科尔斯绅士般的为舒馨倒上小半杯红酒，接着也给自己倒上，“能够在如此美妙的夜晚，和美丽的舒馨小姐一起共进晚餐、品尝红酒的味道，实在是一件幸事。”
舒馨笑笑，心想外国人讲话就是直率，不像中国人似的喜欢拐弯抹角，“红酒味道太涩，我喜欢兑点儿雪碧喝。”
“我觉得你们中国人很奇怪，从葡萄酿制成红酒，好不容易把糖分提出来变得那么纯，你们却又要往里面兑雪碧，这不是又变回去了么。”斯科尔斯摇摇头，“你们总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吗？”
“斯科尔斯先生，这可能是口味不同的缘故吧。”舒馨有些尴尬，看来自己的品位在洋鬼子看来有些土。
“其实，所有的葡萄酒都是洗脚水。”斯科尔斯品了口红酒。
舒馨顿时没有了食欲，于是岔开话题，“斯科尔斯先生，你是一个人在中国吗？”
“是啊，我的女朋友还在美国，我们也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
“我想，你们虽然在身居大洋两岸，但彼此在生命中每一个时刻都思念着对方。”舒馨说完都想笑，怎么有点儿像莎士比亚的对白，还是赶快步入正题，“斯科尔斯先生，我看了最近的报道，你们收购了江工科技百分之十点五的股权。”
“是这样子的，舒馨小姐很关注我们么，”斯科尔斯切了一小块牛扒放到嘴中。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舒馨小姐真的想知道么？”斯科尔斯故意问道。
舒馨笑笑：“你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斯科尔斯得意地说，“其实，并不像那些财经网站说得有什么深层次的用意，我这么做第一，因为它们的股票价格不贵，即便长期持有也不算吃亏；第二，我有意表示要收购江工科技，必然引起市场投机者们的关注，江工科技的股价会出现快速的上涨，给我带来账面盈利；第三，我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江工集团的警惕，他势必要增持上市公司的股份，而此时股价已经处于较高位置，这将占用集团大量流动资金，使他暂时无暇顾及收购紫金机械的计划。这时候，我便可以渔翁得利，在收购紫金机械的进程中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舒馨恍然大悟，“斯科尔斯先生，你果然是老谋深算啊。”
“你过奖了。用你们中国人的成语说，这叫做围魏救赵。”
“不错，真的就是围魏救赵。你们很厉害，当然，这是和你们强大的实力分不开的。不然的话，即使想出这样的计策，也难以付诸行动。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把修改的方案报给我们？”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蒋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去贵公司当面拜访吧。”
“蒋总这两天挺忙的，不过我想他还是很乐意与你这个外国朋友聊天的。后天下午他应该有空，等我问问他再和你确定吧。”
“今天你约我出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吧？”斯科尔斯的眼神中略显一丝失望。
舒馨冲他迷人地一笑，嗲嗲道：“不是啦，我没有几个外国朋友的，所以挺想跟你聊聊天，向你学习嘛。”
“舒馨小姐真的把我当作朋友么？”
“难道不是么？来，斯科尔斯先生，干杯！”
（十二）
“丹阳兄，你看我们这里很热闹吧，没想到你对这些机器这么感兴趣啊？”在江工科技的生产车间里，伴随着机器设备的巨大轰鸣声，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奋斗着，陈继良也提高了讲话的声音。
“我投资上市公司啊，有一个原则，一定要掌握企业第一手的资料，尽可能去做实地的调研。对你们企业，我早就感兴趣了，只不过，我们在纳斯达克市场的投资比例并不高，而且主要配置在了一些网络股上面，所以一直没有来拜访你啊。怀远和我说了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地到你这里来报到了。”在湘江资本三剑客中，郝丹阳是最擅长公司基本面分析的投资精英，他独到的眼光和思路使得他最近几年的熊市之中资产回报率远远高于市场上绝大多数公募基金经理的平均水平。不过，风水轮流转，当市场开始转暖的时候，郝丹阳反而开始踌躇起来。相对于垃圾股，郝丹阳选择的蓝筹股风光不再，相对指数的收益也大不如前。
资本剑客 第三章（3）
“丹阳兄，那你得出什么样的调研结论啊？”
“看得出来，你们的企业运营效率比较高，生产设备和条件远远强于紫金机械。只要你陈总执掌江工，我想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总的来说，我给你们企业打八十分。坦率地说，七十分以上的企业我都会考虑投资的。”郝丹阳倒是十分坦率。
“能够得到丹阳兄这样的评价，陈某十分荣幸啊。这么说，丹阳兄准备买我们的股票了？”
郝丹阳点点头：“我看好你们，主要基于三点考虑。第一，机械行业虽然是周期性行业，但国内的机械行业在经历过零四年宏观调控的考验后，其中的优势企业已经确立了龙头地位，而你们正是细分行业的排头兵。即便在以后的年度国家再次实施宏观调控举措，你们完全可以像零四年那样表现出很强的抗周期性。第二，你们的产品在出口方面主要集中于欧洲市场。人民币要进入持续地升值周期了对于出口型的企业的确是有些负面影响的。但是我估计，在人民币升值初期，升值速度未必比欧元对美元的升值速度快，很可能人民币兑欧元还是贬值的，所以你们的出口优势反而会强化。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好你们的治理结构和管理团队。陈总，你是中国民营企业家中的杰出代表。”
“哈哈哈哈，丹阳兄过奖了，那到我的办公室坐坐，我们详细计划一下吧……”
