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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的话,霍绍南沉寂的双眸重又腾起一股亮光,他笑着站起身,心里涌起什么念头后,便要转身离开,可他却又想到什么,顿住脚步。
“晚儿……”
霍绍南轻轻唤她一声,见她笑着抬起头回望过来,那双翦瞳中的纯澈,亦如当年,未曾改变。
心头浮沉过许多画面,霍绍南心潮逐渐平静下来,他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轻声道:“大嫂!”
他从容坚定的望着她,内心有着从未有过的祥和,“谢谢你。”
乍一听到这样的称呼,莫晚十足被惊呆住,可望着他眼底的一片清明,她只觉得心口暖暖的,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底的酸涩,她精致的脸庞染笑,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笑意。
窗外阳光正好,照射进来的暖融,洒落在她的肩头,望着她琉璃般的目光,霍绍南薄唇扬起笑意,曾经那些单纯的美好,俱都化作春风,消散远去,这未尝不是一种结局……
霍绍南神情安然,他温柔的浅笑,在她祝福的目光中,终于安心走远。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眼角才微微湿润,她将用心底最深的祝愿为他祈福,愿他心想事成!她想,这便是属于他和她,最美好的结局。
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驶进庭院中,男人将车子熄火,大步往别墅里面跑进去。
宽敞的沙发中,景汉年正在看报纸,忽然见到他的身影跑进来,漠然的脸庞微微一闪,随即又恢复平静。
“爷爷!”霍绍南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进玄关大厅他就开始喊人。
景汉年放下手中的报纸,将脸上的花镜摘下来,挑眉望着他,却没有说话。他执掌景氏集团多年,自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望着他凌厉的眼神,霍绍南并没有丝毫退缩,他站在茶几前,义正词严:“悦悦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挑眉盯着他眼底的坚定,景汉年眉头微动,许久后,他才伸出手,从茶几的抽屉中取出一张明信片,丢到他的面前:“这是悦悦上周寄回来的。”
撂下这句话,景汉年便站起身,脸色沉默的往楼上走。
霍绍南急忙拿起明信片看了眼,那里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子明显晒黑不少,可她神采飞扬,整个人都染满活力。眼角扫到明信片下方的地址,他嘴角深深的笑起来。
“爷爷。”霍绍南望着走上楼的人影,大声却又肯定的说道:“我一定带着悦悦回来!”
景汉年虽然背对着他,可紧抿的嘴角却轻轻扬起,黯然的神情也舒缓下来。这个浑小子,总算是开窍了!也不枉费他的宝贝孙女,等了这么久!
莫晚坐车回到别墅的时候,商场已经派人送货来,将她订好的按摩椅送到家。傅玉看着儿媳妇送的礼物,满心欢喜。
自从第一眼看到莫晚,傅玉就很喜欢她,如今看着她乖巧懂事,承欢膝下,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将她当作亲生女儿般的看待。
今年是傅玉的六十大寿,冷易特意给母亲定制一个九层的蛋糕,但是他们全家人并没有去酒店庆祝,只是自家人都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顿团圆饭。
将蛋糕插好蜡烛,傅玉站在桌前,她的身边围绕着众多子女,一张张笑脸明亮。
“妈,先许个愿。”冷易将蜡烛点燃,伸手扶住母亲的肩膀,笑着叮嘱道。
含笑点了点,傅玉望着一根根闪亮的烛火,伸手拉住莫晚的手,将她带到身边,用力紧紧握住。而后她轻轻阖上眼睛,许下她这一生,最郑重其事的愿望!
虽然她并没有说破,但是全家人都清楚她的愿望是什么。这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心愿,也是这许多人的期盼。
莫晚微微低下头,眼眶有些发胀,可她努力忍住,不想让大家看到她的脆弱。
许愿之后,傅玉笑着拥紧全家人,一起将所有的蜡烛吹灭。抬手拿起蛋糕刀,她脸上的笑意温柔,抬手切下第一块蛋糕。
将切好的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好,傅玉眼眸微闪,笑道:“这第一块蛋糕,是给我大儿子的。晚儿,你回家的时候,记得给他吃。”
莫晚笑着伸手接过,连忙点点头,却又快速垂下眼帘,将眼底的酸涩憋回去。
看到大家心情都难过,苏笑笑立刻想要活跃气氛,她笑着跑上前,搂住傅玉的肩膀,撒娇道:“妈妈,大嫂送的生日礼物您很喜欢对不对?那我要送什么,您才能更喜欢呀?”
