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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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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也许没过八点钟,大队的广播刚刚熄灭了,那高亢明亮的政策宣讲在刘宜村家的卧室里还有着稀稀啦啦的回响,她的一个已经远嫁吴家老院以上山区的亲姐姐回到秧塘庄,此刻正在卧室和厨房之间来回穿梭,不知道她在练习什么,但她却像一个赤脚医生那样有勇气,铸造了一根细小的铁钩,并且用火反复的烤过,用水浸过,她并没有用铁钩去试,对于她来说,她所要做的仅仅是按照刘宜村的指示,用那只铁钩把她在做节育手术时所上的工具取出来。现在人们难以想象一个乡村妇女即使她是巫婆,她会在剧痛中发出怎样惨烈的呼号,她咬断了塞在她嘴里的毛巾,但是她如愿以偿,取下了节育器。随后宋明巾、宋老七和本村的几个兄弟商议着要把刘宜村送到张母桥的卫生院,他们想过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能绕公路,必须从下河嘴过石桥,用凉床扎起的临时单架,把流血不止的刘宜村抬向卫生院。但是刘宜村神志清醒,此刻她才显出她巫术的一面,不是给自己打了卦,而是以超人的意志力命令身边的丈夫以及屋外的男人,她哪里也不去,后来有人说,她是用灰火团里的灰止住了血,也有人说她是用结着鸡粪的粗糠,也有人说是用大麦的麦麸,但不管怎么说,流血没有熬过那漫长的黑夜,最后停止了。
  那晚,刘宜村很早地躺下,睡在卧室宽阔的大床上,眼睛始终不离开那镂空的乌黑的雕花,她甚至从那些雕花的空处看到了一个活泼的男孩,跃然其上,沉默的丈夫也躺在她的边上,这样的夜晚,持续了整个闰月的上旬,直到有一天,刘家的嫂子来到了秧塘庄,她也是我远房的舅母,她在门口一出现,况且是在上午时分,在农村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上午是绝不会串门的,刘宜村看到她的嫂子有些预感,她要来说什么?果然她的嫂子把她拉到了那个搭在她的正房边上的一间做法事的烧香的土坯房,在那里嫂子以一种吃惊的口气喳喳呼呼地问她,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刘宜村知道她讲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反问她,难道要弄死人吗?我们就是要生!她的嫂子和她在那里磨蹭了很久,后来嫂子的意思很明确,假如要生,一定要想办法。刘宜村赶忙问,想什么办法。嫂子害怕她提出的这个建议会遭到刘宜村的反对,其实她更害怕她的建议会让宋明巾嗤之以鼻,所以她哆哆嗦嗦的很难讲出口。
  这时在几里之外劳作的宋明巾抽着烟坐在他的地头,望着静静的丰乐河,又像在发呆,又像在思考他的一生,关于是否要生孩子,看起来是女人的事,实际上永远是这些男人的事。所以我的这个远房舅母和远房四姨回到客厅一起泡茶时,她们一起抱头哭了一场,像是慨叹命运的起伏,又像是祈愿这一切平安度过,当他们哭过之后,内心就敞开了许多,有什么还不能说?嫂子告诉她,当然她首先要求刘宜村明白这样的建议,其实许书记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说如果要生下来就要把他放到老七的户头上,因为宋老七是个光棍,而且是宋明巾的堂弟。刘宜村第一个反应是坚决不行,她倒不是考虑有什么名分上的不同,那是因为宋老七的父亲是个国民党,他记得村子里大队公社曾经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害怕如果孩子户头落到宋老七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远方舅母的考虑不会有刘宜村那么多,她对她说先这么办,即使这么办也并不是什么事也没有,要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还要再想办法,如果你不这么做,就不是大队的事情了,公社的人区里的人就会来拆了你们的房子,下走你们的大门,抬走你们的衣柜,那才是最可怕的。她的嫂子甚至没有在她家吃饭,只是在她的屋前屋后转了半天,好像是要看超生了万一房子拆掉是怎么个凄惨的景象,后来她就穿过两道山墙间的夹缝,从秧塘庄的拐角回到了刘庄,留下刘宜村靠在池塘边的槐树上,久久伫立不动。
   。。

