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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想象那个中等个头,看起来有些儒雅的何院长,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子。
王伟山在何院长结束实地访查后,被请到院长室开了一个小会。
走进院长新布置后的办公室,王伟山发现,宽大的办公桌后,前任院长的字幅被换掉了,代之的是粗犷豪放的十个字:铁肩担正义,丹心铸法魂。
同这十个字透露出的刚硬之气相同的是,何院长没了先前的和善和儒雅,很严肃地,口气很刚硬地将这次实地访查发现的问题一一列出,要求在最快的时间内,召开领导工作会议,进而召开全院大会,开展“无执行积案法院”活动。对于那些“硬骨头案”,要采取定承办人员,定督办领导,定执行措施,定执行期限,定目标责任,重点案件领导包案的“五定一包”措施,用准用活各种强制措施,尽快将旧存积案化解。有效提高案件的执结率。
新院长的第一把火,烧的所有的人都跑了起来。王伟山也忙得很。一忙,很少能按时回家。何天的空闲时间都和他那帮哥们耗在一起,几天才能见一面。何雯就有些寂寞了,约了几个女人或喝茶或吃饭。
这天,徐亚莉在李建民的陪伴下到茶室的时候,其他三个女人已经在等了。
李建民很客气地打了招呼后,说:“你们姐妹们聊着。我有事,先走了。待会完了,我来接亚莉。”
李建民走了,几个女人都嘬着茶,看着徐亚莉笑。
徐亚莉一本正经地说:“看什么?”
何雯放下茶杯:“送来了,还要接回去?你们这算什么?一对离了婚的男女!哎哎——让他回来,让他回来买单。要追亚莉,没那么便宜。”
徐亚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什么一对离了婚的男女!我们复婚了。”
何雯不依不饶:“悄无声息地结婚了?哎呀,你呀,亚莉,怎么说你呢!”
柳青和梁丽萍看见徐亚莉微红的脸,都忍不住大笑。
徐亚莉伸手要撕柳青的脸:“死青子,笑得跟鸭大姐似的,呱呱的。你也取笑我。”
柳青一边躲闪着,一边笑着说:“我笑你,竟然就是二婚了。”
几个人又是一通大笑。
徐亚莉笑完了,说:“唉,经历了这一次,我发现,很多时候,没有路走,是因为我们不会转弯。”
梁丽萍接过话头:“是啊,拿我来说,想开了,就什么都能过去了。其实,林健除了脾气臭,人并没有什么坏毛病。自从上次以后,也知道体贴人了。真的是我自己想不开。”
柳青说:“知道想开了?唉,四十岁的人了,人生已成定局。珍惜该珍惜的,看淡该看淡的,或许我们可以快乐很多。”
徐亚莉笑,说:“每次看见青子万事不愁人的样子,都让我想到庙里的姑子,那样六根清净。”
柳青淡然地说:“万事不愁人?六根清净?人在世间,哪能没有烦心的事。我的烦心事不比你的少,只不过我把它们放在心里罢了。”
何雯端起茶:“喝茶,喝茶,这两个败兴娘们,又要扫兴了。”
何雯回到家,王伟山还没有回来。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听。
过了约半个小时,王伟山回来了。一进门,何雯就抱怨:“有多忙,电话都不接?”
王伟山说:“哪能接电话呢。检察院来了人,把小李带走了。”
何雯莫名其妙:“哪个小李?”
王伟山气恼地说:“哪个小李?我们庭里有几个小李?”
何雯这才想起来,小李出面处理过何天在W县的事情。忙问:“检察院带走了?为什么?”
王伟山忍不住发作:“这小李,眼皮子太浅。告诉过他多少次了,别把那些小钱看在眼里,可他就是听不进去。不但听不进去,胆子也大,已经执行过的款子,结案了,他也敢挪用。”
何雯是听了一头雾水,对王伟山说:“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啊。”
原来,有一个已经结了的案子,被告已经将执行款交到法院了。可是小李私自将这笔八万元的款子截留了。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巧的是,今天上午,原告和被告竟然遇上了。原告为了这八万元,对被告出言不逊,被告于是将小李出具的执行款收据拿出来,以证明自己早已将执行款交到了法院。看到收据,事情就明白了,两个人气愤,于是直接将小李告到了检察院。下午,王伟山和小李外出办案刚一回来,检查院就将小李批捕了。
王伟山生气:“区区八万块钱,你说,这小李长的是什么脑子!还有,院长下去回访,就有人反映曾经给过他好处。调查科已经有他的材料了。”
何雯问:“这事情严重吗?”
