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梦醒时刻
今天是2007年元旦。文琳从床上懒洋洋的起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街道上成群结对的情侣、一家三口的嬉戏,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无声的泪从他脸庞滑过。
“我毕业五年多了啊……”
文琳2001年从泰耀市师范学校毕业,结果毕业时赶上了不分配,从上一届就已经开始不分了,而泰耀市师范学校升格较晚,1998年他上师范时还是三年制中专,而99级则是小学教育专科五年一贯制了;但生源质量和文琳他们比已不可同日而语。一直以来师范的分数就居高不下;98年文琳考师范的时候,泰耀市中考首次启用高中和中专考试使用统一试题,当年师范的分数不比重点高中泰耀市第一中学差多少,甚至稍高。好多孩子大多虽然成绩优秀但家庭贫困不得已上师范,是为了尽早就业而减轻家庭负担的。但自从2000年学校停止分配后,生源就差了许多,这是自然。文琳他们成了泰耀市最后的三年制中师生,也是最后的质量好的学生了。
文琳没有忘记在正式中考前,是有中专预选考试的。所有参加中考的考生都参加预选考试,依次按照重点高中、普通高中、中专划定分数线,一旦考的分数达到高中线就不能考中专了。文琳的成绩是班里常考第一、年级前十名的水平,班主任对他考一中寄予厚望。家里也没对他必须考中专施加太多压力,但文琳心里知道,他必须考师范。中专预选考数学时,文琳几乎没大做,最后的分数自然达不到重高的预选分数线,结果他可以考中专了,而班主任恰恰教数学。从那以后班主任对他很失望,不再关心他了,可是他深知必须面对现实。
文琳出生8个月后,母亲就撒手而去。父亲年轻时患有严重的腿疾,已不能干重活。后来爸爸又一次结婚,后妈给他生了个妹妹。文琳由远在他乡的姑姑抚养至10岁,小学初中辗转于两个城市之间,小孩子也吃了不少苦。他已在泰耀实验中学上了三年学,好心的姑夫花了不少钱将他的户口迁走,为了他将来在姑夫所在的城市生活,然而也许是文琳命运多舛,也许总是事与愿违,在即将中考时,因文琳不是姑夫的亲生孩子为由,文琳只被允许考普通高中,不得考重高和中专。姑夫近60岁了,不得已再次把文琳送回泰耀,好不容易迁回户口,最后来到一乡镇中学重新上初四,父亲为此曾一度感到很丧气。开始班主任对他嗤之以鼻,认为他就是个复读生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证明了自己,但行将毕业时他放弃了上重高,无法圆他的大学梦。
98年9月,文琳满怀憧憬的踏进泰耀市师范学校。从那年开始,中师的学费就不低了,而且三年学费一次缴纳,连第一年住宿费、书费杂七杂八的加上7000多块啊。父亲东拼西凑,来到报到点,父亲有些颤抖的数着手里的钱,文琳看到爸爸的一脸沧桑,古铜色的面容有些发红,眼角的鱼尾纹如中国画勾勒一般,不修边幅的他胡子拉茬。文琳不知道来到师范到底是该失落还是高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中师生活1、
泰耀市下设泰耀区、曲县、年利县、风云区,泰耀市80年代在原泰耀县基础上升为地级市,风云区是后来从泰耀区分出来的。泰耀市师范学校的生源来自以上县区,但并不是一个分数线,泰耀区最高,其他依次是风云区、曲县、年利县。
开始的军训并不严酷,时间已是9月中旬,天气较凉爽。文琳早在实验中学上学时就参加过军训,表现还很优秀。师范请来的是边防检查站的武警,武警队列训练好似讲究部分动作的刻意停顿,更显的整齐划一。
一天开始跑步行走与立定的学习。结果整整一下午,只有文琳自己通过了教官的认可,多数人都因为立定的四步总出错。文琳思忖着,怎么会这样?这个很难吗?大家以前都没上过体育?都没练过队列?
随后进行的正步走训练中,同学更是破绽百出,顺拐的,迈不出步的,一排一排的走过,后排的笑话前排的,前排笑话后排的,一团糟。二十出头的教官一脸恼怒,还不好意思发出火来。
“你们怎么搞的?我都怀疑你们怎么考上学的?啊?这还是未来的人民教师?”
