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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教诲(2)
公园路的小巷子里有一家大排档做的重庆干火锅味道不错,刘军说十分好吃,推荐我来尝尝。下车后,我们徒步了十分钟就看见有一处简陋的小店铺门前摆放了几十张桌子,食客很多,均坐满了人,还有一些食客站在一旁等位置,场面真是热火朝天。刘军让我在一旁等,他走到里面去找店老板,老板一看见是他,满脸堆笑,命服务员到里屋搬来一张方桌,在灶台前随便一摆,拿来碗筷,沏上茶水,服务员拿来菜单开始点菜。
刘军挥手招呼我过去坐,把油腻的菜单推到我面前,问我想吃什么。
我翘着兰花指捏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手都不敢碰桌子,嫌脏。十分拘束:“这个地方不熟,你来做主吧。”
刘军没看菜单,直接对服务员说:“来一锅羊肉,辣椒少放点。来一份鱼子泡,上次的做老了,叫你的师傅注意火候,两瓶啤酒,要一份重阳笋,味道别太甜。”他想了想,又补充:“叫你们老板安排一下,上菜快点。”
服务员快速记录,一个劲的点头,我忍不住地对刘军笑:“你是老常客啊?”
刘军给自己点上一只烟,叉开马步,肘子撑在膝盖上自己叹:“这个老板原来是在我家附近开店,现在搬迁了,他搬到我就哪儿追到哪儿,就喜欢他做的干锅羊肉。”他指指四周:“你看看那些人,基本是他的老食客,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每次都带伴儿,一传十十传百,就算店门再怎么简陋都是天天爆满。”
我认同地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他还真是自己做出口碑来了。”
刘军弹了弹烟灰:“是啊,这样的人,是用人情来做生意的,就算没有好的环境与广告宣传,但,他还是大受欢迎,人们吃的就是他的实在。记得,做事先做人。”我点点头,心有领悟。
服务员给我们上了啤酒,他给我满上,干了两杯,他从包里拿出几页打印稿给了我,是一份策划案,他要我设法去完美执行,当然还是要走正面程序,必须通过专题会让老潘认可,否则稿件也无法发出去。
我研究了一下案子,表面是做新闻,其实是变相地给企业做广告。我说这样能行么?
刘军胸有成竹地说:“你按我的思路去做,先在专题会上争取一把,后面出了什么问题我给你出主意。”刘军又拿出一套很旧的《鬼谷子全书》给我,要我多研究,多领悟。
我不解:“为什么要看这个?”
他神秘地说:“自古均有阴阳谋略,《孙子兵法》是阳谋,鬼谷子是阴谋。”
我沉思半天,不得其解,连连抵制:“我一斯小记者,要这些谋略做什么?”
“叫你学你就学,你不懂谋略如何去办成一件事?”刘军把书塞给我。
我抗拒不从:“我只想走正道,不想把自己闹得阴森森的。”
刘军见我不悟,立刻沉了脸,命令道:“你想在这片水塘里如鱼得水,就要把书生义气放低,多学点。”
我心有不快,厥着嘴,哗啦啦地翻书,样子十分不屑。说不清楚,他3年的呕心沥血是否是为了今天?。 最好的txt下载网
龙争虎斗
到了周一的专题会,我把刘军给的策划案一人复印一份,不请自来地对自己的策划案进行讲解,我说,如今的的股市低迷不涨,楼市的泡沫经济也遭市民的质疑,楼盘的大幅度降价对于整个全民经济来说波动很大,要买房的市民也在徘徊观望,而,楼市的低迷给我们报纸的冲击力很大,据说单是广告费与去年同期相比就下了40个百分点,相当的惊人。因此,我就想我们能否做一个专题,以评选全市民居奖为噱头,来给全市楼盘来做一个诊断与评比,以此给老百姓一个看楼标准,推动楼市行情,树立老百姓心中的权威媒体,同样,也预示着能把我报的地产广告推入春天……我的演讲未完,就有同事质疑,有人说房产与股市差不多,不是没有好货,是金融危机的风刮得太猛烈。有的人说,太虚了,你别以为老百姓那么的好骗,他们之中,比你有思想有文化的人多了。有的说你策划这个能拿多少钱,直接得要人想吐血。我不服气,胆大妄为地在会上与其他记者编辑们展开口舌之战,老潘对我的案子没有任何表态,当我透明,把我的案子搁过一边,从头至尾不点不提。
会后,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他实在高明,一开口就问我案子是不是刘军给的?我没有回避的余地,低头承认。他抓住了把柄直戳我的痛处:“80后的急功近利,少年轻狂。你刚刚来,很多潜规则都不懂,你就不怕操持不了,反而惹祸?”
