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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也站在了这桥墩,但我不会再向前迈一步,水已经不清了,已不能洗涤我的心灵与肉体,只能让我回忆,其实,即便是用它来回忆,也会有蒙垢的感觉,我盯着那黑灰色泛着一坨一坨白沫的水域,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找寻曾经的清透,可记忆好像也被这污浊的水熏短路似的,难以在脑中形成清晰的回放,我感到一阵难过,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人生的单行道是注定的,时光、感情、景物,甚至美好的记忆,我在人生旅途的来路上飞速向后、向后……,是造物主吗?用她那超大的手,握着一块破抹布,紧紧盯在我的后面,不停地擦、擦,残忍到连记忆也要抹去?
正当我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猛然,一双臂膀从后面将我钳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挐起、放下,像老鹰抓小鸡。
第四十一章 心灵的切割
更新时间2013…9…12 23:57:10 字数:3488
一
转过头来,居然是伤未痊愈、瞪着眼、虎着脸的周杰!
“你想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压抑着怒火的关切。
“没什么,我只是想点事。”
“在哪不能想,为什么要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说,钟超美怎么了?你到底见没见到他?”
那一刻,我真想扑到周杰怀里,痛哭一场,可,我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已不是我可以随便触碰的了,更何况,我面临的局面又是如此的不堪,让我如何表述?
按捺心绪,我尽量微笑:“不是对你说了吗,见了,一切都好,你放心。”周杰满脸狐疑,不过,直到默默送我到医院,他也没再发问。
其实,周杰还是不了解我的,虽然我说但愿笑着死去,不愿哭着醒来,但这么多年来,不管遭遇什么,我忍耐着、坚持着、坚强着,我尽我所能培育自己的体格,涵养自己的身心,我努力地奔跑在人生这崎岖的道路上,不敢身心稍有偏离、力争品格日趋健全,已然走到今天这地步,我怎么会用自杀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自我毁灭呢?不,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白天,医院依然嘈杂,但,只要坐在姥姥面前,注视着姥姥满是病容的脸,我就能安静下来,姥姥,是我痛苦中唯一的镇静剂,也是治疗我心伤的万能良方。
生活中的姥姥是沉静的,略带忧郁的双眼总是充满善意,爱意,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她大笑,只是无声的微笑。我知道,她平静的容颜里,驻扎着无数忧伤,那看似安详的眼眸,也蕴含着外人不易觉察的哀痛。这许多年来,姥姥和我,在相互依存中,成了彼此的一部分,虽然失去父母是不幸的,但能在姥姥的慈爱、安详、低语,关爱中长大,于我而言,又是何等的幸运!
当年,我曾认为在妈妈姊妹几个中,她是和姥姥最像的,细腻白皙的皮肤、椭圆形的脸庞、尖尖的下巴,连小巧而直的鼻子都跟复制的一般,可妈妈竟和姥姥毫无血缘,还有我,记得有一次,我曾撒娇地对姥姥说:“姥姥,俺同学都说我长的特像你,是吧,血缘就是血缘。”她笑着,看着我,脸上充满慈爱的光辉。
看着无力躺着的姥姥,眼前浮现出我小时常常看到的景象:夜深人静,姥姥拿下贴墙的薄板,架在桌上,开始裁减羊皮袄,她做衣,好比工艺,她会把剪下的所有边角收起来,稍大的边角,她会在衣主人取衣时还给人家,那些太细碎,人家不要的,她会攒起来,用密密的针脚裢起来,制成暖手的羊毛手套或一件小坎肩给我们穿,偶尔,我会得一小块,用来做毽子。
