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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有点事情,临时的,所以去不了了,对不起。”没办法多解释,只能把事情交代清楚就算了。
“哦,好的。那改天再打电话吧。你忙。”
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几分官腔,让洛盈盈有点失望。她轻轻说了一句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转过身把电话给他,他却问她,“给陈予电话?”
那脸上洋着狡猾的笑容,透着恶作剧的无耻,显然早就猜测倒了这一切。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不愿意再面对他。
进了房间,小孔已经坐了起来,看见她回来,那张脸已经没有了惊讶,多了几分阴霾。
洛盈盈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而且多说多错。叶玺把她弄到这里,其实也只是让她喂一个人吃饭喝吃药这么简单。不要把事情弄复杂。
可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感觉更诡异,她索性弯着腰,将地上凌乱的东西捡起来。
好多都是女生的东西,小小的耳环,可爱的发卡,还有一些卡片,几只手机,基本书,非常的杂乱。
好在她收拾东西经验充分,屋内也有不少小盒子,恐怕原本就是装这些的小东西,所以每一会就归纳的整整齐齐的。屋内有一个大书架,下面有个柜子是空着的,她就把那个盒子一个一个的放了回去。
“我会跟叶玺哥说得,以后让他不要打搅你。”
她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的放着那盒子。直到全部收拾好了,这才站起身体。
转过身,看到雪白的被子上没有手的手臂,愣了几秒。
“很丑是不是?”小孔扬起来,她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她和他都是无辜的,想到这儿心就不由的变得柔软。
“对不起,”她轻轻叹一口气,“别的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说,我的人生也因为那件事情付出了代价。补偿有点多余,我真心希望你能往前看。”
就在这个时候,门推开了,叶玺走了进来,手里那拿着一个托盘。她走了过去,接过他的盘子,然后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托盘里放了一碗粥,几个小菜,还有几片药,一杯水。
她拿起那碗粥,然后用勺子捣腾了几下,这才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递到他面前,“吃点东西吧。”
“很看不起我吧?”小孔扬起那条手臂,“如今我就是一个废物……”
她看着那个手臂,圆滚滚的借口,畸形的让人觉得心底都在发麻,她就这样看着,然后抬起头看着小孔,“失去手不是羞辱,把感情放在错误的人身上也不是耻辱,所以没有人可以看不起你。叶玺现在什么都有,显然他很在乎你,跟很多人相比,你已经很幸福了,不用为了三餐而忙碌,没有生活的压力,所以重新开始虽然很难,但是有那么难么?”
说完,把勺又往前推了几分,“过去,对不起。”
小孔看着她,她的眼睛依然看着自己,透着真诚,没有情感,却是内疚的,他张开嘴,吞咽了那口粥。
她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喂着他喝完了那碗粥。
吃了粥吃了药,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劝小孔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房间。
叶玺跟着她走了出去。
她问,“我可以走了么?”
他说,“明天你必须来。”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仰着头告诉他,“你这样不是再救他,只是在给他吗啡,帮不了他的。”
他咬着牙,脸上的阴冷透着阴戾,让人琢磨不透。
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没有人拦她,推开别墅的门,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漫天的星星,很平静,很安静。
她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痛。
那种记忆里恐惧的痛。
第 6 章
洛盈盈离开了半个小时,叶玺开车开车出门。
他待小孔真的好似亲身弟弟一样,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沟通。男人与男人之间,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口,只能用他的方式去对他好,明明知道这样不能解决问题,可是却还是继续。他不大会处理感情的问题,也不理解那种无法放手,纠结的情绪。今天被她说道了心事,再没有办法待在家里了,索性开车出门出去喝几杯。
车子开出别墅小区,他正准备拐弯,就看到路口站着的人影。
四周一片安静,那个人影站在路灯下,借着灯光看着手里的一张纸,似乎是地图,然后又看了看路牌,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张纸,俨然一副迷路的样子。
他皱眉,此时的洛翩翩让他觉得有一点点可怜。
她不会打电话?
对了,刚刚她也没有电话,所以才问他借的电话。
他坐在车子里,看着远处的她,脑子里浮现出很久前的画面,想着躺在床上的小孔,那股同情心便变得薄弱,于是打着方向盘,从她身边呼啸而去。
洛盈盈并没有注意车子里的人,只是看着那辆呼啸而去的车子,心里多了几分无奈。这个该死的地方,好像很远,也不见有公车,至于出租车就算了吧,总之连条猫猫狗狗都不见。害得她只能跟着那个车位灯沿着那条道靠着两条腿往外面走。
等她走到看得见车的地方,却感觉是一条很空旷的路,依然是没有车,甚至觉得社会新闻基本上都是发生在这样的地方。抬起手腕,已经九点多了,她连饭都还没有吃,无奈中又带着萧索,只能安慰自己,好人会有好报的,就当今天在做一件好事,替洛翩翩积德了。
她就这样继续在那条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四周偶尔有一辆车过去,但是停都没有停。她看了看地图,走过这条新路,应该就会有不少车了。
只是还没等到她走出这条路,她就遇到了一个“好心人”。
当她看到身边停着的那辆车,车子的主人侧着脸看着她,脸上洋着的笑容让她觉得温暖了很多。她愣了两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路过。”陈予淡淡的告诉她。
难道告诉她,他看到叶玺在酒吧暴躁的喝酒,觉得那个电话里她的声音很奇怪,于是找到这里的?
陈予看着洛盈盈,她和叶玺应该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叶玺既然能把手机给她用,那就不是一般的关系。
她在国外八年,怎么会一回来就沾惹这样人?