同学们默默不语。
“那个带眼镜的男生出列!!”教官指着文琳。
“啊?我怎么了,没犯错误吧?”文琳心里直打鼓。
“还有那个男同学出列!”
文琳和汪强跑步向前,异口同声:“报告教官!”
“刚才一排排的我过了一片,就这两个同学还将就。来,你们俩给大家示范一下。”
“是。”
“听口令,正步走!”
文琳右手摆到胸前第二衣扣,用力迈出左腿,脚步掷地有声。
“看见了吗?这是国旗下的卫士,多么好的步伐!你们两个不用练了,一边休息去吧!”
文琳很高兴,和汪强离开队列,虽受表扬可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大家都在练,怎么看他俩像是罚站的或是病号,一商议,再次跑上前去:“报告教官!请求入列训练!”
“看见了吗?大家学着点,俗话讲笨鸟先飞,他俩不是笨鸟还这么自觉。”教官开始挖苦。
一周军训转眼就迎来会操表演和歌咏比赛,军训的日子就是白天训练,晚上学唱歌。
班上的男生16名,女生30名,师范男生少正常,好在比例还不算失调,可是唱合唱几乎听不到男生的声音,教官很生气,说拿出你们血气方刚的精神来啊!然后单个测试,整个南腔北调集,只有文琳得到认可。
“小伙子,你叫什么?”
“报告教官!我叫文琳。”
“恩。你队列走的好,唱歌我也很放心。合唱后排男生就靠你带动大家了。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
周日上午,新生的八个班级列队进入学校操场,进行会操表演。煤渣铺的跑道上特意洒了水,很快会操结束。
下午,教官召集大家紧急再次加练合唱,教官是个服役一年的新兵,和他来的要么是少尉、要么是即将退伍的两年兵,所以即使八个班会操排名次他排在后面也属正常。接下来他看重的必然是歌咏比赛了。可是同样有难度,八个班的建制是三个普师班、一个幼师班、两个美术班、两个音乐班,只表彰前三名,压力可想而知。
当天下午,沈立君代表班里抽签确定顺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抽了个第一,教官一脸无奈,他喃喃的蹦出几个字,看来没戏了。但他还是鼓舞大家不要想太多,轻装上阵,继续练了几遍歌。
晚上列队到学校礼堂,舞台大幕拉上,同学们紧急排好造型,教官最后一次嘱咐放松,班主任也在一旁加油。大幕拉开,灯光照到每个人的脸上,面对台下的校领导和其他班级师生黑压压的一片,大家不免紧张,沈立君担任指挥,有专人弹钢琴伴奏,顺着前奏过门,“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前三排是女生,后面男生声音小,文琳急了,敞开喉咙唱起这嘹亮的《打靶归来》,其他男生逐渐带动起来了,唱第二曲《团结就是力量》时,大家都放开了,圆满完成了在学校的处子演出。
接着其他班依次上台,教官反而轻松了很多,因为他觉得大家表现不错,名次已不那么重要了。最后校领导宣布获奖名单,果然两个音乐班包揽冠亚军,没想到的是文琳所在的班和幼师班因成绩相同并列第三名,宣布完毕,比文琳大不了几岁的教官兴奋的跳起来像个孩子,一遍遍的说我回连队可以问心无愧,感谢同学们。夺得这个名次也委实不易了。
比赛结束后同学们返回教室,离开礼堂时,班主任纪建老师对文琳说:“文琳啊,教官说你唱歌不错,这次拿第三名你功不可没啊。”
“哪里啊,纪老师,这是全班努力得来的啊。”文琳支应着,看到旁边的教官迎来赞许的目光。
中师生活2、
几个星期后,纪建老师主持召开班会,选举新班级的班委会。之前,纪老师就表示选拔军训当中比较优秀的人来当班干部。选举方式是班主任提名,大家投票,沈立君提名团支部书记,凌志丰提名班长,戴倩提名学习委员,盛云举提名体育委员,盛谦提名卫生委员,汪台光提名生活委员,文琳则提名为文艺委员。
“啊?让我当文艺委员?赶鸭子上架吗。”
“班长很重要,原则上一干就干到毕业,所以我考虑比较慎重。”纪老师发话了,“凌志丰的档案我看过了,很扎实的一个学生,军训的时候表现也不错。我提名他当班长。”
接着一个个介绍,介绍到文琳时,纪老师如是说:“文琳唱歌不错,可以带动大家,虽然他是个男生,但我相信他能干好文艺工作的。”
文琳心里直犯嘀咕,唉,让我干这个,太难了吧?搞个演出活动的肯定指望女生,我怎么协调她们?能听我嚷嚷吗?唉。
回家后文琳和父亲说:“爸,班主任让我当文艺委员。”
“好事啊。当班干部了。”
“好什么啊?这个没法干!还选那个什么凌志丰当班长,听说他是高中毕业后考师范的,啥了不起?有本事就上大学了,无非是年龄大点,可能老师就看重的这点;还说什么军训表现优秀的人当班干部呢,他天天队列训练顺拐,挨教官的训,教官好几次都想踹他。”
“行了!怎么你想当班长还是怎么的?老师自有老师的道理。”
“我没想过当班长,但我就觉得不公平而已。干文艺委员,我怎么指挥女生搞演出啊?”
