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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前方的路
紧急财政援助、“容易钱”、经济刺激计划、延期变卖抵押物、以及任何其他用来控制经济萧条延续时间和严重性的紧急措施都只是损失控制手段,而且是成本高昂的损失控制手段。针对经济萧条的救治措施虽然并不比疾病更糟糕,但也是相当坏。我们有必要从现在就开始思考降低再次发生经济萧条之可能性的方法;最为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坚定地对突发事件应对方案加以系统地阐述和总结——美联储和财政部在此遭遇了悲剧性的失败。
就这场经济萧条来说,在预防工作上有三个重大失败:过度地放松监管,忽略警示信号,对个人储蓄率的下降及个人储蓄安全性的漫不经心。这些问题,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纠正的。
各种银行类企业经常可以通过形式上的微小改变来选择它所受管辖的监管机构。合并各种监管机构(就像德国和英国那样——财政部在2008年3月已经提出了部分合并的方案)将会提高政府有效监管金融市场、在金融危机早期就发现问题的能力。考虑到不同国家之间银行体系的相互依赖,设立一个国际金融监管权威机构可能也是必要的。
但是,现在却不是对金融产业进行改组或者重构监管的时候。反对改组的例证再显明不过了:经验告诉我们,重大的联邦机构改组(更不要说这是一个既包括本国也包括外国的金融中介机构监管的重组)需要经过数年时间才能定型,在这个成长的痛苦过程中,改组机构担负的职责所能发挥出的效能将会低于改组之前。这还没有考虑到下述事实:就当下的情况来说,要负责设计、管理机制改组那一小撮高级经济官员现在正为处理经济危局而忙碌不堪。
不管怎么说,我们原则上可以回到1960年代商业银行的监管架构。那时候,银行资本主要由零利息的活期存款和联邦证券组成,主要可以用于发放短期商业贷款。但是我们知道,如果像今天这样,允许其他金融中介机构经营银行产品的近似替代品,那么这种银行经营模式就无法存活下去。不过,这是否意味着,必须把货币市场基金、对冲基金和其他所有非银行的类银行企业都置于与商业银行同样的监管控制之下?比如说,应该要求它们保有准备金吗?给其资本的贷方提供零利息?如果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对冲基金、货币市场基金等等这些企业的末日也就到了。如果回答是否定的,人们就不清楚对商业银行施加多少监管才是可行的。如果还有其他答案,那要找到它可得破费思量。
还有一个进一步的、非常严峻的复杂问题。据我所知,没有人清楚地知道我们放松了监管的金融产业——包括放任自流的银行、对冲基金、私人股权基金及其余所有的企业——的社会价值到底有多大。直到去年秋天金融危机发生之前,其利润是极其巨大的,但是毫无疑问,其中包含大量的经济租金。
在不能全面重构监管的情况下,一些零星的改革措施大概是可行并且有益的。不过我恐怕下面列举的都是一些琐细的方面。例如,政府或许应该停止谈论房屋所有权计划;要求企业,不论是公开上市的还是私人的企业,披露其高级管理人员的全部薪酬;要求金融企业管理人员的实质性份额的薪酬推后发放,并与企业的未来业绩挂钩;或许还应该考虑提高收入很高人群的边际收入所得税率,以抑制他们对冒险的嗜好。
关于我以上建议的这些值得现在加以考虑的措施,鉴于经济萧条仍在继续,唯一能说的就是,这些措施回避了在决策是否重构针对金融中介机构的监管时所涉及的一些重大而且棘手的问题。
不过我特别想强调的一点是,总统及其顾问们现在正忙于应对经济萧条以及一系列紧要的外交和安全政策事务。由一个新的、统一的监管机构实施的新的金融监管体制将需要数年时间才能逐步形成。政府为应对经济萧条所推出的、已经或即将实施的六项或者八项措施,在目前来讲就足够了。让那些全面的、结构性的解决方案等到以后更平静的时日再出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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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保守主义的未来
