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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来,怎能不来呢。”他端起伊雪儿的酒杯,附在杯壁外侧的浅浅唇印上,细细地喝下一口,悠然无比。
伊雪儿看了眼呆愣的唐朵,然后不以为意地略过她。她想不通,为什么左彦会喜欢上这样貌不惊人的女孩,只是她也没有时间去想,跟费岂昂之间,已经足够她心伤百年了。他对她到底用情几许,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有时候,她常常感到绝望,花红柳绿的,围在他身边的太多。可又隐隐看到希望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有她一人仍旧留在他的身边。她知道,那是他对她的默许,但这样的默许,会不会只是因为门第家族,丝毫不牵涉感情的?
“我以为你是喜欢她的……”她自嘲地笑笑,转而将他放下的杯子拿起,一饮而尽。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眼望向蓝莉的那种目光,曾让她一度后悔,那日在会所里,是不该喊住蓝莉的。
他望向T台的方向,看见唐朵正朝着乱舞的人群走去。那些人奇奇怪怪地打量她,这样热烈的气氛,竟然还会有人将自己包得像一颗粽子。有不怀好意的人伸手拉住她,只一扬手,面无表情地甩开。
他站起来,快步走向T台,看她在人群中被推来攘去,脸上竟现了愠色。路过一处散台,竟被低低唤住。
“费少,这么好的兴致呢。”
停了脚步,云淡风轻的,看卢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他笑笑,眼底不见情绪的,又望向T台那边。
“费少也是特地来看莉莉跳舞的?”顺着费岂昂的目光看去,卢俊的脸上蒙了一层阴鸷的神色。
他看见唐朵已经站到T台下面了,正仰头向上望去,不见表情的。他只淡淡地瞥了卢俊一眼,并不想开口。
“那么嚣张没什么好处。哪天不小心手脚分了家,就不划算了。”卢俊一面说一面燃了根烟,他对费岂昂,是恨之入骨的。
他只漠然地侧过头来,极轻地说着,“当真以为,杜老头保得了你?”
卢俊浑身一颤,连指间夹着的烟也险些掉了地上去。
“这个圈子能有什么秘密,”费岂昂沉着脸,面色阴冷,“想继续风光的,就要记得带脑子出门。”
他没心情再耗下去,音乐已经结束了,蓝莉跟唐朵,都不见了踪影。不再停留的,他快步向后台走去,伊雪儿越过了卢俊,凉凉地看他一眼,紧随其后。
他赶到的时候,后台已经乱作一团。
唐朵揪着蓝莉身上那几片稀少的布料用力撕扯,发了疯的。他看着她拼了命地拽,也不顾旁人如何拖住她阻止她。蓝莉坐在地上,几乎被唐朵抓的蓬头垢面,却依旧动也不动的,仿佛失了魂。
最后,连保安也来了。
他皱着眉迅速走过去,一把将唐朵拦腰抱了出来。一抬眼,就见她泪流满面的,脸上脖子上也不知是被谁刮出几道血印,还细碎地渗着。可是她好像连疼都不会了,就只死死地盯着坐在地上的蓝莉,浑身颤抖着。
突然就不明白自己了,他居然觉得愤怒。
刚刚卢俊那样的挑衅都不能牵扯他一丝一毫情绪的,可是当看见她那几道伤口时,竟是恨不得将这里拆了的心情。他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似乎要赶走她的颤抖的,然后在心中不断不断地自责,后悔——不该带她来的。
“他妈的都不想呆了吗!”
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叼着烟匆匆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的残破物,立即恼火地骂道,“谁他妈的敢在这挑事!”
“刘总,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那个女的一进来就对着lily又撕又扯……”
被唤作刘总的人顺着一名伴舞指去的方向望去,登时傻了眼。
“费少,您什么时候来的?”却已是换了满面笑容的皮相,再看一眼被费岂昂抱在怀里的女生,丝毫不敢再声张了。
他的脸色已经是极差的,却仍是压低了声音,“她在这里多久了?”
