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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依着柜沿,抱住双臂“有事?”
他将茶盏放到跟前,掬起眼锋那道黑曜,初晴见他双眸炯亮,挺直枕在柜旁的锥背,他含住唇齿茶香,徐徐说道“回来良国已有几日,你感觉如何?”
初晴交错双臂,十指在臂膀轻点,楼诺煌见她沉下眼锋,睇不进她究竟是何神色。
“还好。”
“还好?”他挽起剑眉,俊脸只见戾气“去趟长公主那边就能与他见面,你觉着自己还好?”
初晴目光随后放到他身上,复又下沉,轻点的指腹转为在胳臂打圈“我跟他不再可能了。”
“所以你承认还是爱着他?”
初晴敛眼,直迎他紧逼的眼锋,双双眸底皆是凌厉“与爱无关。”
他别开脸,目光处沉淀有晦暗不明,拈起茶盏再度呷口,方才的阴鸷挥尽。
楼诺煌将茶盖与杯身磨出意味深长“今日这茶比往日要苦涩些。”
初晴单腿蹬靠柜脚,轻使力,她便往他小步过来。
楼诺煌黑眸深处那道暗影由远及近放大,她从他手心握住茶盏,楼诺煌随她动作睨去,初晴将茶倒入茶壶内“我去换壶新的。”
她还未折身,楼诺煌大掌张开搂她入怀,初晴手中的茶壶险些摔下,还好她及时稳住。
楼诺煌夺去茶壶放到旁侧,初晴睇来询意“怎么了?”
她倚在他胸前,身子及不过他高大,看着倒像小鸟依偎。
楼诺煌绾唇,解下她脑后束面具的带子,霎时,阳光从窗口探来,她完美无瑕的俏脸整个揽入光辉,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围着她转。
初晴蹙眉,抬手去取他手中面具,楼诺煌背过手“以后别戴它了。”
“快给我。”
初晴双手从他腰肢两侧及过,楼诺煌好笑。
“用得着这么主动么?若是你想要本王,给个暗示就好。”
初晴瞪他两眼,“把面具还我!”
楼诺煌嘎嘴挑眉,大掌施力,面具转瞬只剩粉末,从他玉指间悄然坠落。
“楼诺煌!”
初晴倾起身,怨恨的瞪视他,他却一脸无谓的邪笑。
“做本王的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初晴差点背过气去,从他腿上起开身,她猛将他从椅子上拽起,“你给我出去!”
她连拉带拽,楼诺煌哭笑不得,最后硬生生被她拂出门槛,玉手砰然合拢房门。
眼见她把敞开的窗户一并带上,楼诺煌杵在当前无奈起出笑。
这是将他轰出门的意思么?
呵,那以后还不得将他踹下床去?
她这几日除了去帝婉君那里复诊,就是呆在屋内,两点一线让她上哪儿去找新的面具?
恰好这时,有侍女送来糕点,说是帝婉君让她端来的,初晴麻烦丫鬟给她个面纱斗篷。
她待会还得去王府内院找些药材,不蒙住脸怎么成?
丫鬟动作到快,送来一面白纱斗篷,初晴道声谢,随即合上房门。
初晴面容绝色,与帝婉君有得一拼,丫鬟一时还未从惊悸里回神,南蜀国过来之人,怎一个比一个美?
初晴换好装,戴上斗篷这才打算出门,浴火飞鹰不便跟来,她暂且把它安排在王府外。
这几日在寒王府,她也算混熟了些,当初的丫鬟如今见不到几个。
“离落姐姐又来选药么?”
见她进来,丫鬟们热情招呼,她未取下斗篷,“公主该换新药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她走到柜台旁,执起秤杆开始称起药材,一旁丫鬟也是各忙各的。
“离落姐姐,性子脾气能治么?”
一名丫鬟忙洗盆里新采的药材,忙睇来笑靥。
雪色斗篷下难见初晴神色,“怎么这样说?”
有丫鬟掩嘴在笑,那名丫鬟又道“咱们冷王性子可是冷得很,也不愿谁多靠近半分,前些日子小梅见他一个人枕在亭里酗酒,她本想过去收拾地上的酒壶,被冷王瞪眼给吓哭了。”
“冷王?”初晴隔着薄纱掬来询意“哪个冷王?”
她在良国那样久,怎从未听说这人?
