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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声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人们的认可会使投资源源滚来。“我从没想过要参加赛车,”亨利说,“但公众的想法可不一样,在他们眼里,赛车可不是玩具车。我别无选择。”
因此,亨利全力以赴地投入赛车的开发中。底特律汽车公司关闭后的一段时间里,为了减少生活费用,他搬到父亲家里,那时老威廉已经住进了底特律城里的一所房子。如果说威廉和长子亨利的父子关系还偶有不和谐音符出现的话,那么,亨利、克拉拉和埃兹尔一家三口则是亲密无间,其乐融融。父亲和母亲对他们惟一的孩子宠爱有加,从克拉拉简单的日记里就能看得出。
1901年1月11日
雪下了一整天。埃兹尔全身湿透。他和祖父下棋,小家伙总是作弊,每盘都赢。他忘了祈祷,就高高兴兴地上床睡了。
1月12日,星期六
去市中心,给埃兹尔买了鞋和绑腿。去西华商店听音乐。晚饭后,我们一起教祖父打牌。
1月13日,星期天
埃兹尔和我去教堂……回家,吃饭。然后,亨利要带埃兹尔去滑雪橇,他却不去,说自己的雪橇不好。为了罚他,我们让他上楼一个人待着。他知错了,感到难为情。
1月19日
亨利给埃兹尔买了新雪橇。
1月20日
亨利和埃兹尔去滑雪。
几个月后,亨利又搬家了,这次他们搬进了亨德里大街上的一幢二层公寓。这是亨利和克拉拉自结婚以来的第11次搬家,但克拉拉在1901年秋天写的信中仍保持着积极乐观的态度。
我们又有自己的家了,能够一家三口单独在一起,我太高兴了。房子虽小,却很舒适。亨利要专心制造赛车,没时间管其他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自己盖房子。可能我们还要租上一段时间的房子。埃兹尔过生日时,我们给他买了辆自行车。他骑着去上学,感觉可美了。他们父子俩都穿着连袖大衣,埃兹尔以为自己和父亲一样高大,常常模仿亨利,特别有趣,真希望你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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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谁买不起福特汽车(2)
埃兹尔继承了妈妈的黑眼睛、黑头发,体格却像父亲,精瘦结实,双腿修长。少年时期的埃兹尔性情温和,彬彬有礼,举止文雅,一点儿都不矫揉造作。他很调皮,曾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后来又缠着父母要学拉小提琴,可只坚持了一段时间就没有下文了。从这段时间可一点儿都看不出父子二人的关系有一天会变得非常紧张。埃兹尔6岁时,克拉拉带他去肯塔基州走亲戚,而亨利因为工作的原因没能同去。亨利抽空在有底特律汽车公司抬头的便签纸上给小埃兹尔写了封信。
我的小家伙:
你好吗?我很好,也希望你一切都好。你在肯塔基看到大酒壶和漂亮的花车了吗?好好玩儿。盼着你们早点儿回家,我一个人很孤独。
爱你的
爸爸
亨利对埃兹尔的感情非常深厚,他一生都喜欢和孩子待在一起,他们的天真单纯总能为他的灵魂指引方向。海伦·戈尔(Helen Gore)是埃兹尔小时候的朋友,他们一起学习字母表,她还记得亨利的孩子气。“在我还学走路的时候,妈妈总是教我说‘How do you do’(你好),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Ha doodle do’的音节来。福特先生每次看见我,都会说‘Ha doodle do’和我打招呼,而我也会同样问候他。我长大后,也还是如此。无论他什么时候看到我,第一句总会说‘Ha doodle do’。”
亨利不是教徒,但他相信,人类的存在是由某种规序和逻辑控制的。亨利象征性地加入了圣公会,他对各种教义都不认同,直到他认识了再生论。奥兰多 J。 史密斯(Orlando J。 Smith)的著作《简述再生》(A Short View of the Great Questions)对亨利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作者认为,人的灵魂在人死后仍然存在,人类的经验和知识会逐渐累积起来,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可以这么说,在发现这个理论之前,我一直惴惴不安,对什么都不满意,找不到方向,”福特在1928年的一次访问中这样说,“当我发现它时,就好像找到了整个宇宙的运行规则。我意识到,没有什么想法是不能实现的。时间不再是问题,我不再是时间的奴隶。只要有想法,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实现。”
亨利出生在南北战争最关键的那一年,因此,他认为自己的前世一定是个战士,“他”在战场上过早地牺牲了。“我们从前世的经验里继承了很多,我不知道人从何而来又将到哪里去,但是我们的的确确在积累着经验。也许有一天,我们能衡量灵魂的大小,我们的记忆都来自于我们前世的经历。”
1901年10月10日,在底特律富人聚居区格罗斯波因特,一场由底特律驾驶俱乐部主办的汽车比赛正式开始。主办者在赛前进行了大肆宣传,吸引了一些当时最顶尖的选手前来参赛,其中就有刚刚在秋季比赛中创造了新世界纪录的亚历山大·温顿,他用秒跑完了1英里。8000多名观众注视着温顿,他把40马力的赛车放在起跑线前面,要进行的比赛的赛程是10英里。共有20多辆车报名参加比赛,冠军将获得1000美元奖金和一个雕花玻璃的大酒杯。可是,开赛前只有3辆车站到了起跑线上,这让观众大失所望。不久,又有一辆车因为汽缸漏油不得不退出比赛。这时,赛场上只剩下两辆车,阵势就好像牧羊人大卫与巨人哥利亚之间的战争—乡村小子亨利·福特与温顿!