那是个私人不能明着自谋营生的时代,都是些相熟的人互传信息,用腋窝夹着布和羊皮,送来,做好捎个口信再来拿走,一件衣服的制作周期很长,所以,日常的开销,就又找了缝手套、洗塑料布、砸石子等来钱相对快的活。有段时间逢过八月十五,姥姥还到食品厂去打短工,做月饼,那时我才知道,感情那月饼面,是人穿着雨靴用脚踩过的,自打那起,每吃月饼时,那黑胶靴的阴影,挥之不去。
姥姥很巧,她穿的每件衣服,都是自己亲手裁制,一块玉白或浅灰布,她在那左比右划,一会就裁出来了,一针一线的缝,总是大襟盘扣,有时是复杂的双盘、有时是用缝好的布结一对折,打个简单的结,缝在褂子上既简洁又美观。
我总觉姥姥那一辈的女人,是那么从容、那么沉静,她们经历了与我们不同的人生,繁杂的世事练就了她们容忍和豁达的性情,她们也许缺少快乐,但绝不缺少做人的坚毅。
我很欣赏甚至崇拜她们,这个世界几乎没能给予她们那代女人想要的一切,但她们就是凭着与生俱来的聪慧,走在人生的路上。她们无怨无悔的付出自己的爱,几乎从不索取,用自己的双手,赢得自己的生活。姥姥用她无私的爱、广博的胸怀,使我对人生、人性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姥姥一天天在衰弱,我们常常手拉着手。相对流泪,这无疑是我们俩最痛苦的时光,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只要我牢牢地抓住姥姥的手,让我年轻的阳气包裹在姥姥的周围,死神就不敢再靠近她了。
二
姥姥住院的那些日子,我努力将自己的烦忧抛开,诚心为姥姥祈祷,凡我能想到的:人、神、鬼、仙,我都在心里对他们默默祈求。
人在年轻时,正常情况下,一年一年,是轻快地过,虽然母亲、弟弟很早就离开了我,但由于他们走得太突然、令我太恍惚,作为少小的我,并没有真正从心灵深处体味什么叫生离死别,只要我忍住不去想她们,那种痛失亲人的痛苦,就会深埋在心底,不能轻易伤害到我,但这一次,我无法逃脱。
姥姥开始出现昏迷症状,我拼命按床头的紧急呼救按钮,大声地呼叫:“医生、医生!”
他们来了,医生、护士、氧气瓶,瓶瓶罐罐很快涌进病房,我却被推出了门外,我急火攻心、百爪挠心,姥姥在生死线上煎熬,我在受无能为力的折磨,那个时刻,尤其倍感生而为人的渺小,无奈,只能任眼泪一直模糊着双眼。
姥姥又一次从死亡线上回来了,看着虚弱的她,我乞求老天,让我来替她吧,不要再折磨我的亲人了!
我没想到,不到一小时,姥爷就赶了来,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坐在病床前,潸然泪下,这是我此生第一次看到姥爷流泪。
姥爷默默地,用双手,捧住了姥姥苍白枯瘦插着针头的手,是那么的小心,看得我的心都揪了起来,这时,我看到能见度已是很弱的姥姥的眼里,流露出痛爱又有些埋怨的目光,姥爷点了点头,伤感的说:“我怕再也看不到你了。”泪,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这是我这辈子,亲耳听到的姥爷对姥姥说的最亲近的一句话。
“放在西边,挨着原墓地还有一块空地。”
“太近了,还是西北那块比较好。”舅姨们竟在姥姥的床前谈及她的身后事,并以姥姥不是外公的原配为由,不让她葬在预留在梅园的墓穴里,姥爷百年以后是要和他的原配合葬的,姥姥不能。
姥姥是病了,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败,走向生命的尽头,但她的思维还顽强的清晰着,她的听觉还敏锐着,在他们毫无顾忌的讨论时,两行泪从姥姥紧闭的双眼里流了出来,还有我的。
姥姥常常对我说:“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是吗?这一刻,爱返到了何处?福又降到了哪里?我的亲人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出去,你们都滚出去。”我疯狂的大叫,他们是长辈、我是个一向听话懂事的晚辈,他们全愣了,看到姥姥的泪,他们无声地退出了病房。
虽然那个将来要和姥爷葬在一起的人,是我母亲的亲娘,但我不愿称她为姥姥,姥姥,在我心目中永远只有一个,我知道,可以有很多假如,但我不愿设想,无论如何,我的心,永远在为那个给我无尽的爱,却要永世孤独飘零的幽魂疼痛。
三
我真的不明白,舅姨他们及她们的孩子,都是姥姥一手带大的,平日里她们左一个“娘”、右一个“娘”,喊的也挺亲的,为什么要在姥姥临终的时候,让她抱憾而去呢?
