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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鞋童的忏悔(一)
我叫吉尔,来自巴西,在华尔街梅德威德·晨星公司做擦鞋工,晨星是一家基金交易公司,它比较大,大概一百多人吧,那里的人大多都比较有钱,他们有些人比较和善,对我也比较好,我经常跟他们开玩笑;有些人就比较苛刻了,他们有些瞧不起我,平时见到我爱理不理的,但不管这些了,总的来说,他们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我在这里做得也比较开心。
在这里,同样来自巴西的艾迪和我关系比较好。他是第九和第十层的清洁工。我们公司整栋楼有大概五十层,所以光清洁工就有一大帮。每层有两个。
艾迪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从来不在意自己跟别人说了什么,不管你是谁,哪怕是这里的CEO——比尔·毕格罗。在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毕格罗,因为他是我们以后的故事中必不可缺的人物。毕格罗先生真的很老了,大概七十岁了吧。他是华尔街的一个传奇。他并不是吃着金饲料长大的,相反,他很穷,住在美国南部,是得了足球奖学金才进了一所州立大学。服兵役时,他被派往韩国,后来他回来,到了纽约,但是那些著名公司只对手持常青藤联校文凭的人,或者是有家庭背景的人感兴趣。他只好从做一个美林证券的股票经纪人开始,然后到一个小投资公司去,在那里,他成功地讨好了那里的创始人——老奸巨猾、满嘴脏话的一个人,他用的招数是,学会这位创始人的嗜好:桥牌。当这个创始人退休后,毕格罗接手了这家公司,让公司迅速获利,然后扩大规模。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把自己转变成了一个英国新教徒式贵族阶层的人物,这不会让他想起以前的日子。
毕格罗是一个有着旧式价值观的人,他也以此为豪,然而他的雇员们却说这是为省钱打的一个幌子,特别是发奖金的时候。(他著名的日常备忘录上的一条就是建议限制使用公司小车,因为“走路对你健康有好处”而且“只花费鞋皮的费用”。)他娶了第二任妻子,这只是因为第一任妻子去世了。据我所知,他没有搞外遇,不喝酒,不赌博。他有一个儿子,成年了。
尽管毕格罗尽力装出一副上流社会的样子,显得有些做作,但是他在商界是一个精明的拳击手。他的公司在他那个###、接收和吞并如潮的时代幸存了下来,他也取得了一席之地。
毕格罗先生至少有两千五百万美元。大家都以为我给他擦鞋时,他一定给了二十五或三十美元,但事实上他只给了三美元!
公司里没人喜欢他。去年大家都没拿到奖金,就只有少数人有,所以大家都很讨厌他。因为这个狗娘养的家伙独吞了他们的钱!像去年,他自己拿了很多钱,大家却什么也没捞到!所以大家都很火,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后来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上次在TJ周五酒吧的时候,艾迪说他被炒了。我们常去那个TJ周五酒吧,因为那里卖一种两块钱的特殊啤酒,只限于晚上五点到七点。我跟那些在公司捡垃圾的、打扫卫生的、洗厕所的常一起去那个酒吧。我就说,算了吧,哥们,别耍我了。他却说,我是说真的。我就说,啊,发生什么了?他说,不能在这儿说。我问,为什么?他说,待会儿告诉你。他后来告诉我说,他被炒是因为他一直待在那里——厕所的缘故。他负责打扫厕所,所以他一天到晚去那里。他要在那里待一个或者两个小时。你猜艾迪为什么被解雇了?因为他看到公司的一个交易人斯蒂德先生在他的衣橱里面打手机!我没骗你!艾迪的衣橱是他经常放衣服的地方,那里面有他又脏又臭的破衣服,还有肥皂、拖把等等。那天他走到衣橱前,打开门,发现斯蒂德先生在里面打手机!这儿有规定,那些交易人是不准在上班的时候打手机的。我好像是那里唯一可以用手机的人。所以那些交易人有时就开玩笑说,吉尔,你才是最厉害的!只有你可以在这儿打手机!
