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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利贷技术（7）
那就是复仇的欲望。
“你这个家伙……出去以后，很可能在高利贷市场上掀起黑色风暴，所以我很怕你……”
独孤哲一边害怕，一边又对纳罗充满了期待。
* * *
结束了长达七年的监狱生活，纳罗出狱了。
他没有把自己出狱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所以也没有人来接他。
监狱出口沉重的大门关闭了，纳罗又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他无家可归，也没有等待他的人，但是他的脚步很快。
因为他有很急的事情要做。
他从来没有忘记，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忘记，每天都要吸取鸳鸯菊的毒素。是的，他要用钱赚钱，杀死那些陈旧而腐朽的有钱人……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战争”。
* * *
纳罗到达首尔火车站，那里的事物都很熟悉，却又让他感到陌生。
从父亲的死亡开始，破灭的协奏曲就奏响了。为了摆脱债务的地狱，不是为了活下来，只是为了不死，他曾经骑着摩托车，往返于首尔市内的各个角落。
对他来说，首尔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对于这个看清眼前现实的人来说，华丽的首尔又的确是陌生的。穷人，欠债的罪人，甚至没有资格落泪悲伤，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纳罗在首尔火车站的广场上站了很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万元纸币。
花掉了回首尔的路费，他就只剩这1万元了。
金纳罗的第二次人生就从这孤零零的“1万元”开始了。
走路时看到地上有钱，这真是快乐的事情。
尤其是当他发现地上的钱是1万元的时候，感觉这就是发横财。
“没有人看见……真的是发了横财。”
因为施工现场出了问题，装修工作推迟到几天之后。听到这个消息，赵东昌烦恼不已。正在这时，他发现了一张无主的万元钞票，这让他很快就摆脱了对每天12万元装修费的不舍。
发现无主的钞票，这似乎是一种吉兆，预示着将有好事发生。
“这是代表好运的钱，我应该去买彩票。”
如果今天真的中了大奖，那就应该归功于这张从地上捡来的万元钞票。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步伐，根本没注意到悄悄跟随在身后那个留着短发，眼睛大而空的年轻男人。
“你……偷了我的钱，是不是？”
突然有人站出来指责自己是小偷，任何人都会觉得对方失礼，也会感到不快，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什么……你说我偷？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偷了，为什么胡说八道？讨厌死了……”
在乱糟糟的施工现场，虎背熊腰的赵东昌看起来很凶恶。
对方是什么人啊？他挑断了全国头等暴力集团的头目的脚筋，却连眼睛也不眨。他就是金纳罗。
“你口袋里揣着我的1万元，我都看见了。”
赵东昌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1万元，不由得涨红了脸。
道个歉，说自己不知道，然后还给对方就行了，可是想到自己因为这1万元而被比自己年轻的家伙说成是小偷，赵东昌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的嗓音也提高了。在这种时候，谁的嗓门大，谁就是赢家。
“你……你看到什么了？有证据吗？”
“钱的号码是‘1010594阿马达’……要不要我强行拿出来？还是你自己交出来？”
赵东昌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币，看了看号码。
那张万元纸币上的号码和纳罗所说的号码一模一样。
“真……真的，哼哼，以后不要再把钱弄丢了。”
赵东昌把钱递给纳罗，想快点儿收场。