毒鱼两小子(1)
在将军山三线厂的南边,有一个重型仓库,就在团墓山和天龙庵主峰之间一个无名的山弯里,地形很特殊,小时候我们曾看过那条铺着石子的但并不宽的公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这条公路通向的山弯里隐藏的是什么,即使是三线厂的人也并不知道,更别说我们这些孩子了。直到有一天大小二和我从三线厂出来,绕过董岗,从窑厂那高高的山峰边穿过,往长冲方向去,过了一个界碑,向右,朝向那条公路,他对我们说,我们坐在这里等,你就会看见大卡车。我们坐的位置是一个山包,往南边看,有一条从长冲往南范家店方向过来的土公路,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战备的需要,那条路可能并不起眼。
  那天下午我们陆续看到许多军车从范家店方向源源不断地开过来,之后我们又坐到傍晚才看到那些卡车从山弯里开出,浩浩荡荡。大小二说他知道那里面有一个仓库,他说甚至很多大人也不知道,三线厂生产的一些重型炮弹,就储备在那个仓库里。我问大小二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他在翻他父亲的抽屉才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回家第一次试图像大小二一样翻看父亲的东西,可是我的父亲和老戴不一样,他不是当兵出身,进三线厂是跨了行业,他的抽屉上了两把锁,要想打开他的抽屉谈何容易,当然他也有东西是放在那三门柜的上面,在那上面还放着棉絮,在棉絮边上放着一只盒子,在那里面,临时放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图纸,那天很晚当我的父母都睡着时,我潜入他们的房间,偷偷摸摸地搬下了那个纸盒,并用手电在我的房间仔细的寻找这个纸盒子里对我有用的东西。
  在将军山一带只有少数农民的孩子去参了军,而且大部分都在南京军区,后来我的哥哥也准备参军,但因为年龄的限制,没有去成。我不知道大小二那时是不是向我透露过他要参军的愿望,但我知道的是小四,他的弟弟告诉我们,有一个在南官亭街上叫杜卫东的,小四甚至认识他,他就在昆明的十四军,虽然小四的话都要打折扣,但也未必说的全是假话,他告诉我们杜卫东离前线已经很近了,他似乎炫耀他所认识的这个人马上就要真的加入枪林弹雨的生活,他一边说一边显得非常急躁,他那么一个毛毛躁躁的小孩也有着无尽的冲动,从他和陈哲争执被陈哲打,再到我们去报复,打坏了陈哲的脸之后,大小二对小四就显得非常不耐烦,直到小四不断地用杜卫东在昆明十四军的消息向我们汇报时,我们才慢慢的对他有了兴趣,觉得这个毛小孩好像也有成熟的一面,但是我们都没有追问他是如何得到杜卫东的消息的。
  小四有他神通广大的一面,他比我们年纪小,况且他跑步很快,他只会用一般人一半的时间就可以去南官亭一个来回,他在街上粮站食品厂包括卫生院都交了很多朋友,他在我们将军山三线厂和乡村这一带,完全是个异类,他长着两只分得很开的眼睛,头发紧紧的趴在头上,个子不高,很瘦,皮肤又黑,夏天穿海军衫,冬天只套一个空棉袄,他虽然来回跑路,但他的鞋却穿得很省,我几乎没看过他换过鞋,永远是那双洗得不成样子的帆布鞋,在那个年代,小四近乎是唯一一个确凿带来了有人在南方作战消息的人,所以像大小二这样的少年王也不得不竖着耳朵听他传来那些话。我曾经过问过大小二,在你家里,你的弟弟会不会和你说更多啊。大小二告诉我,在家里他弟弟是从来不和他说话的。

毒鱼两小子(2)
小四后来闯了祸,他和我的弟弟小三,是一个年级的,他和小三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永远比小三懂得更多,做得更多。甚至在坏的意义上比小三出类拔萃,小四和小三是在从南官亭过牛头山往下穿过杨家河湾用偷来的农药撒到了河里,宽阔的丰乐河在那个季节水量比较少,他们撒下了两桶,足足有二三十斤的农药未经剖解就撒下了河里,他们毒下了很多鱼,他们有一个庞大的计划,还组织了另外一批孩子准备第二天旷课,专门去河里捞鱼,他们也确实捞了几百斤鱼,很快他们便被杨家河湾的人沿着广城山西侧一直向丰乐河的下游追来,直到这些人后来找到了三线厂。他们打听到毒鱼为首的那个小孩子叫小四,后来三线厂就找老戴,老戴放出话说,你们可以让村民直接把小四捆起来,我不管。我记得还是三线厂的工会郑主席出面去调解这件事情,因为在那个年代,丰乐河不仅是两岸人民的生活用水,更重要的是因为它是一条母亲河,以前也曾出现过有人毒鱼的事,但像这次倒了这么多农药,毒翻了这么多鱼,还是多年来的第一次,所以在乡村掀起了大波澜。
