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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父母汇去,我哥还等着用钱娶新媳妇呢。田雪说,还来得及啊?春来说,为了节俭,农村年三十结婚的多的是,这多亏你,要不我哥今年就结不成婚了,还有可能吹了。田雪笑了,说,没想到你还那么幽默,说来说去,我们还得感谢小偷了。春来说,所以,你不要感觉欠我什么,我有付出也有回报嘛。
田雪本想把准备好的三千块钱当面给春来,以表感谢,怕春来不要,在邮局汇款的时候,加上这三千块钱一块汇给了春来父母。
回来路上,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愉悦,幽暗、孤独、冰冷暂时离开了她的身体,躲在远处不敢向她靠近。她希望这种感觉永远保持下去,让那些邪恶跑得越远越好。
NO。6 过年
方贵打来电话说,不回家过年了。田雪心如止水,浑身上下像卸了千斤担子,又像挣脱勒紧她身心的绳索,猛地一轻松。整整一天,她行色匆匆穿梭在购物中心,大包小包,来来往往,乐此不疲。往年,她总是怅然若失地看着别人忙年,无动于衷,没有任何的兴致和激情。今年,她忙得忘乎所以,有着极强的购物欲和行为中的快乐,心里始终唱着那首她怎么唱都唱不完整的《梁祝》:
无言到面前
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
流出心底醉
不论冤或缘
默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
今世前世
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不论冤或缘
……
回到家里她才发现,物品大都是为春来购选的。也许因为疲劳,这一夜她睡得酣甜,好梦噩梦皆无。醒后,她神清气爽,感觉今年的春节与往年是不一样的,有点蠢蠢欲动的飞扬感觉,有点春意盎然的阳光温暖,还有点诗意浓浓的昂扬和激情。
和面包水饺的时候,她一度想起律言。她跟律言学会的包水饺,自从律言失踪后,她再也没有包过水饺,除了公共场合,她个人甚至没再吃过水饺。水饺是她和律言的爱情食品,律言把它带走了,把爱情的余香和回味都带走了。
春来的出现,打破了她心如死灰的无聊生活,连往常不经意的门前路灯,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富有情意。在街上看到恋人吻别,她竟是那么的好奇和开心,心一下子年轻起来,仿佛回到初恋之前的少女时代。对春来的这种特殊感情,她不知是不是爱,但她心甘情愿为春来做出一切,就像摆在她面前为春来购买的物品,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无知无觉的。之前,与方贵一块过年,她懒得动手,没有包水饺的兴致,都是拿钱去超市买现成的,看着发腻,吃着无味。
多年没包水饺,手毕竟有些生了。田雪包了四盘“蝉燕星月”,造型基本形似,达不到律言那种玲珑剔透灵性如生的栩栩样子。
中午给春来送水饺回来,看到各家各户都在贴春联挂灯笼,这才想起这些都该购置的。很快她又释然,这无意中的疏忽不正符合方贵的心态吗?与方贵虽是合同夫妻,但她还是想把“合同”时期内的两个人的日子过好,精神上她不想把合同夫妻看成纯粹的交易,能走在一起的,都不容易。
头一年,她像今年这样高高兴兴地买了很多年货。方贵有应酬,一直到天黑才回来。方贵醉眼惺忪地一看大门,立即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嚷田雪,谁叫你贴的春联?你不懂吗?你是想把我贴到外边吗?你安的什么歪心?城里不在乎,农村有一个风俗,在外回家过年的人没来到不能贴春联,认为那会把回家过年的人贴到外边,不吉。田雪本不想贴的,大门太高,差一点从三角梯上摔下来。婚前都是母亲忙着张罗,她怎么知道贴春联还有这么多讲究呢?她想解释,方贵耍酒疯不给机会,那年过得味同嚼蜡。
田雪下厨炒了菜煲了汤,煮了素馅水饺,带了点心瓜子和红酒,兴高采烈地来到春来病房。田雪送午饭的时候就说,晚上来医院和春来一块过年。春来推却说,我一个人很好,五湖四海都是我的家。其实,这个时候他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家乡,父母正忙着给哥哥举办婚事,他在家也能给父母帮一下手。
田雪脱掉红风衣,上身穿着细绒毛衣,漂白漂白,真的好像雪。春来心里一热,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雪。田雪一愣,继而双眼湿润,说,我从前的男友律言就这样喊我,这一声呼唤,让我感觉非常幸福,谢谢你。春来发觉失态,说,抱歉,我不该这样称呼你,我看你上身穿的洁白,一下子想到家乡麦田里的雪,感到非常纯洁,感到非常温馨。田雪笑了,说,这有什么?在今天这个特殊而又美好的日子里,你说什么我都会高兴的。
