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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张总，非常抱歉，今天我处理事情的方式给您带来了伤害，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慎重道歉！同时为了表示我和我公司的歉意，我决定把您公司的债务再延长一个月，同时不再收取任何利息和费用。”
张嘉仪有点讽刺的回答：“我的面子没有那么大吧？得罪我一次，你就让步我几十万？你干脆多得罪我几次好啦，那我们之间的债务不就抹平了？”许量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有点冲动，他怕张嘉仪误解，就找了个理由回答：“张总，我们两家公司现在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已经在一条船上了，我也不是完全的好意，也在为自己打算，如果贵公司出什么问题，那么我们也会非常麻烦。”
张嘉仪奇怪问：“那么南海基金进入不好吗，我们有钱了，就会立刻还你们公司的借款啊？”许量摇头说：“我也只是感觉，袁志强的方案太好了，简直就是送钱给你们，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提到爱，张嘉仪也聪明的感觉到了，袁志强看自己的眼神是有点异样，自己也说不出感受，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企图？对自己吗？
最后，两人在各自保留看法和裂痕的前提下，决定过两天，再和南海基金重新谈判。
袁志强见许量亲自出马了，就友好的撤退了；在回锦江宾馆的路上，他想不能急于一时，作为非常耐心的猎人，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之中，耐心可以等来更好的机会，他决定让卓小兰盯住张嘉仪和许量，自己则欲擒故纵，暂时不与利华公司接触。
下午，许量到了公司在联合证券开设的大户室，操盘手邓成报告一切正常，大盘稳步上扬。许量没有理会邓成加仓的建议，非常严肃的要求，本周内你必须把公司的股票全部清仓，并且把买的基金也全部赎回，然后完全空仓。
回公司的路上，唐力来电话说姚为民的债务下午又结了两万，这样他本息还差公司一万元了。许量叹口气，想免了姚为民的债务，但又觉得不太妥当。估计姚为民为了还债，应该是吃尽了苦头，但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样对他也有好处。
他想了一下，决定约老朋友袁志强过一两天；找个晚上吃饭、喝酒，好好玩玩。袁志强至少从电话上听起来，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第十七章 才子与佳人
5月17日，早晨，一下出租车，在清新的空气中，李玫拼命向公司大楼奔去。还是公司的实习生，她上班很认真，不想迟到。进入电梯里面，狭小的空间很拥挤，里面充满了形形色色各种人的味道。
李玫小心的回避男士，还好，没象前天那样遇到性骚扰。到东方富通投资管理公司来实习，已经一段时间了，李玫觉得许总并没有照顾自己的意思，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进入社会，李玫感受到了许多在学校里面感觉不到的压力，看来自己必须更努力，更勤奋。
李玫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自己能够来著名的东方富通公司，是妈妈的面子，她毕竟是公司的顾问。但李玫知道妈妈和许量暧昧的关系。她虽然不完全知道妈妈和许量到底有多久多深的关系，但她知道，妈妈只不过是他许量其中的一个女人而已。现在所谓的成功男人有几个不是“一夫多妻”呢？婚姻法也许是制约老百姓的，钱多就自由多。
她甚至不知道妈妈也是公司的老板之一，张姐不想告诉从小就过于自信的女儿，因为希望她自立、自强。作为女儿，对于许量这件事情，她与母亲是心照不宣。她只好假装不知情妈妈的感情世界，这样对自己的伤害最小。
