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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萱没有猜到今天的家庭战争会是以这样子的结局收尾,她的心不经意间有些担心。望着蓝天的背影,抱歉的神情,很浓郁。
李琪扶着蓝天离开时,对静萱说,“这些天,宇辰住院,你多照顾他一些,记得给他送饭带换洗的衣服。”
提到苏宇辰,静萱就很不耐烦,撇了撇嘴,没说话。不过想到在电梯中发生的事,心里也怪过意不起的。他会住院开刀大部分原因都是自己乱发脾气。就算中午去医院他没有理自己,不喜欢欠人情,还是需要找机会和他说清楚。
“王嫂,帮我煲一些适合病人吃的粥,我等下要拿去医院。”
“哦好的。”王嫂带着诧异的神情进了厨房,小姐居然会要给那个人送粥了?太……
诶?我说了些什么啊?是煲粥吗?还是其他的?静萱皱起眉头,苦想起来。在瞬间说的话,果然不靠谱。
【20】
城市彻底的暗了,有说不出来的寂寞。苏宇辰不懂是自己内心太过孤单,还是想寻求那渺茫存在的温暖,一个人的时候,他很喜欢仰望天空。
广阔,安静,不争代表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好像也代表了他。
下午睡醒后,苏宇辰头脑依旧晕晕的,但还是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住院没有人陪伴的时间,必须要找些事情做,才能遏制心中不由来的孤独感。
其中护士小姐有来过一趟,开口她就问,诶?刚刚有个女孩子进来,她是你的女朋友还是妻子吗?
宇辰迷茫的思索着,在中午那段时间里,有人来过吗?自己怎么记不得了。
护士小姐再次的肯定,让宇辰心咯噔了下。中午看到的那个人,原来不是幻觉。真的是她。
宇辰靠着枕头,头微微偏向窗户那边。病房在很高的楼层,他抬眼望去,窗外就是深蓝的天空,星星挂在天际,闪烁着光芒。
童话故事里都说,天空和星星是一家人,不分彼此。那么它们如此的温馨,自己呢?想起这些年一个人看医生,打点滴,吃药,做检查,连手术同意书都是自己签的名,苦涩从嘴角扯开。勾起自嘲的笑容,把所有的苦与眼泪都往肚子里咽。
宇辰不想去麻烦护士小姐,安静的等待点滴挂完, 自己时不时会捏捏鼻梁提提神,怕不留神会睡着了。
隔壁的病房似乎很热闹,还偶尔听到孩子的吵闹声。宇辰的心里,真的渴望,可以有人来陪陪他,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
可是事实如此,不会有人来,以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以后可能也不会有。
静萱提着王嫂煲好的粥,迈着小步,向苏宇辰的病房走去。经过其他的病房,里面或多或少站着坐着一些人,还有一阵阵的小声。突然心有点酸酸的,想着苏宇辰他一个人在病房里,不免会孤独寂寞吧。
下意识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静萱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想心中的指引。
到病房门口,她又犹豫了。
静萱皱着眉头,自己纤细的左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却没有勇气按下它。进去后,见到他要对他说什么?哦,我来给你道歉的?太怪了吧。哦,我让王嫂给你煲了一些粥,你趁热喝。这样子的话像什么?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喜欢他,然后……
“啊!!!烦死了!!”静萱不爽的纠结着。
大概是静萱的声音有些大,病床上的宇辰恍惚间有听见什么声音。他的眼睛疑惑的看着那道许久没有人进来的门。
恩?那个声音和静萱的很像,会是她吗?宇辰猜测着。
不管是不是她,自己都想去看一看门口的女生,到底是谁。即使不是她,也没有关系。失望对自己来说,是习惯了。
宇辰仰头看了下点滴瓶中的药水,最后决定,自行的拔掉。
手背上是慢慢聚集的血滴,还没有更大的发展时,被盖上的白色棉球所吸收。他费力的按着手背,无奈身体虚弱,手使不上力气。血液没有及时的按住,手背上,红色的血液越发的多。
“怎么回事啊?出了这么多的血?”对宇辰说话的,正是推门进来,眼尖看到他手背上一片
红色的静萱。
他漆黑的眼眸对上静萱,眼底闪过一抹喜悦。是她。
“没事,就……”宇辰没说是因为自己没力气没能及时按住,他不想麻烦静萱帮忙,私心会怕她更加厌恶自己。
“就什么?你倒是说话啊。”她放下手中的保温盒,拉过床边的凳子,坐下。语气虽然是有很多的不耐烦,相比之前,少了些冰冷与轻蔑。
宇辰愣怔了一会,薄唇微启,“血液不容易凝固,所以时间会比较长。等下就好了。”