其实，郝丹阳看好江工科技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看好整个机械行业。这是郝丹阳在比较了西方国家的发展历程后得出的结论。根据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一个国家工业的发展均依照从轻工业到重工业再到生物技术和信息产业。而重工业发展过程基本遵从资源开采、来料加工型产业向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发展之规律。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国已走过已轻纺工业为重点的发展阶段，目前正处于重工业化时代，正由资源加工型向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过渡进程之中，在此过程中，机械制造业是整个工业的主力军，未来五至十年将进入发展的黄金时期。
在接下来的十几个交易日，郝丹阳在六至七美元一带买入了五百万股的江工科技，占公司总股本的百分之二点八。似乎郝丹阳并不打算单纯成为陈继良的工具，一味的在二级市场上买入股票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作为交换条件，陈继良同意，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向郝丹阳转让江工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帮助他降低成本。这意味着郝丹阳又间接持有了上市公司百分之零点七的股份。在郝丹阳的谋略中，他认为江工集团未来回归A股市场整体上市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也许在零七年才会是一个最佳的时期，因为那时候的A股市场很可能已经全面完成了股权分置改革，并且走出一轮波澜壮阔的牛市，那时候也将会是他分享回报的时刻。而陈继良则认为，在竞购紫金机械股权的关键时期，让郝丹阳占点小便宜不算什么。
这一天下午一点半，一辆黑色奥迪驶入紫金机械，从车里走出来的正是公司的董事长池万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出席关于引进战略投资者的会议了。会议在三楼的接待室召开，参与的范围主要是公司的董事和高管人员。
“效化，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你就跟我讲讲你们初步的评估结果。”池万里久经沙场，依旧保持着雷厉风行的作风。
“好，这次评估我们聘请了湘江证券作为我们的财务顾问。从四家候选企业的情况来看，加拿大史蒂芬机械制造公司是和我们业务最近的，互补性也比较强。大家知道，这是一家全球知名的机械类公司。但是，它的出价比较低，而且条件也比较苛刻，甚至提出不再保留‘紫金’的品牌。这是什么？这是活生生的侵略嘛。丢掉了紫金的牌子，我们就只能够给洋人打工了。另一家和我们业务相近的企业是江工集团，也是我们省的企业。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赞成考虑江工集团。不是因为它是民营企业，我们就歧视人家，关键是江工本身有没有这个实力。它们的总资产和我们差不多，应当说紫金的规模更大一些。当然，我们的负债率可能要高一些，但这是因为它们去年上市融资，不然的话它们的负债率也不低。而且，现在它们的子公司也面临着被并购的威胁，已经是自顾不暇。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紫金被江工并购，我们省机械行业可只有一家大型企业集团了，垄断必然会导致效率的降低，所以我很不同意与江工集团合作。”
资本剑客 第三章（4）
蒋效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到有些口渴，于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剩下两家企业，类型差不多，都属于大型的投资公司。他们的投资着眼于企业长期价值，而并非短期利益，我倾向选择这样的企业合作。如果从这两家企业中选择一家的话，当然是瑞星集团。这是和凯雷齐名的国际级投资公司啊，它有过很多的成功案例，我这里不一一列举了。从瑞星集团上报的合作条款，也是非常的优厚啊。它们愿意出资两亿美元，换取我们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同时，双方将签订一个对赌协议。如果零六年、零七年两年紫金机械实现净利润分别达到八千万元人民币和一点二亿元人民币的话，瑞星集团将向紫金机械追加投资一亿美元。这意味着这次股权转让溢价高达百分之百，企业引入了战略投资者，国有资产实现了保值增值，将是一个多赢的格局啊。而且，如果我们能够在零七、零八年完成盈利目标，瑞星集团承诺，将会在二零零九年前将紫金机械成功推入纽约证券交易所。我看，我们应该重点考虑，将瑞星集团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
蒋效化发言的时候，池万里一直在观察其他人的表情。舒馨和齐淼一直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相反柳骏时不时显得有些不耐烦。池万里使了个眼色，柳骏看到后，便坐直了身体。
蒋效化讲完后，池万里接着说：“效化同志的意见我基本赞同，我补充三点意见供你们参考。第一，就是管理团队要稳定，要保证经营上的连续性，第二，就是员工队伍的稳定，不能够随意的裁员。这两个稳定，你们一定要做到，这也是丽霞主任的意见。另外一点，大家要记住，虽然集团转让了紫金机械的部分股权，但集团对你们的支持力度不会改变。大家考虑问题的时候，仍然要站在集团的层面上，这一点夜很重要。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想法，都发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