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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代理保安队长
总经理与副总经理的突然到来,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办公室的人都听说因为近日有重要客户造访,老板会携台湾的高层来大陆作一些准备工作,但没有人知道具体时间,就连一贯负责安排老板大陆行程的行政部经理也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后来好久,周飞才知道来的那个副总是个新人,第一次来大陆,而那次行程是这个副总要求总经理刻意安排的,不期而至看看工厂,目的就是验证一下领导在与不在,是否有区别。
老板与总经理的出租车进厂的时候,周飞正在组织三十个女孩站军姿,他对停在队伍前的出租车很反感,走上来就毫不客气地对司机说道:“把车子停到那边去,没看到我们正在训练吗?”
司机显然是很不爽,正待发作,但坐在前排的总经理非常果断地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您倒一下。”
周飞看到了坐在前面的那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微微点头道:“谢谢您!”
目睹整个过程的保安员小吴,等到车子倒到后面,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对周飞说:“完了,刚才车子上坐的是我们老板!”
周飞着实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得罪了老板,他是被小赵给吓的!等到回到队伍前列继续训练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远远地站在写字楼下的拐角处看着这边。
樊静有点魂不守舍,早上看到周飞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昨天晚上宿舍里谈论的那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就是眼前这个高大威猛地教官。所以,从甫一注意,五个多小时的军训,樊静的眼睛就再也没离开过周飞。
樊静的爷爷是从朝鲜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父亲参加过对越自卫防击战,大她整整五岁的哥哥已经是武警部队某院校的红牌学员,一家行武,樊静对军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崇敬,在她的眼里,周飞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军人的阳刚与帅气。这天夜里,辗转难眠的樊静就着楼道里射进来的微弱地灯光,在一本带锁的日记本里郑重地写下了周飞的名字……
公司主管会上,上午刚刚从台湾飞过来的总经理在介绍完副总经理后,突然问起坐在身边的行政部经理:“兰小姐,那个带队军训的警卫是什么时候到职的?”
兰小姐不明白老板为何问起周飞,习惯性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两个星期前,他叫周飞,是特勤兵退役的,综合素质不错!”
新来的副总点了点头:“我看这个员工很有潜质,行政部要好好培养,也许我们可以考量,把警卫交给他管理!”
总经理站起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环视着围座的部属,面带笑容地说道:“这次来,我跟刘副总看到了一些新气象,各位拓邦的同仁精神面貌有很大的改观,每一个人都很有责任心,这是我们拓邦一直努力打造的,也是我们的客户、协力厂商和所有同仁最希望看到的!”
常主管在第二天的保安例行会上,教导工作之前,先歪着脑袋上上下下打量了周飞好久,把周飞盯得心里直发毛。
看到周飞大不自在的样子,常主管笑逐颜开,上去狠狠地拍了拍周飞的肩膀:“小子,你可以啊?老大一来就盯上你了!”
周飞不置可否,心里暗揣:“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被老板骂了?可常主管笑嘻嘻地样子又不像受了批评。”常主管莫名奇妙地说完那些话就再也没了下文,让周飞慌恐了好久。
这批新员工进了车间后,正赶上供需旺季,加上公司新开发了一家美国的大客户,老板不愿意再投入设备和人力,只好延长上班时间,生产上实行了两班制。基本上除了吃饭的时间,每一班得工作十一个小时左右,下了班累得哪也不想去,对于刚出校门,大多娇生惯养的这帮小女生来说,着实是有点残酷。
从改革开放初期一直到九十年代末甚至到本世纪开始的那几年,中国的劳动法在深圳及其周边的这些地方,对多数的外来企业几乎没有任何约束,只要你应该给各级政府上缴的费用不打折扣,不拖欠,在用工上基本上放任自流。
上班时间超长,不按标准支付工资与加班费,员工没有任何社保是最普遍的现象。一旦出现劳资纠纷,根本不需要老板出面,自然有人在后面帮你摆平,甚至有职能部门的人教你如何做两套工资,来应付上头的例行检查,人民公仆对这些资本家们的服务可谓无微不至。
这里还有个一个特色,凡是三来一补企业都会花钱请一个当地的人担任所谓的厂长,也不管你识不识字,只要你有门道,平常也不用来工厂上班,出了事情对下能威慑住想“糙事”的员工,对上能找到政府的官爷出面说话就行了,老板谁的工资都可以拖,就是不敢拖了这些地保们的工资。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想来捞一笔的各色人等蜂捅而至,特别是香港与台湾的商人,不管什么背景,只要你敢来大陆开工厂,就不愁找不到人,中国大陆多的就是低廉的劳动力。老板的素质决定他们的行为,好的技术和管理方法难学,可剥削员工却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代代相传,而且剥削工人似乎是挣钱的最佳捷径。
可悲的是这些千里迢迢,离亲别友来打工的人,他们中间绝大多数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即使知道的,也多因为工作不好找,想养家糊口就得忍气吞声,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因为他们的麻木不仁,才造成黑心老板们的为所欲为和政府的不作为!