八年前,叶玺的背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跟他更加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可是这个时候,她出现在这里,加上那个电话,显然她是从他家出来,而且是扔出来的。
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开着车,一片沉默。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自己的情绪。
“今天不好意思,你们玩的开心么?”车内的音乐让她放松下来,腿也变得好酸,让她忍不住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小腿。
“还行,来的人不多,吃了饭聊了几句就散了。”陈予偷偷看着她,难道她真的是从他家走出来的?
“这年头像你这样的老同学真不容易,”她没有看到陈予的表情,当然更是没想过他会找过来,所以依然开着玩笑,“做了老总还依然这么亲民……”
陈予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她好似在嘲笑他发贱一样。
他是丢了魂,就在遇到她的那一天。
八年前,他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之后她没了音讯,他没了机会。
八年过去了,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因为她的经历,又让他退缩了回去。心里乱成一团,却不知道如何突破。
那些过去和记忆,纯真的甜美,是人生最珍贵的。
这八年里,他总想,如果当初不是她走得那么匆忙,不是自己太过矜持,那么是不是一切都变了?
本来想要借着同学会,能从嘴巴里多问出一点别的东西。结果一个电话,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放了他鸽子。
他吃饱了没事,星期五的晚上,同学聚会?
他哪有那国际功夫去亲民?
他不说话,一点表示都没有,洛盈盈到有点不好意思了。也闭上了嘴巴,只是看着外面。他上了环城高速公路,她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于是新奇的看着四周。只是此时肚子发出了一声叫声,在安静的空气里透着窘迫和狼狈。
洛盈盈觉得自己虽然没在期待跟陈予这样的男人发生点什么,可是狼狈的在无人的路上走已经很恐怖了,在加上这声咕噜声,真的恨不得有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还没吃饭?”陈予淡淡问她。
她点点头,脸上已经涨的通红。
二十八岁的女人,有一个孩子,可是脸红的表情好像二十岁。
他看到了那自然羞怯的表情,然后将心里的情绪掩埋的更深。太多复杂的情绪混杂在心里,让他觉得没有办法坦然面对那段遗忘淡淡的年少感情。
“那去吃点东西在回去吧。”他把车子开下了高速。
要是熟悉一点路的人都知道,他绕了多少圈。
心里不想就这样把她送回家,可是却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些话。
如今,总算有一个借口,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洛盈盈没有反对。
如果没有吃饭,回到家里,她需要解释更多。到时候恐怕更麻烦。随便吃一点回家比较好。
窗外的风景变得有点熟悉,黑暗中隐隐约约的,又不确定,直到车子停在那家大排档,她才确定,“这里还开着啊。”
“是啊。”此时的他脸上也洋着淡淡的笑容。
上学的时候,他们是同一个物理家教,那个老师就住在学校边上的小公寓。每个星期四的晚上七点,他们就会一起去报道,九点下课了之后就会在学校边上的大排档打打牙祭。
那是一段青葱岁月,很简单的靠近,很不安的暧昧,还有那些不确定的感情,如今都在这个地方变得清晰却又遥远。
他和她都坐在了那个习惯的位置。
年少的时候就是这样。
会傻傻的坐在一个位置上,当作是浪漫。
会蠢蠢的将感情藏起来,当作是永远。
会笨笨的默默付出,当作是爱情。
殊不知,到最后抵不过现实的残酷,改变的无奈。
“吃点什么?”老板走过来,早已认不出当年的那对少年少女。只是盯着那辆车,感觉很贵的样子。
“一个炒年糕。”他说。
“一个炒面。”她说。
说完,两个人相识一笑,以前就是这样的。
“你总来么?”她问。
“偶尔,晚上加班会想要来这里吃饭。”其实这样的日子不多,因为他晚上的饭局真的不少。只有偶尔想起突然消失的人,没有说出口的感情,他才会来这里,奠基一段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的初恋。
“你今天怎么会和叶玺在一起的?”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问出那句话,却还是看到她狼狈的逃开的眼神。
他的眉头最后还是轻轻蹙起,心里的那些担忧好像是真的,可是,怎么会?
洛盈盈也不知到该怎么办,最后挣扎的看着他,“叶玺把我当作翩翩了……但是……”她艰难的开口,“你能当作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么?最好也别在叶玺面前提到我。”
如果这个问题他问叶玺,那么事情会更复杂。
现在的她,宁愿自己不存在,至少希望叶玺不知道她的存在。至于别的,她没有办法多说。心底的秘密没有办法分享。
不止是为了翩翩,更多的是不堪。
“叶玺这个人背景很复杂,你让翩翩最好离他远点。”这个解释陈予可以接受,的确翩翩和盈盈太像了。很多人都分不清楚。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个问题。
只是,总觉得她这个答案后面还藏着好多东西。
“嗯,我有跟翩翩说。她也答应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洛盈盈看着老板把吃的东西端上来,心里小小松了一口气。赶紧拿起筷子,把自己的嘴巴塞满。
陈予看着她吃饭的样子,说真的,这么多年,她总是会给他一种错觉,那个八年没有消失,他们又回到了高中毕业的那一年。
就像今天聚会,所有的人变了。
有的是成长了,有的是改变,可是她却好似躲了起来,原地踏步,然后又突然回来了。
“味道还好么?”他看着她吃的很仔细的,忍不住问。
她笑著点头,“跟记忆里的味道一样。”
他低着头吃着面,唇扬起一个弧度,似乎在笑,却是苦笑。
接下来就变得好安静,四周有不少人聊天,只是他们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有太多的话没有办法开口,不如不说。
吃完饭,他送她回家,到了家门口,她说了谢谢就下了车。
他看着她的背影,车窗摇了下来,张开嘴想要开口,最后还是安静的看着她了进去。
这个时候,恐怕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要得是什么?
一句解释?
一段感情?
还是只是找一个回忆里的感觉。
第 7 章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