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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双胞胎的妹妹,我和她的性格天差地别。她喜欢动,我喜欢静。”洛盈盈无奈的笑著,“我的学习一向都是不需要爸爸妈妈操心,久而久之,爸爸妈妈自然会总是把我挂在嘴边,于是翩翩也开始越来越叛逆,越来越无所谓。”
“高中开始,翩翩就开始接触一些学校以外的朋友,有的时候甚至放学了,她也不回家,让爸爸妈妈很担心。其实翩翩她不坏,我后来想,她变成这样,多少也是因为我吧。我这个姐姐,在成长的时候给了她太大的压力。”
“高二那年,翩翩认识了小孔,叶玺的好兄弟。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翩翩身边就站着这么一个男生,长得不好看,可是好似奴仆一样让着翩翩,只要她要得,他都会想办法送到她手里。形影不离的。”
“事情发生在高三快要毕业的时候。翩翩开始相要摆脱小孔,于是每天会想尽一切办法捉弄他,希望能让他知难而退。毕业的时候,翩翩跟小孔说,想要一块手表,小孔为了给她买手表,去参加了地下赛车。结果出了以外,整个手臂都截肢了。”
“那一天,小孔的兄弟给他庆祝生日,他很难过。于是大家冲到我们学校要去抓翩翩的,可是他们搞错了,抓到了我。带我到了一个酒吧,扔进了一个房间。本来,小孔应该过去的,可是那天他喝的实在太多了,去了医院。叶玺去了,他因为别的应酬也喝多了,于是把我当作……酒吧的女生……”
她说不下去了,低着头,突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盈盈,”柳士拿起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微笑的看着她,柔声问她,“你和翩翩感情很好?”
“嗯,我们感情很好。”洛盈盈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咖啡喝完了,轻轻的把杯子放在地板上,“小的时候可能有点磕磕绊绊的,现在,我们感情特别好。”
“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洛盈盈想了想,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咬了咬唇,“我们一直都很好。”
柳士笑了,“翩翩恐怕很讨厌你吧?你说她上学的时候叛逆,那个时候,她和你是不是关系很差?”
洛盈盈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是啊,她都快忘记了,她和洛翩翩有过那样的一段日子。
“其实有这样的姐姐,加上你描述她的性格,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关系。”柳士笑著看着她,“那你呢?她不喜欢你,你怨恨她么?”
“怨恨?”洛盈盈皱眉,“我从来都没有怪过翩翩。”
“即便她小的时候对你态度很恶劣?即便她伤害了小孔,即便她毁了你的人生?”
“你什么意思?”洛盈盈站了起来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今天是谈我和叶玺的问题的不是么?这根翩翩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洛翩翩,你和叶玺又怎么会有交集?”柳士依然在微笑,只是如今脸上温和的微笑在洛盈盈眼里看着显得好邪恶。
“洛翩翩叛逆的时候,你还只是小孩,难道除了包容,忍让,你就没有别的情绪了?比如不高兴?比如烦躁?比如说讨厌?”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叶玺的情绪,只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发泄你对洛翩翩的情绪,所以找一个人发泄?”
洛盈盈不敢相信柳士说出来的话,“你这个庸医,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什么都不懂——”
说完,她觉得自己身体都在颤抖,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着,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到了接待处,叶玺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怎么样?”叶玺收起手机,站起来笑著问她,只是才开口,就发现她脸色不对了。
“不怎么样,柳士是个庸医,我们走。”她气呼呼的拉着叶玺就要往外走。
“洛姑娘,”小薇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给你打包的new york cheese cake,回头见。”
洛盈盈愣了一下,接过那个蛋糕,“谢谢小薇,我恐怕不会来了,再见。”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叶玺跟在她身后,停在电梯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门打开,电梯里的玻璃将两个人的脸色印的无处遁逃。
她看他。
他也在看着她。
最后他笑着,拉着她进了电梯,然后按了“P”,站直了身体,他说,“要是不愿意去,就别去了。”
她没说话。
他看着她,那张脸有点白,身体还在颤抖,心理多少更有点不舍,“盈盈……”
她惊醒,这才停止去思考柳士说的话,“我——我没事。”
只有她知道。
她的心理在震荡。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小的时候,翩翩指着她大骂她“虚伪”的时候,她好像也曾在心理觉得她过分。
明明,小的时候,是她不好好学习,是她自己不用功,却在怪她抢了爸爸妈妈的爱。
明明,是她害了小孔,可是却要她付出代价。
她是怨恨过的吧?
