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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她奋力甩开他的大手,朝着钥匙的方向不要命的扑去,慕容允澈双瞳大瞪,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俊脸转瞬惨白,止不住惊呼。
“晴晴——”就在初晴的手握住钥匙那一霎那,她的肚子撞向旁边的岩石。
“额啊——”
钥匙的光茫在她手心越聚越大,初晴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从高高的罔山顶峰往万丈峡谷下摔。
浴火飞鹰出世,风起云涌,地动山摇,一声刺耳的鸣叫,只见一只硕大的飞鹰罩在山头,摊开的翅膀不断挥舞,地上之人受不住它扇下来的阻力纷纷吐血。
又是仰天一声啼叫,它如箭般直窜峡谷深处,在半空接住自己晕厥过去的主人。
‘啁儿——啁儿——’
它煽动硕大的翅膀,不停在天空嘶叫,目光睇向路面的慕容允澈,鹰眸如剑。
浴火飞鹰一旦认主,便可与之心灵相通,它是极具灵性的动物!
‘啁儿——’
一声响彻云霄的提叫,他霎时俯冲,一个健步朝慕容允澈横冲而来,若不是他躲得快,几乎被它的鹰爪撕裂。
‘啁儿——啁儿——’
御鹰凤眼大瞪,尚还存活之人赶紧护住慕容允澈。
“王爷,快走——”御鹰推了他两把,慕容允澈俊脸如千年寒冰,凤眼直睇鹰背上蜷缩身子的初晴。
为什么这一刻他在乎的并不是失去浴火飞鹰,而是……
“王爷,快走啊!”御鹰再次的嘶吼终于唤醒他的神色,他无助的合上凤眼,靠其余人扛死掩护飞身离去,直到那一刻慕容允澈才真正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心那样空落落,因为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她了。
现在知道,为时已晚!
‘啁儿——’
浴火飞鹰还在嘶叫,那些伤害过它主人之人都被鹰爪撕的面目全非,到最后,它直冲云霄,蒲扇着硕大的翅膀消失在恢复蔚蓝的天边。
初晴脸色惨白,下身涌出大片血液,小腹的疼痛闯入她的梦穴,她眉心紧蹙,额头大汗淋漓,睡得极不安稳,一只手紧握住飞鹰背上一支羽毛。
它翻过无数山头,最终收拢翅膀,停在一个长满药草的地方。
飞鹰驮着初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略显笨拙,歪侧着明黄色的鹰眸四下张望,用坚硬的嘴壳挑选她用得上的药草。
‘啁啁。’嘴里的叫声变成娇噌,它含了些药草就着附近的河水,用嘴壳在水里来回扫,为她洗净药草上残留的污秽,它坐在地上,背后的羽毛轻轻一抖,她便安然的从它背上滑入地面。
‘啁啁……’
它用爪子踩住药草一端,从上面扯下一枚叶片在嘴里咀碎,俯下脑袋,用细小的舌头将它们全数推到她嘴里,如此反复几次,它便含了些枯草为她盖在身上,自已也蹲在她身旁闭上双眼小憩。
初晴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有一双明黄的大眼睛稀里糊涂的盯着她,时而歪侧着脑袋,时而发出‘啁啁’的嘀咕。
见她醒来,浴火飞鹰还用柔软的脑袋蹭了蹭她,弄得她脖子一阵瘙痒。
所有的噩梦在这一刻聚拢,小腹不断传来的隐痛时刻都在提醒她,她坐起身,借着月色看到下身残留的血痕,凤眼里更是暗淡无光。
那是她的孩子,一个幼小的生命。
纤长的睫毛过多的只是邪魅,初晴撑站起身,红裙下也染了她的血,但她神色漠然,微风凛凛里瞧不出任何异常。
赤着那双脚,她没有方向的往前走,自己究竟要去哪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哀莫大于心死,有一种极致的伤痛叫淡漠……
浴火飞鹰默默无闻的跟在后头,她的步伐很缓,它每次都是等她走出老远之后才小跑着跟过来,见她不开心,它有时还会刻意跑在前头坐在远处等她,笨拙的样子换来的只是她更加淡然的眸色。
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够再吸引她的目光,她只是一个无心之人。
不知走了多久,脚底都磨破了皮,她才感觉有些累了,在山头坐下,旁边总是跟着一只如人大的老鹰。
她的目光空洞的落于远处,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能带我走吗?越远越好。”
初晴的声音不停在山间盘旋,饶过一座座山头,很轻很轻……
浴火飞鹰啁叫一声,硕大的身子挡住她视线,点了点头。
它听得懂她每一句话,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带我离开良国,去哪里都行,只要离开这个国家。”她的一切淡然都在山野飘絮着涟漪。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来得太残忍,她需要时间去愈合。
浴火飞鹰现在不过还只是只幼雏,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强大的力量却掩饰不住它的雄伟,终有一日,它会长大成人,更有能力去保护它的主人,成为翻云覆雨的主宰者!
