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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芸并不知,早在两日前初晴就研制出花粉迷毒解药,不比观花婆婆的解毒一时,她这是能一直对这药产生抗体,若芸自然毒不倒她。
她与初晴闲聊几句,花粉迷毒不会这样久还不作用,唯一可解释的便是它失效了。
初晴盯看着她,她俏脸的表情不能有太大波澜,因为若芸听得出,初晴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里隐藏有不少试探,这是个不易蒙混的苦差事。
还好初晴的问题她都答得巧妙,这才有幸过关。
她帮初晴绾上流云鬓,手法巧妙精致,初晴对她大加赞赏,若芸只宛尔一笑,很快退出房去,她知道失手后万万不可贸然行动,初晴非等闲之辈,还有一日时间让她从长计议。
若芸走后,初晴微眯的眼峰满是凌厉,她抬手到鼻翼,花粉迷毒无色无味,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但对她来说,自那旖旎雾气进门,她就知道此女乃明月峡之人!
初晴唇瓣曲把冷笑,凤眼深处的幽暗尔后才消散。
若芸才走出初晴房间百米远,她水眸深处有些枉然,玉手抬起到额前,有些头晕目眩,她这才猛然警觉自己上当,方才的帕子在不知不觉里被初晴覆上蒙汗药。
潜伏的药力发作,若芸头重脚轻,眼前霎时转为一片白,她袅娜之姿猛然倒地,等到再度清醒时,自己已被人绑在树上,初晴坐上一把镂空椅子,椎骨枕在椅背上,挑起的眉峰略带轻蔑。
若芸见她模样懒散,眉目清冷里太多单薄,她抿住朱唇,自己能瞒过观花婆婆之眼,却败在她手头!
初晴手里把玩有根藤条,不长不短,只要一挥,正好及到她身上。
“你倒还挺聪明。”初晴递来冷笑,若芸脸色淡如清秋,掬不见半点喜怒。
“若真聪明,便不会沦落到树上绑着。”
初晴轻笑声,也不拐弯抹角“说吧,那个老妇派你来如何对付我?”
若芸嫣然一笑,即便狼狈,依然保持如此宛尔之姿。
“若我说婆婆不知道我来,你会信么?”
“你觉着呢?”
“我觉着你不会信。”
初晴斜勾朱唇,眼峰极其深澈“我信!”
信,是真信,既然她明知她不会信,便不会多此一举说这这些话,初晴虽与她交涉不深,最多只能算一面之缘,但仅凭方才,她也算知道她几分。
若芸倒颇为吃惊,没想到初晴会信她所言。
“所以呢?你冲我使用花粉迷毒做什么?”初晴交叠双腿,对她目不斜视,若芸知道她在审视她脸上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你还能破解婆婆研制的毒药。”难怪千冷寒对她这样喜欢,不无道理。
初晴面容露出不快“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不做什么,只为一个人。”
她避重就轻,不想提及太多,明日便是若芸与千冷寒成亲之日,她只想送他份大礼,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为一个人?”
初晴眼峰渐眯起,若芸不愿提及千冷寒名字,只一句“我叫若芸。”
这话让初晴挺直背椎,交叠的双腿放下,“你就是若芸?”
难怪生得这样美,脱口便与一般人有些说不明的差别,传闻说若芸与天下会盟主绝配,如今看来,这话果然不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见着她,能不动心的?
初晴俏脸无痕,方才惊悸之色渐退,取而代之的是默然。
若芸朱唇开合“正是。”
“不好好回去做你的新娘,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这话她方才已经说过,只为一个人。
“有些话我不愿重复,知道晴姑娘能懂。”
她为千冷寒来找初晴,原因只有一个,她这新娘子当得不太顺利,这其中最大的绊脚石便是她初晴!
“与我何干?”
她递来不屑,若芸软下眼“晴姑娘,他为你所作所为,远比你料想的要多得多。”
初晴能从她言语神色中看出她对千冷寒深深的情谊,她拂鞭劈断若芸身上的绳子,“感情里不该存有大度,你回去吧,我给你机会逃走。”
她背过身,若芸非但不走,还往她举步过来。
“这并非大度,一个人单一的付出太累,我在他身上索取不了什么。”
“大婚前惜说这些,芸姑娘不觉着滑稽么?”