“不公平的事多了。你看么着干吧。”
师范每个班晚上可以看19:00的新闻联播,之前的半个小时一般是安排学普通话和唱歌,都是要学生会的文体部检查的。这个文琳倒不愁,乐理知识还算凑合,与班上同学以前上初中基本不开音乐课相比,他占优势,他可是在实验中学读过三年啊。间或教大家学唱个歌曲,间或温习音乐老师课上安排的视唱,可不要小看这个视唱,师范所有的课程都是要考试的,必须合格。音乐期末考试视唱是占40%的,笔试占60%。对许多人算是个难题。学校配置每个班一台破烂的风琴,普师班不开器乐课,文琳只会一个手弹琴,反正节奏对头,奏出的音乐就将就着为大家视唱伴奏了。
转眼就临近元旦,师范每年都搞庆元旦晚会,每个班都要表演节目,在礼堂统一演出。文琳真犯难了,只好硬着头皮找班主任,好在班主任还算支持,帮忙找了音乐班的老师和学生帮忙排了个舞蹈,总算蒙混过关。获奖自然不可能,一、二、三等奖名额有限,那么多音乐班、美术班、幼师班呢,选也选不着普师班。可是文琳实在不想干了,排节目一群女生,他站在旁边看着真觉得尴尬,有时借音乐班的舞蹈室排练,音乐班的诸多学生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好不自在。
快放假了,文琳硬着头皮找纪老师:“老师,我实在干不了文艺委员了,你罢免我吧?”
“啥,罢免?为什么?你干的不是挺好的吗。”
“你看元旦晚会也没拿什么名次,我……”
“这很正常吗。”
文琳实在没的托词,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陈述自己的性格确实不合适,纪老师见他犯难,同意了他的请求。
回到宿舍,汪强懊恼的在宿舍里发火:“奶奶的,我又被扣分了。说是床底下的鞋没摆好。”
这已经不是汪强第一次发火了,师范在内务管理上很严,宿舍八个人的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床底的脸盆、鞋、洗刷用品一律摆放好,地面整洁,等等。刚来时大家受够了这样的纪律道德积分,就是每学期第一个月基础分是60分,一个月没扣分就奖励5分,扣一次分本月就没有奖励,到学期末积分不能少于60分,道德不及格也是不行的。扣分的还有上早操迟到,做课间操不带学生证,等等。大多都是学生会的纪检部、卫生部查,反正是有权力的,有权力就用,大部分学生会的干部是好的,但害群之马也不是没有,反正你没招。
“汪强,不要发火了。虽然这样是严厉了些,可是养成良好的习惯终是没有错,你看你的鞋确实也有点没摆好吗。”文琳劝慰道。
“靠!我怎么跑这来上学了,也太那啥拉。”
“好了,引以为戒吧。”
第一学年结束了。和文琳同村的文启蒙分配了,即将走上小学教师岗位。文启蒙是96级的师范生,她比文琳高两届,暑假里,文琳找启蒙玩,“启蒙姐姐,真羡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