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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文嚼字我不行,一会咱们喝酒见上下。”柳岚把打败对手寄希酒上,而且是高度数白酒。她吓唬道:“没忘你给我起的外号,柳一瓶吧。”
“我不相信你现在还能灌一瓶白酒。”
“错了不是,我进步了,又有了新名号,柳一桶。而且还晋了职称,酒漏研究员。”
饮酒不太擅长的卫思慧,明白北方民间流行的称喝酒海量的人为酒漏子,其意为喝进去的酒漏掉了,怎么喝也不醉。她相信她的话,瞥眼她的肚子,丰腴得很,相信半斤八两消化掉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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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追凶行动(4)
泰坦尼克号到了,小艇由一黝黑脸膛的中年男人驾驶。
“老陈,酒菜带来了吗?”柳岚问。
“呶!”老陈指指红红绿绿的塑料袋,说,“我特意给你弄来嫩芹菜芽,柳总。”
“好,开船。老陈你今天慢点开,我们边看边喝酒。”柳岚吩咐道。
“好咧!”老陈开船。
这艘艇显得很大,因为载二十多人的游艇,只她们两位乘坐,加上老陈才三个人。她们先在甲板上坐一会儿,然后便进到舱里面,摆上酒菜。
“刚才老陈说什么芹菜芽……”
“蘸酱,我得意芹菜芽蘸大酱。”柳岚解释芹菜芽。
东湖的水面并不十分宽阔,特色是绕山而转,水颜色特别的暗,可见湖很深。两岸青山根儿被湖水滋润的树木,苍翠葱郁。卫思慧望着湖边风景,内心掠过一丝莫名的恐惧,表现在脸上是纸样的苍白。
“怎么啦卫哥,脸色不好。”柳岚想到游艇的摇摆,“晕船了吧?”
“有点晕船。”卫思慧顺水推舟地说,往下她便不吭声了。
马达和水花的喧哗声中,柳岚猜测她的战友此时此刻在想什么,这样显然是徒劳的,卫思慧极不容易交流思想,有时甚至一意孤行走极端,为此在部队时不少挨剋。她怎么也不能猜到她非常痛苦的内心,朦胧地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清楚。结果湖上泛舟游玩与下水前的想法大相径庭,酒也没喝起来。湖才游了一半,卫思慧便提出回去。
“我有点不舒服。”她说,“不只是晕船,还有点儿晕水,一望水就迷糊。”……
“我们从湖上回来太阳快要落山了,我留她吃晚饭,她坚决不吃。”柳岚说,“打一辆的士走了,再没回来。”
卢涛问:“记得是什么样的车?”
“白色捷达。”
“车牌号呢,有印象吗?”
“嗯,”柳岚想一想,说,“山北牌号,尾数是333。”
尾数333的捷达出租车在山北肯定不难找,卢涛决定明天去市里。
此刻,卢涛在想什么?
柳岚说卫思慧突然情绪低落,坚持不在东湖住,打的离开,她去干什么?他设想了她的两个结局:打车到市里,找个旅馆住下;打的没回市里,直接去了某个地方。
“第二个结局的可能性大。如果是那样,她的问题就出在出租车载她去的地方。”卢涛猜想到此,坐起身找手机,他想:请示纪局。
蓝河方面传来纪刚的指令:让卢涛明天即去山北市内查找尾数333的捷达出租车,我明天也带人赶过去。
三
蓓蕾钢琴辅导班在蓝河市不太好找,胡凤鸣开车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福民社区的一幢楼下找到它。
“找纪建民?他不在这里。”一个胖男人说。
“这钢琴班是他办的呀。”
“过去是,四个月前就兑给我了。”胖男人说。他的一双审视的目光刀子似地把胡凤鸣割了一遍,似乎没见到可疑的东西,才吞吐出他知道的关于建民的消息。说,“他去四面城帮朋友养牛蛙。”
“他说是哪一家没?”