于是斯蒂德就说,你好,我到这里是来找个垃圾袋,我们吃午饭的时候弄得一团脏了。可是艾迪不管,他说,你他妈的在这干嘛呢?你不能来这里!斯蒂德就说,你知道吗,你的态度很差!说完他就走了。
华尔街鞋童的忏悔(二)
艾迪的上司把他叫进了办公室,他说,我们不能再让你在这儿干活了,有人抱怨说你的态度太差了。还有人说你跟人讲话粗鲁,跟人吵架。
艾迪想辩解说斯蒂德在他的衣橱里打手机,可是他的上司根本不管这个,他只是说,算了,我不管,我不想听你解释。
下班后,我在时代广场的那家麦当劳前,看到了格雷格,他是Glossy杂志的记者,于是我就想告诉他艾迪的事,因为他也许能帮上忙。我就说,先生,我知道我只是个擦鞋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才能帮上忙,也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帮我,但我只想让你听一下我的事,就一分钟。我的一个朋友被开除了,可是他什么也没做错。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很厉害的,一定有办法,大家都这么说你们的。我不太清楚,我只是想问问你,不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告诉我,那我就可以帮助我的朋友,帮他解决这个问题。艾迪发现一个交易人上班时间在他的衣橱里打手机。他觉得这样做不好,因为公司规定在上班时间不准用手机打电话。可是那个交易人把艾迪告到了他的上司那儿,艾迪就被炒了。
我接着说,格雷格,他因为抱怨了几句就被开除了?这里还有没有法规啊?他们可以因为别人没什么权力就随便开除吗?
格雷格以前在报纸工作,后来被Glossy杂志聘任了,但是他在这里混得并不好,听了我的故事后,他虽然表示这件事线索太少,因为艾迪根本没有听到斯蒂德所说的话,但他又认为也许这件事后面会有不可告人的黑幕,于是他决定帮我这个忙,他也想把这件事作为他在Glossy杂志翻身的一个机会,如果真的能挖掘出内幕,他一定能在竞争激烈的Glossy立住脚了。
我对格雷格说,艾迪是因为斯蒂德被开除的,所以我再也不会给那家伙擦鞋了。但是他告诉我:“不要那样,我要你表现得正好相反:比以往更加友好,密切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向秘书、清洁工以及复印员询问他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行为。”他告诉我,如果我们发现斯蒂德在做内幕交易,他就会在Glossy杂志上写一篇报道,足以使斯蒂德的公司陷入窘境,那样的话,公司就不得不把艾迪原来的工作还给他。
我对这个做卧底的主意很是喜欢,他警告我不要暴露自己。同时,他自己也查一些背景资料。
格雷格说他在我所在的公司有一个消息来源,而且还是个可靠的消息来源:他大学一年级时的室友艾萨克·摩斯,他在这里的私人财产管理部门工作。格雷格秘密地向他打听斯蒂德的情况,他说:“他,一个名副其实的马屁精。他认识比尔·毕格罗的妻子楠·毕格罗。斯蒂德根本不需要像我们这样付出很大的努力,他很轻松地就成了一个不小的人物。他的路啊,楠·毕格罗都帮他铺好了。”
格雷格又打电话给他以前的同事凯文,凯文和斯蒂德是中学同学。凯文告诉格雷格,斯蒂德的父亲是一个二流娱乐圈的律师,而他的母亲做珠宝生意,凯文的母亲是她的常客。斯蒂德明显是个滑稽的孩子,是别人开玩笑的对象,因为他总是拎着一个公文包到处走,他的同学一有机会就把这个包扔到窗外。他作出了巴里·马尼洛维安(Barry Manilovian)的曲子,自己用钢琴演奏出来,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在学校里大受欢迎。
凯文回忆道,八年级时他和斯蒂德有段时间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真替他感到惋惜。”——他失去了一个能使他更快富起来的机会:斯蒂德的钢琴老师告诉了他关于一只股票的内部消息,让他去买米特高(Mitgo)电子公司的股票,米特高电子公司是阿拉巴马州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斯蒂德的父母不同意他按照钢琴老师的建议做,于是他假造他母亲的签名写了一封信给银行,赋予银行给他行使他的存款的权利。他用那笔钱买了两千股。他还向凯文说了这个点子,凯文父亲出于玩笑买了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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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鞋童的忏悔(三)(1)
