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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行业厮杀内幕:对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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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
  “绝妙啊!”我叹道,此君不仅谙熟新闻界和商业界的“互动”关系,而且商业宣传技巧也是淋漓尽致。
  好文章总能让人灵感突起,豁然间我在键盘上啪啪而疾书——《静听天阁之音——泰丽房地产在京城开始为都市建构童话》。第二天上午,我把草稿交给了郑天时,郑天时扫了几眼,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哎哟喂,汪大总编啊,向你问好啊!我谁?郑天时啊!哪里什么郑总啊,混口饭吃啊,难啊,这不正有事麻烦老兄吗……”
  放下电话,郑天时笑咪咪地看着我,“知道我给谁打电话吧?”
  “《新世纪经济报道》的汪有轩呗!”我撇嘴。
  郑天时哈哈一笑,“还有印象?”
  我笑道,“大哥,‘猿粪’啊!印象恁深了也!”
  去年冬天的一个星期天,我和郑天时在广安门的湘君府谈完事也吃完午饭后,郑天时忽然说去宠物市场转转,说夫人花瑞芯想买一条狗。
  还离市场挺远的,在路上我就不断地看到牵着各种小狗走过的浓妆少妇。报纸上说我们这个城市宠物狗不下5万条。狗声阵阵中,每条价格从好几千元到好几十万元的“藏獒”、“杜门丁”、“黑贝”、“贵妇犬”任人挑选,而从买狗人挑的狗的价钱上在某种程度上已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当然,赏玩宠物,本来就是城里人的老传统。在过去,从皇亲国戚到平头百姓,许多人都各有自己的宠物。除了狗之外,这个城市人的宠物从地上的猴子、金丝熊、小白鼠、猫到天上飞翔的各种各样的鸟,应有尽有。
  郑天时内急,找厕所去了,我一个人就在市场溜达。我看到一个挺有派的秃顶男士和一个艳妆少妇正在和一个卖猫的商量价格。少妇怀中抱着一只毛色鲜亮、呈波纹状的“波斯猫”。
  “6万元,不能再少。”卖主说。
  “给个准价,别没谱儿!”男的一看也是在买卖中成长起来的,并不买账。
  “准价?6万这就是准价儿!这是纯种的波斯猫!我还是托人绕道伊拉克运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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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三(3)
我一笑,这小贩倒还懂得国际知识。
  “纯种波斯猫也不要这么贵啊!”
  “贵什么呀,您想想,这可是国际名猫啊,这几年世界名猫大赛夺冠的可都是它们呢!就是光买个名气,也值这个价儿!”
  标准一侃爷。我看着这个在北京胡同里经常能遇到的留平头、穿板鞋片的中年人,这些人往往以和别人说话为生活乐趣,以过足嘴瘾了为乐。
  “不买了,咱们去看看别的好不好?”男的对少妇说。
  “不!就买,6万就6万吧,人家喜欢嘛。”少妇跺跺脚。
  “这样啊,好吧!6万就6万吧。”男人皱皱眉,从包里取出6沓钞票。少妇开心地抱起猫起腻:“咪咪,叫妈妈!”。
  等两人走远,旁边一个买八哥的中年汉子对我说:“他们刚刚花一万元买了一只长臂猿。”
  我一楞:“这儿还有卖国家保护动物的?”
  “有啊!啥没有,您只要有想要的,就可以给您弄来。”中年人眼睛一亮,看着我,低声说:“您要不要东北虎皮?”
  我一惊,“你看我像要虎皮的人么?”赶紧离开。
  又在市场里转了半天,无聊间看到如厕完毕的郑天时正拉着那买过长臂猿的大款热情似火地聊天。
  见我过来,郑天时赶紧说,“巴西,巴西,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含笑过去,郑天时拍拍我肩膀,“这是代朗,代总,我们公司的营销总监。”又拍拍大款,“这位是《新世纪经济报道》的汪总编和汪太太。”
  于是,我和汪总编热情握手、交换名片。寒暄几句,我忍不住问道:“听闻汪总编刚买一只长臂猿?”
  汪有轩一楞,“长臂猿?没有啊!”
  话音刚落,旁边娇滴滴的汪夫人呆咛一声:“怎么没有啊,这不是吗?”她一踢旁边的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一个气愤不平的小瘦猴,可能是由于瘦,两只黑毛森森的胳膊突兀在身外显得尤其的长,还不停地用爪拍打着笼子。
  “哦,你说它啊,是猴子哪是什么猿啊。我夫人属猴。”汪有轩干笑一声,用脚踢了一下笼子,不料正踩到“长臂猿”刚排泄的一泡粪上。
  “咯咯咯咯……”汪夫人花枝乱颤。
  汪有轩一脸尴尬,用脚猛撮地,自嘲道:“和这猴看来就是有‘缘分’啊,猿猴的粪。”
  和汪有轩分手后,郑天时和我相视一笑,忽然郑天时抓住我的手:“大哥,缘分呐!”我一甩手:“得,您先走两步!”
