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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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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从内到外都冰冷如雪的男人,只有她,像蚀骨的旭日在一点一点侵入他内心,在他也毫无察觉的时候,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像条毒蛇一样缠绕他,深深咬入他尘封的心脏,直到他中毒,直到他无法自拔,再也无法从她设置的藻泽里脱身。
  其实千冷寒就如一个得不到温暖的孩子,他想要的只是一双能够拥紧他的双手,在他犯错甚至寻不到方向的时候依然攀附在他腰间,不抛弃不放弃。
  不管他曾对他做过什么伤害,慕容允澈还是选择原谅,他没有抛弃自己这个弟弟,因为千冷寒就像个病人,内心的疾病远比身体的疾病更致命,他心中的阴影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步变大,直到有一天仇恨爆发,伤人伤已。
  慕容允澈止声时,凤眼已变得腥红,他对初晴提及那些过往,只是希望千冷寒能被原谅。人往往总是宽容自己的错,而耿耿于怀别人的过错,这是为什么?
  初晴曲起双腿,将自己狠狠搂紧,俏脸深埋,慕容允澈看不清她的表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做错后便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那这世间根本没有好人!”因为坏人永远都是坏人,好人错后便再也不是好人。
  这句话的意思,慕容允澈相信初晴能懂。
  当千冷寒知道他打伤的是她,那一刻,没人能懂他内心是什么滋味。
  人前,他尚且可以佯装坚强,可人后呢?
  他故意藏起来,不就是为了一个人伤么。
  如今,千冷寒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从前,他至少还有一颗心陪着,如今,他连自己的心也丢了,那个人,算是个彻彻底底的空壳了吧?
  不管怎样,他退出了,把她遗失的幸福再度还给她,让她与别的男人插上翅膀飞翔,她的世界里,他再也不出现,不参与……
  慕容允澈从镂空椅上站起,叹口气“既然冷寒选择成全,那本王也衷心祝愿你与晋安王白头偕老,本王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别在恨他,若你真心原谅他,本王相信他能够感受得到,本王只是希望冷寒不管去到哪里,都能够重拾自己的快乐,没有负担的活着。”
  他举步过来,大掌拍拍她肩膀,腥红的眼锋揽过落寞“希望明日本王婚宴上,能够看到一个完好无缺的你。”
  说完,他蓦然转身,大步踏出客房。
  杵在门口时,慕容允澈抬头掬住一望无垠的蓝天,发现今日太阳特别暖,淬在他挽起的朱唇处,掠过一把柔和。
  稍后,他才举步离开。
  冷寒,不管你在何方,记得要幸福,还有哥哥愿意陪着你。
  初晴将双腿圈到生疼,五指节节泛白,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不到暖,好冷,深入骨髓的冷。
  她曾问过他: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是他自己说不爱的。
  可是初晴若是观察仔细,应该不难发现千冷寒当时说这话时,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很久,若说慕容允澈那些话对她没有造成影响,那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一个人从小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变得如此孤僻。恨女人,恨生活,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恨阳光能照遍大地,却独独不愿为他施舍一缕。
  还在襁褓中的他做错了什么?本该嗷嗷待哺的他又做错了什么?
  她从二十一世纪过来,拥有渊博的见识,非常清楚心理疾病远比癌症更叫人可怕。
  其实千冷寒,真的需要接受心理治疗!楼诺煌跨进客房就睇见初晴蜷缩在床头,她浑身冰冷,阳光从窗口直探入她消瘦的脊骨,她也不觉得暖,人冷,心更冷。
  他执起她的脸,发现上面泪流成河,初晴只能透过那双红肿模糊的凤眼掬见他,楼诺煌拧紧眉宇,眼锋晦暗不明,他为她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初晴俯头,朱唇抿成条直线。
  “慕容允澈来过了?”他渐坐到床沿,初晴抱住自己点点头。
  “所以,你打算与他重归于好?”
  这个‘他’自然是指千冷寒,即便楼诺煌不点明,初晴也知道,她稍愣会,摇了摇头。
  手肘在鼻翼处擦拭,初晴吸住鼻子,凤眼却不敢直视他凌厉的黑眸,只是觉得心里好难过,说不出什么滋味,也不知为什么要哭,为谁哭。
  楼诺煌沉下眼睑晦色,大掌执住她玉手,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轻摩擦,初晴任他牵着。
  她听见他嗓口允出道轻叹息,楼诺煌直睇住她浸湿的俏脸。
  “晴儿,你跟本王说实话吧,其实你心里一直都还爱着他,越是爱越是无法释怀他对你的伤害。”
  他曲起苦笑,双眸晦暗不明“如今,那道在你心头高垒的门槛也被慕容允澈的话击垮,你终于找到原谅他的理由,你会哭,是因为你终于找到借口可以跟他重归于好,你肯回来良国,不仅仅是为婉君,还为心中对他抱有的侥幸,对吧?”