拓邦也不能免俗,虽然员工都觉得老板是个有良心的人,福利在工业区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们在关心员工这一块上做得很好,甚至被当地政府树为标杆,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样跟国家的劳动法大相径庭。
拓邦的老板和新来的副总,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穿棱与车间和宿舍之间,见人就是笑脸,到处点头哈腰,目的就是给自己这些吃苦卖命的员工们打气。
樊静分在了白班,而周飞却换成了夜班,一黑一白,一段时间内,两个互相爱慕的年轻人仿佛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交集的人。唯有每天下午的保安军训,因为开训的时间正赶上下午车间中休,樊静充分利用了这十分钟时间,铃声一响,第一个从车间那头冲向车间这头的窗户边,占领有利位置,居高临下的观摩一群保安军训,不,确切地说是观摩那个组训的大个子!
起初的几天,周飞并不知道樊静每天在这个时候盯着他,因为每天军训的时候,都会有一群且大多数为女生的员工趴在窗户边参观,这让周飞有些不自然。所以组训的时候,周飞基本上都是背对着车间的窗户,偶尔转过身,也只是透过眼睛的余光观察到窗户边黑压压的一群人。
樊静每天第一个出现在窗户边,这个规律是老葛发现的,开始他还有点不甘心,以为樊静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几天下来,发现樊静压根就没拿正眼瞧过他,眼里骨溜溜地只有周飞,回忆起前几天周飞的失常表现并串联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老葛同志想得头痛,想得万念俱灰,最后才想起了那个在东莞的新婚妻子。
老葛是个心胸很宽的人,这多半跟他在东北雪原上当了几年兵有很大关系。那天,周飞发飚后冷静下来,就有点后悔了,正考虑如何向老葛同志解释并道个歉,第二天,老葛就主动来亲近周飞,根本没提头天的事,笑呵呵地丢给周飞一瓶可乐,表示烟消云散。周飞也彻底地把老葛当作了自己的大哥。
这天训练结束,老葛拉着周飞出门去买水喝,等到扔了可乐瓶,忍了好久的老葛,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对周飞说:“大飞,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孩子啊?”
周飞没反应过来:“哪个啊?”
老葛笑道:“你小子别跟我装,就是那个樊静啊!”
周飞怔了一下,转过头盯着跟在屁股后面的老葛,差点没把老葛给盯晕过去,好半天,周飞才说:“我不认识她,但她特别像我一个老朋友。”
老葛舒了口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是老情人吧?”
周飞没理老葛,转而问道:“你不是说人家看上你了吗?是不是还想娶个二房?”
老葛傻呵呵地笑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何况,人家看上的是你,一天到晚趴在窗户上盯着你!”