他没有骗静萱,在他看来,那么一丁点的针口,过了一段时间就会自己愈合了。
“哦。好吧。”静萱怕苏宇辰会胡思乱想些什么,赶紧的跟着说,“妈让我给你送点热粥来,她让王嫂煲的粥,味道不错,很适合胃不好的病人。你趁热喝点吧。我给你倒。”
煲的粥?!宇辰的视线落在了病床边柜子上的保温瓶。
似一股暖流席卷全身,温暖着早已沉寂的心。
静萱也好,妈也罢,出自抱歉又或者是觉得理所当然,都无所谓了。
他会照单全收。
“好啊。谢谢。”他勾起略显苍白的微笑,给她。
静萱连忙的低下头,不去看他。不否认,苏宇辰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端着小半碗的小米粥,静萱试探性的问,“要不,我喂你吧?我看你的手也不太灵光。等下洒出来就不好了。”
宇辰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
既然他不需要帮忙,静萱也不会去强求。撇撇了嘴,把手中的碗放到他的手中,顺便把勺子也放了进去。
“你自己小心点哦。别烫着。”简单的一句嘱咐,在静萱的口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就变了味。
宇辰点头,“恩。我会的,谢谢。”
“你不要和我说谢谢!!这些都是妈……弄得……我……我只是……受托罢了!你别乱想些有没得,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解释到最后,静萱回答的牛唇不对马嘴,乱七八糟。
宇辰会心一笑,不再说些什么,低下头准备少少的喝点粥。胃里一直不舒服,不想吃任何的东西,她送来的,也要勉强的喝点,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很挑剔。形象够差了,不要再扣成负分值。
含下半勺的粥后,宇辰的眉心皱在了一起。味觉没有出现问题的话,这个粥里加了很多的盐。
静萱看他面露难色,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王嫂的手艺可是一流的耶。”
宇辰顿了顿,没有抬头,低声回复她,“没……没有。很好喝。”
静萱莫名的松了口气,转身去收拾保温瓶,瞥见柜子上除了一个水壶和杯子外别无他物。她心猛的收缩了下,再看小口小口喝粥的他,胃里五味杂全。
【21】
苏宇辰的背靠着枕头,他垂下眼帘,望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不是不想说话,是不懂要说些什么。在她的面前,自己都会有莫名的自卑感。夺了人家的幸福,还让人家家庭战争连连发生。这样子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本和她平起平坐的说话啊。
在尴尬中,静萱发现苏宇辰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密集,眨眼睛的时候,会忽闪忽闪的。她一脸错愕,盯着苏宇辰那张脸看了许久许久,全然没有发现宇辰低的不能再低的头,更不可能看到他苍白面孔上的两朵红晕。
白色的灯光下,空旷的病房,静萱觉得冰冷的很,空调的温度再高,也好像无法从心底真的暖和起来。
静萱坐在病床边上,问他,“我通知你的家人了,为什么他们没有来看你?住院的话,最好要……”
她话还没有说话,宇辰就打断了她。他摇头,无奈的苦笑,“他们不会来的。”
“医生说今晚最好要有看护,这样子怎么办?没有人陪你哦。”静萱撇了撇嘴,不懂要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而她忘记了在这个病房里,最后权利留下来陪他的就是自己。
“不用的,我……我一个人可以的。”宇辰抬起微红的脸,结巴的否决她的想法。
静萱说出那个问题,接着她要想说的就是不然今晚我陪你吧,表达我的歉意。可是话到嘴边,又活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不懂怎么开口和他道歉,更不懂晚上来看望他给他带粥这件事情,会让他觉得,住院挺好的。
宇辰见她一直没有说话,再次打破僵局。他柔声说,“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回去路上小心。”
这一句话,昨天在公司里,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静萱想着。
自己的一时任性,让他做那么多工作,却没有发现他的身体如此的不好,没有早些发觉他滚烫的体温,会造成他胃严重出血开刀住院都是自己的错啊。
“那个……对不起。”
三个字,在最后小的连静萱自己都听不见。她说的很心虚,红润的脸上不住的升温。衣服下胸膛扑通扑通的猛跳着,她鼓起勇气,又说,“可不可以原谅我。”