春来并不知田雪的苦处,说,我一个人惯了,你有一个家,缺了你,家里的人过年会没滋没味的,你还是回去吧。田雪十分平淡地说,他在南方不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家过年也没意思,这可是你帮我哟。春来没想到会是这样,说,我知你怕我一个人在医院寂寞,这几天都是你照顾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田雪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当我是你大姐。春来说,我没有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姐。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的球形物递给田雪,说,这几天闲得难受,搞了这么一个小玩艺,送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田雪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个小鼓形的萝卜灯,凸鼓的鲜红表皮阳刻一行醒目的仿宋体美术字——好人一生平安。灯口的周边阴阳错刻着三角几何夹兰草的图案,玲珑剔透,十分美观。田雪心花怒放,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兴奋地说,没想你还有这么一手,你学过工艺美术吗?春来说,没有,小时候父母忙,家里没钱买大红灯笼,过年都是我为家里挖萝卜灯。田雪说,这比花钱买的灯笼有意思多了。她把饭菜摆好,放了轻音乐,去医院餐厅要了一杯花生油,把萝卜灯点上。她四下看看,把日光灯灭了。金黄婆娑的火苗把通红的萝卜灯照得莹灵剔透,房间里立即蒙上一层清冷神秘的朦胧格调,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他二人彼此默默地把盏对饮,一切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春来好像有些醉了,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田雪大姐,我心里憋着一肚子话总想对你说。这几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我在想,这是不是上天有意安排咱姐俩该有这么一段缘分。田雪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们一见如故,在你身上我好像找到了律言的影子,是你让我还能想起自己的名字,是你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是你让我重拾初恋美好的时光,对伤逝爱情的回味虽然很苦,但在回味中让我重新体验到另一种幸福,那就是爱的真诚和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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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 信
初四一早,方贵突然从南方回来了。他换了一辆新车,价值一百多万的德国大众途锐:内饰豪华讲究,真皮桃木,方向盘可加热,无钥匙进入功能,四区域空调,后座上四个可独立精确调节的空调风口,分区空调可以营造车内的四季。车顶上有7个照明灯,电动伸缩的挂车连接器,导航系统、指南针、海拔仪、卫星定位、电视接收器等一应俱全,越野时还能显示转向角,标准的富豪派头。
田雪还在睡梦中,安然舒适甜蜜。方贵用陌生的目光看着田雪,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田雪醒来,看到床前坐着一人,吓得失声尖叫。方贵冷冰冰地说,我就这么让人畏惧吗?田雪镇定下来,淡淡地说,我不害怕正常吗?方贵鄙夷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女人养汉子就正常了?田雪气愤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请你把话说明白。方贵说,我早明白了,你我既是合同夫妻,就得履行婚约的规定,有些话我还是不说明白的好,比如那二十万。
田雪像远观尚未完成的一座烂尾楼,冷峻地盯着方贵。方贵最怕田雪这冰冷的穿透灵魂的目光,语气一下子缓和下来,说,道听途说倒不如亲自检验一下。说着,他把田雪的睡衣扯下,以往每到这个时候,田雪总是木偶一样任其摆布。今天她心里不仅有些不情愿,还有一股反抗的冲动在心底澎湃。她瞪大双眼望着房顶,空洞,空洞,律言,律言……她闭上双眼,试图把压在她身上的方贵想像成律言,却一下子感觉到了春来,有一瞬间,她久冷如冰的心底,涌起一股烈火和焦渴,春来,春来,她在心底轻轻一念便把自己烧得滚烫……这是和方贵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方贵自然感觉到女人的异样,他很明白这是同床异梦。
