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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也很高兴啊。哟,不知不觉谈了很长时间了。手头上还有其它没解决的案子呢,尽管又解决了一件,我的工作也没有就此结束呀。现在正要出去调查别的案子,那么,再见了。最近请来纽约玩玩吧,这阵子舒服点。噢,请给有吉君捎个好吧。”佐佐木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难掩兴奋之情的芹泽走回隔壁的工作室,就见州波面对电脑桌,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屏幕。
该干的事情全部结束,佐佐木回到纽约后,州波便回了自己的公寓,芹泽屋里还留下几件行李,今天好不容易才过来取行李了。
芹泽在起居室跟佐佐木通电话的时候,心里还嘀咕没见到她的影子呢,州波打开自己的电脑在干什么呢?盯着写字台上笔记本电脑的画面,州波一动不动的。她的侧脸表情太严峻了,芹泽在打招呼的瞬间都迟疑了一下。
州波有点精神恍惚,只是礼节性地转过脸来对着芹泽,嘴唇似乎微微颤抖着。
“怎么啦?”
“什么也没有呀。”
州波慌忙别过脸去,深深地吸了口气。明摆着是努力要重新勉强调整一下心情。
“又有什么事了吗?”说着便走到她身边,站在椅子旁。今天的州波跟平时总有点不一样。芹泽担心地瞟了一眼显示屏,屏幕上出现的是过去跟明石往来的电子邮件。一定是重新阅读以往的那些文字,想起跟明石的往事了吧。
“电话是纽约的佐佐木君打来的,说向你问好呢。”芹泽故意转移话题。
“噢。”州波短促地应道,声音有点尖。可能要掩饰一下吧,州波小声地咳了咳。
“这下子案件真的全面解决了。逮捕了将明石推下去的凶手,没白费劲啊。”
州波什么都没回答。
“不过,明石最后并没选择庆子,还是选择了你呀。”芹泽感慨地说道,他想设法让州波打起精神来。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好不容易让州波回过头来了,她抬脸直视着芹泽,面带愠色。
“不就是那样的吗?那家伙,并没把那家伙最后且最重要的情报交给庆子,而是托付给你啦。简直像是预感到自己会死呀。明石备齐了所有的资料,准备将案子公诸于世,看看留下的资料的整理情况就马上明白了。假如中途没有发生那样的意外,那该干的事情全部干完后,或许就打算跟庆子分手而跟你一起生活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听了芹泽的话,州波平静地摇了摇头。
“那种事还不知道呢。何况现在看来,那种事再怎么都行啊。对他而言,这样是否真的就好,不如说那倒更叫人担心呀。”
“说什么哪。案子彻底解决啦,这不正是明石所希望的吗?为了揭发隐瞒作业,那家伙该有多烦恼。而且就在好不容易正要付诸行动之前被杀害了,还被伪造成自杀啦,那家伙有多遗憾呀。但是,那凶手也已经逮住了,全都亏了你啊,明石一定很感激你的。”
芹泽打心底里这么想。
“是吗。康和银行的名字马上就将消失了,牵扯到隐瞒亏损,结果连明石君的名字也公开啦,今后不可避免将影响到家人吧。”
“那是无可奈何的呗,因为事实就是事实。而且要是比起就那么被掩盖过去,以自杀处理的话,那我想要好上几十倍。”
“事实就是事实吗?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呀。你不懂啊,留下来的会怎么想呢……”
气势汹汹得让人吃惊。
“可罪行反正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彻底解决了,你现在才说这种话好奇怪呀。你断送了一切,不就是为了明石才一路猛冲到这一步的吗?”
芹泽是想说,你州波才正是最应该对案件的解决感到高兴的人。
“我只是希望找到答案啊,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你救了明石啦。死得很不体面,又毫无代价,所以你保护了那家伙。你应该更高兴才对,却不高兴吗?这不就是你在寻找的答案吗?”