宇辰诧异她的话语,之后微笑的摇了摇头。“没事的,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
“都是我的错!你不需要体谅我的。”静萱坚持自己的错误,不肯让宇辰有拒绝的余地。
“你真的没有错。真的。”
他的声音很纯净,和他的人一样,看起来淡然一切。
“不行!”静萱显得很激动,她可是来道歉的啊,他的反应怎么能这么安静呢?好歹要有一些的表示啊!“你说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一定完成任务。”
她拍胸脯保证的样子,和小孩子好想好想。宇辰看着,眼底不禁露出笑意。
“快点啦。快点说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你原谅我!”静萱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红了脸,结巴起来,“除了……除了关于那方面的……要……要求。”
“可以不说吗?我没有任何的要求。”
宇辰的反应,不是静萱所想的。她不是傻瓜,她明白,一直都很小肚鸡肠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不然这样子吧。”宇辰不忍心打击她的自尊心,缓缓地开口。
“恩?什么?你说。”静萱往前贴了贴身体,希望听得更清楚些。
“以后我们可以和平相处吗?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了,或者没有这样子都可以。”话落,宇辰抬起眼眸,等待着她的回答。
对面的她,许久没有回复。
静萱先前的笑容,隐去了。他果然是把自己一时的热情当成了理所当然,这样子的要求,很过分吧。和平相处下的生活,不会是想得那么简单。
孙浩呢?最好的兄弟的妻子是自己的女朋友,这个打击会不会对他太大了,对孙浩太不公平了。
真的是兄弟,为什么不和孙浩撕破脸说清楚,反而谁都不说呢。
想到那天,新婚之夜。他睡在沙发上,寂寥的感觉,不是可以用语言可以描述的。
但是理智战胜了感性。
静萱拒绝了。
宇辰对待她的答案是有心里准备的,当得知确定的答案后,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抹小的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出来的苦笑,恍如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午后,母亲用钱把自己卖给父亲的感觉。
“那……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宇辰重复了自己的话。
静萱点了点头,拿起柜子上的保温瓶,逃也似的离开,走得比较急,门都没有关紧。
走廊里的穿堂风,钻进病房。给原本就不温暖的地方增加一丝寒心。
宇辰的脸色在她离开后,变得越来越苍白。额角的细汗,顺着鬓角缓缓滑落。单薄被子下,他单手按在胃上,里面的疼痛,很久不见消散。
为了不让静萱生气,他把整个保温瓶中的粥都喝光了,王嫂真的是不喜欢自己,不然怎么会在粥里放了那么多的盐,咸的每一口都能感觉到脆弱的胃在反抗。
他忍着胃里的不舒服,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时间长了,它便会累了不再折腾自己。
宇辰他自己不知道,在沉浸黑暗中的那一刻,眼角有泪珠缓缓流过。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为了她的那个答案。
回去的路上路过孙浩喜欢的那家咖啡厅,静萱进去坐了会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品尝。
上学那段日子,笑容与泪水交织。学业忙碌,有孙浩陪在身边,再累再辛苦也变得甜蜜。高中毕业,他们没有像很多情侣那样分手了,仍旧黏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像话。
静萱固执的认为孙浩就是她这辈子的唯一,在大学的时候,她向蓝天提出了要跟着孙浩一起去美国留学的要求,被蓝天拒绝了。
父亲当然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在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小痞子在一起。
可是自己很肯定的觉得,孙浩的设计才华,会让他有一天出人头地,洗去这些属于他过去的铅华。
她回到家,已是半夜。
【22】
蓝静萱她起了一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