反正有没有这1万元，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把钱弄丢了？我可不是随便就把钱弄丢的人。我的钱出现在你的钱包里……根据《刑法》第360条，你犯了非法占有财物罪，根据《刑法》第3###，你犯了妨碍他人行使权利罪……”
“什么……你说什么？”
“换句话说，你无故‘挪用’了别人的财物。你要为这个罪过付出六年以下有期徒刑和1000万元罚款的代价。”
纳罗抓住了赵东昌的手腕。
“对不起，你必须跟我去警察署。”
“你这……这个家伙，你这分明是在敲诈我！”
因为1万元而去警察署？赵东昌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
“这真是我从地上捡来的钱，当时什么也没想就捡起来了。”
“有人看见你捡钱了吗？”
警察通过电脑查看赵东昌的身份，显得很职业化。
“没……没有人看见，可是……”
“那可不好办了，这个人能准确背出你口袋里的纸币的号码。”
高利贷技术（8）
警察指了指斜靠在沙发上的金纳罗。
“如果不是他的钱，他不可能背下号码。你说这钱不是偷来的，而是捡的，却没有人能够提供证据，不是吗？”
赵东昌觉得警察的态度很让人郁闷，他真是哭笑不得。
“所以说这个家伙是惯犯！事先背下了万元纸币的号码，而且是十位数字啊，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证据？”
“难道不是吗？哪有人会把万元纸币的号码背下来，又不是支票？”
警察似乎也觉得赵东昌的话有那么点儿道理，于是瞪着纳罗说道：
“的确有点儿不对劲……你也有问题。”
“我没有特意背过。”
纳罗理直气壮地说：
“这是我的习惯。”
“习惯？”
“他的名字叫赵东昌，籍贯是庆尚北道漆谷郡外城面梧岛里114…18，现住址是首尔市麻浦区功德洞17…51…204号。”
赵东昌听着纳罗的话，不由得目瞪口呆了。
“身份证号码是601107…12241XX。夫人是###子，640319…21506XX。大女儿赵灿淑，810705…2514XXX，还要我继续背下去吗？”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赵东昌惊讶得张大嘴巴。警察似乎还没明白纳罗刚才说的是什么，有些不知所措了。
“现在画面消失了，刚才我无意中看到了电脑上出现的这个人的身份资料，就记住了。”
直到这时，警察才做出了和赵东昌同样的表情。
“你……你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全部背下来了？”
“不仅金钱，只要看过一眼，什么东西我都能记住，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所以我记住了我的纸币的号码。”
这是金纳罗的绝活，Memonice。
“我要正式控告这个人，根据《刑法》第3###的规定，他犯了偷盗罪。”
“……”
赵东昌满脸荒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就算构不成偷盗罪，至少也可以判‘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罪’，即使在路上捡了100元，也不例外。”
警察用了很长时间向赵东昌解释目前的状况。纳罗靠着警察署的椅子，就像在自己家里，打起了呼噜。
警察也想快点儿结束这次由1万元引起的荒唐而无聊的事件。
“你就当自己踩了狗屎，你们之间协商一下吧。”
“协……协商？”
“你可能是中了计，对手是龌龊的骗子，可是你没有证据，什么办法也没有……怎么办呢？”
“……”
“哼！你这个不要脸的龌龊东西！有你的好日子过！呸呸！”
走出警察署，赵东昌冷嘲热讽地咒骂着纳罗，但是他也只能这样了。
凭他的性格真想冲上前去，抓住纳罗的衣领，狠狠地打他一拳。可是他只不过是在路上捡了张万元纸币，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真要是打了他，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纳罗望着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赵东昌，紧紧地握住手里的10万元钱。这是他从赵东昌那里得来的10万元协议金。
看着十张万元钞票，纳罗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是心满意足的微笑。
进监狱之前，他从来没骗过人，也没有通过威胁别人得到过丁点儿的利益。