“好像姓平。”
胡凤鸣开车去四面城,他望眼淡蓝的穹隆,黑色的云块十分疲惫地蠕动,覆盖住高远的天空是它们的动机,一旦成功,便有一场秋雨降落。
那是个人口不足十万的小镇,他过去办案到过几次,可以说是非常熟悉。时间回溯一下,清朝初年,四面城是座很有名的山城,皇家的一个鹿苑建在这里……星移斗转,时世变迁,伪满时期这里成了罂粟的种植基地,伪满洲国的财政收入中,鸦片的销售收入占着一定的比例。那时,满山遍野开满罂粟的鲜红美丽的花朵,到了收获季节,日本人、军警宪特、毒枭土匪云集四面城,抢收鸦片……这段历史再度使四面城名震关东。
镇上水产养殖户很多,平姓很稀少,找到自然不难。在镇外的山下承包一池塘。塘主是位面容很困难的中年妇女,这一点,胡凤鸣怎么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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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追凶行动(5)
“找建民?”丑陋的脸上现出古怪的神情来,她那短粗并不难看的手朝房子的后面方向指了指,说:“他在塘子里。”
秋天的雨点很稀很大,砸在身上让人觉出凉。胡凤鸣穿过一片林子,便见到了那个置于静谧幽深林间池塘,淅淅沥沥的雨幕里,一穿蒲草蓑衣、戴着草编帽子的人手拄木棍伫立塘边,面朝着溅起水泡的池塘。这人显然就是纪建民了。
“建民!”
“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建民转过身,惊异胡凤鸣的突然来访。
“行啊建民,归隐山林也不言语一声,害得追逃般地到处查找。”他埋怨道。
“避避雨吧。”纪建民带他走进搭建在塘边的小草屋内,这种称为马架子的棚屋如今已不多见。屋内的空间不大,但容身两个人不成问题,当然指两人躺着睡觉。地上铺的厚厚的干草似乎纪建民已那么做了,是否两个人不得而知。
“刚才一见到你穿蒲草蓑衣,我忽然想到那首古诗。”胡凤鸣吟诵道:“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和风细雨不须归。”他说,“瞧你,清心寡欲……”
“是啊,尘世的种种欲望我已消失殆尽,清净无为,我需要一种宁静。”建民神色怆然,他的眼睛正穿过那扇三角形的草屋窄门,凝望落雨中的山林,他幽怨地说,“逃离那座不堪回首的城市,是一种解脱,一种灵魂和肉体的解脱。凤鸣,听欲望城市的尖叫,对我无疑是一种毁灭性的折磨,我真的受不了了。”
胡凤鸣觉得没理由反对他。探知他为何到四面城的丑陋女人身边来的想法纤细地爬到脸上。
“或许你要问我,逃离污浊的城市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地方?”建民对他了解到了一碗水看到底的程度,既然他想知道自己的隐秘,不妨袒露给他。“来这里,因为践诺,间或为了一个情结。”
“践诺?情结?”
“你见到了那个女人,她很丑是吧?”
胡凤鸣惑然,他猜不出他究竟要说什么。
“你无法理解我拥进一个肥硕丑女人怀里的感觉。”
“啊!你们……”
“是的,我们相拥了。凤鸣,你别见鬼似的眼神看着我。真的,我们的爱精益求精了。”建民说,“和容貌有瑕疵的女人在一起,是幸福的,因为她会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一个精神和肉体都无毛病的人,爱上一个比他大十几岁,又丑陋的女人,令人费解。他很不情愿把“变态”、“堕落”的字眼与建民联系到一起。这样想也不是无端的,建民的爱人是公认的美女,她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了他,风儿刮走他心中的太阳,大墙内他的心冻僵了,从此美丽被无情割碎,他不再渴望,逆反心理憎恨美丽……当纪建民叙述出事情的原委,他真的明白自己彻头彻尾地无端了。
“在里边我最盼有亲人来看我,没有,几乎没有。她开始来探视丈夫平宝山,再后来她便来探视我,平宝山已病死狱中了。”纪建民用念悼词的口吻说,“他临终前一遍遍地求我,为他做一件事,那怕一次也好……我答应了他,但不是一次,也不是一月,直到现在。”
“为了誓言?”
“也为了友谊。”纪建民说,“他对我很好,我该报答他。”
雨依然下着,树叶簌簌响,雨比先前大了。
“明天纪叔过生日,你知道吧?”胡凤鸣问他。
“和我妈只隔天。”
“你该回去。”
纪建民脸上现出漠然。
“他老人家很想你,希望你能回去。”胡凤鸣劝道:“建民,你不在身边,纪叔熬着孤独的时光。我发现他今年添了许多白发,五十五岁的生日……”
“五十六岁。”建民打断他的话,喉咙里叹一口气,说,“我不回去。凤鸣,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噢?”