傅玉抿唇笑了笑,伸手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妈妈就喜欢了。”
其实人到了她这个年纪,自然是想要个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可是她也明白冷易和苏笑笑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寂寥,莫晚心底酸酸的,很不好受。
而一向大大咧咧的苏笑笑,此时也沉了脸色,缩到自己老公身边,没有说话。
莫晚望着他们的神情,眼眶再度泛酸,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年来,苏笑笑一直都没有要孩子,因为她害怕让自己看到他们一家幸福,只她却形单影只,伤心落泪。
想到此,莫晚伸手挽住苏笑笑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忍住眼泪,可心里却无限感动,她遇见的这些人,带给她的温馨与感动,让她心底充满感恩。
见她脸色黯然,苏笑笑不敢哭,只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低在她耳边,道:“晚晚不怕,有我们大家在,一切都会好的。”
莫晚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着热泪一个劲的点头,她真的不怕,因为她始终的坚信,他一定舍不得丢下她!
在家里吃过午饭,全家人又凑在一起聊天,傅玉总喜欢说他们兄弟小时候的事情,她眉眼温柔,婉转好听的声音,将孩子们心底的阴霾驱散。
傍晚时分,莫晚不再耽搁,心急想要赶回家。傅玉将蛋糕包好,将她送到大门外,眼看着她走远后,眼角才微微湿润。
她仰头望着天边瑰丽的晚霞,忍不住在心底默念,用着一颗身为母亲最虔诚的心祈愿。
回到半月湾,莫晚按开密码锁,笑着走进屋子里。她回来的路上还买了不少菜,便先将东西拿去厨房放好,而后如常的去浴室打来热水,走到床边。
伸手推开窗子,莫晚将毛巾浸湿,然后动作轻缓的给他擦拭,她眼神专注,不肯错过任何细节,生怕他哪里不舒服。
将一切都收拾干净后,她重又坐在床沿,开始给他按摩关节肌肉。这一整套动作下来,她微微有些气喘,额头渗出汗珠。
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莫晚弯腰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掌,定定望着他的脸,道:“妈妈让我给你带了蛋糕回来,一会儿你要乖乖吃掉哦!”
抬起手,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莫晚眼眶微微发酸,她每一天都会如此满怀期望的看着他,可是每一次期望,等到的只有失望,虽然她坚持,可还是会觉得沮丧,觉得害怕!
“老公……”
眼眶一阵酸涩,莫晚俯下身,将脸枕在他的心口,“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她啜泣的低喃,精致的脸庞上滚落出泪珠。
躺在床上的男人,双目紧紧闭着,俊美的脸庞苍白木然,他脸上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放在身侧的双手,却轻轻动了下。
莫晚覆在他的心口,内心深处百感交集,她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笑着抬起脸,精致的脸庞上重新又染满朝气蓬勃,“好啦,我没事了。”
她低下头,在他唇边吻了下,而后眼角的笑意明媚,“老公,我去做饭了,你等着我。”说完后,她站起身,迈步走进厨房。
将带回来的蛋糕放到盘子里,莫晚放在一边,而后她将买来的桂鱼清洗干净,又将蔬菜分类清洗好。
站在水池前,莫晚动作麻利,不带一丝杂念,她抬手将水龙头关掉,将洗干净的蔬菜放在竹篮里沥水。
倏然,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莫晚脸色一变,怔怔杵在原地,只听那细微的声响似乎越来越近,直到在她身后停住。
心脏的位置一阵激烈的跳动,莫晚傻呆呆的站着,脑袋里一片空白,等到她渐渐回过神后,却依旧不敢转身。
她紧张的双手握紧,只敢微微侧目,将脸朝着通透的冰箱大门望过去,银色的通透冰箱门,清晰的反射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莫晚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深深吸进一口气,慢慢转过身,黑眸却撞进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中,瞬间让她脸色大变。
对面的男人抬起头,俊美的脸庞依旧眩目迷人,只听他低低开口,“老婆,今晚吃什么?”