  初晴将下巴深嵌入手肘里,眼泪不停涌落,她在他眼前不住摇头,堵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年了,她能走到这步真的不容易,她在南蜀国生活安逸时,还有个人为她在冰天雪地里尘封自己,他有悔改之心,他知道自己错了。
  她的伤害有人买单,可他的伤害谁来买单?
  千冷寒,他一直都在等她的手。
  如今,他却选择先一步松手,不是不爱,只是爱到放开。
  楼诺煌合上双眼,藏住眼锋阴兀,拧紧的眉宇不见舒展,“晴儿,你有没有想过本王的感受?”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如黑夜飘落的红尘,抓不到,摸不着。
  初晴不作声,与楼诺煌这么久的朝夕相处,若说真的对他没有丝毫感觉,那也是在自欺欺人,他总是在她最需要怀抱的时候出现,给她那么些些温暖,她承认对他产生了好感,可初晴清楚的知道,这还及不上爱的字眼。
  窗外不见一丝风,正如慕容允澈所说,千冷寒的离开,是对他们最好的成全,当一个人夹杂在两人之间无法选择时,总要有一个人退出才好。
  他们静坐在一起,屋内霎时陷入沉寂,初晴与千冷寒的爱情,仿若夜空划落天边的流星,很美,很短,却让人惦记一辈子。
  越是珍贵的东西,才越是容易让人珍惜。
  某个角落,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一直默默的、安静的爱着她。
  寒王大婚,举国同庆,初晴与楼诺煌一并出席,慕容允澈着一身喜服,牵着帝婉君进入喜堂时,他与初晴对视两眼,慕容允澈点头以示招呼。
  初晴大伤初愈,看着还有些虚弱,眼见慕容允澈与帝婉君冲慕容天拜堂,她恍惚间仿若见着千冷寒,若是当初没有那场闹剧,这一幕早已在她身上发生。
  帝婉君穿着她做的那件婚纱,很美,成为全场议论焦点,这是多么登对的一对新人。
  初晴的脸也没在遮遮掩掩,她方才进来就有人惊悸,慕容天自然也是目瞪口呆,若不是寒王大婚,如今她会成为新论点。
  参加婚礼的自然少不了御史大人初清鸿,他断然料不到一年多后还能再度见着自己失踪已久的女儿,不得不说,自初晴离开后,他眼锋也沉淀出愧疚,回头想想,他确实未尽到做父亲的职责,让她受苦了。
  楼诺煌扣紧她玉手,初晴折眼与他对视,她凤眼底处有东西再闪,他紧了紧她,十指间传递些温暖,大好天色,她掌心却很凉。
  初晴挽起朱唇笑靥,在那缤纷的世界里沉淀出别有一番风情。
  这场婚宴虽热闹,总归少些什么,连本该开怀的慕容允澈也感受到异常。寒王府少了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孤冷身影,他多少有些不适应,凉亭、湖畔、树梢、房顶,再也睇不见饮酒寻欢的沫白男子。
  细看慕容天,他虽与千冷寒父子间有隔阂,见不到他人,眉眼间总能见些惆怅,倒底是血浓于水。
  ……
  




☆、028。去浅家

  寒王大婚过后,一切仿若恢复平静,一连好几个月的天气都是反反复复,在那阴雨绵绵里,总能见着一个身影杵在屋檐下遥望。
  初晴摊出手,冰冷的雨水在指腹微凉微凉,轻风挑起她两鬓沐发,眼睑那道晦色渐收起。
  朦胧的雨如棉,偶有几丝侵入她脸颊,空气里卷过馨香,她脱下脚上的鞋,踩在雨水里,任它尽情洒在身上,如没有味道的糖。
  回忆是座断壁桥,跨过后便无法倒退,千冷寒的确从她生活里消失了,与一年多前不同,这次,是他选择离开,没有地界,没有局限。身边的人重重,她却发现只有自己没有梦。
  小柔送来糕点,老远就发现她的踪影,初晴一身浅紫,雨丝静静染白她长发,眼锋空洞无物,有股冷自脚底直往上串。
  同来的丫鬟靠过小柔肩膀“王爷失踪有四个月了吧?”
