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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只剩下香禅我们俩了,香禅拽我,我往后闪着,“老师,我们去看看她们怎么还不来。”香禅的脸发讪,木老师连眼皮也没抬,冷冷地:“嗯”。
我们直奔老师和男生共同的宿舍;都到齐了,她们正在翻。
终于找到了,我们一个个伸出脏手,抓一把,便往嘴里塞,正吃得欢,木老师默默的推开门。
难堪的表情被定格在那一刻。木老师没斥责我们一句,只是用我们看不懂的表情笑了笑,然后用手拍了下离她最近的乐滋的头:“该你们了,快去练习。”
我感到脸很烫,这不是我的做事风格,可在知道老师买了葡萄糖后,头天晚上,张岚子邀我们,约定必须都参加,就像狼看到了血腥,那馋,难以遏制。
我们很丢人。
第二天,我们一人发了一袋葡萄糖,自始至终,直到今日,老师都没说过、提过有关我们偷吃葡萄糖的事,男生们没一人知道。可我经常想起那一幕,想起木老师那令人难忘的表情。
这一年的地区比赛,我们的成绩很好,取得了团体冠军,顺利地拿到了参加省比赛的入场券,而我的激动,比队友们更甚。因为,我这个追美少年,终于可以凭着自己在武术上的成绩,和童年的偶像钟超美同场竞技了。
第二十四章 念想,化为下一个希望
更新时间2013…8…26 22:46:31 字数:4148
一
十三岁的那个夏天,我终于在自己练武术的第五个年头,首次要代表地区,到省城参加比赛了。
参加省比赛,是我长久以来的心愿,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和我童年的偶像站在同一竞技场上。年少的狂傲和我对超美哥骨子里的亲眷感,遮盖了我一向的羞涩和内敛,让我自己觉得,超美哥仍是我的邻家大哥、仍是我可以随意走近的那个习武少年。我热切地想看看,超美哥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也要让他看看,当年的小胖妞,如今也是持剑秉枪的武林中人了。
我在期盼中成长,武术技艺也逐渐成熟,通过几年的磨炼,地区比赛的单、双剑冠军,已被我紧紧地攥在了手里。我知道,超美哥肯定不会认识我了,从名字到长相,我的变化太大了,可我一定会一眼就认出他,他微黑的皮肤、浓浓的剑眉、细长的眼睛、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还有那一笑就会露出的两排整齐的白牙,每一部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开往省城的火车很拥挤,我们没有座位,就是站着,也被来回走动的乘客,挤得东倒西歪,我们放置棍和枪的器械包太长太大,不能立起来,只能平放在过道里。火车每站必停,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拥挤的人群,对我们的器械包发着不满的牢骚,我们没有回嘴,只是努力用身体护着,避免人们踏踩。
天渐渐黑了,十几个小时的路途,对坐着的人也许不算什么,可对我们这些站着的孩子们来说,真的很难熬,火车有节奏的哐铛声,更像是催眠的序曲,不断的让我们的眼帘打架,我站在一位中年妇女的座位旁边,我想一定是我不断地将头砸在她的头上,把她从睡梦中击醒,因为,她不断地用手推我的头,让我睁开困乏的眼睛。
就这么站着,似睡非睡的一夜,一下火车,省城就让我们彻底醒透了,省城的道路很宽,有高楼,走在马路上我感到自己很矮小,不像在县城,训练完我可以在路上蹦上任何一辆赶路的马车,搭顺风车回家;我也可以在大路上学骑自行车,虽然由于技术不熟练,会将车头歪进一辆拉粪的平车,那时县城的机动车的确很少,而省城,道路上奔驰的汽车让我觉得很新奇,一切是那么的不同!