“家,我要回家。”很久没有发出声音的姥姥,突然喊了起来,虽然含混不清,可我听明白了。
“好!姥姥,我们回家。”忍痛说完这句话,我便冲出了病房,蹲在门外嚎啕了。
姥姥要回家,回哪个家?她的湖南老家?乡下的姥爷家?还是我们租住的那间小屋?姥姥背井离乡,一生漂泊,将毕生之爱倾予他人,最后却要落个独住坟茔,我的心碎了。
那晚,我斜靠在姥姥的病床尾,将姥姥的脚,紧紧地拥在怀里。往年,每到冬天,姥姥的脚都是冰凉的,小时候,我和妹妹常常争着给姥姥暖脚,我们爬到床的另一头,一人一只,将姥姥的脚抱在自己幼小而暖暖的怀里,无数个寒冷的夜,我们拥着这份安全感睡去,而今,只要晚上我在医院,我就会抱起姥姥的双脚,我执拗的认为,只要我抱牢姥姥的双脚,她就不会离我而去,“走”,是要用脚的,没有脚,她哪也去不了。
可姥姥还是走了。在那个漫天鹅毛大雪的日子。
香禅说:“寒梅,别太伤心了,姥姥是个好老太太啊,你看,连老天爷都知道,这不,降雪吊丧来了。”
“是吗?天若有情,为什么不让姥姥享享福再走?为什么让姥姥临终还要满腹委屈?为什么要让好人得不到应有的好报?……”
我满腔的哀痛,还想质问,香禅捂住了我的嘴:“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寒梅,想哭,你就痛痛快快的哭吧。”
姥姥走了,孤独的离开这个她倾情付爱,却要领受无情的世界,按照她病重前的交待,姥爷和我,将她的骨灰撒到了老家后院的梅林,是啊,除了高洁的腊梅树,阴阳两界,还有谁配和姥姥相拥而眠呢?梅花见证了她的爱,和她一生的付出。
是谁?在我短暂的生命历程中,标注上:永恒的失去。我热爱的鲜活生命,一个个离我而去,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我都这么的无奈,从没有如此深切地体味做人的悲哀。
失去的过程,就是一个心灵切割的过程,也是一个对未来爱的世界怀疑的过程,既然父母亲情、爱情、友情都可以失去,那么,封闭自己,不予不取,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痛苦了?那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吗?我体内的那个小生命,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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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重生的力量
更新时间2013…9…14 1:18:20 字数:3096
一
一切仿佛结束了,一切又仿佛刚刚开始。
当我和香禅坐在已没有了姥姥,倍显空旷寂静的租住房里,述说我在省城的境遇时,思绪仍是那么的恍惚。
“笨蛋,你不愿打,还不会骂吗,没人教过你骂人吗?”当香禅听到罗菲对我的种种,用力推了我一下,两眼冒火地骂道。仿佛那个欠揍的人是我。我看着她,什么也没说,我知道,她是在怒其不争。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对钟超美的母亲说,你怀了她家的骨肉?那样命运也许就会不同。”香禅皱着眉头、杏眼圆瞪,一脸着急。
“我怎么能以孩子为借口,来要挟他呢?那不和当初的罗菲一样了吗?”
“怎么能一样呢,傻妮子,她是根本没怀你是真正有了啊?”
“如果他母亲不接纳我,他钟超美没把我们的爱放在首位,要我加个砝码才成,那么这姻缘,我宁可不要。”
“寒梅,你真的很自私,为着自己的自尊,就要轻易放弃?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的将来想想啊!太不应该了。”
“香禅,没有孩子了。”虽然有种溺水般的窒息,但我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你说什么?”香禅声音小了下来,像怕惊着谁似的。
“香禅,帮帮我,我不要孩子像我,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下长大。”
“你真的想好了?其实,为着你的将来,我正想劝你,放弃吧,带个孩子,以后想再嫁都难。”香禅语中带着犹疑,我想,如果我不先提,她的话恐怕就会咽回去。再是好姐妹,那毕竟是一条命啊。
二
我好像别无选择,香禅帮我打听好了一切,我仍处于恍惚中,我不能思想、不能思考、不能决断,可我又必须有所选择。
是个小诊所,一切都是那么简陋,没有暖气,也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冷空气渗透了屋里的每一寸空间,我的心,更是被内外夹击的冷凝缩起来,还没上手术台,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