丫鬟手肘撞住旁侧之人,身旁的丫鬟忙起身合上内院大门,洗药的丫鬟声音压低说。
“一年前不知怎的皇上封了个冷王,而且与咱王爷长得一模一样,听说是双生兄弟,不过冷王性子太冷,之前一直了无音息,几个多月前才见着人。”
方才关门的丫鬟补充“冷王住咱王府也有五个多月了吧?就没见他与谁多说几句话,连咱王爷也与他搭不上几句口,整日来无影去无踪的。”
初晴越听越玄乎,怎么感觉丫鬟描述的是刚去南蜀国时的她?
她将称好的药归于一处,也不多作口舌,只落下句“性子这些我可没法治。”
她提上包好的药材,照着丫鬟吩咐几声才走,内院药房侍女闲来无聊就爱讨论些主子之事,她自然也见怪不怪,只可惜回回她都未曾参与。
别人,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出去时,微风拂来,在她斗纱上荡出条条细纹,初晴环顾四周,这里与一年前无异。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到了曾经住的地方。
这里的万斋房早已不复存在,只四方长有茂密的草,中间那块原来的建筑寸草不生,显出一大片长方形空地。
她晦色的眼锋渐敛起,连她住的地方也给拆了,可想而知,他对她有多不待见。
五指嵌入药包,折好的药材受力下陷,轻风吹过她一身素雪,卷走她体内最后一丝余温。
小站会,她折身便走,路径那处凉亭,初晴见上头紫藤萝枝繁叶茂,恍然间,亭里出现两抹身影,一个慵懒卧在躺椅上品茶,一个娇柔落于琴旁抚琴,女子笑声如铃,合着指腹递出的天籁普成一曲别有洞天。
过去如烟,蓦然回首,才发现,留下的不过是一世凄凉。
白纱下,她朱唇挽起些自嘲,挥尽那刻骨之痛,待凉亭里幻影被拂开,她才咻然察觉,原来真有个白衣男子枕靠在柱子上饮酒。
传说中的冷王?
借由好奇,她小步靠拢,白布绣花鞋盈盈踏上台阶,千冷寒感觉身后罩下一片暗影,他空无一物的黑眸绝冷回首……
☆、025。被他打伤
眼前的女人一身素雪,微风探入,轻抚她面上白纱,千冷寒醉眼朦胧,看不清女人的脸,那双稍显腥红的凤眼滑过淡漠,只睇她一眼,他冷然折回头,一口酒沿着喉口淬入肚腹。
他椎骨枕于柱头,空洞的眼锋直睇住远处万斋房,初晴再也不见他噙来正眼。
他俊脸倨傲,精致的轮廓不见丝丝笑靥,笔挺的眉峰彷如一道利刃,稍稍多睇两眼也会浑身刺疼。他身上有千年寒冰的气息,刻意把自己关在幽暗的心门内,不愿任何人闯进来,连一缕阳光也不曾探入,他的心,早已成为一片漆黑的夜,不分白昼。
内院侍女话语不假,冷王眉眼间竟与慕容允澈一模一样,让她差点误以为眼前之人就是他,可惜,他周遭绝冷的气质非凡,凤眼犹似容不下半寸东西。
斜阳从浓郁的紫藤萝缝隙处罩下,两人身上皆是打下稀疏的暗影,一道永远跨不去的桥梁横在两人之间,曾经的恋人,如今早已形同陌路,演变成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千冷寒视初晴为雾,他眼里怕是再也容不得任何女子,单手搭在半曲的膝上,他垂下的眼锋睇不见神色,两鬓沐发如烟,勾出黑眸底处朦胧的黑曜。
他醉了,却是发觉自己越醉越清醒,性格寡淡如他,就连醉后也要保持该死的理智。
初晴离他并不远,两人不过两尺距离,从前的熟悉早已烟消云散,不过短短一年,该变的都变了,两人再不是从前的性子,都学会冷漠,学会尘封那颗当初滚烫炙热的心。
她那把欣长的暗影正巧落在他身上,身影交错着,彼此却不记得彼此是谁,千冷寒浓郁的睫毛在脸上打下半圈,细碎的阳光在他俊脸揽起灿烂。
日头在烈,她都觉得冷,这个男人如同他的封号,让她不禁有股薄凉自脚底直抵尾骨。
她并不是不识趣之人,漠然折身,大步准备离开,这才举出袅娜之姿,千冷寒手头的酒壶坠到地面摔碎。
初晴稍震,蓦然回眸,男人精致绝伦的俊脸掬不见杂色,酒壶何时滚落他也不在乎,懒懒的枕靠在那里,呼吸均匀有致,纹丝不动的像个木偶,也不正眼瞧她。
阳光染亮他氤氲的脸,雪白凤袍在微风里突卷,他冷峻的颜容罩上一层婴儿般的薄雾,酒气弥散在周遭里,紧皱的眉宇才挑起眼锋那股凄凉。
她并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瓶瓶罐罐说明他喝了不少酒,她打哪儿都谨记自己为医者的身份。
初晴小步过去,蹲在他身侧,发现千冷寒黑眸紧合,浑身酒香合着那股冷冽闯入她鼻翼,初晴怕他出事,青葱五指轻拍他手臂。
“喂,醒醒,你还好么?”