周飞突然感觉到心里有点发慌,冲着老葛很勉强地笑道:“老大,不要乱讲,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樊静喜欢周飞,先是在他那帮同学中盛传,可不管她们如何软硬兼施,这个丫头始终都是笑嘻嘻的,从未给个实在的答复,这让那些从小受过良好的八卦教育的同学们更是心痒得难耐,几个嘴快的,迫不及待地当起了义工,不遗余力地到处宣传,不到一个月,美女樊静看上了周飞,几乎已经成了尽人皆知的秘密了。
常主管和一群保安更是先知先觉,早在若干天前,就对周飞开始了旁敲侧击,只是他们关心的比较到位,直接对周飞到底有没有亲过人家的嘴,摸过人家的奶子感兴趣。
周飞起初很恼火,有几次想发作,当有一天周飞突然想通了,人家是骚在嘴上,而自己是骚在心里,本质上都是粗人,并无区别,况且秦芳已经永远成了历史,没有必要将她和樊静强加在一起来自寻烦恼。想通了这几个问题,周飞也就变得无所谓,偶尔还跟着他们调侃几句。
这一个月,樊静过得无比痛苦,周飞也是痛苦无比,樊静痛苦有二:第一是工作时间太长,累得她腰酸背痛,月经失调;第二是暗恋的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而周飞痛苦的是到底要不要跟樊静纠缠纠缠,反正工作之余,生活无聊之极,闲着也是闲着,拍拖也许是最好的消遣方式。
老板进公司后没过几天,与周飞进行了一次长谈。周飞清楚地记得,那天正赶上台风登陆,从晚上十一点多钟开始,就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凌晨两点多钟,风微雨弱,周飞和另外一个保安在厂区巡查回来,看到总经理一个人举着一把被吹得变了型的雨伞湿淋淋地站在保安室边,远远地冲着他们挥手,微笑着点头。
周飞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老板,眼前这个穿着大裤衩和老头衫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虽然气质非同一般,但却相貌平平,丢在田埂地头,跟农民并无二致。事实上,这个总经理只有三十来岁,周飞后来曾听人说过:“台湾人从三十岁开始到五十岁,除了头发逐渐稀少,基本上都是一张老脸,几十年不变样。”
跟周飞一道值班的保安像似碰到老朋友似的,走上前就咋咋呼呼地问道:“韩总,这么晚还来视察工作啊?”
韩总笑呵呵地纠正道:“我们台湾都叫作午夜暗访!”然后脸色一沉,温怒道:“保安室不能没有人,要注意了!”
周飞是部队呆久了,见到官大的,条件反射,第一个反应就是站得笔挺,然后脑子飞速运转,考虑着如何简洁明了,声若宏钟地回答长官的例行提问。
看着身边八分不动的周飞,韩总用力地一巴掌拍在周飞的背上笑道:“周飞,小心台风!”
周飞冷不防被重击,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到墙上,背上火辣辣地痛。看到周飞脸上痛苦的表情,韩总夸张地摇了摇头说:“不对啊?大陆的特勤兵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此话一出,周飞立马尴尬得无地自容,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老大不服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反击。还是那个老油子保安反应敏捷,张口就道:“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您的铁沙掌啊!”
这下周飞终于忍不住了,豁出去“没大没小”的说道:“总经理,有时间咱俩练练吧?”
韩总仰天大笑,摆摆手作恐怖状:“别别别!你还是给我点面子吧?国军最怕的就是与###近身肉搏拼刺刀了!”
周飞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老板会如此平易近人,也就彻底打消了顾虑,跟着总经理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与周飞一起值班的保安,平日里老老实实,与周飞无话可讲,这会所有的劲都使上了,一本正经地提醒周飞:“我们总经理可是台湾的王牌海军部队的纠察队出生,大学的时候还是棒球队的队长,刚才那一掌,要是我,早就穿墙而过了!”
韩总没有再继续调侃,非常关切地问道:“厂里情况怎么样?白班的同仁都回来睡觉了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还不放心,拉着周飞:“走,特勤兵陪我去看看。”
这天晚上,周飞陪着总经理顶着台风绕厂一圈,细心地检查了工厂的每一个角落,总经理还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