只是为什么,她好像失忆了,想不起来了。
“盈盈?”
洛盈盈转身,这才发现叶玺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她低头,慢慢走出电梯。
身体没有力气,也没有那么气愤了,有一点点软弱,有一点点害怕。
“叶玺,”她抬起头看着他,“如果,你有没有害怕过?”
叶玺看着她,然后摇摇头,“我只有担心。没有害怕过。担心,会让你警惕,会让你小心,害怕,什么都帮不了你。”
洛盈盈愣了一下,过了很久才笑了,“谢谢。”
他见她笑了,也松了一口气,“你在担心什么?有我。”
她看着他,心是暖的。
那天回家,她吃了饭,早早就休息了。闭上眼睛都是柳士的那些话。
第二天,她送了小舒儿去幼儿园,没有上班,直接去了诊所。
小薇看见她没有惊讶,微笑的问她,“你来拉,想喝什么?今天要不要试试我的脱脂香草拿铁?”
“好的。”
“去吧,他在等你,你知道哪个办公室是不是?”小薇笑著,脸上的笑容真挚温暖。
洛盈盈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她有好多问题要问柳士,现在心理更多的是着急。顺镇那条走廊,停在办公室的前面,轻轻的敲门,然后推开门,那个画面好像回到了昨天。
他依然玩着游戏,看见她,温柔一笑,停下来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有很多东西想要说,是不是?”
洛盈盈现在有点乱,有一点点想要抗议,有一点点想要反击,可是最终,那些情绪都没有发泄出来,坐在他前面,木然告诉他,“我的确怨恨过她……”
柳士笑了,“不用这样,好像世界末日一样。盈盈,一个人伤害了你,如果你受到伤害,就会有情绪,这很正常。”
柳士的话刚说完,敲门声响了,柳士看了她一眼,“进来。”
小薇推开门,手里带着托盘,洛盈盈站起来,走了过去,接过她的东西,情绪却少了不少,不自觉的就带着微笑。
有是两分咖啡,两块蛋糕,她放在写字台上,小薇退出去,把门关了,又留下了他们两个。
“你知道么?每次有客人点脱脂之类的咖啡,我就觉得是折磨,哎……”柳士抿了一口,然后很痛苦的皱眉,“脱脂之余,连糖都没有。”
洛盈盈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很浓,“有那么糟糕么?”
“这个东西只是为了让女人在小资的同时不用担心卡路里,而我们男人没有这样的困扰。所以,这个东西很折磨。”
洛盈盈笑了,心里总算稍微轻松了一些。
其实那些东西,她有想明白,可是却害怕。
心理有好多话要说,却不知道对谁说。
今天,她来找他,倾诉多余求诊。
“昨天从你这里出来,我想了很久,”洛盈盈看着皱眉的柳士,无奈的告诉他,“大概你是对的。从来我都没怪叶玺,我怪的是翩翩。怪她挥霍青春的时候,却没有想过后果。怪她自私,却让我来背负这些痛苦。”
洛盈盈看着柳士,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被脱光了,很不安,却不知道怎么形容。
“可是我也是真心的想要原谅,想要包容的。我不是故意嘴巴上说我没怨恨,然后暗地里陷害她的那种人,我是真心的想要对这个妹妹好的。”
“盈盈,你很善良。可是,你过的太压抑了。”柳士看着她,“翩翩任性,并不代表你不可以。小的时候,是不是每一次她任性的时候,你都会更乖,这样爸爸妈妈就不用担心你了?”