春来在田雪的幻觉中越来越清晰,她眼角挂着幸福的泪水,身子轻飘飘往上升,她看到了天堂,仙气缭绕,嫦娥奔月,轻歌曼舞……突然一道闪电击来,她痛苦地清醒过来,看到了方贵满足而又自负的表情。方贵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田雪厌恶地推开他。方贵虽然有气但也忍了。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保持绅士风度。三分钟不过,他便进入梦乡。田雪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掏出方贵扔在床头柜上的烟,点上一支猛吸几口,呛出两行清泪。她这是第一次吸烟。
方贵回来,进一步缩短了田雪与春来之间的情感距离。田雪在去医院的路上,不由地加快步伐,她有许多话要对春来说,她有狂吻春来拥抱春来的渴望,她不止一次想像着见到春来的情景,想像着两个人如饥似渴的狂吻和拥抱,这是爱吗?她不断地问自己,春来爱我吗?她真的有些茫然了。
春来不见了。医生说春来一早拆完线就出院了。田雪好大一会子才反应过来,焦急地问,他没有留言吗?护士从值班室拿来一封信,说,病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田雪不顾一切地奔出医院,在大街上四下寻觅,心里不停地念叨,春来你上哪去了?她现在一心想找到春来,拿在手中的信如同不在。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不复存在,只有揪心的寻觅牵着她漫无目的在这个街道如织的城市中穿梭。
她走累了,坐在一个地方歇息,抬头看到“莲心亭”,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又来到娘娘湖岸。她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连忙打开手中早已被揉搓一团的信:
田雪大姐:
前前后后十几天,你像亲姐一样待我,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医院的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欢乐的日子,我将把这个美好的记忆珍藏在心里。小弟不能为你做什么,只有为你祝福。从此以后,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只要活一天就为你祝福一天,一直到终老病死。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了你,我必须这样做。
再见了,大姐,祝你永远幸福。
起风了。昏沉沉的天空飘起雪花。田雪抽泣如饮,她把信捂在胸口,一阵昏厥。她听到远处火车的鸣笛,蓦然站起,急匆匆跑到公交车停车点,拦了一辆出租车,心急火燎地督促司机快速向火车站开去。
春来看见匆忙下车的田雪,连忙躲在候车大厅巨大的擎柱后面。田雪气喘吁吁小跑地绕大厅看了一圈,春来绕柱子躲了一圈。田雪没有发现春来,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以后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孤独一直伴随着她,抑郁而又呆痴。
方贵正在看黄色的片子,两个外国男女做着各种*动作,轻描淡写地说着话,方贵是听不懂的。田雪冷笑一声向卧室走去。方贵说话了,送君千里总有一别,你也别太伤心了。田雪惊愕地瞪大双眼,恍然大悟,尖叫道,你把春来怎么了?方贵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怎么着,找几个人吓唬吓唬他,车票还是我给买的呢。田雪说,都动黑恶势力了,我看你离铁笼也不远了。
方贵说,我根本连他的面都没见,是我手下来了个先斩后奏,他不值得我费心。你如果不信,假如将来你们还有见面的一天,你可以当面问问,我认识不认识他,他认识不认识我?田雪说,我和春来并没有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绅士风度吗?方贵说,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对他很客气的,是警告不是威胁。我也没专门打听,与一个朋友喝酒闲聊时得知的,在酒桌上发了几句牢骚,谁知我的手下比你对我还忠诚,他们没跟我打招呼就把这事办了,事后我对他们狠狠批评了一顿。
田雪想起在医院干部病房碰到的那个银行小职员,恨不得立马找到把他撕碎了。
NO。8 陌生女子
春来伤口虽已愈合,但失血所致的虚弱一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踏上列车不久,他蜷缩在车座上睡着了。等他醒来,车窗外已是黑洞洞的夜色。旅客们都在熟睡,与白天的嘈杂混乱相比,安静得让人精神有些恍惚。无意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