案子不是解决了吗,就是说却还有别的什么。州波的表情并不如想像的那么开心,芹泽感到担心了。
“不,不如说,越发不明白啦。不过,假如现在跟明石君在一块儿能高兴的话,那没准儿就一定会高兴了。”
芹泽吃惊地看了看州波。
“喂,这样就真的会有什么不同吗?的确,康和银行的干部团队一个不留全免职啦。可你真的能认为,这样一切就都可以改善吗?”州波又直勾勾地盯着芹泽,“日本那种旧体制的银行,要更换掉所有的干部董事,只有这样才是有意义的。我认为只有这样才是培养了对问题一丝不苟的识别能力的证据啊。
“可是,听了新任董事会成员的评论了吧。那表情简直像是第一次听说隐瞒亏损的事,显得很吃惊呢。显而易见是群可以若无其事地撒谎的人啊。连外部的人,经纪人之间什么的都有所察觉,正在议论纷纷,若是康和的董事不该不知道的。”
“也许的确如你所言啊,但今后是丰川汽车在看着嘛。丰川所设立的持股公司的运作,应该会成为今后日本金融界进行重大变革的一个典范吧。”
“是吗,只要没有真正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是不好的,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儿,同样的事情就只会再多次反复呀。多少次多少次地重复着不幸的事,这个国家再几十年也还是不会改变的。”州波一吐为快似地说道。心里确实还有什么疙瘩,芹泽感觉到了这一点。即使明石的案子解决了,光这样也还不够,似乎还有什么更大更深不可测的念头在支配着州波。然而芹泽想像不出那是什么。
“喏,全都同声谴责啦。确实像你说的,或许是个净出问题的体系。但就算这样,工作在其中的归根结底还是我们人啊。尽管知道充满矛盾,尽管知道实在不行,我们也必须再回到自己的工作场所。哪怕那里就是战场,哪怕那里就是谎话连篇的虚假的城堡,只要有工作,就只能再回去啊。明石的确死了,纵然再怎么呼唤也已经回不来啦。明石是银行的牺牲者,承认这一点将痛苦难忍,可尽管如此,留下来的我们还得活下去。”
“活下去,是那样吗……”
州波的话可决不是随便说说的。
“往后你怎么办,还回纽约吗?”
“嗯,有那个打算。”
“工作怎么样?”
“有个地方问我说‘不来吗’。条件跟以前一样好的地方倒不是没有啊。都想要我那些大客户的网络呗,一定的。就不知道是否真的还有效啊。不过我决定了,如果要去就只有这个地方啦,是南加利福尼亚的一家小型投资顾问公司。”
听名字,是个芹泽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恐怕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机构吧。即使只听说它大致的资产规模也很容易想像出来,比起以往州波所做的工作,那看起来是大概还不到百分之一,或许还不到千分之一规模的公司。
“不过,充分运作,业绩良好,看样子很努力啊。说是客户,只是以靠养老金生活的老人为对象的投资顾问,所以有人戏称像是半个义工的公司,可就单靠他们资本运作的那点儿收益来生活,责任重大呀。老板跟我说啦,不用考虑太多,可以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觉得要再从头干起那可是个好去处啊。”
故意说得很高兴,却总有点勉强。
“是吗,要走了吗?”
芹泽想说去那种地方太可惜了。条件好的其它职场不管怎样应该还有的。
“只要有工作,不就会一心想着去干吗?”
“那么,几时出发?”
为什么这么问,芹泽自问。不是有其它更该说的话吗?看来自己是知道不能说的,可心里急了。
“就今晚啦。”
“欸,是那么急的事吗?”禁不住大声问道。不是可以不那么着急吗?
“可要回去的话最好早点吧。呆在这儿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州波大概也没有理会到芹泽的这种心情吧。
“还以为要多呆一段时间呢。在东京还是呆得够久了吗?”