人们普遍认为,共和党在2008年11月总统大选中的失败标志着保守主义在美国的衰退。我们应该在共和党和保守主义之间做出区分。两党制下的政党构成了机会主义的联盟,其结果是缺乏意识形态上的同质性,特别是在美国这样的文化异质性国家里。很多共和党人和*党人投票给某一政党是基于习惯、怀旧或家庭传统或给予与某一特定事件的关联——或甚至是因为自己喜欢或厌恶的人投票给了某一政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基于意识形态的投票者。在共和党内,可以把他们分为三个主要群体:(1) 信仰自由市场、低税收、小政府的人——经济保守主义者;(2) 信仰严刑峻法和强硬外交政策的人——我称他们为防卫保守主义者;以及(3) 社会(主要是宗教)保守主义者,他们敌视堕胎、同性恋婚姻、*作品、枪支管制、政教严格分离。防卫和社会保守主义者在敌视非法移民这点上融合起来。经济和防卫保守主义者之间存在一定紧张关系,因为国家安全状态需要大政府进而需要高税收,而经济保守主义者和社会保守主义者也存在紧张关系,因为前者是自由至上主义者,后者是干涉主义者。
三个群体都受到近期一些事件的损害,而且正在因别人受到的抨击而彼此拉大距离。……共和党人声言自己是经济、国家安全以及这个国家的道德生活的可靠受托人,但上述伤创,再加上人们感觉布什政府缺乏管理能力,削弱了共和党人的那些主张。总统大选中两党在效率上差距强化了两党能力上差距的表现。在大选中,由于麦凯恩以及布什似乎无力理解经济危机,一些保守主义者转而支持了奥巴马。布什政府的一连串重大错误已经困扰了有思想的保守主义者,而那些错误在其对金融危机的优柔、飘摇的对策中达到顶点,布什政府没能预测到这场危机,但却以其松弛的监管政策哺育了它;在这种情况下,有思想的保守主义者震惊于共和党总统竞选活动表现出来的智识上的空虚、经济上的民粹主义以及它对堕胎、枪支问题的偏见。
共和党宣扬了其支持者的反智主义,将那些受过很好教育的、用完整句讲话的人嘲弄为“精英主义者”——这种态度根本不符合保守主义强大的智识传统。保守主义者宣称所有的知识分子都是自由主义的,因此保守主义者应该用他们的肚子而非大脑来思考——这是自毁的策略。这个国家所处的这场经济危机不可能在肚子里获得解决。
相当多的宏观经济学理论建构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区间:从左翼的干涉主义者一直延伸到右翼的自由至上主义者。二者中不论走哪一个极端,都将是错误的,因为迄今为止哪一个都未被证明是正确的。干涉主义者倾向于低估市场的优点,而自由至上主义者则趋于夸大其优点。后一种趋向在当下关头更加危险。自由至上主义经济学家没有领会放松金融市场监管的危险,并低估了这场金融危机的风险和严重性。四分之三个世纪之前,政府放任资本主义自为的创伤去侵害经济,造成了第一场经济萧条,自由至上主义经济学家的影响在其中起到了一定作用。
解决途径不在于戒绝经济政策制定过程中的政治因素。尽管原则上讲,致力于增进经济效率的政策会使每个人的境况都变得更好,只要从政策中受益最多的人通过转移支付的方式给收益最少或完全没有收益的人以补偿,然而,没有人能想象这样的转移支付会是可行的。社会中有一些冲突只能通过政治竞争加以解决。只有政治能够裁断并缓和具有不同价值观和利益的社会群体之间的不可避免的冲突。但这并不是说,把社会治理交给一帮能干的技术专家,就是解决经济问题或者政府面临的其他问题的一个好办法。所有的时代里,杰出人物都曾把事情搞糟过。
针对经济危机的实用主义的、非政治的、非意识形态的解决方案的空间仍然可以扩大。人们已经听到了一个有希望的声音:奥巴马政府决定采纳货币主义的和赤字财政消费的药方来疗救经济萧条。由于没有人知道哪一种药方更好,而且由于经济局势极端严峻,谨慎的措施就是同时尝试两种方案而不去忧虑哪一种更自由主义哪一种更保守主义。
结语
我不是预言家。我不知道经济将在何时开始从萧条中复苏。不过,如果经济复苏从明天就开始的话,政府为加速经济复苏所花费的数万亿美元,以及银行业的重构,还有将引出无尽问题和不确定性的改革,都会在经济上笼罩数年之久,就像针对致命疾病的昂贵治疗措施会使病人变得虚弱不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