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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大龙盯着化过装的雷霆等人愣神之际,朱明帆眼见情势不对,悄悄来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刘兄,想不到今天晚上发生了意外,若是再有人伤亡,我的‘夜巴黎’以后也就别想开了。给行个方便吧。”说着,偷偷将一沓银票塞进刘大龙手里。
刘大龙捏了捏银票,怪怪地笑了两声,回头对船引小队长说:“太君,我们已经封锁了‘夜巴黎’,如果凶手还在歌舞厅,量他插翅也难飞。”朱明帆也算个聪明人,赶紧借口:“是啊,是啊,依我看,凶手早被你们吓得无影无踪了。”
“我量他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停留,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刘大龙把银票揣进了怀里。朱明帆见情势对自己越发有利,更加赔着笑脸说:“今天晚上,多亏刘兄和船引小队长帮忙。要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的歌舞厅说不定就被人给砸了。”
“哈哈哈,朱老弟,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对了,还有船引小队长……”刘大龙收住笑声,对朱明帆使了个眼色。朱明帆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奉上几根金条,满脸堆笑地看着船引:“我和家父都是你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为了不影响做生意,你就给行个方便吧。”
船引小队长得了好处,却并不领情,仍然命人守在歌舞厅里继续寻找可疑人物。雷霆等人只得站在原地静观其变,决定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出手,以免伤及无辜。
朱明帆却十分着急,生怕唐秋红等人落到日本人手里,到那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他暗暗咬了咬牙,趁船引和刘大龙不注意之际,悄悄蹭到唐秋红身边,飞快地说道:“化妆室左边的衣柜后面有一条地道,只要卸下墙壁上的木板,就可以通过地道安全离开这里,快去。”
唐秋红一听,来不及致谢,默默地看了朱明帆一眼,立即挨近雷霆、马树民和方亮,悄悄地告知他们夜巴黎有后门。方亮听了,立刻用眼光暗示队员,大家均心领神会。雷霆将手里的小铁珠收好,又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唐秋红也快速地掏出手枪来。
见大家都准备就绪,雷霆暗暗点了点头,突然甩手一枪,“砰”的一声,船引小队长随即倒地,当场就被击毙了。唐秋红一见,立刻“砰砰”连射两枪,射落了舞池里的莲花吊灯。随着吊灯从半空中碎落下来,歌舞厅一团漆黑,舞池里也一片慌乱。那些来夜巴黎歌舞厅寻欢作乐的男女立刻四处逃窜,哭的哭,喊的喊,乱成了一锅粥。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雷霆等人迅速挤出人群,跑向化妆室,按照朱明帆的交待将左边的衣柜搬开,卸下墙壁上的一块大木板,连忙低头钻了进去。朱明帆见状,立刻跟着众人跑进化妆室,慌忙将那块大木板恢复原来的样子,又将那口衣柜搬回来放在原处。
做完这一切,朱明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化妆室。雷霆等人进入地道后,发现里面黑沉沉,见不到一丝光,只能用手摸索着两边的墙壁慢慢前进。地道大概两百多米长,是朱明帆的父亲朱文才以前请人挖的,想不到在关键时刻还真派上了用场。
地道的出口在一条大街拐角处一个被人废弃的枯井里,雷霆一行人经过几十分钟的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抓住钉在枯井四壁的钢钉,他们忍着地道里的恶臭,终于爬出了枯井,来到了大街上,远远望去,夜巴黎歌舞厅的招牌依然灯光闪烁……
第八章 红牌舞女(1)
雷霆一行人不敢稍作停留,立刻回到了港泰客栈,一边派人站岗放哨,一边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由于日本鬼子已有警觉,大家一直认为在港城停留久了,难免会节外生枝,还是越早行动越好。因此,雷霆决定第二天化装后亲自去娱红苑,唐秋红和马树民却不同意,认为雷霆单独行动太冒险。
方亮也认为不妥:“雷探长,还是我们配合你行动吧。你如果担心目标太大,我们可以潜伏在娱红苑附近,假如出现什么意外,彼此之间还有个接应。”雷霆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大家休息去吧。”
与此同时,松田那边却炸开了锅,船引的死大大地震怒了这个狂妄的日本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有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大开杀戒。想到这,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立刻派出大队人马,像疯狗一样在港城的大街小巷搜索凶手,连刘大龙的日伪保安队也不能幸免于难。