它眨巴眨巴双眼,睇着主人面无表情的脸,它竟把脑袋靠在她肩头,有些撒娇和逗她开心的意味。
‘啁啁……’
她想去哪里,它就带她去哪里,不管多远,它都会一生一世陪在她左右。
她已经一无所有,输的只剩它了。
……
☆、052。不问世事
我恨你,深入骨髓。
从罔山回来,慕容允澈已经忘记自己在万斋房门外站了多久,他侨杂的目光深不见底,脸上瞧不出任何异色,凤眼只这样悄然注目,人去楼空,万斋房似乎失去往日的生机。
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要利用。
呵。
欣长的身影在地面打下暗影,一名丫鬟老远就掬见他,她已经来回在这里经过五趟,慕容允澈一直维持那样的姿势纹丝不动。
丫鬟一走,一名侍卫拿着火把过来。
火苗子点燃了慕容允澈凤眸里的黑曜,侍卫将火把递过来,万斋房大门还开着,从外面一眼能望穿墙上悬着的那把七弦琴,如今琴的主人已不复存在,它也仿若变得颓然,不再那样生机盎然。
“王爷,您真的确定要……”
侍卫话刚过一半,火把被慕容允澈准确无误抛向窗户,白纸糊的窗帘遭火则燃,火势很快变得张狂,直伸入里头。
大火染上他俊脸的沉冷,将那一边天淬的通红,面朝火海的那面变得滚烫,侍卫受不了那一股冲击后退至老远,慕容允澈却依然顿足在原地不见挪动。
他究竟在想什么,怕是无人能懂。
刚经过的丫鬟又挪步回来,在远处停留稍许,凤眼睇过那抹修长的身影,她还是思忖上前。
“王爷。”
慕容允澈双眸深邃,并不因丫鬟的叫喊而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万斋房愈燃愈烈的趋势。
丫鬟抿了抿唇,低头睇了眼手头的衣服,又道“衣坊刚送来为晴姑娘订制的婚纱,王爷……”
手头那件用上等绫罗丝质而成的蓬松长裙摊在手里,明明火势如龙,站在慕容允澈身旁,她却冷得浑身抖索,到底还是物是人非。
他依旧失去反应,撩开眼底读不懂的深意,站在被火染红的地段,不见回首。
除了他之外,所有护卫都死在欲火飞鹰之下,自然也包括御鹰。
不经有人想问,若是给慕容允澈重来的机会,还能是这种结局么?
呵。
谁知道呢!
身后是一片孤寂的沙漠,初晴身着那一身惹眼的红,目光从远处望到良国那一片净土,她俏脸被蒙上一个冰冷的面具,除鼻子以下的地段暴露在外,几乎看不清她的长相,也瞧不见她眉心独属于天命贵女的梅花印。
眼锋透过那一抹银白的面具,竟是如此荒凉淡冷,欲火飞鹰蹲坐在身旁,初晴抽回眼,就掬上它明黄的鹰眸。
大红凤衣被风打起层层叠浪,她在沙洲里留下深壑的脚印,去的方向与良国背道而驰,欲火飞鹰慢慢跟在身后,那片地方,她将永不再踏入!
‘啁——’
月色如银,曜着一方沉浸,丫鬟刚合上大门,就见另一名丫鬟端着脸盆过来。
“小柔,王爷怎么样了?”
小柔摇摇头,拦住她的去路,压低喉咙“王爷又醉的一塌糊涂,你还是别进去了。”
丫鬟忍不住叹口气“王爷整日这样也不是办法,既然那样在乎晴姑娘,为何不去找找?”