初晴神色太过冷然,若芸面不改色,“晴姑娘……”
“请回吧。”
她出声打断若芸后面的话,态度过硬,若芸也不是不懂脸色之人,她知道多说无意,只得冲她欠欠身“告辞。”
初晴椎背极冷,阴风也拂不进她周遭,若芸心头叹口气,这才小步离去。
直到最后,她还是不能帮到他,甚至连为他做些什么的机会都没有,若芸只是不想千冷寒往后只剩一副躯壳。
若芸消失在王府尽头,初晴才回身,如夜的水眸瞅不出任何杂质,比那一汪潭水还要清澈。
夜里,观花婆婆为若芸送去新娘服,明月峡四处张贴有喜色,她将里里外外都打点好,也毋需若芸亲自动手。
“十八年了,婆婆终于见着你和冷寒修成正果。”
她拉住她手背轻拍,若芸扯动朱唇,笑容温婉,却不见那抹笑达过眼底。
明日的婚宴,均不是双方自愿,这样的结合,是断不会换来幸福的,这点,若芸比谁都清楚。爱是相互,是一辈子携手,而不是只一人付出,得不到回应的爱情,就算爱到极致,也不会有下场。
千冷寒,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不愿变成他,因为她要看见他幸福!
观花婆婆在她这里小坐会才走,若芸将她送出门外,眼见她消失在月色尽头才合上房门。
她坐回到梳妆台前,铜镜里的自己无论如何都貌若天仙,没瞧出哪点及不上初晴,只可惜感情是个很难说得清道得明之事,也不是光凭美貌就能赢得一个男人的心。
她沉下晦眼,支手从凳上起来,凤眼环顾四周,四处蒙上艳红色喜气洋洋的色泽,往日恬静的房内顿时焕然一新,她心头还是见不到愉悦。
别人成亲欢天喜地,她为什么这样压抑?
小柔睡去半天,直到半下午才醒,她将耽搁下来的工作忙完,已经接近暮色,她去到初晴房内敲门,“晴姑娘?”
初晴拉开房门见着是她“怎么晚上过来?”
小柔跨进门,手头端着的糕点放到桌前“我想说早晨过不来,晚上便过来看看。”
她没向她提及被人打晕,初晴自然不问也知道她出了何事。
“晴姑娘你尝尝,这是我方才亲自去厨房弄的糕点,可香呢。”
她递过手来,既然是小柔心意,她也不好推脱,忙支手接过“哪有人这样夸自已的?”
她试尝一口,果然味道爽滑可口,小柔的厨艺向来毋庸置疑。
“可好吃?”
初晴点点头,糕点不大,她能两口咬完“很好吃。”
“是吧?”她曲眼笑的开心,随手拿过一个糕点自己吃起来“我就说好吃呢,晴姑娘在吃一个,给。”
初晴刚要去接,却觉得头晕目眩,她惊悸瞪视小柔两眼,小柔忙垂下头。
对不起晴姑娘,我也是想主子好,您不能怪罪我。
她与绿束轻风都是千冷寒的衷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枉她这么信任她,初晴还来不及多说一句,便失去知觉……
☆、036。险些被发现
小柔先前也知道千冷寒要成亲,不过主子娶谁不是她一个奴婢说了算,若不是若芸从初晴那里出去后去看过她,她也不知道主子对晴姑娘念念不忘。
若芸原也是好心,怕自己方才手力过重伤到她,索性前去看看,正好赶上小柔转醒,她本不愿多说,随若芸一道来的绿束轻风却认得小柔,几人聊着便达成共识,目的都是出自对千冷寒好。
眼见初晴晕厥,小柔偷偷打开房门引绿束轻风进来。迷药是若芸重新给的,药力不比花粉迷毒强,一干人等怕初晴醒来,动作速度都要比平时快些。
绿束轻风将初晴从后院搬上车,这一路有小柔在前引路倒还顺利得多,若途中遇上侍卫巡逻绿束轻风则藏于一处,待小柔打点好他们才敢抬人出来。
初晴身子轻,轻风一人就能扛动,绿束跟在后头打个下手。
停靠在后门的马车从隐秘地方驶来,绿束轻风忙将人送上去,两人掌背相触,轻风与绿束对视两眼。轻风道“谢谢。”
绿束掀开帘子上到马车“不是只有你对主子忠心,我也是。”
她还在怪他这几日对她不理不睬,虽然绿束明白是自己的错。
见轻风脚步跟上,小柔为他们取下帐缦“快些走吧,今夜我会暂且住到晴姑娘房间,也好挡个万全,你们上到明月峡我才安心。”
她鼓动车夫往前,马车在月色下驶出,小柔不敢等车消失,折身进门,瞅着四下无人才敢往回走。在晴姑娘未上到明月峡之前,她断不会让人发觉。
马车超小道走,一来小道隐秘不易被人察觉,二来这是捷近,能比寻常路更快上去。
若芸早在屋内恭候多时,她打点开明月峡弟子,杵在半掩的窗前忘断脖子也不见人上来,机会只这一次,若是轻风绿束任务失败,那一切可就都前功尽弃!