与同事们相处不错，看的出来，江泉和唐力对自己很有好感，这让本来对自己容貌就很自信的她，很高兴，自己22岁了，还从来没交男朋友，同学们都觉得她老土。不过李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名人但丁不是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有时候，她自然而然会流露出天生的纯情。比如，今天，她穿上了妈妈专门给自己买的粉红色连衣裙，像个小女孩子一样的可爱模样，更让她出众。
许总今天上午不在公司，听说是出席政府的中小企业投融资研讨会去了，公司的气氛明显轻松许多，少了不多压力。李玫心想，许总是公司的核心，是汽车的发动机，也是公司的乌云，总是如泰山压顶。他一走，阳光立刻灿烂，光芒照四方，就少了工作、会议和绩效考核三座大山。
李玫跟随部门经理唐力，处理了两件借款人要求借款展期的业务。公司管理规范，做事有章可询，这一天，李玫一边工作，一边花时间好好琢磨她的老板。
许量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李玫一直在工作之余，琢磨他，甚至是研究他，也说不清楚是为母亲，还是因为好奇。因为被安排在唐力的部门，她听说了姚为民的事情。
这是一个道义和商业很难两全的世界。李玫觉得因为金钱，这个世界正越来越坏。
前几天，第一次看到姚为民的时候，他正在公司财务部，办理还款的手续，今天，李玫听说，他还有最后一万元没有还清了。李玫觉得姚为民并不是天生的坏人，现在看来，他偿还借款的压力，已经让他变的非常沉默，甚至有点苍老。李玫产生恻隐之心，私下问唐力：“公司不可以宽容一下吗？”
宽容？那么公司就是慈善机构了，支撑不了几天就会垮掉，到时候谁来宽容东方公司？唐力心想。他在公司里不愿意多事，许总对部下非常好的前提是非常严格，他本来就对李玫很有好感，所以悄悄说：“美女，晚上请你吃饭说。再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唐力说的朋友就是成都瑞德担保公司老板肖希权的部门经理韦卫，是他的铁哥们。
李玫笑道，“好啊，不过现在叫美女，就是霉女，倒霉的霉；叫帅哥呢，容易听成衰哥，衰老的衰！还是叫才子佳人的比较好。”江泉正好听到两人说话，就答腔说：“好啊，唐才子请李佳人吃饭，我江英雄当然也去做陪！”
公司财务部经理是许量的老部下李严，他在公司的职责，是把好财务大关。他平时很少与其他同事往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这是他性格内向的缘故。今天是公司接待私募小客户的日子，他请示了在外面开会的许总，除了公司客户部门的孙丽雯经理带领的四个员工外，还让江泉他们几个人都来帮助财务部，搞好接待工作。
李玫接待的是一对退休的老人，慈眉善目，都应该有60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在春熙路上做服装生意，男的叫张前途，女的叫陈卫红，一听就是革命时代的名字。前几年，唯一的儿子去了美国，所以一切都是自己打理。他们非常信任许总的东方富通公司，就把自己的几百万资金委托给了许量管理，每年资金收益为12％，收益一直很稳定。李玫从小就能说会道，很乖巧，所以很讨两个老人喜欢。
昨天，财务部把客户的上半年收益划到了客户卡上，大家合作时间长了，又有稳定的收益，客户从内心都很感谢许量。公司熙熙攘攘，到了中午12点过，才安静下来。李严统计了一下，下半年客户愿意再与公司合作的资金，数量上还增加了不少，心里喜滋滋的。
一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许量也没有回公司。韦卫也因为公司有事，所以改为晚饭后，他请唐力他们三个人去酒吧潇洒。
他们不想让公司其他人知道，下班后就分别离开公司，然后在肖家河小区的拉萨大酒店门口碰头，然后去步行街吃乐山烧烤，没有想到刚进门，就碰到了一群人正在急救一个晕倒的客人。
李玫的动作比唐力和江泉还要快，她从小喜欢见义勇为。分开人群，她看见晕倒在地的人，立刻愣住了，居然是姚为民。
下午，从华阳到成都，姚为民心情非常复杂。那天水哥的电话，让他必须处理好债务，他不得不遵守“道”上的规矩。不过，好在许总他们似乎忘记了催款。这段时间，他把放在婆娘那里的钱全部弄了出来，只有20万，亲人朋友四处借，也还差一万元的利息，没有凑齐。房子是租的，想做个假房产证，欺骗其他的资金公司，好“借新还旧”。但去骗人做假也需要时间啊。