一时间,港城的大街小巷响起一片混乱的枪声,流光四处飞舞。直到凌晨两点,一无所获的日本鬼子才狼狈而疲惫地撤回营地。刚回到日军营地,刘大龙就遭到了松田的辱骂。松田是个典型的日本军人,暴戾而狂妄,满脑子都是征服世界的欲望。此人身材肥胖,人却十分狡猾。
之前松田听了手下的汇报,得知郭四海和船引都是被子弹贯穿双耳而死的,立刻判定是敌后武工队队长方亮的杰作。此时,他暴跳如雷地抽出军刀指着刘大龙,火冒三丈地吼道:“巴格!你的,说,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刘大龙正欲解释,松田却毫无耐心,一把将军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气冲冲地喝道:“你的,说,是不是八路方亮干的?”刘大龙听了,表情麻木地摇了摇头。松田怒极,抬腿狠狠地踢了刘大龙一脚。刘大龙趁机仰面跌倒,假装很疼地轻喊起来,不敢看松田的眼睛。
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井上美子走了上来,凑在松田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松田听了,眼中的怒气越发浓烈,用军刀指着躺在地上的刘大龙怒吼道:“巴格!肯定是八路方亮干的!你的,还不快快去找,否则,死了死了的。”
刘大龙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带着一群小特务离开了日军驻地,虚张声势地在港城的大街小巷瞎转开了,还不时地朝天上放一上两枪。这一夜,整个港城没有片刻的安宁。
第二天上午,雷霆等人便按照计划分头行动。雷霆已化妆易容,相信没有人能认出他的真面目。此刻,他正迈着悠闲的步伐,独自一人朝娱红苑的大门走去。娱红苑是港城的头等妓院,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不说,大多数姑娘也是才艺双全、貌美如花,一部分调教得好的更是身价不菲。
见了老鸨沈秀梅后,雷霆自称是从杭州来港城做绸缎生意的黄老板,还掏出比别人多三倍的钱来通融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并暗中给了掌柜一笔小费。沈秀梅见雷霆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出手大方,以为有肥鱼入网,立刻眉开眼笑地把雷霆当成上宾,叮嘱他第二天晚上再来娱红苑,自己一定会尽量安排他与兰婷见面。
第二天晚上,雷霆准时而至,并花高价包了兰婷一个星期。沈秀梅见雷霆不仅一表人才,更是一副有钱人的派头,真是不知该怎么招待才好,直乐得她扭动花腰走进卧室里去叫兰婷。
兰婷听说是一位从杭州来做绸缎生意的老板将自己包了一个星期,顿时脸露愠色,只是碍于沈秀梅,她不敢发火,只得稍稍打扮一番便轻移莲步来到了会客厅。
此刻的雷霆正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在会客厅里慢慢踱着步子。随着珠帘一启,一个楚楚动人的可人儿已款款来到他面前。“没错,是兰婷,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兰婷。”雷霆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美女,几乎忘了呼吸。
眼前的兰婷比那晚在夜巴黎歌舞厅时还要美丽迷人,那温柔中带着淡淡忧伤的目光对视着雷霆那双睿智的眼睛,两人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一缕绯红飞上了兰婷的脸庞。兰婷立刻稳了稳心神,彬彬有礼地跟雷霆打招呼,那声音恰如汩汩琴声、潺潺流水,令雷霆再度失神了。
为了不引起沈秀梅的怀疑,雷霆不敢流露出更多的情绪,如其他客人一般,嬉笑着走上前去和兰婷调笑一番,一边喝着花酒一边打情骂俏。尽管如此,狡猾的沈秀梅仍不放心,时不时鬼鬼祟祟地佯装路过门口,借机窥视一番。但见兰婷时而闭月羞花怀抱琵琶,时而作诗为雷霆吟诵作对,与往常没什么两样。几次试探之后,沈秀梅终于放下心来,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红牌舞女(2)
确定沈秀梅不会再来之后,雷霆立刻起身关紧房门,转身撕下脸上的假面皮,然后定定地看着兰婷。兰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万般滋味顿时涌上心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地摇了摇头,再仔细打量,没错,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日思夜想的初恋情人雷霆。“霆哥!”顿时,兰婷喜极而泣,激动的泪珠滚滚而落,一把扑进雷霆的怀里。