千冷寒赫然睁开,眉目间传来幽暗与薄凉,他似有不悦,斜来冷色,长袖咻然将她挥开。
“滚!”
初晴受力蹲趴在地,玉手顺势撑住那些玻璃碎片,扎入肉里惹出些腥红。
鲜血从酒壶尖锐处蔓延,她单薄的双肩担过一肩阳光,手心的刺疼使她蹙眉,千冷寒坐视不理,挪个姿势便再也不见动过,他白袍在微风里轻轻翻飞,至始至终,他都不曾给她好脸色,就连侧影亦是如此孤冷。
她坐直身子,摊开掌心,一块瓷片正在手心处,伤口颇深,使得鲜血成直线沿着手腕流入臂弯,素白的袖口染成艳红,初晴迅速点住手部穴位,这才逐渐止住血。
她倾起身,冷眼扫过纹丝不动的男子,“我就当你是在发酒疯!”
千冷寒凤眼晦色渐沉,他不动声色翻身站起,擦过她身侧扬长而去,初晴旋身睇住在眸底逐步成点的男子,微眯的眼锋有些薄怒。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回去将右手伤口小心处理包扎好,这才前往帝婉君住所送药,一进门,里屋滕时传出帝婉君的笑声。
帝婉君一见她来,忙从琴上下来,镂空椅上的慕容允澈也睟来光芒。
帝婉君拉住她,“离落,你手怎么了?”
面纱下初晴的表情半分都瞅不见“没事,方才不小心划到的。”
“怎么这样不小心?”
帝婉君一脸担忧,慕容允澈左右端倪初晴的模样,今日她不戴面具,竟带了这样不方便的斗篷面纱,长相是有多不令人待见么?半点都不愿让人瞧着。
初晴照例守着帝婉君服药,婚期临近,帝婉君想提前见见自己的新娘服,又怕不吉利,她拉住初晴手说。
“允澈说新娘服很别致,离落替我去看看?”
初晴面露难色,隔着薄纱往慕容允澈那边睇去,他正巧望过来,可惜看不清她是何表情。
见她不作声,慕容允澈大步过来,“离落代婉君看看吧,不然她会一直缠着本王不放。”
帝婉君含羞瞪他,复又别开身去“谁缠着你了。”
两人多数算打情骂俏,初晴本以为自己会有所反应,却猛然发觉,她心脏某处一点涟漪都没有,看着帝婉君这般幸福,她甚至为她开心。
这代表,她对慕容允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么?就连恨,也不再拥有?初晴敛过眼“好吧。”
帝婉君嫣然一笑,忙握住慕容允澈手臂,将他拉到初晴跟前“你快带离落去看看,若是美,离落可要快些告诉我。”
初晴点点头,慕容允澈为她引路,两人一前一后踏出房门,并肩踩在小道的石子路,她的身高只及他耳处,她记得当初她才及他肩膀,自己怎一下高出这样多?
“听婉君说,你与她认识不过一年?”
若是慕容允澈不出声,初晴怕是能一直这样安静下去。
她目视前方,慕容允澈隔着白纱只能掬见她隐约的轮廓,初晴声音冷涩。
“是!”
被包扎好的右手不断传出隐痛,白布纱约莫浸出些红,阳光渐步往西方陨下,夕阳迎面打来,两人欣长的暗影尾随于后。
走过一小段路,慕容允澈引她来到风月阁,他大掌推开双木门,微红的余晖随着探入的人影拉开。
初晴随他进去,环顾四周,这里大多都是些珍品,她目送慕容允澈去到一旁,自己到被正中央柜台上一块无字牌位吸引。
初晴小步走近,出及右手握过它,手心传来一道刺痛,她置之不理,全神贯注在灵位上,不知为何,心里某处竟有些异常。
“这是做什么的?”
她目不转睛,声音伴过不少沙哑。
慕容允澈正打开一面箱子,睟眼过来,黑眸晦色渐沉“给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灵位咻然落地,震下的声音让她退跳两步,初晴黑白分明的凤眼晦暗不明,直睇住脚下那片牌位,一股冷从襟口直入心肺。
慕容允澈忙挪步过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