洛盈盈想了想,的确啊。
那些日子,只要翩翩惹了麻烦,她就会更乖,读书就会更用功。
那个时候,她想,如果她能好好的,这样爸爸妈妈至少不用为她操心。
可是越是这样,洛翩翩就越恨她。
当时,她觉得自己很无辜。
“其实这无形中就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压力。这些年,一直压抑着。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吞着,压抑着。这种无形的压力,没有办法对翩翩发泄,一直默默的被你自己藏了起来。于是叶玺来了。他喜欢你,而你对他,有一个好的借口去怨恨,去恨。”
“你的意思是,我对叶玺的排斥,不是之前的事情,而是发泄情绪?”
“你排斥他亲你么?”柳士问她。
洛盈盈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你排斥他搂着你么?”柳士继续问她。
她还是摇摇头。
“从来,你就没有排斥过和他亲密接触。只是在贴近,就让你想起那件影响你一辈子的事情。而这件事最大的根源,不是叶玺,是洛翩翩。整个故事里,小孔和你是受害者。叶玺是个犯错的人,但是不是罪人。他错在私生活混乱,所以才会酒后发生那样的事情。可是整件事的罪人,是洛翩翩。你的心理,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可是你是她的姐姐,你包容了她那么多年,所以你下意识的只是再一次的包容了她,然后把这个罪给了叶玺。”
洛盈盈震惊着,不知道说什么。
她混乱,她害怕,她不知所措。
可是——
她必须承认,好像,柳士说的那一切,是真的。
所以——
从来,她放不下的,不是往事,不是叶玺,而是她这个妹妹对她的伤害。
这么多年,她好像一直很在意,却一直压抑着。
第 46 章
洛盈盈坐在柳士的办公室,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彷徨着,矛盾着,恐惧着,又不知所措着。甚至都不敢回家。
她不确定还怎么面对翩翩。
她总觉得自己是爱这个妹妹的,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是爱她的。
可是现在,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怨恨,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念头,突然觉得很可耻。
好像自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看着柳士,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你想怎么办?”柳士看着她,“带着宝宝离开这里?”
洛盈盈皱眉,想起她和舒儿在国外相依为命的日子,孤单,寂寞,不快乐,其实现在想来,是很心酸的。
她想起洛爸爸和洛妈妈。
八年,已经够长了。
她离开八年,如今回来,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
她的坚持,让爸爸和妈妈操了多少的心。
好不容易,她回来了,家里和和睦睦,两个老人家每天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她哪里还舍得走?
她又想到洛翩翩那张脸。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会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依赖者跟她撒娇的妹妹,她虽然不认同她的行为,可是她是爱她的。一直都是。
“我不会离开的,”洛盈盈看着柳士,“虽然我不认同洛翩翩的某些行为,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爱她。那些过去,我想我是真的希望是过去了。或许没那么简单,但是我大概会开始对翩翩说‘不’和告诉她我心理的想法。我也不舍得爸爸妈妈。”
“呵呵,其实感情本来就是直接的。喜欢或者讨厌。只是翩翩是你妹妹,你们是双胞胎,太习惯了彼此,有的时候情绪反而是复杂的。往简单点思考,喜欢讨厌都直接表达,你会发现,没那么难。而且,以为护着她,有的时候也未必是真的帮她,你明白么?”
洛盈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可是她还是有疑问,“那我和叶玺那个问题……”
“慢慢来,洛翩翩的负担放下来了,你在好好的感觉自己的心。如果你和叶玺,还是存在问题,你觉得自己还是过不去,那么再来找我吧。反正,他已经付钱了,我们诊所,从来不退钱的。你还有8次机会。欢迎回来。”
洛盈盈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