一周又一周过去了,真是难以置信,在六个月之内,这两个男孩看着股票一天上涨四点,五点,六点,从三美元涨到了超过三百美元。在一百五十美元时,凯文开始害怕了,他的父亲现在还在怪他当时没有多买些股份。斯蒂德在股票涨到最高点之后马上卖出,他的父母也没有责怪他假造签名。在股市全盘崩溃后,斯蒂德的这次炒股成为了实践教科书上关于操纵股市的一个经典例子。
凯文提出让格雷格和斯蒂德以前的朋友联系。他提醒格雷格必须得很注意。不能让斯蒂德知道他在调查他——总之,目前不能让他知道。凯文提到的其中一个信息来源看起来是挺安全的:弗吉尔·彼德森。弗吉尔·彼德森是一个性格演员; 他在“二战”主题电影和美国西部电影中连续出演,之后他赌了一把,在一部电视连续剧中出演了一个爱喧哗的州长,这个角色很成功,这部电视剧十年来一直播放。在彼德森退休前,他住在艾米·X夫人隔壁,这个X夫人是著名的电影制片人亚伯·X的###。X夫人在斯蒂德高中刚毕业就雇了他当她的私人助手。斯蒂德为她工作了四五年之后,他俩之间发展了一种亲密的关系。据凯文说,X夫人给他买昂贵的手表和专门设计的衣服,带他出席好莱坞的派对,甚至还带他乘游艇和她一起度假。凯文给了格雷格彼德森的电话号码,格雷格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正在写一个关于杰弗·斯蒂德的故事。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彼德森问道,他的声音充满着关爱。“我好多年没见到他了。”彼德森并没有读过Glossy杂志,但是他很高兴和格雷格谈话。“叫我弗吉尔吧。”他说。
弗吉尔告诉格雷格在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旁的一家旅馆见面。
见面后,弗吉尔从衬衫口袋掏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令人敬畏的、五十多岁的一个妇女的快照。这个妇女像一根香肠一样裹在一件锦缎礼服里头,身上戴的珠宝足足有一货车那么多。她身旁站着一个笑眯眯的男孩,瘦瘦的,卷发,穿着一件男士晚礼服。“这是艾米,”弗吉尔说着,指着那个妇女。“那时候还挺年轻的。真遗憾你见不到她了。这个是杰弗。他是一个讨人喜爱的孩子,很有音乐天赋。”
格雷格告诉弗吉尔斯蒂德现在在华尔街干得很成功。“嗯,这并不让我吃惊,一点儿都不。”他说道,他说话时夹杂着他那时浓时淡的西部口音。
上菜后,他们开始尽情地吃。边吃,弗吉尔边告诉格雷格艾米最后的一些情况——她搞的一些慈善活动,她弄的派对,她广泛的旅行,她漂亮的房子以及她顶级的、没得说的品位。点了第四份马提尼酒后,格雷格开始问了,“那杰弗什么时候开始为艾米工作?”
“让我想想……那是九年前,就是在艾米发现自己身患癌症之后。杰弗就像是一个上帝赐予她的礼物……天赐之物啊。杰弗给了她继续活下去、与疾病作斗争的勇气。她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少花点儿心思了。她的两个孩子到最后都没有去医院看她。”他恨恨地说着,看起来像是他想用一把六发式左轮手枪处决一条响尾蛇的样子。“因为她和她的女儿向来就关系不好,而她的那个儿子呢,有些疯癫,可怜的孩子。”
“我听说,杰弗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个朋友,而不是私人助手。”
“那你可听错了。我的意思是,他能够很好地陪她,而且这个孩子是一个财经天才。最后,他帮她经营她所有的钱——她有很多钱。亚伯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电影制片人。但是艾米告诉我,杰弗把亚伯留给她的钱翻了一番。”
“她是那种不会管钱的人吗?”
“不,先生。艾米可不蠢。她知道投资的时候她该做什么,或者至少她明白怎么找人帮忙。开始时,她只让杰弗玩玩小钱,但是这个孩子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告诉你,他可以选中一只股票,然后你就只要坐享其成,看着股票飙升。他买那个什么狗屁网络公司的股票大赚了一笔,然后他又在股票崩盘的时候退出了。幸亏有他的建议,我自己也赚了一点儿钱。因为有时候,他表现得过于热心了,艾米的律师只好插手,制止他。就像有一次,这个小坏蛋买了一些股票副本,然后打算卖掉,即使艾米把这些副本当作是抵押。”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