刘总马上转头看了眼负责搜罗模特的猎头,那位小姐战战兢兢的,根本不知道讲话的男人究竟是哪一号人物。“也没有多久……因为是左家小姐介绍来的,所所以都有特别关照……只在场里不随客人出台的……”
刘总讨好地望着费岂昂,拿不准他的心意,只能站在一旁,小心地候着。
蓝莉踢掉靴子,缓缓站了起来。她的头发很乱,衣服网袜的,都破了,但那个样子蓝莉,竟丝毫不减分的,她站在那里,目光清冷,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那种致命性感的姿态,正是他,曾经爱过的罢。如果,可以用爱这个字。
她低下头,嗤笑着,然后走向唐朵,纵使心中有千层骇浪呼啸而过,这一刻,也全都归于死寂了。她想不通的,可能永远都想不通的,她曾睡在他的身侧,多少个夜夜笙歌的激情晚上,那么那么缠绵悱恻的,现在被他紧搂在怀里的,竟是毫无相干的唐朵。
“朵朵,你真棒。”她看看费岂昂,又看看唐朵,目光飘忽悠远的,“从小到大,我是掏了心的,对不对?”她笑笑,眼泪断了线的。“记不记得小熊少年?那时你说,他跟你一样,没有人陪很孤单。我钻了狗洞进去找他,可那家根本就没有人,看院子的老头说我是小偷,把我打的不能参加舞蹈比赛,还记得吗?”
她笑,笑得没心没肺,然后一样泪流满面的。
“后来,肖驰转来我们学校,你说他好像你的小熊少年,我牵着你的手,一路追着他跑,然后发生了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王子喜欢上了灰姑娘,还记得么?”
他已不能言语,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松懈下来,只觉的,心底泛起阵阵温润的潮湿。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对我好,”她拼命地点头,泪如雨下的。“没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去到肖驰身边,我知道你对我掏了心,所以我才不能看你这样丑陋的站在那里,你明不明白……”几乎要背过气去,脚下也轻飘飘的,她们两个,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走到今天这种境地,她理不清的。
“丑陋?呵呵……”蓝莉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片刻后又缓缓睁开,她快步走到唐朵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将袖子向上推去,“我丑陋!”她用尽浑身的力量怒吼着,连嗓子都是哑的,“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疤痕纠集在皮肤上,根本不见纹理的,像一只长满癞皮的蟾蜍,狰狞地暴露出丑陋的面目。
连相距甚远的看客们都忙着倒吸凉气。
她张着嘴,呆傻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连呼吸都忘了。
费岂昂也愣住了,下意识地伸手,唐朵却受了惊吓般的,惊慌躲开。好半晌,才面无表情的幽幽开口。
“我真恨你,”眼泪终于流尽了,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破旧娃娃。“如果没有你,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仰起头看他,不知所云的,“你把她还给我……”
☆、20【chapter 20】
她理不清那些恶意中伤的谣言是如何滋长起来的。
她也以为,自上次费岂昂送花给她,就已经是她人生舆论的顶峰了,今日看来,那实在微不足道的可以了。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理,说她不要脸的缠着费少也好,说她没良心的对不起姐妹也好,她都假装自己是聋子,跟自己说,无所谓的。
回宿舍住了几日,她发现室友的目光开始变得奇怪。有天,小颜一面换着短裙一面问她,你怎么从来不跟我们一起洗澡。
她一怔,还来不及找什么借口,寝室里一向快人快语的大姐就半开玩笑地说开了,会不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呀。
她站在一旁,看她们翻箱倒柜地收拾沐浴用品,呆呆地陪笑,满心的羡慕。她的身体,就只有蓝莉完完整整的看过,那时,蓝莉红着眼眶问她,朵朵,那么疼,你怎么忍过来的。她还拉着唐朵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朵朵,你别着急,等以后我赚了大钱,一定找来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把它们弄不见。
只是唐朵没想到,昔日让她为自己心痛不已的对象,今日竟成了打击自己的筹码。最应该亲密无间的家人却是陌路,最无话不谈的朋友已然成了敌人,她的世界,是怎么了。
安维朗打电话告诉她宴会举行的地点跟时间,她浑浑噩噩地记起自己一早就答应过他,如果他进得了T大,就会带着礼物去参加宴会。于是打起精神说好,放下电话,心底又一阵落寞。
暑假都要来了,却仍感觉不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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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担心唐朵会食言的,宴会那日一早,安维朗便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托的,还要亲自过来接她。唐朵受宠若惊的,最后好歹让安维朗打消了主意。她觉得感动,也不过只是教过他几节课而已。
天很晴,在小店里精心挑选了礼物,然后就开始向安维朗的家出发。唐朵以为,也只是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聚聚的,到达的时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根本就是一场盛大的自助派对。安维朗的家,更是奢华的可以了。她抱着礼物犹豫不前,直到别墅门口的保安发现窘迫站在一旁的她。
“请问您是唐小姐吗?”