开始进入比赛了,我努力调整竞技状态,我希望第一次正式的省比赛,能充分展现自己几年来的习武水平,可是,走进赛场,我才明白,一切,并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
没有我的比赛项目时,我也一直坐在看台上,一方面,是为了观摩其它市县队员的武技;另一方面,是在期望看到我希望见到的身影。可没有,在赛场上,我没有见到超美哥,因他是我们县上选的运动员,按理他应代表我们县夺牌的,为什么?经过询问地区领队,我才知道,超美哥被派出访了。
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我感到的不仅仅是遗憾,而是有种莫名的悲凉掠上心头,仿佛今生再也看不到他似的,企盼太久、渴望太甚,我是那么的想让他知道我的一切。
我的感受,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那天比赛结束,坐在喧闹过后,异常安静的体育馆内,我久久不愿离去。
最后,还是不得不站起身来,像无数次希望破灭后一样,自己安慰自己:下一次、下一次比赛,我一定会见到超美哥。
念想,化为下一个希望。
二
省级比赛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全省各路武林精英汇集赛场,不管是徒手项目还是器械竞技,你如猛虎下山,我便似蛟龙出海,你枪扎一条线,我会棍打一大片,每一场比赛、每一个项目、每一个选手都是那么优秀,让我有相形见绌的感觉。
我们这些第一次参加大赛的选手,一上场,在地区比赛上叱咤风云的气势顿时不见了,动作会变形,失误更是连连。这次参加省比赛,除木子庚双鞭得了第三、小九的棍术摸了个老六,其余的人,均是无功而返。
第一次省比赛,我虽然没有看到超美哥,但却领略了南北拳法的魅力,比赛最后各代表队传统拳术的表演展示,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华拳、通背拳、形意拳、八卦掌、八极拳、查拳、南拳、劈挂拳、地躺拳、翻子拳、象形拳、青龙拳、太极拳、神虎术,每一种拳法,都是中华武术千百年世代凝聚的神功。
这一次,我们通过和兄弟队的交流,学了不少拳派回来,我和陈香禅、张岚子学了查拳,果儿、杨洋学了华拳,侯志的通背拳、小九和常丰收的南拳、鸿钧的劈挂拳、木子庚的地躺拳,虽是蜻蜓点水,但也拓宽了习武拳路。
这次比赛临行前,姥姥给了我一张写着超美哥家地址的纸条,还有两瓶香油,至此,我才明白,每到过年姥姥收到的包裹,都是苏姨寄来的,苏姨,并未彻底中断和我们的联系,不过,这一切,好像没有让小孩子知道的必要。
经木老师的同意,我可以晚走一天,火车票是可以延签的。十三岁,是无所畏惧的年龄。天不怕地不怕,一大早,一路车转十路车,一个人,在省城的道路上,一边问一边找。
中山路32号,繁华街道上一个不起眼的过道,穿过去,居然是一栋六层大楼,站在二单元四楼门口,我只有兴奋,无一丝羞涩害怕,当我张口喊前来开门的苏姨时,她惊愕地嘴都合不上。
“你是?”苏姨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是刘寒梅。”不对,苏姨不会知道刘寒梅是谁的。“雪儿,我是雪儿。”
“你是雪儿?真是雪儿?妈,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雪……天呐,简直不敢认了,小胖妮,怎么变成小瘦猴了?”是超英姐,她将头越过堵在门口苏姨的肩膀,大声地呼喊着,真感谢她正好在家,让我平添一份喜悦,她瞪着一双充满疑惑大眼,看我一眼、看苏姨一眼,头来回的摇着,嘴不停地问着。
苏姨侧了一下身子,超英姐一把将我拽了过去,她伸出手又是扭我的脸、又是拽我的胳膊,不停地搬弄我。我不知在苏姨那我怎么了,可我能看出来,我的出现,是大大出乎她们意料的。
“真不简单,小不点,居然能独闯省城了。”超英姐一个劲的夸我,她让我洗了澡,又给我热了饭吃。不过,我看得出,对于我这位不速之客,苏姨并不欢迎,她默默地冷眼看着超英姐为我忙前忙后。
我感到了不自在,虽然我的身体是站在苏姨家的房间里,但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悬空在四楼外,努力用两手扒着窗沿把头伸进房间似的,惶然而即将竭力。
苏姨将超英姐支了出去,一会,她就回来了,手里拎着水果。
中午,一个中年男人来了,像是回到家,只一刻,我就明白了,他是苏姨现在的丈夫。苏姨简单地对他介绍了我,并告诉他,水果是我买的。
苏姨在他面前很谨慎,他要上班了,苏姨用眼神示意我跟他说再见,我觉得她不是以前那个泼辣干练的苏姨了,她眼中多了一丝忧伤、一丝无奈、一丝……我说不上来。
很快,苏姨提着一个大包,放到了我的面前:“对你姥姥说,谢谢她的香油,这是我给你们收拾的几件过冬的旧棉衣。”
超英姐在和苏姨争:“她这么小,坐夜车很危险,明天,明天我送她。”
“就今天。”苏姨很坚决。
我是小,可我很聪明、很敏感:“本来我就打算今晚走的,我没关系,我不害怕。”
我看超英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三
到了车站,超英姐仍不放心:“雪儿,别睡啊,看好包,特别是到站时,要一直盯着包,车开了眼再离开。记住,啊?”