莫晚杏目圆瞪,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在这一刻,潸然泪下……
……
三个月后。
“老公,用力点,再用力点嘛!”
私立医院的康复治疗室中,莫晚蹲在单杠的下面,望着满头是汉水的男人,急声催促:“快点,就要走到头了。”
三个月前,冷濯终于苏醒过来,医生检查他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要他尽快进行康复训练,早日恢复身体的协调性就好。
这段日子,莫晚几乎每天都陪他来训练,眼见着他一天比一天状态好,她满心欢喜,整天都笑眯眯的。
男人走到尽头,望着蹲在边上一脸坏笑的莫晚,立刻沉了脸色,弯腰坐在地上。
见他不高兴的耷拉着脸,莫晚急忙跑过去,柔声道:“不许偷懒,你还要再走一圈。”
“不走!”冷濯挑眉瞪了她一眼,语气阴沉:“我累了,走不动了。”
莫晚撇撇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讨好的哄他:“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行不行?”
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冷濯抿唇笑起来,俊脸闪过一抹邪恶,他手臂微收,便将她压到身下:“等不到晚上了,我现在就要吃。”
“啊!”莫晚没有防备,冷不丁被他压在身下,止不住的笑起来:“坏蛋,你敢骗我?!”
冷濯伸手按住她乱动的小身子,低下头就开始亲她脖子,沙哑道:“宝贝,这叫兵不厌诈,你怎么总也学不会呢?”
他的吻落在颈间,莫晚觉得痒,笑着往他怀里拱,“咯咯”的笑声,好像银铃般悦耳。
这两人正闹得欢快,眼看都要擦枪走火,可门上忽然响起敲门声。
扣扣——
“二位,我这里是医院,想要亲热回家去!”言昊伸手在门上敲了敲,脸上的神情不悦。他这间康复治疗室,被他霸占三个月了,竟然还敢玩限制级的,真是目中无人!
听到言昊的声音,莫晚咻的从他怀里挣扎开,脸色通红的低下头。她扫了眼刚刚锻炼后,满头是汉的男人,羞怯的嗫嚅道:“我去给你拿些水。”
说完后,她低着头大步跑开,都不敢去看言昊的眼睛。
怀里温香软玉抱得正美,却忽然被人打断,冷濯脸色一沉,心情明摆着不爽。
言昊笑着走到他的身边,扫了眼他蜷起的双腿,暗暗笑道:“我看你这腿脚够灵活了,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闻言,冷濯脸色一变,立刻黑着脸瞪他,语气不善:“我愿意!”
言昊撇撇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爷,您行行好吧,把这里让给那些需要的人成吗?”
见他眼底嗤笑,冷濯伸手摸摸鼻子,尴尬的轻咳一声,脸上的神情莫名。其实他就是喜欢每天被她照顾的感觉,所以身体早就行动自如却还瞒着她。他昏迷的那些时候,虽然知道她也在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可毕竟是没有太深的意识,也记不住什么,这才让他想到这个主意,故意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心!
“冷濯!”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暴怒,莫晚手里拿着矿泉水,整张脸气的煞白,她狠狠的将水瓶丢开,恼怒道:“这个大骗子,竟然敢耍着我玩?!”
她心口剧烈的起伏,眼底冒出寒光,“混蛋,你死定了!”撂下这句话,莫晚转头就跑出去。
“晚晚!”见到她气哼哼的跑走,冷濯心底一阵哆嗦,他蹭的从地上站起来,那身手足以称得上是矫健。
冷濯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门边的时候,他猛然回头,盯着罪魁祸首,咬牙道:“言昊,你给我等着!”
望着他惊慌失措跑出去的模样,言昊得意的笑起来,心里暗暗嗤笑:好啊,等着就等着,他可一点儿都不怕!
经过三个月的康复锻炼,冷濯身体已经全部复原,重新焕发出生机盎然的气度。七月的天气,酷暑难耐,莫晚下了班走出大厦,迎面就看到站在前方,望着她温柔展笑的男人。
看到她走出来,冷濯立刻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子的方向拉过来:“今天工作开心吗,热不热?”
他讨好的轻问,走到车前将车门打开,笑着示意她坐进去。
莫晚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