她算是急得焦头烂额,在屋内来回挪步,桌上烛火徐徐,打下的暗影在墙头拉的老长。
约莫半注香时间,门外这才见敲门,若芸着急过去开门“怎么才回……”
后话还来不及说,她立即止口,若不是月色罩着,她煞白的脸色会被观花婆婆睇得仔仔细细。
“这深更半夜的,还在等什么人?”
若芸退身供她进来,她恢复往日淡然,踩着观花婆婆暗影过来。
“若芸肚子有些饿,本来让绿束为我热些菜端来,哪知道她耽搁迟了,若芸到现在还未尝着。”
观花婆婆顺势坐下,掬眼到跟前的若芸脸上,这丫头左右瞧着都比初晴好,那女人除了抢别人丈夫,还能干些什么?
她撩过眼峰凌厉,拍拍身侧示意若芸坐下“晚上少吃些。”
眼见她入座,她斜眼睇去慈祥。
若芸笑笑,转来正题“这样晚了,婆婆不歇息怎还有空过来?”
经她这么一提醒,观花婆婆才想到自己的正事,她忙从兜里递出颗药丸,“明日你便与冷寒成为真正的夫妻,往后他的病也毋需婆婆亲自插手,这粒药你让他吞下,再多加为他运功疗伤,他身子能恢复些。”
若芸顺手接过,面露羞涩“让婆婆费心了。”
“知道婆婆的好就成。”
“婆婆养育之恩,我与少主没齿难忘。”观花婆婆要起来,若芸为她搭把手。
她起身站定,回身端倪她,还不打算走“都快结成夫妻了,还不改口?少主少主的现在听着总觉着别扭。”
观花婆婆一脸嫌色,若芸扬声笑起“明日在改口也不迟,反正我也急不在这一时。”
“你呀……”观花婆婆虚空点她眉心,拢拢衣袖“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婆婆先且去睡,你也早些歇息,明日还有重头戏呢。”
若芸欠身送退她“婆婆慢走。”
正此时,绿束在外敲门,“若芸姐姐。”毕竟她们办的事见不得光,绿束声音要比平时听起来弱小,很明显是怕被人察觉。
若芸咬唇,凤眼露出惊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几乎不多做思忖,大步越到观花婆婆身前,一把将其扶稳,扬声“婆婆,若芸送送您吧。”
她声色不大不小,只算准外头之人一定听见,观花婆婆心中不见疑云,但对绿束却颇有怀疑。
她稍驻足,尔后才举步,若芸跑前头,玉手掌入门面时,指关节全数变白,心底狂肆的鼓动被她沉淀为冷静。
她几乎不作迟疑拉开房门,就是不想观花婆婆起疑心,毕竟紧要关头,谁都不想生出什么事端。
大门拉开的瞬间,阳光直线闯入,撒了她一脸,欣长的暗影打在观花婆婆身上,若芸是害怕绿束没有听见她方才的提醒。
“若芸姐姐。”绿束轻唤,目光随即落入观花婆婆脸上“原来婆婆也在呢?”
屋外只她一人,若芸与绿束四目相触,双双眼峰皆是灌满冷银色光泽,着实深邃的探不到底。
她两手空空,若芸蹙眉有些责备“我让你帮忙热好的饭菜呢?”
“我正是来告诉若芸姐姐,饭菜被我给热糊了,今夜怕是吃不得。”
她话接的顺溜,表情还附赠委屈,若芸忙折身挽住观花婆婆手肘“婆婆你瞧瞧,少主的属下可是半点嘴使不得,日后我还不得遭罪了?”
她原也是笑谈,观花婆婆原本的猜疑消退,“你厨艺可是天下一绝,何不自己动手,就想偷个懒是不?”
她眼睑笑出眼纹,拍拍若芸手背溢出宠溺“还是说想提前尝试少主夫人官威?”
“婆婆尽取笑人家。”她甩手背过身去,观花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