在此次比赛前的几个月里,亨利组建了一个一流团队帮助他制造赛车。其中有从美西战争中海军退役回来的查尔斯·布雷迪·金(Charles Brady King);金以前的助手奥立弗·巴塞尔(Oliver Barthel);还有年轻自负的绘图员C。 哈罗德·威尔斯(C。 Harold Wills),他把亨利的想法表现在图纸上;当然也少不了“蜘蛛人”埃德·哈夫,底特律再没有人比他懂电学了。哈夫设计出一种点火线圈,把它放在巴塞尔的牙医制作的陶瓷绝缘体内,就变成了现代的火花塞,除此之外,哈夫还做出了许多重要贡献。发动机是双汽缸的,最大功率为26马力,亨利试车时,半英里的距离只用了38秒。亨利的这辆赛车共耗资5000美元,直到比赛开始前一天,亨利还在尽可能地加以完善。
四 谁买不起福特汽车(3)
尽管有那么多人的支持,亨利仍处于很大的劣势。他是个新手,根本不熟悉也没有转过赛道上那么多弯。比赛一开始,温顿就开足马力冲了出去,把没有经验的亨利落下好大一截。“蜘蛛人”哈夫作为汽车的镇重物,蜷缩在脚踏板后面的狭小空间里,随着亨利的转弯磕来碰去。观众的呼喊声被发动机的轰鸣声淹没了,灰尘和小石子四处飞溅。然而,到了第七圈,温顿的车因轴承过热,速度逐渐减慢,浓烟从车里滚滚冒出。亨利冲到前面,并一直领先到终点,这一天,亨利向世人证明,他的车不但速度快,而且在技术上比美国最著名的赛车还稳定。
“亨利被荣誉和尘土包围了,”克拉拉在给弟弟米尔顿的信中兴奋地写道,“他的冠军奖品是一个漂亮的雕花玻璃酒杯。你要是能看到当时的他就好了,还有那欢呼声。人们为他疯狂。一个人把帽子抛到空中,落下来后踩在了上面也浑然不知;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扶着他妻子,以免她从看台上摔下来;而那个女人正站在椅子上,大叫‘我要是早赌亨利就好了,能赚50美元’!”