我心里不服气,却不敢顶撞,眼睛湿湿的,心里一直伸呼:我们80后怎么了,生错时代了么?老潘见我委屈不堪,把语气放缓了,怜香惜玉地说:“你要想在这里好好干,最好是遵守规矩,少做出格的事情!人要活得单纯一点,少参合那些文人纷争。”我虔诚地点点头,对专题会上的表现后悔莫及,样子十分萎靡。老潘见时机成熟,又把我树了起来,一个劲地说欣赏我的文笔好,然后给我布置任务,把一撂资料交到我手上,语重心长地说:“回去好好工作吧,凡事不要一意孤行,中夏集团是一个全国知名企业,他们这次与我们报社首次合作,还牵动了北京的核心层,所以你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出了老潘的办公室,我立马打电话把早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刘军汇报。刘军在大街上啧啧地叹:老潘老谋深算,我料想到他会提防我的行踪。他是不是对你先骂后劝,最后是夸?我说你怎么知道?刘军嘿嘿地笑,自大地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就想先夺我的兵,再夺我的权。”
我觉得气馁,不想再做他们争斗的枪靶子,向刘军宣布退出:“师傅,你别逼我了好么?我只想安心地工作,踏实地做个好记者。”
刘军惨淡一笑,反问我:“你认为怎么样的记者才算好?”我说我不知道,心里很茫然。他失望地叹:“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尊重你的选择。”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就狠狠地挂了电话,态度要人极为不安。
稀里糊涂地在办公室里混了一个上午,没精打采地去报社食堂用餐,林编端着饭碗和我坐一块,小声地告诉我因为燕秀村稿子的事情要扣我奖金。我脑袋一阵眩晕,说不清这副社长究竟是在唱白脸还是唱红脸,这假戏还演得那么真,还要把处罚进行到底。我穷装作平静无波,其实心里难过到谷底,饭不下咽,鼓着腮帮说:“扣吧,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辞职不干,当个下岗工人去领国家救济款去!”
林编悬崖勒马,用勺子敲我的脑袋:“救济款是你这等人领的么?嘴臭!”
我叫苦:“老林,我真想放弃,只觉得压抑死了。”
“小样!不许说丧气话,你能混到今天,容易吗你?”林编猛地转话题:“对了,听说燕秀村计生委的人找上门来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如遭当头一棒,差点没昏死过去。
下午,接见了几个北京中夏集团的高管后,老潘又把我传到他的办公室里交代事情,把一些跑经济线的记者所要注意的事项,不能干的事项,要谨慎的事项,要学乖的事项,全部口传与我,足足说了3个多小时,要人听得头晕脑胀,心情烦躁到极点。晚上我不回家,蹭办公室的电脑打游戏,打到半夜就自己去报社附近的“红森”酒吧发泄。
北京男人(1)
宁城的夜生活总给人愈夜愈繁华的感觉,晚十一点多的“红森”人满为患,喧嚣异常,音乐DJ放着声色怪异的碟子,跟着节奏扭着屁股,时不时用手打出刺耳的摩擦声,美其名曰,这叫打碟。我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要了高度的伏尔加,不冲兑饮料直接喝,两杯下肚,我的胃就上下抽动,一片烧灼。我捂着肚子僵持在吧台前,表情痛苦。酒保看我不对劲,关心地询问我是否还好。我咬牙说还好,不断痉挛的胃把我折腾得四肢虚脱,浑身冒虚汗。
我担心自己会送命,缓缓地从高脚凳上下来,捂着肚子,挪着脚步离开酒吧。刚刚出酒吧大门,听见身后有人叫我,膛音洪亮,音色浑厚,富有磁性。我以为是尹焕冬,高兴地回头,叫他冬,对方不应我,他渐渐走近时,我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他不是尹焕冬,而是一个比他矮一些的男人,略宽的国字脸,架一副银边眼镜,眼睛微眯细长,几乎不见眼珠,有着北方男子的明显特称。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却一时叫不出名字。我的笑容全拉了下来,像个被冻冰的蜡人。
他主动向我问好,我很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我怎么觉得你很面熟?”