现在出狱了，他却用一张万元纸币做诱饵，欺骗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通过威胁的手段，将十张万元纸币据为己有了。
七年监狱生活让他“变质”了。
但是，他却认为这是自己在“进步”。因为他用自己的武器，也就是“速记”赚了钱。
纳罗想起了现在还在监狱里的独孤哲。
起先他还对纳罗的速记非常不满。
“根据《高利贷法》第19条的规定，违反利息规定收取利息的高利贷者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还要交纳3000万元以下的罚款。根据第19条的规定，还要受到停业的处分。”
当时他们正在单间里上课。
独孤哲读过高利贷法的施行令以后，正要解释，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你是学经济的，怎么不做笔记？”
纳罗枕着胳膊躺在地上，静静地听独孤哲说话，从来没记过笔记。独孤哲对纳罗的态度颇为不满。
“不记笔记，你能记住吗？臭小子！”
“我在用脑子速记。”
“速记？”
“成为富人的首要条件……见过面的人不能忘记，去过的地方不能忘记，听过的数字不能错过，受到的损失不能忘记，得到的利益不能忘记！”
纳罗流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用笔做记录，并不是记在心里。没有什么比用记忆这支笔写进‘大脑’的笔记本，积累在心里的方式更完美了。”
“兔崽子！少跟我说这些废话！”
“就是因为这些废话，才让那些欺负您老人家的家伙进了惩戒间。”
“哼……”
独孤哲哑口无言。
“我之所以要‘速记’，最重要的不是为了寻找新东西，而是尽可能不忘记已经知道的事情，这是‘成为富人的终极条件’。”
当时独孤哲并没有反驳纳罗，但是直到最后，他也不满意纳罗的速记。
如果独孤哲知道纳罗用一张万元纸币成功赚到了10万元钱，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独孤哲告诉纳罗，要想出狱以后赤手空拳闯进高利贷市场，最关键的地方是找到不错的钱主。
大钱主或企业型商务钱主不可能理会纳罗这样的新手。
独孤哲认为，纳罗应该去找那些有钱但是不属于企业型的个体小额钱主。
他们不需要对方有什么经历，期待利率也不是很高。只要不把自己的本金吞掉，即使利息低点儿，也没有关系。
活动在首尔地区的拥有50亿资产的中小额资本钱主有二百五十七人，独孤哲把其中的几个人推荐给了纳罗。
独孤哲首先向纳罗推荐的人是“马东浦”。
纳罗出狱之前，独孤哲开列了钱主的清单，经过冥思苦想，最后他告诉纳罗，马东浦是最适合新手探索高利贷市场的人物。这个人简直就是为纳罗而存在。
通过捡到1万元却损失了10万元的赵东昌，纳罗看到了自己的“变质”，不，他是看到了自己的“进步”。然后，他给马东浦打了电话。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话筒里传来了电话接通的信号音。
对于纳罗来说，这是宣告“钱的战争”开始的宣战信号。
钱主（1）
“嗯嗯……”
放下电话，男人咂了咂嘴唇。
光溜溜的秃头后面还留着几绺头发，男人的眼神显得相当顽固，就像他那浓密的眉毛一样。
他用力抓住椅子扶手，站起身来，看样子准备外出。
如果放在平时，他根本不可能理会陌生男人打来的电话。
但是，电话那头的陌生男人说了个熟悉的名字。
“我从独孤哲老人那里听说了马东浦会长的尊姓大名，很想当面拜访。”
没有哪个高利贷从业人士不知道巨手独孤哲的名字。
对于独孤哲在一个月之内用10万元合法地赚足千万元的神话，马东浦也曾经表示出万分的惊诧。
但是，马东浦并不想为一个逝去的神话而浪费时间。
他抽了抽他的酒糟鼻，走出了办公室。
只有在闻到钱的味道时，马东浦才会抽动他的酒糟鼻。
传出陌生嗓音的电话那头分明也传来了钱的味道。
而且他的预感还从来没有错过。
马东浦走进茶馆，一个身体健壮，眼睛又大又空的年轻男人独自坐在里面。
他就是金纳罗。
六十来岁的马东浦用那双老练的眼睛上上下下缓缓打量着金纳罗。
“是你要见我吗？”
“是的。”
纳罗站起身，弯下腰去。
马东浦的眼睛里泛起了警惕的光芒。
“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也从来没见过马会长。”
“那你为什么要见我呢？”
“您想不想跟我合作？如果您可以借给我一个亿，我可以在一个月之内赚取50％的利润，把1亿变成1亿5000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