王伟山往后重重地靠在沙发上:“真是女人家。这事情很严重的!”
何雯又问:“有多严重?”
王伟山想了想:“公职,坐牢。”
何雯吃惊:“这小李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会这么做?”
王伟山说:“我估计小李拿钱是去玩了。告诉过他几次了,离赌博远一点,离赌博远一点,十赌九输,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折了进去了。唉。”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何雯,又说:“这几天你记住,别给我打电话。院长已经震怒了。看这个情形,明天院里就会开会,估计一两天上面也会下来人的。这回,恐怕要刮风了。”
何雯忙点头答应了。
第六十六章 阳光明媚
第二天,上面下来了一个调查组。接下来数天,王伟山他们集中起来开会,学习,有时候回来的很晚。
王伟山看起来神情自若,只是随着学习天数的增加,随着调查组的调查,回到家里,沉思的时候多了,脸色也越来越冷。
这天,在何院长办公室,何院长地对王伟山说:“王庭长,小李进院,你一直就是他的领导,对吗?”
王伟山点点头:“是的,有五六年了。”
何院长眉头微蹙,说:“小李发展到今天,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都源于他思想认识不端正,不能很好地自律。痛心啊!”看了看王伟山:“当然,除了他自身的原因外,不能不说这也是我们当领导的疏忽。如果及早地发现一些苗头,做好思想和教育工作,他也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王伟山一边应和:“是啊,是我们疏忽了。”一边在心里琢磨院长这番话,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何院长起身,走了几步,站在办公桌前,对着墙上“铁肩担正义,丹心铸法魂”那副对联定定地看着。
王伟山看见院长凝重的神情,摸不透院长的心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院长看了一会,回过身来,对王伟山说:“这十个字,写了,挂在这里,不难。难的是把这十个字时时刻刻放在自己的心里。真真切切地在实际工作中磨自己的铁肩,铸自己的丹心。一个法律工作者,一个人民心中的正义使者,如果没有一副铁肩,一颗丹心,是愧对人民的,是愧对我们的良心的。”
王伟山的心跳有些加快:何院长的话和语气,似乎并不完全是在说小李!
正在愣神,何院长说:“王庭长,小李是我们活生生的教材啊。一个人走错了路,就怕不知,一条道走到底。我们都要好好地反省反省啊。”
王伟山只好点头嗯着。
晚上在家,何雯看见王伟山心思沉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这次风挺大?”
王伟山皱着眉头:“是越来越大。怕就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第二天中午,王伟山没有回家。一整天,何雯都是心神不宁的。到了夜里,王伟山竟然也没有回来。
何雯一个人呆在家里,握着电话,又不敢打,手心里直出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一会儿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会儿又自己安慰自己,一夜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第二天早晨,实在是憋不住了,给柳青打电话:“青子,出来吧,陪我去喝茶。”
柳青正上班,看看表:“哎,你没病吧?这大清早的,十点钟,喝什么茶啊?”
何雯顾不上柳青说什么了:“哎呀,人家都火烧火燎的了,你还废话,赶紧出来吧。”
茶室里,何雯一看柳青来了,急忙站起身,拉柳青坐下。
看着何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看她憔悴的眼睛,柳青问:“怎么了,是何天吗?”
何雯犹豫了一下,说:“不是何天,是老王。”接着就低声把这几天的事情说给柳青听。
听了事情的原委,柳青不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思着。
何雯有些急了:“你说话啊。”
柳青放下杯子,说:“我说什么?现在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你我都不知道。坐在这里猜测,着急都没有什么用。还是先静一静,安心喝杯茶吧。”
何雯无奈了:“这会子,能喝进去么?”