他落落大方地说:“我们下午见过面,中夏集团的卫谨明。”他的声音十分像尹焕冬的,膛音很厚重,仿佛不是从喉咙发音。我怔怔地看着他不动,看到入迷。卫谨鸣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问我怎么了,我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没事!”自己朝前走。没走几步,肚子突然一阵拧疼,我双膝跪下来,捂着肚子,大声呻吟起来。他竟然慌张起来,对我问长问短,我说喝坏了,胃又开始痉挛了。他说那该怎么啊?我说忍一忍会好的吧。他建议我去医院看看,这样顶着会出人命的。我说不想去,那些医生都是恶魔!我的眼前立马浮现了李俊堂的面目,又看见他把人的腿当树枝来拧,我被吓得汗都缩回去了,对那些所谓悬壶济世的医生大大失望,直摇头说不去,心里很抵制。我说我还是回家吧。卫谨鸣拿我没办法,他扶我走了几米远,胃疼越来越明显,疼得我直不起腰,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蹲在地上,连呻吟都艰难。卫谨鸣跟着蹲下来劝我去医院,我咬牙说:“麻烦你送我去,我……已经走不动了。”他说医院怎么走啊,做几路公交车,我忍无可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做公车啊,打车!”心里一股无名火,白眼瞪他。
他不哼声,安顿我坐在花圃边的水泥凳上等,唯唯诺诺地去找车。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是习惯性反应。在北京打车要多贵就多贵,起步价贵,公里计程也贵,加上路线复杂,随便去一个目的地,转几个立交桥,没有5、60块根本下不来。在卫谨鸣的意识里,出行的习惯*通工具就是公交和地铁,自己开车也不方便,车多路远,再来个单双号禁行,有钱人买两辆,一到上下班高峰期满城尽是小汽车。北京啥不多就是人多,人才竞争很激烈,钱不好挣,没钱的时候一定要开源节流,有钱的时候也要开源节流,买房结婚。
车来了,他扶我上车,我抱着肚子,一步一步地挪动脚步,刚上车,好心的司机来了一句:“是孕妇啊,去市妇幼怎么样?”这话把我给问得一惊一乍的,缓缓地扭头看卫谨鸣,瘪着脸哭笑不得。卫谨鸣也傻了,挠挠头发,一副尴尬像,小声问我去哪个医院。我对司机说去附近的市第一人民医院,看个急诊就可以。司机启动车,知道搞错了,笑着解释:“嘿,我还以为是做孕检呢,你们可真有夫妻相啊。”我呆坐在位置上,脸一阵羞红,卫谨鸣没搭理,眼睛直望窗外的灯火如龙。。 最好的txt下载网
北京男人(2)
在医院走廊等化验报告,卫谨鸣陪在我身边,四周静得可怕。护士叫我去交费,我把钱包扔给他,他磨蹭了好长时间才回来,手里抓着一叠红白单和小塑料袋装的药剂。回去的路上,他一个劲地称赞宁城的低消费。我说不低,前段时间猪肉都涨到16块钱了,连我都不敢买肉。他说不比这个,北京的猪肉8、9块钱那是政府拨款降低税收,都是打肿脸做给外国人看的,要他们以为我们中国是多么的国泰民安,丰衣食足。在北京看病可就要命了,他的朋友的老婆顺产一个小孩花了一万多,他前不久去做牙齿,一颗牙齿花掉了3000多,还不敢做最好的,整套做下来花掉了1万多,弄得现在都不敢吃酸的,或者坚硬的东西,早晚还用昂贵的牙膏刷,就怕牙齿再有什么问题。他说,在北京看病就是贵,一个小毛病少少也整你好几千,一些私营医院在路边铺天盖地的打广告,看上去很便宜,一进去,更贵。满城都是杀人地,我们是翁中龟鳖,无处可去。因此,北京人都很会消费,吃要吃无毒无致癌的,穿要穿纯棉防辐射的,住要装修无毒环保型的,天天说污染,年年做体检,为的就是千万不要生病,生病就等于上了老虎凳,任人宰割。
我故意戏谑他,侧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说“啊”。他乖乖地“啊”。我看看他的口腔深处,疑惑道,我没有看见你有金牙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