  后来据说三线厂赔了不少钱,才保住了小四和我的弟弟小三,就像大小二对待小四一样,我对待我的弟弟小三也很少在家里说话,其实我们都看不起他们,真正的看不起他们。
  大小二到县城去了,但这次去是被他妈妈一直押着去的,他的妈妈一再告诉他到了找老高的时候,因为桃阿姨已经和陈哲的妈妈交涉了很多次,吴广莲医生是个讲道理的人,可是她们家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不断上升的医药费使得两个家庭都难以承受,更何况脸部受伤的神经修复起来,在当时的条件下是多么困难,但再难的事总得有个头,生活是一种煎熬。对于陈哲,以至对于被陈家指责的大小二来说,终于在第二年的夏天熬出了头。
  据大小二后来跟我讲,陈哲的脸是定了型了,也就是说那颤抖的神经,那坍塌的上颌和下颌终于能合得上了,而他的妈妈带他去县城那次,也是陈哲做手术成功的那次,多亏了那个曾经被大小二救过的逃犯,那个显赫的高书记,出面让县医院从省城请了专家,进行了会诊,原本复杂的脸的问题被定性为面部神经的器质性坏死,做神经切除和搭桥的手术,是一笔庞大的费用,这批费用足以拖垮当时的两个家庭,应该是高书记想的办法。即使作为大小二的妈妈,桃阿姨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高书记,因为每一次都是由高书记的秘书,那个插着金笔,穿着蓝色中山装的男子,把大小二带到那个独门独户的院子,没有人知道他进了那个院子会和高书记说什么,也没有人追问,那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我曾经问过大小二,那个高书记到底长什么样?大小二不说,假如你问他,是不是个子很高,他会点头的,是不是长的很胖,他也会点头的,但到底是什么样?他有很大的脾气吗?他很怪异吗?这个没有人回答。至少大小二是不会说的。那个夏天完全是高书记做主,帮了大小二和陈哲两家,走出拖了一两年的被一张脸弄得无比憔悴的日子。
  说陈哲的伤好了,说他的脸定型了,那仅仅是不需要到医院住院了,假如说由于高书记出面,陈哲就没有了仇恨的话,那也是不对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的伤好了仅仅是不再发炎了,不再抖动了,但他的脸却完全变了,你很难说他是变成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是一张丑陋的脸,或者是一张狰狞的脸,总之他的脸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当陈哲从住了一两年医院的县城回到南官亭街时,居然没有人能认出他来,甚至从一左一右被父母夹着的样子也不敢相信那就是陈哲,陈哲并没有为此感到任何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面对的是一个和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孩子都不同的一个,他的内心有时会发抖,有时候会问,但他在寻找一个办法,他要为他的脸找一个说法。 txt小说上传分享

毒鱼两小子(3)
知青吴广莲医生对乡村的那些人甚至对三线厂的那些人,她有她鲜明的态度,只不过她从来不把这种态度放在她的脸上,因为她知道她是读过书的人,她是从城市来的人,她是从上海来的人,她看到了儿子那张奇怪的脸后面所隐藏的难以言传的情绪,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给陈哲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吴医生也知道自从她从上海来到安徽做了知青,她就知道一味地抵抗命运是没有用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固定的属于自己的地方,她和她的丈夫陈医生也算过戴家给陈哲治脸所花费的钱,对于当时一个三线厂职工家庭来说,也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万幸的是治好了,并且是通过那个显赫的高书记帮的忙。打人的大小二自从吃了杨家河湾的桃子便长大了,实际上孩子们都长大了,每个人都比先前高了一个头。
  那个最令人厌恶的小四因为陈哲的归来,照有些孩子的说法,又恬不知耻地频繁地溜进了南官亭街。我亲眼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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