  小柔点点头,放眼到初晴身上,“晴姑娘变得这样安静,也有四个月了吧。”
  丫鬟叹口气,初晴性子愈发不冷不淡,似乎也没有先前来时爱说话了,有时在内院半天听不到她开口多说一句,问她些话的时候,也是慢半拍才答。
  丫鬟本欲开口,小柔先她一步往前“走吧,把东西送到晴姑娘房里。”
  “咱们放着晴姑娘不管么?淋坏可怎么办呢?”
  小柔轻挽嘴角,眼锋却见不到笑靥“病着也比这样好。”
  帝婉君后来也知道真相,自己嫁的并不是心仪的男子,若是慕容允澈无意中不提及,她至今还蒙在鼓里。
  眼见窗外阴雨绵绵,她倾城之脸越发惆怅,从前不知道离落生的那样美,与他还有那样一段刻骨之爱。
  她扬起苦笑,下巴撑在手肘,坐在镂空椅上已有好些时辰,慕容允澈进来她也未能察觉。
  直至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她才回神察觉,见着慕容允澈冲自己笑,帝婉君拢紧外套。女人总归感性,明知道被爱比去爱更为幸福,可还是执着的选择去爱,嫁给他四个月,慕容允澈可谓对她无微不至,两兄弟长相也一模一样,但大相径庭的气质却划分得相当清楚,慕容允澈始终给不了她见着千冷寒时那种心动的感觉。
  作为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别无他法,只得认命。
  那段在心底萌生的悄然爱恋,只能成为她一辈子最美的回忆,仅此而已。
  “夫人,用过午膳了么?”他同她埃坐一起,大掌宠溺的将她揽入怀里,慕容允澈今日下朝有些晚,平日里都是与她一道用膳的。
  帝婉君反问“你吃了么?”
  “方才在皇宫与父皇吃过了。”她点点头,复又道“妾身也吃过了。”
  其实两人皆是没吃,她一直在等他,他一下朝就赶回来了。
  慕容允澈张开手臂拥住她肩膀,帝婉君顺势倒进他怀里,两人一同端倪窗外不停飘落的细雨,世界被翻新,如眼睛一样清晰,只可惜,这样的天气总能让人多些感叹。
  楼诺煌去到初晴房里时,她还在屋外站着,浑身都被浸湿,他拉住她往回走,发现她手心异常冰冷,他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却并未对她过多指责。
  他将初晴按坐到椅子上,拿着帕子为她擦脸,初晴截住他大手“我自己来。”他鼻翼重重输出气,也不勉强,退到椅上坐下。
  她朱唇有些发紫,楼诺煌睇见她擦头,身子前倾,手肘靠入面前桌子,“晴儿,什么时候选个良成吉日,我们也成亲吧?”
  她手霎时顿住,递放眼中的惊悸在他俊脸上,楼诺煌面容极为认真,两道眉峰宛如利剑,硬生生割紧她幽深的瞳孔。
  她敛过眼,这才恢复手头动作,并不多作回应,楼诺煌伸手过来,大掌覆住她手背。
  初晴掬他一眼复又别开,声音较之前多些嘶哑“容我想想。”楼诺煌掌心僵住,稍愣后才抽手,眼锋不知装有什么,幽暗而探不到底。
  他提住笑倾起身,凤眼放落至她头稍“去换洗下,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
  “去了你便知道。”
  他目光沿路下坠,直睇住她那双赤红脚掌,眼神愈发看不通透了。
  初晴洗完澡,换件浅青色长裙,随他上到马车,外头雨时大时小,时停时起,近几月总这样反复无常,如人的心情那般难以捉摸。
  约莫半柱香,马车停及一处,楼诺煌为她撑开车帘,眼前霎时闯入‘济世堂’三个烫金大字,这牌匾是当年慕容天亲笔御赐,意义非同凡响。
  初晴回望眼他,楼诺煌笑如花靥“愣着做什么?下去看看吧。”她后知后觉,缓缓跨下马车,杵在门口却不敢进,楼诺煌怕是不知道,回来良国这么久,她不是不想来,只是这里有太多她不愿记起的回忆。
  “娘,你快来看啊,是晴姐姐!”
  浅洛第一个发现她,浅母听闻后立即跨出门槛,连围裙还来不及解下。
  “晴儿,真的是你?”她站在离她两米之远,闪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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