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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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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天色已不早,若不是她多长个心眼,如今药又不见了,她一定要查清楚是谁要害帝婉君!
  “皇上,天儿也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寝下了?”
  寝殿里,崔公公眼见帝锋凌披着外袍还在批阅奏折,忙上去劝慰。
  他的病也才刚好没多久,要在这么熬下去,保不准龙体能不能行了。
  帝锋凌抬眼目光,外头漆黑一片,只微风瑟瑟而过。
  他将奏折合拢放到一边,刚支身起来,就有侍卫来报。
  “回禀皇上,太妃娘娘来了。”
  她还真会挑时候。
  “让她进来吧。”
  帝锋凌又坐回原处,墨色眼锋里睇过那道羸弱的身子,她被公公扶着进来,大冷天穿的较厚。
  帝锋凌并不起身,笑脸相迎“这半会了,太妃娘娘怎还有空过来?”
  楼素晚坐在旁侧,以眼遣走余人,屋内顺势只剩二人,气氛略显得怪异些。
  她这才迎上他,“前些日子哀家命人为皇上送来的补药,可都有服下?”
  他从堆积的奏折里取来一张在看看,“嗯。”
  楼素晚闻言,欣慰挽起唇瓣,手绢杵在鼻翼前,一脸慈善。
  相比她,帝锋凌脸色不算好,灯光从旁侧打来,不难看出他的氤氲。
  楼素晚知道他不待见她,回回她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脸部生戾,这么些年她自是见怪不怪,不过心头总归不是滋味。
  “皇上。”
  帝锋凌几乎就不正眼瞅她,甚至连多睇眼都是奢侈,楼素晚心里难免梗塞。
  受尽烛光照顾,他左侧俊脸异常炯亮,楼素晚盯着这张脸一时有些晃神,他眉目间的神色与帝炜竟那样相似。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他也不抬头。
  楼素晚微叹气,眼见他这份冷漠,她凤眼霎时滚烫。
  “哀家知道有些事也瞒不住你。”
  “知道你还去做?”他起过冷笑,奏折里苍劲的字体在他微眯的眼底渐混成一片。
  楼素晚柳眉蹙紧,臀有些激动的从椅子上支出些。
  “哀家这么做,也是不希望你……”
  “若你真好心,当初就不会那样做!”他顺势截住她的话,“现在良心发现,迷途知返?”
  他唇角的笑如剑,狠狠刺穿她胸膛,撕个粉身碎骨。
  一袭温热坠入襟口,冻得她浑身直哆嗦。
  楼素晚眼里沉淀悲凉,只顾拭去扎脸的水,起身便走,她知道有些话多说无益。帝锋凌这才抬眼,睇着那把骨瘦如柴的背影,眼锋愈发薄凉而深戾。
  楼素晚刚走不久,就赶上初晴临门,帝锋凌还笑说他这里难得有个这样闹热的初一,初晴自然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只将方才发生之事向他过一遍。帝锋凌听得专注,头枕在椅背,眼里有难见的柔和,与疲惫交融。
  初晴说完只等他发言,却骤然发觉他睡着都不知道。
  崔公公放轻脚步,“离御医,您明儿再来吧。”
  初晴沉下眼,帝锋凌睡态安详,只眉梢有些微敛,她也只好折身离开。
  越出门槛,一面冷风从她襟口拂进身体,两鬓的发丝不住往后摆,天上虽无月,她脸上的面具却比月色还亮。
  崔公公还未来得及将被褥搭上帝锋凌的腿,他便刷开浓郁的睫毛,眉眼间不见丝毫困意。
  “皇上,原来您没睡啊。”
  帝锋凌面色透明如镜,他倾起身,崔公公忙绕开道。
  他徐徐步向窗口,外头的风不断迎来,帝锋凌背手而立,目光放入一望无垠的夜空,很难睇见他眼锋里的神情。
  烛光从椎骨揽入肩头,在他尾后莫名噙起一股惆怅。
  谁心底没个愁呢?