雷霆抱着怀中的初恋情人,内心也是激动万分,但是他不敢怠慢,理智地重新戴上假面皮,凑在兰婷的耳边悄悄说道:“兰婷,千万冷静,最好装得和平时一样。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我就是来救你的。”
兰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点头,泪珠越发疯狂地掉落,一双美目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雷霆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兰婷,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当年你写给我的信,我都一直保留着。你的事我都听秋红说了。你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心中的白雪公主。”
一席话让兰婷感动得泪如雨下,扬起梨花带雨的面庞,抽泣着问道:“霆哥,你见到秋红了?”雷霆点了点头,轻轻地拭去兰婷脸上的泪珠,说:“兰婷,你放心,我已经预付了一个星期的银两给沈秀梅。明天晚上还来,并叫秋红女扮男装来娱红苑赎你,看看沈秀梅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她不同意,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救你,一定要救你出苦海。”
兰婷听了,真是忽喜忽忧,毫不隐瞒地说:“霆哥,你也知道娱红苑是赵德贵暗中叫沈秀梅开的。赵德贵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既把我当成他的摇钱树,又把我当成他发泄的工具。他曾经说过,无论别人给多少钱,都不会让我离开娱红苑的。”
想到兰婷竟然受了这么多苦,雷霆内心一阵阵的抽痛,可此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只得强压着怒火安慰道:“兰婷,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兰婷笑了,轻声说道:“霆哥,我早就从那些客人嘴里得知,马树民从上海滩请来一位赫赫有名的侦探雷霆协助他破案,当时我就怀疑那位侦探是你,想不到还真的是你啊。霆哥,你们这次来救我,是不是跟林公馆连环凶杀案有关?”
雷霆不禁暗暗佩服眼前这个女子的蕙质兰心,他点点头,直言不讳地说:“兰婷,听说林振松对你十分爱慕,常常来娱红苑与你幽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是的,林振松是个脾气古怪的男人,他害怕赵德贵,于是花一笔钱堵住了沈秀梅的嘴。每个月的中旬,他都要偷偷来娱红苑,叫他的结拜兄弟肖顺阳放哨,然后到沈秀梅特意安排的房间看我给他跳*舞,可他从来不碰我的身子,每次都一样,看完丢下几张银票后,他就不声不响地走了。”说到这,兰婷低下头,眼中满是伤感。
雷霆了解她的感受,默默搂着她的肩膀,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半晌,他开口了:“那你有没有在林振松身上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兰婷咬着下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有,有一次,林振松觉得房间闷热,终于忍不住了,在沈秀梅安排给我们幽会的房间里洗了个澡。他脱掉衣服时,我发现他左边臂膀上有火焰图案的纹身。后来,我还发现他有一块既像镜子又不是镜子的东西。当时我还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他随口说了声是令牌,就不再理我了。”
“哦。”雷霆眼前浮现出那晚和孙兵谈话的情景。那天,孙兵也提到了一块令牌,看来,这个东西对于林振松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见雷霆兀自陷入沉思,兰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霆哥,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呢?”
雷霆没有作答,迅速起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往两边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关好门,重新回到兰婷身边,悄悄地将林公馆连环凶杀案的诸多可疑之处告诉了兰婷。
兰婷听了,大眼睛里满是疑惑:“霆哥,你说得我都有些糊涂了,那个林振松虽然脾气古怪,但我看得出他不是个坏人。他怎么会将自己的太太和夫人……”
“嘘。”雷霆急忙打断兰婷的话,四周看了看,说:“至于林振松是好人还是坏人,目前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我只是觉得突然出现在巫岭的林振松与我在林公馆看到的林振松判若两人,所以才来找你帮忙。我们计划将你从娱红苑救出去后,带你一起去极乐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