亨利并没有那么激动,他对这个结果感到欣慰。虽然他相信再生论,但这并不代表他要拿生命冒险,赶着去投胎。“我再也不开赛车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防护板一直在我眼前,我差点儿被吓死。”
福特的胜利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他在那一年的纽约汽车展上,被人们奉为英雄。而底特律的投资者们给了亨利最大的支持。1901年11月
30日,亨利·福特汽车公司成立,威廉·墨菲和其他4位投资者共投入
30 500美元现金,总资本为60 000美元。亨利获得1/6的股份。这一次,他又被任命为总工程师;他仍然没份参与公司管理。“亨利工作得非常辛苦,”克拉拉在给米尔顿的信中写道,“那场比赛让他声名远扬。他现在要努力赚钱,我想这恐怕不亚于一场战争。你知道,有钱人的胃口都很大。”
亨利·福特汽车公司的董事们想以亨利在比赛中取胜的赛车为原型,改进出更符合常规的车型大规模生产。然而,亨利却不这么想,他想集中精力,制造出速度更快、体积更大的赛车。“这里面大有赚头,”亨利在给妻弟的信中写道,“我想赚的是美元,而不是美分。”
亨利一意孤行,与投资者意见不和,因此,合作又面临破裂。在墨菲几次三番地要求亨利设计大众车之后,汽车发展史转到了正确的道路上。利兰·弗卡纳公司是一家非常出名的企业,其产品加工精度很高,亨利 M。 利兰(Henry M。 Leland)是这家公司的主要负责人,他很有名望。两位亨利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异—依靠经验法则的亨利·福特与严谨的亨利·利兰,而利兰那时对福特的赛车没有任何印象,尽管福特非常有名。
1902年3月10日,亨利·福特汽车公司成立还不到4个月,那个与公司同名的人却辞职了。“我决定了,”他说,“我再也不会听命于任何人。”亨利离开时带走了正在设计中的图纸和900美元,而且董事会答应会给公司换个新名字。就在底特律人欢庆建城200周年的时候,亨利的前合作伙伴采用底特律城建立者—安东尼·门斯·凯迪拉克(Antoine de la Mothe Cdillac)的名字作为公司名称。不久,重组后的公司生产出一辆凯迪拉克汽车,它基于福特的设计,发动机按照利兰的想法设计成单缸的。在次年的纽约汽车展上,质量优异显然成为凯迪拉克汽车的标志,利兰接到2286张“单缸发动机”汽车的订单。1909年,凯迪拉克公司被通用汽车收购。
尽管亨利前两次关于大规模生产的尝试都失败了,但他的乐观与活力使他继续投入到一大堆新计划中去。他在朋友的工厂里,继续修改他的四轮车设计,其时已至少是第四稿了。他开始设计四缸汽车,准备制造出一对相同的大型赛车。黄色的被取名为“999”,而红色的被称为“箭”—它们都是以当时著名的快速列车的名字命名。这两辆赛车是当时美国体积最大、功率最大的汽车,车长近10英尺,宽度超过5英尺,前轮胎有34英寸,后轮胎为36英寸。福特给发动机重新找了个好位置,安装在驾驶员的座位下,两前轮之间;这台发动机有四个巨大的汽缸,动力高达80马力。“汽缸的声音足以把人杀死,”亨利说,“车上只有一个座位,一个就够了,不能把更多的生命放在上面……我真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在尼亚加拉瀑布穿行可不只是消遣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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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谁买不起福特汽车(4)
这一次亨利的福星是一位英俊、富有的年轻人,他叫汤姆·库珀(Tom Cooper),是世界自行车赛冠军。库珀在格罗斯波因特亲眼目睹了亨利追赶温顿的场面,他对速度的热情被激发出来,于是找到亨利要和他合伙。库珀给亨利投资,作为回报,亨利把一辆赛车的所有权给了他。他们计划带着这两辆车参展,参加全国各地的比赛,然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困扰着他们—他们都不够自信,他们不相信自己能驾驶这两个庞然大物驰骋在跑道上。
因此,他们找来了另一个身体强壮的24岁小伙子,来自俄亥俄州的伯尔尼·艾丽·巴尼·沃德菲尔德(Berna Eli Barney Oldfield),他曾和库珀一起参加了自行车巡回赛。巴尼什么都不怕,尽管他连汽车都没开过,第一次就要面对“999”这辆怪物,他也毫不畏惧。1902年10月25日,巴尼只进行了一周的训练,就把“999”开上了格罗斯波因特的年度汽车挑战赛的跑道。这一次共有5辆赛车参赛,有一辆是温顿的“子弹”。
赛前,亨利一直担心“999”没有安全设施,而驾驶员也没有经验。巴尼却反过来给亨利打气。“哈,这辆战车也许会置我于死地,”他说,“但是别人以后也许会说它把我带上了天堂。”
巴尼带着他的冒险精神冲进比赛,5英里的距离,他只用了不可思议的
5分28秒,就把亚军落下一大圈。观众沸腾了,纷纷冲出看台,有的人用力拍他以示祝贺,有的人则把雪茄往他口袋里塞,欢呼的人群把巴尼扛在肩膀上,抛向空中。巴尼·沃德菲尔德—他一定是速度达到1小时1英里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