  之后初晴来过两回,帝锋凌皆是寻借口推脱她,她起先觉着奇怪,久后便不介怀,毕竟那是他皇家之事,她虽为帝婉君打抱不平,痛恨宫廷的尔虞我诈,却也并不能真正融入其中。只每天多留心眼,再不希望类似案件发生。
  或许就如帝锋凌所说,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
  日子飞逝,转眼入暖,宫里花花草草争相竞艳,随处引来的微风也透入芳泽。
  一年四季在于春,对于毫无污染指数的古代,这话无疑发挥的淋漓尽致。
  离慕容天大寿不过短短两月之多,南蜀国离良国路途遥远,跋山涉水,就算驾驭千里马快马加鞭也要个把月才能抵达,所以帝锋凌准备早些出发。
  初晴提前为帝婉君备好半年的药让她带上,这一去一反日子也久,她的药丸储存最多半年,日子再长就没有效果。
  临别前,李灵月也在场,知道帝锋凌要走,哭得梨花带雨,她在皇宫虽算摆设,不过对他感情是真。
  帝婉君拉着她嘘寒许久才肯放手,帝锋凌上马车前掬初晴的那眼意味深长,她一时也难辨里头藏有什么。
  眼见马车越跑越远,初晴始终难以抽回凤眼,心底陡然掷出惆然。
  楼诺煌欣长的身子擦过她肩膀,目光顺应睨向远处马车翻飞的帘角。
  “他们去的是良国。”
  初晴凤眼难见异常,“我知道。”
  他稍震,直睇住她侧脸,初晴折眼迎上他俊脸上的晦暗。
  他掬见她唇瓣轻挽下,初晴转身,身后的风吹得她衣衫凛凛,一缕沐发从他肩胛擦过,楼诺煌摊开掌心,柔顺的黑发从他指缝里溜走。
  “你心里还有那个人吗?”
  杵在原地的楼诺煌骤然回身,初晴在离他只两米的地方停下。
  问出这句话他便有些后悔,初晴肩膀生硬,就算一把利剑也未必刺得穿。
  她突然笑起来,瘦小的身子在他晦暗不明的眼底抖动,那抹笑被主人无限放大,直到淹没周遭一切。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及不进她眼底,苍白的五指在凄茫中陷紧。
  似乎回到她刚来南蜀国那般,初晴不必每日去太医院为帝婉君调配新药,也不必隔三差五往昭华殿跑。
  她整日坐在院口那张石凳旁,两尺远就是池塘,有时她能依着浴火飞鹰呆上一整天,淬着池里自由自在的鱼,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两个月后,南蜀国马车也抵达良国晋州城,帝锋凌推开窗幔,环视这里的一草一木,帝婉君也一脸新鲜好奇。
  “皇兄,原来这跟我们那儿一样繁荣,臣妹还以为只有南蜀国才是那个样子。”
  这是帝婉君第一次出远门,自然兴奋。
  帝锋凌抽回凌厉的凤眼,“出趟门,瞧把你乐的。”
  帝婉君绾起笑,从对面窜到帝锋凌这边,“若是这里好玩,以后臣妹将离落带来好不好?”
  “你放心,不久后她会来的。”
  大掌搭在她手背上轻拍,帝锋凌眼锋愈发薄凉且深邃。
  “真的?那太好了皇兄!”
  南蜀国皇帝初来乍到,两个强大之国算第一次有交集,帝锋凌能千里迢迢而来,自是给慕容天无尚颜面。
  马车才刚驶入皇宫,慕容天就领着重臣迫切侯在殿外,慕容允澈从旁而站,俊颜掬不见神色。
  “南蜀皇能不远万里来我大良,真是我大良之福啊!”
  慕容天将帝锋凌引进大殿,初次见面他总觉帝锋凌面熟,却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方才帝婉君下车,惹来不少朝臣噤声,毕竟除第一美人初晴之外,良国很久未有如此绝色之女子。
  她被丫鬟扶着上到台阶,路径慕容允澈身旁,四目相撞,他眼锋墨黑深邃,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除皇兄、王兄之外又一俊美男子。
  帝婉君冲他福礼,慕容允澈点头回应,以示礼数。
  众人围坐在宏伟大殿前,开篇都是些客套话,帝婉君自是不感兴趣,她静坐在帝锋凌身旁,绝美容颜惹来不少王公大臣窥视。
  被人那样盯着,她显然不自在,顾以饮酒掩去尴尬。
  少顷,有人将目光寻向她,提议南蜀国长公主为大家抚琴一曲。
  双双生涩面孔令她俏脸微红,忙将询意睇向身旁,帝锋凌点点头,她这才稍见勇气。
  宫女搬来一把上等古琴,帝婉君莞尔,坐在琴旁,众人眼光唰唰过来,只见她青葱五指弹指间逸出余音绕梁,震的大伙儿目瞪口呆,交口称赞。
  这首曲子乃初晴所创,曲风婉转悠扬,表达女子对男子的深切爱慕,情意绵绵处又不失雅致,鼓人心弦。
  慕容允澈箍紧酒杯,放眼睇来暗色,只那一瞬便散尽。
  一曲落罢,她赢得全场掌声,此曲除她之外,只有千冷寒听过,故而无人察觉异常。
  “长公主不仅人美,琴艺更是绝顶一流!”