“是。”
“这小袋里是梨,还有水,尽量少喝水,免得上厕所。渴了就吃梨。”
“好的。”
“唉!雪儿是大孩子了,别怨你苏姨。也别对姥姥说,免得她伤心。”
“我知道。”
火车在漆黑的夜色下缓缓开动,深夜的车,不像我们来时那么拥挤,我有一个座位。火车很快驶出了车站。
视线内,很黑、很静,虽然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还是一直注视着车窗,一刻也不愿离开。车窗外偶尔闪过的一滴亮光,很快便被无尽的黑抹去了。
我似乎很享受这种静谧封闭的感觉,仿佛我原本就该滞留在这种状态中,它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嵌在一个发光体内的游魂,任由它载着**向前冲撞。
好像我不能有自信,不该有快乐,沉静忧郁才是我的本原,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缤纷,我只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的份,而不能参与其中,老天,我才十三岁,为什么过早地剥夺我应享有的同龄的孩子拥有的一切?过早地结束我的童年还不够,还让我的少年时光也充满成人的尔虞。
我没对超英姐说,在她下楼去给我买东西时,苏姨绷着脸要求我:“寒梅,你刚才说现在叫寒梅对吧,你说你也像超美哥那样练武术了,苏姨觉得很好,不过,苏姨希望你以后不管是比赛时,还是其它任何场合,不要和你超美哥相认。他也不会认得你的。”
“为什么?”
“就算苏姨求你。”苏姨嘴上说着求字,但口气却是态度坚决的命令。
她,皮肤粉白,圆而胖嘟嘟的脸上嵌着一只小巧的鼻子、一张微翘的拇指般大的小嘴、一双看似不大但长有长长的、毛茸茸的睫毛眼睛,嗯,她有五岁,也许六岁,看,她笑了,她的小嘴张开了,可还是那么小,鼻子皱在了一起,眼是找不着了,不过,睫毛还在,看起来挺可爱吧。
“雪儿,把眼睁开、睁大点,好、好,唉,怎么又闭上了。”这是超美哥的声音,就是他给我拍下的这张,我小时候在花丛中的仰头大笑的照片,还用人工涂了彩色,照片中,那如藕节一样粗胖的两只胳膊,张开着,要想飞似的,真陶醉。怕超美哥认不出我,我特地带了这张他给我拍的照片,可它没派上用处,看来,将来它也不会再派上用处了。
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于自己属于较早记事的孩子,真的,儿时的点点滴滴,那么顽强地刻录到了我记忆的磁道,令我无法删减。
我做错了什么?我想不明白,但苏姨的态度,还是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让我感到自己卑微?孤独?无助?寒冷?都有,又都不是,可我实在很难受,刚才在超英姐面前,我一直表现的满不在乎,可一离开,我就撑不住了,默默地,收起照片,从小袋里,摸了一个梨,放到嘴里就啃,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来来,别忙啃,我给你削一下再吃。”随着标准语的男声,一只大手已伸到了我低低的眼皮下,抬起头,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战士,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我忙眨眨眼,微笑着将梨递了过去,一分钟,一个削好皮的梨又递了回来。
“谢谢!”
“不客气。”
吃完梨,我又将眼移向无尽的黑暗。
“你睡一会吧,到站我会喊你。”仍是那好听的标准语。
我摇摇头。
“我知道你在哪下,刚才来送你的那个姐姐都告诉我了,我要到北京,终点站,比你远吧,放心”他挤了一下眼,“我会替你看着那个大包包的。”
我漠漠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渐渐的他变成了一大片黄色的海,真大。
“哎,醒醒,到站了,你该下车了。”军装标准语,我的意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