“这一批牛蛙卖完就走。”
“去哪里?”
第三章 追凶行动(6)
纪建民目光再次飘出小草屋,山间水的流淌声隐隐约约地传来,雨停了,云并没散去,烟雾似地在林间缠绕,涌进来的云雾湿漉漉的。
“我去寻找!凤鸣我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寻找什么?”
“你是我惟一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我可以把我最最的秘密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向我做出保证,不把我对你说的话说给任何人。凤鸣,你能做到吗?”
胡凤鸣见到一道信任的目光撞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他说:“相信我好啦。”
“多年以来我一直觉得,我不是纪刚的亲儿子。也许是我妈与人偷情生了我。”
“异想天开,你怎会有这怪想法。”
“铁一样的事实。”
“纪叔为什么不去做亲子鉴定?”
“那样会影响他的尊严。”
“因此你就去寻找子虚乌有的生父?”
“不,去找他的子女。”
“你臆断他有子女?”
“不是臆断,我早感觉到了。”纪建民没有说理由,他说,“不能让他知道这些。”
“我明白。你有具体目标吗?”
“没有。但我知道他年轻时生活过的地方。”
大概也就是这样的结局,胡凤鸣没再规劝下去。
离开四面城一路上他的心情犹如这初秋的天气,阴晦而沉重。在车上他给纪刚打电话,问他有没时间,纪刚说正做去山北市的准备。他简单地说了找建民的结果。纪刚说等从山北回来再听他细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四
市刑警副支队长穆楠生是受周毅的派遣去找赵德才的。
“呃——吵架的事,去年十二月份的吧。”赵德才斜身在黑色的高靠背的转椅上,一只手在翻动堆在面前的报纸,眼睛仍未离开穆楠生。说,“谁也不会想到能发生那样的事情,但还是发生了。”
去年十二月的一天,本来是一顿极普通的市政府机关食堂的工作餐,参加的人也不多。谭市长、韩副市长,城建局的肖局长,赵德才主任和市长的秘书卫思慧。
饭前,即临下班的四十分钟里,肖局长汇报自来水厂改造工程,谭市长对建设中的水厂忽然停工非常不满意。
“水泥厂停供水泥,不得不待料停工。”肖局长解释道。
“水泥厂怎么搞的嘛,随便停料,春节前完不了工,市政府可是向市民承诺的呵。”
谭市长的声音让肖局长头皮发紧,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老肖,水泥厂停供料是什么原因?”谭市长追问。
“欠些钱。”
“上月财政不是直拨了50万给水泥厂?”
“实际到账没那么多。”肖局长说得吞吞吐吐:“因为有些情况,所以……”
“钱呢?”
“挪用了一部分。”
“干什么挪用?”
“我们局的车库坏了,急需翻新一下……”
谭市长打断他的话,准确地说是不容他说下去。训斥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随便挪用工程款。你应该知道这是一项民心工程,是解决近五十万人的饮水问题。盖车库,城建局的车放不下,开到市政府来呀,把我的车库倒给你肖局长……”
“谭市长,谭市长,你听我说。”
“我不听,限你三天之内把水泥厂的款子给我堵上,一分钱也不能少!否则你天天到我这儿上班。”
肖局长额头潮湿了,他明白市长说的天天来她办公室上班的含义。那样可就坏了醋了,头顶的乌纱帽恐怕戴不稳当了。他在关键时刻搬出挡箭牌。
“韩副市长批准的。”
“他更不该这样做。”谭韶芬说到这儿,正好赵德才进来,他恭敬地浅声问:“市长什么时候吃饭?”
“现在。”她说。
“谭市长,下午我再来向你汇报。”肖局长准备走。
“老肖你别走,一起吃饭。”谭市长说。
第三章 追凶行动(7)
与其说市长挽留,不如说是市长的命令。总之他不能走,也不敢走,局促不安地跟在谭市长的身后进了食堂,市政府领导在小厅内就餐。
很少同谭韶芬一起吃工作餐的韩副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