“不是那么回事。只是全日本都已经知道我的事了吧。为了目的就不择手段,谁的床都上的女人……”
州波好像在说别人的事,自虐似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别那样说自己呀。”
这是芹泽拼尽全力才说得出来的一句话。
“不过,是事实哪。”
“住口吧。全都是为了明石呗,别无它法,所以就得全忘掉。”芹泽说得很快,非常生气。可对什么生气呢,自己也不太明白,只是觉得再接触这个话题就受不了了。然而州波不想罢休。
“我呀,最近明白啦,周刊杂志的那篇报道或许也并不完全只是谎言哪。那时候,就好像有另一个动物栖身在我的体内。”州波避开芹泽的视线,平静地开始诉说,“过去我长时间净埋头于工作,忘记自己是女人而活着,一直恪守以前外婆说过的话。”
“外婆说的话?”
“嗯。她说啦,‘你失去了生儿育女这个女人最重要的武器,就别想依赖别人,要找到可以一个人自立的工作。’外公早逝后,外婆单凭女人的一双手独自抚养了母亲和大姨。说是买卖股票,就是现在要四处跑腿的证券零售商呗。外婆任何时候都很坚强啊。‘好好地把握自己的世界,工作迟早就一定会帮助你。’她总是这么告诉我。所以我坚守这句话,忘记是女人而工作着。”
芹泽默默地看着州波的侧脸。
“不过呢,这个伤疤也时时在提醒我。比如说,是啊,下雨前就这样啦。让你想起自己是女人。一直想着那种事,可无可有无关紧要的事,但这么勉强压抑继续无视的我体内女人的天性,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将自己变成贪*人的模样啦。”
州波手贴下腹部,暂时停下话来。无所顾忌的话语,平静温和的声音,这些都让芹泽听了感到郁闷、窒息。
“觉得总有什么人在背后盯着哇,似乎有谁一直在看着打算随意操控男人,得意扬扬忘乎所以的我。那大概就是明石君,一定是要看着我,这么来责备我吧。我面对那道目光,在心里拼命地辩解……”
“不,那不是明石啊。在背后看着你的,对啦,一定的,不就是你的良心吗?你的良心正紧紧地盯着你的行动呢。”
想说你是那样的女人的。只是州波歪着头,有点纳闷。
“一开始呢,一切都是自己制订的计划。有明确的目的,所以便有意识地接近似乎可以利用的男人啦。这当中并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但不久我就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受用这种事啦,看样子不就是点燃自己体内那种女人的*了吗。站在男人们面前,我就想确认自己的存在。我还是女人啊,虽然已经不年轻,却是处在人生中最成熟阶段的女人啊。这样的身体,很可笑吧。”
州波又露出了自虐似的笑容。
“不是那么回事,你是完美的女人啊。”
“别说宽慰的话了,你看过这伤疤了吧。”
“那算什么呢。大大小小,谁都有个什么伤疤呀。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不能生孩子也没关系嘛。”
“只有完美的人才那么说啊。不过我却不是,正因为如此才因完美而痛苦,是啊,我因完美而痛苦。”
芹泽无法正视这样的州波。想说什么呢?哪怕找到什么话说,听上去恐怕也只是耍嘴皮子安慰安慰罢了。
“或许跟明石君的关系也是一样的。我一定也是在他身上追求某种完美吧,于是这种关系就将他逼入了绝境。穷追不舍,逼迫他,结果让他死于非命啦,就像把弟弟那么逼入绝境一样……”
正因为有这种想法,州波才主动玷污自己,伤害自己的吗?失去明石后,简直是为了自己伤害自己才置身于男人当中的吗?
“不是那么回事呀!”
自己的喊声太大了,大得芹泽自己都吃了一惊。
“不是那么回事啊,不是那么回事。”
芹泽只是这么反复着。
“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州波的声音更大。
“知道呀。”
“亏你说得出口哇。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石君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呢?我弟弟是如何,又是为什么死的呢?你什么都不知道。”
州波杏目圆睁,怒视芹泽。*的通红的眼睛,泪水盈眶。
“那些也都明白呀。”
芹泽不由得将手搭在州波肩上。州波是如此娇嫩的人吗?觉得这种触感太不可靠,芹泽再次看了看州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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