她惊异地点头,然后便了然,定是安维朗交代过的。
保安亲自引她进了正厅,富丽堂皇的,她看的有些晕眩,熙熙攘攘的,已经来了许多宾客,她低头看看自己依旧长衣长裤运动装的打扮,暗暗吐了吐舌头。
“你怎么那么能磨蹭啊。”
正想着要去哪里坐一下,背后就想起了严重埋怨的熟悉声音。她回过头,看见安维朗正玉树临风地站在她的面前,深蓝色的礼服,稳重又不显老成的,穿在他身上,竟是如此温润儒雅的模样。只是一开口,便露了本质的,还拧着眉头,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礼物在哪里!”
唐朵无奈地笑笑,果然就是孩子,打扮再成熟的,也掩盖不了由内而生的孩子气。这种阳光的萌少年,想必又会让T大热闹好一阵子罢。
“喏。”双手捧着礼盒送到他的面前,忽然就有了黄世仁跟杨白劳的感觉。哪有这样的啊,还会厚着脸皮要礼物。
就见他眉开眼笑的,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迅速拿过礼物,像是稍晚一点的话,就会被夺了去似的。握起唐朵的手腕,脸上春光明媚的,“走,我带你到处转转。”
这是唐朵第二次有幸参观如此美轮美奂的别墅,第一次,还是因为蓝莉那回。有宽敞的庭院,院子两旁种满了蔷薇花,暖风拂面而过,便会嗅到阵阵扰人的清香。忽而记得,后来唐易洲带着她们搬去的二层独院小楼,院落里种的便是这些,只不过零零落落地生长着,也没有人去精心伺弄,有几回她刚除了草,唐馨然就神经质地将花给拔了。她大抵摸清唐馨然是存着心要跟自己作对就是了,索性不再打理,却反而保住了那些花的性命。
“喷泉池里有鱼喔。”安维朗献宝似地说着,一面拖着她朝鱼儿走去,唐朵只当是为了满足小弟弟的分享欲,跟在他身后,什么烦恼都暂时的忘记了。
到了池边,她简直是看傻了眼。果然是有鱼的,只不过跟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搭边,那一条条在池中欢乐游来游去的小鱼,怎么看都是她从夜市淘到的品种。她就噗嗤笑了出来,还不忘亏他两句。
“品位很独特啊,这种是叫泥鳅的吧。”
安维朗伸手潜进池子里,眼疾手快地揪着鱼尾捞起一条,“这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品位,我想炖了它们吃肉还差不多。”他甚是可爱地冲她眨眨眼,神秘兮兮的,“都是我老哥搞回来的啦。”
“那么一点肉的,都塞不满牙缝。”凉凉地瞪他一眼,想起自己养的那几条宝贝,不管阴晴雨雪,从来都是打了鸡血的扑腾。“你哥哥品位够特别。”
讲完后面这一句登时就后悔了,她自己不是也养的不亦乐乎来着。
安维朗即刻随着唐朵吐自己哥哥的槽,“真的是很特别啊,当初他弄了一堆鱼回来,我还以为是要做来吃的,于是就乐颠颠地拿去交给厨房,等我老哥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那个样子啊,啧啧啧,你是没有看到,像是要吃人了!”他讲的眉飞色舞,手脚并用的,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饶有兴趣的凌厉目光。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同学爆料么。”
安维朗顿了顿,笑嘻嘻地转过身来,唐朵只觉这声音熟悉的很,侧头望去,惊的一塌糊涂。
费岂昂显然也愣住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唐朵,却仍似隔了雾的,恍惚看不真切。
“你们认识啊?”看着呆愣互视的两人,安维朗也一头雾水的。
半晌,她终于镇静下来,岂止是认识呢,已经发生过好多故事了。淡淡地摇摇头,好似轻风拂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