柳青淡淡地说:“小雯,人生中,很多事情,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是有因。你和王伟山生活了也快十年了,对他也很了解了。如果今天有什么事情是逃避不了的,那我觉得,也没有必要逃避了。我不是个宿命论者,但我相信,有时候,一个人的人生之路是可以预知的,因为决定自己人生走向的,往往就是我们自己。王伟山的路是自己选的,所以,安心地喝茶吧。”
何雯只有叹气了。
柳青回到家,做饭的时候,听见客厅里杨毅的电话响了,又听见杨毅说:“秀娟。”后面的话听不见了。
吃饭的时候,杨毅说:“下午我不回来吃饭了,科里有个饭局。”
柳青依旧淡淡地应了一声。
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先是杨毅科里的一拨人,说笑着走出了单位,没有杨毅。又过了十几分钟,杨毅匆匆出了大门,打了一辆车走了。
不远处,柳青也打了一辆车跟在了后面。
杨毅的车到S市最大的饭店“楼外楼”门口停了,杨毅下车,走进旁边的西饼屋,片刻,提了一个大蛋糕出来扭身进了饭店。
柳青下了车,想了想,也走进了饭店。
柜台的服务员微笑着点头,问:“请问有预约吗?”
柳青说:“过生日的。”
服务员说:“哦,是尹女士。三楼,牡丹厅。”
柳青又问了一句:“没错吧。”
服务员说:“不会错的,今天就一个过生日的。”
柳青出了饭店,给杨毅拨了一个电话:“你在哪里?”
听见杨毅说:“噢,老婆啊,我在醉仙居呢,和小刘在一起,小刘,小刘!放心吧,我不会喝多的。”
柳青握着电话,盯着“楼外楼”几个大字看了半天,摁了电话。
柳青转身往回家走。尽管早有预感,但是听见杨毅又撒了谎,心里还是钝钝地痛。前面的十字路口,人行道对面的绿色指示灯亮了,柳青迈步上了斑马线。
什么都没有听到,柳青就已经被一辆出租车的一侧车头顶得摔倒了,在地上滚了两个滚。耳边听见尖利的刹车声和路人的尖叫声。
柳青被扶了起来,整个人都懵了,只觉着一侧的脸和胳膊、大腿是火辣辣地疼。
撞人的司机是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也吓得嘴唇发抖,围着柳青不停地转。
交警来的时候,柳青虽然脸色惨白,但是已经缓过劲来了。
交警先收走了女司机的驾照,训斥她:“怎么搞的,红灯看不到啊?”
女司机解释:“我今天第一天接车,看见红灯了,一紧张,踩刹车踩到油门了。”
交警又围着柳青问:“伤着哪儿了?先到医院检查治疗。家里人呢,打电话叫家里人来。”抬眼看了看周围:“你运气好,今天这样能活着真是运气好。”
柳青站起来,试着走了走,能走。掀起衣袖,好像只是蹭了皮,于是说:“不用了。”说着,转身又往家走,也不理后面交警的叫唤。
回到家里,对着镜子一照,右额头和颧骨处,一寸多长,半寸多宽的血印子。又褪了内衣内裤看,左侧的胳膊和腿,也蹭破了不少皮。洗漱完了,柳青又走进书房,呆了很长时间,才出来。感觉到浑身疼,挪到床上,躺下了。
小宇下了晚自习回来,乖巧地给柳青端来了水,握了握柳青的手,学习去了。
杨毅回来,看见柳青脸上的伤,一面责备柳青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一面又急忙找来药给柳青吃。柳青什么都没有说,吃了药,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等杨毅起来,柳青已经洗漱完毕了,坐在沙发上。
等杨毅也洗漱完了,柳青说:“杨毅,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将两张纸放在了桌上:“我们离婚吧。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看,也签了吧。”
不等杨毅说话,又说:“你昨天的饭局并不在‘醉仙居’,而是在‘楼外楼’,三楼牡丹厅。我这样说,离婚的原因,你清楚了吧。”
杨毅张了张嘴,说:“柳青,只是个生日。”
柳青淡淡地说:“杨毅,我们夫妻一场,我说过,婚姻不是枷锁,更不能靠谎言维系。我很感谢你对这个家的付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