短短几天，姚为民觉得自己老了一头，到肖家河小区附近，找朋友想借点钱应急，朋友避而不见。他现在拼命还许总的钱，以后的生活和新的债务又怎么办？他就到乐山烧烤，一个人喝闷酒，看到餐厅的生意，出奇的好，想到自己的餐厅却倒闭了，心情更加不爽，酒量很大的他居然喝醉了，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东方富通公司的几个人，心里有些悲苦，想骂人，却觉得自己也有点理亏，终于忍住。他推开女孩子的手，坚决地说，“放心，我姚为民卖儿子卖老婆，都一定把你们的钱还清！”他不想告诉他们，自己的老婆为了生活，已经回到自己在监狱时，她讨生活的夜总会。
看姚为民摇摆着身体走远，李玫想起小时候，听妈妈讲的《白毛女》中杨白劳和喜儿的故事，几个人心情都很不好。
三个人找了餐厅的一个角落坐下来，点了菜。李玫问，“唐哥，公司的生意；是帮人的还是害人的？”
这个问题很尖锐，江泉反问道，“这个问题是伪命题，就像你在问菜刀是切菜的，还是杀人的？” 他接着说：“钱是无罪的，借款也没有错，关键是借款人是不是有能力；把借款变成以一当十的资本！资金生意，就是所谓的高利贷，它的存在都是合理的，你们看看现在的银行，银根紧缩的这么厉害，不知道这次宏观调控，又要弄死多少企业！”
“有这么严重吗？” 李玫有一点怀疑。唐力补充道：“当然，企业的资金成本高，用人成本也不低。还有新的《劳动法》，不是不好，而是有点超前了。现在做老板之路，好象‘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江泉笑了，“那是，那是，今天公司来的那个借款客户，是许总授权我谈的，不就是银行签订了贷款合同，都没有放出款来吗？”
李玫有点不解的反问：“怎么会呢？银行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唐力和江泉觉得她有点傻傻的，都笑的很嚣张，唐力说：“你知道中国的银行是什么吗？晴天送伞，雨天收伞。喜欢锦上添花，不愿雪中送炭！虽然不是所有的银行都是这样，但大多数银行都不会是企业真正患难与共的朋友。”
李玫不计较朋友们的态度，追问一句：“那么，企业可以起诉银行违约啊？”
江泉更觉得李玫纯洁的可爱：“企业跟银行打官司？做梦！一是现在的企业贷款，财务报表完全合法的有多少？既然，企业和银行心知肚明，那企业还是忍耐的好；二是，这是政策的改变决定的，是人为的，但属于不可抗力的范围了。”
“你们怎么看许总呢？” 李玫改变了话题，她很自尊，不想再问傻问题。
“许总这样优秀的民间金融家，如果以后有政策条件，他绝对可以是风云大人物，要知道现在小额贷款公司已经在外地开始试点了，成都很快也会放开政策的。”
“不愧是西南财经大学的学经济的研究生”，唐力笑话道：“江哥，想不到没有来几天，才子还是许总的粉丝。”然后接着说：“东方富通公司表面上是高利贷公司，但许总的目的和目标绝对不是这样的，你可以去问你妈妈。”张姐在公司的威信是很高的。
李玫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不一定，你看他对姚为民的逼债，我看许总，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做资金的人都是为富不仁。”江泉和唐力见佳人生气，没有接话。
李玫见两个男人都畏惧许量，就接着说：“在公司一段时间了，其实我也知道许总的艰难，我们的确也帮助了许多公司的成长，没有许总和东方公司的资金支持，成都是会增加不少烂尾楼的。”唐力是公司资深的员工，他经历了东方公司的创业和发展的风雨，有一些秘密，他是永远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所以他只是淡然说了句：“所以许总前几天不是说，这次宏观调控对我们而言，是机会也是挑战，我看能救一个企业就救一个，救企业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点像电视剧里韦小宝的语气了。
“乐山烧烤”是肖家河小区，最有名的餐馆之一，这里通宵经营，所以到了晚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三位著名资金公司的员工开始跃跃欲试，准备大吃一顿这里最出名的炒龙虾。一会功夫，大家满手是油，李玫的脸上也有了油彩，江泉细心的，用纸巾大方的给她搽脸。李玫的手太脏了，唐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