  有人当面竖起大拇指,帝婉君莞尔欠身回礼,随后起开身反坐。
  到底出自皇室,举止大方得体,堪称完美。
  “长公主真是倾国倾城,与当初御史府嫡二小姐有的一拼!”
  有人将矛头朝向初清鸿,初莫淑一死,他如今势力锐减,再不复当年那般盛气凌人。
  御史嫡二小姐仿若一夜失踪,谁也不知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只知当初寒王拒婚在前,后又对她穷追不舍。听说两人后来在一起了,寒王对她百般宠爱,只是不知为何又失去踪影,如今寒王独来独往,身旁也并未有佳人相伴。
  提及初晴,慕容天面露难色,他放眼望向堂下慕容允澈,他眉骨间也是阴霾不断。
  其中原由,怕也只有他二人才懂。
  帝锋凌不动声色,杵着一杯酒轻允,眼锋将大殿之人快速扫进眼底,左唇挽起的笑与他神色一样浅淡。
  “听说良皇还有位冷王,不知今日可否在场?”
  他放下酒杯,再看众人,面如傅粉,帝锋凌倒神态怡然。
  慕容天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实不相瞒,南蜀皇怕是难见冷王一面。”
  “噢?”他一时兴起“此话何解?”
  慕容天正欲言口,慕容允澈先一步出声,“南蜀皇怎对本王皇弟如此感兴趣?”
  他睟来笑靥,看在帝锋凌眼里竟是如此阴鸷。
  寒王,若不其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帝锋凌扬起朱唇脆笑,“朕原也是随便问问。”
  帝锋凌寻着他举杯,慕容允澈与他一道饮干白酒,唇齿间酒香环绕,两人放下杯子的动作一致。
  气氛这才后知后觉燃起热烈,这段小插曲无疑是将帝婉君目光吸引到慕容允澈身上,怎么都挪不开眼。
  她的表情全然揽入帝锋凌黑曜的潭底,只那一瞬,他挽起的朱唇放直,表情却更为柔和。
  帝婉君发现他及来的目光,慌忙抽回神色,低声唤道“皇兄。”
  帝锋凌轻拍她手背,她两颊更是如映日山红,扯紧唇角面露羞涩。
  ……
  




☆、019。她迟早是他的

  晋安王府:
  楼诺煌盘坐在软垫上,气运丹田处有一组力将他运转的真气阻截,越是使力想去冲破,他胸口愈发难受。
  猛地,随着锥背真气泄漏,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主公!”
  杵在旁侧的红鸢忙将他扶住,才避免他从软垫上摔下地。
  楼诺煌撑稳身,朝她挥手,红鸢听命起开。
  楼诺煌忍痛收回最后一道力,这才支腿下来,“你先下去。”
  “主公!”
  红鸢陷在嗓口的话被他挥出的手硬生生塞回,她只得叩身退开。从窗口睇着她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楼诺煌这才侧身倒地,撞得旁侧桌子发出碎响……
  晋安王府下人第一时间去皇宫请初晴,她起先犹豫,但毕竟身为医者,人命关天,往日之事她只得先搁下,救人再说。
  初晴简单拿些伤药后随下人一道过去,进门后一干人等全然退下,楼诺煌躺在床头,初晴走到他跟前发现他眉目间神色痛苦,俊脸苍白如雪,样子比平日生龙活虎时憔悴多了。
  下人只说他是在练功时受的伤,具体也没道个清楚。
  初晴坐在床沿,执起他手腕探脉,脉象紊乱毫无规矩,体内似有石头做阻碍,初晴拧眉,这脉象颇为奇怪,仿若之前就受过重创。
  一时半会她也不敢多作定论,只得命人唤来一直跟随他之人。
  进来之人乃红鸢,她与初晴双双对视,“离御医唤奴才似有何事?”
  她相貌倒还略有姿色,面容清淡可人,对初晴客客气气像极大家闺秀,如此女子若单看,不太像跟随他的随从,倒像王府妻妾。
  初晴先是简单了解些她的情况,发现她年纪虽轻,却跟在楼诺煌身旁有些年头。
  “你想救你家主子么?”
  初晴探过去的眼锋炯亮,唇色间淡如清秋,红鸢点点头,初晴复又道,“那我问你话你可得如实回答,若有隐瞒,王爷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担不起这责任。”
  “是。”她微微探首,不难看出对楼诺煌的担忧。
  又是个多情女子,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初晴将身子微侧向她,“你家主子曾受过重伤?”
  红鸢不作隐晦点点头,初晴敛过眼,“若是我没猜错,这伤直接影响他之后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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