话才刚落,小柔神色慌张,四下瞅着没人将她拉到一旁“你想掉脑袋是不?现在王府上下谁的名字都能提,就晴姑娘这人你万万提不得。”
“可是……”
“嘘!”小柔拽了她两把,两人一前一后跑开,慕容允澈房门外又恢复平静,似乎这满屋子酒气也不再是什么稀罕事儿。
他翻倒在床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大手往里打,却残忍的扑了个空。
酒不是个好东西,它非但不会让你停留片刻的记忆,反倒让某些画面越演越清晰,清晰到他不断甩头才能勉强挥去,那种喘不上气的滋味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住。
奇怪的是,不管每次醉得有多不可理喻,他从来不愿去喊她的名字,甚至她就仿若真的从生命间抽离,再也寻不回来,没有半分踪迹。
寒王似乎又恢复如初,不问世事,不问权贵,终日呆在寒王府,亦如当初那般,再没出现过,就连慕容天也难见上几回。
他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那个凉亭口,面朝灰飞烟灭的万斋房,手中握着一壶酒,连最爱的茶也不再去触碰,连最爱的曲也不再去欣赏,只这样默默地盯着万斋房的废墟发呆,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等到夕阳的余辉撒下来,他的俊脸才能瞥见一丝笑。
有时丫鬟经过,发现他俊脸盛满刺骨的笑,不知他为什么要对着那个地方笑得那样美,只知道寒王越来越少言寡欲,甚至有时候好几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提得起兴趣。
等到白天的硝烟散尽,月色罩上山头,他又醉了,俊脸染上那四溢的酡红,弥蒙的眼锋睇过那轮压下来的明月,他含着酒气躺在椅子里,月色不知什么时候被悄然担在肩头,欣长的沐发随意散在两侧,却终究不像他自己的。
“王爷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虽为丫鬟,但依旧少不了八卦,小霞正整理床褥,小柔推开窗户,希望刮进的风能够卷走些薄凉的酒气。
“谁知道呢,昨儿王爷还在凉亭里过夜呢。”
小霞停下手头的动作“晴姑娘走了也有好些日子吧?听说王爷从未派人找过呢。”
小柔走过来,压低嘴里的声音“听说晴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王爷给弄没的,别看晴姑娘平日里跟我们好处,但她铁定不会原谅王爷了,找了也是白找。”
“那你说咱们王爷究竟喜不喜欢晴姑娘呢?”
“那还用说,你不会用眼睛看啊?”
小霞摇摇头,目光从窗外越过凉亭处“我看不像,可能过段时间王爷就忘了,从前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留恋过。”
小柔想想也是,“走,咱们让侍卫将王爷抬回来。”
“也不知晴姑娘到底去哪儿了。”小霞若有所思的盯着外边的月,被小柔在头顶敲了一个暴戾。
“小心隔墙有耳,要被别人听见去王爷那里告状,你我都不会好活。”
小霞撇了撇嘴,这才跟了出去。
哎,谁能料到事情会是今日这种局面呢?
……
☆、053。新的生活
繁闹的街头,陌生的目光不住往她身上睇来,曳地的裙摆下是那双赤着的双脚,银色面具下,她的脸冷如鬼魅,空洞的眼神掬不到半分涟漪。
浴火飞鹰跟在身后,足有一个人高,时而扑扇自己的翅膀,一人一兽,在这另一番国度陇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们是谁啊?好像不是本地人。”
“以前从来没见过,身边怎么还带着一只凤凰?”
不断有窃窃私语淬来,她眼神暗淡,冷似寒冬里囤厚的积雪,前方的人自然为他们屏开一条道,像看怪物一样避之不及。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飞行也让浴火飞鹰略显疲倦,唇角散着轻声哼语,竟有大胆的小孩敢拿藤条来逗它。
它只微微扑展翅膀,大的如一对遮阳伞,吓得小孩忙躲入父母怀里哆嗦。
南蜀国长公主怪病缠身,浑身上下散着难闻恶臭,三年来寻遍天下名医,甚有人被其臭昏在地,当场呕吐致死,整个昭华殿几乎无人踏入,长公主常年以泪洗面,被各方人士私下嘲笑,着实丢尽皇家颜面。
告示皇榜终日挂在玄阳城城楼,能治好长公主病者,衣食无忧一生,荣华富贵一世,若是治不好,准备提着脑袋面圣!
至始至今,已无人敢如当初那般自信满满去接皇榜,那与送死无异。
她径直停在皇榜之下,周遭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两米开外之人纷纷哗然,初晴黑瞳薄凉,浴火飞鹰翅膀扑扇,卷起地上一层净土,硕大的爪子扣于墙面,坚硬的外壳将皇榜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