  

《对手》四(1)
是中午十一点多了吧,我揉着刺胀的双眼慢慢从床上坐起。外边是雨是晴呢?透过窗户上边露出的一小片天空,只看得见灰蒙蒙的颜色。披着毯子走到阳台,便是扑面而来的寒风,但即使这阴沉冬日里的些###亮,也刺得我长久习惯黑暗的眼睛睁不开来。直到清冽的空气顺着我紧裹毯子的缝隙钻到温热的怀里,才感到慵懒的身体有些惬意。呼吸的是这较之室内还算新鲜的空气,头也不怎么痛了。张开双臂舒展一下,便忽然有了一阵寒意。
  回到屋中,桌子上的台灯还开着,摆着几个空酒瓶,烟头散落了一地。也不知昨夜是几点才睡的,居然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现在。
  昨夜青皮忽然到京,说是参加华新社的一个调研小分队,回总社汇报。
  “又是来拉关系,以便评上好稿吧?”我在电话里嘎地一笑。
  “游戏规则,适者生存。”青皮说,“晚上聚一聚。”
  在华新社旁边的潇湘楼酒足饭饱后,青皮说一定要参观我的豪宅,好在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享受郑天时的唠叨,于是又杀回家中。青皮陪我聊了很晚,东拉西扯了几个小时,抽了两盒烟,喝了四瓶酒,看我已醉不能行,然后他就摸着黑走了。
  反反复复的聊天,从大学时光到华新社的生涯,从爱情路上的艰辛,到新闻坊间的潜规则。快则快矣,痛则大痛。
  静静地安坐在这无人打扰的房间,日出日落的光影像是暗藏心底的那条隐秘的河流,在漆黑一片的寂静里浮动于我的额头,冥冥之中,支离破碎的往事就会令人始料不及地汹涌而来,拍打我早已脆弱不堪的心房。
  于是,在昨夜留下的酒精的缠绕下,我又想散漫地回忆过去的一点流年,为了得到暂时的某种解脱,我想在这无言的冬日,在这落寞的阳光下,把曾经有的爱情和泪水,把经历过的青春和岁月,把记忆中那些平静的流水和翻卷的浪花,把时间中凝固的瞬间和不断重现的章节,都一一记录在一封没有地址的信里。我甚至还没有想到谁会成为这封信的读者;他或许是我熟悉的人;也或许还未曾与我谋面;但我都会亲自交到他的手里。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我明白,如果不找个适当的方式宣泄出来,那种无时不刻不在缠绕我的悲哀,会像浸泡在泥沼里的枯叶一样,在我体内慢慢腐烂。
  然而不断困扰我的是夜复一夜的迷梦,那个似乎相识但又完全陌生的背影,她不断地进入我虚构的现实,混淆我原本有序的回忆。她飘荡在我呢喃的梦呓和空幻的冥想之中,把我内心之茧一层层地剥去,让我时而觉得自己宛若赤裸的处子般无牵无挂,时而又觉得在背负沉重的罪责踟躇不前。在梦境与回忆交织的迷宫里,我的踽踽独行,为了弃我而去的朋友和爱人,为了我还能苟活在这阴霾的天空下,我别无选择。
  我走到阳台,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城市。城市,我所熟悉的城市,在2004年的冬日里,雾气沉沉,全如我近来的状态。
  在1990年一场缠绵未尽的秋雨中,我来到这座城市,然后在城市西北一隅的那所只有我高中学校那么大面积的著名高校里消磨了四年光景。
  当1990年9月4日,我站在人民大学学三楼402房间里,推开窗户,前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中间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通向校园深处,景致还算不错。我关上门下楼,沿着这条小路走进去,拐个弯,竟是一个马路市场,人骤然多了起来。好多小商贩摆开摊子卖一些生活用品,许多学生聚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我回头望望,我的宿舍已经消失在身后这片稠密的绿树中,只隐隐约约露出屋墙的一片红色,想来我的住所是一块处在喧嚣之中的寂静之处。
  回来把刚从后勤处领来的被褥床单收拾停当,一番忙碌后坐在床上,突然感触到终于离开父母要独自生活了,这才有点欣欣然起来。
  高中时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小刀,他父亲是学校的历史老师,因此他才有幸混入我们这所重点中学的尖子班。我们那时经常在下午自由活动的时间翻出校外去打台球玩游戏,或者在晚自习的时候在黑暗操场的角落里抽烟。可惜后来他辍学当兵去了。
  

《对手》四(2)
为了打发一个人的寂寞时光,我奋发地读书。
  那时候我就开始形影落寞地悲天悯人,晚自习时会一个人躺在操场的正中央,总感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透过楼群,能看见远山之巅堆积着白茫茫的一片雪,整个星空就像天堂漏下的光芒一般清澈干净。当风吹过这片安谧的操场和天空,当月光洒下,我无声地游走,仿佛在远处山的巨大背影之上,在藏青的天空之下,总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横亘于我年少的梦境中。
  我不清楚这片模模糊糊的东西是什么,直到在多少年之后有一天我在书店找到一本封面印有半裸少女的《挪威的森林》。我读到了这样的描述:“但是不论如何想忘掉,我心中总还残存着一种朦胧而仿佛空气般的凝块。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凝块渐渐形成了一种单纯、清楚的形状……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它的一部分……我就这样一面感受着那空气的凝块,一面度过我十八岁的春天”。我仿佛在众人面前袒露了自己似的,张皇失措。我不明白自己隐秘的感受,怎会就让别人三言两语揭穿了呢?我沉浸在那片雾样的东西中已有几载,却在此刻轻轻松松地直面,真是心有不甘。
  而现在常常做的梦呢?
  这个梦我可以拿出来跟别人倾诉,包括向妞儿发牢骚,但其实我隐约知道我的内心的一种真实的折射,根本不用如何深刻的解释。
  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许姝京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对手》五(1)
“代朗?”
  电话那头传来让我百感交集的声音。我握紧了电话,感觉一下透明和轻松起来,虽然妞儿的照片就在书桌上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忧伤。我走过去,把照片轻轻地扣下来。
  “起来了?公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松而有磁性,只有这样电话那头的女子才会从多种揣测和不安中解脱出来。有一次,许姝京来电话我正好在洗澡,妞儿就替我接了,但许姝京一听妞儿的声音吧唧就把电话挂了。后来,许姝京向我解释说本来也没什么事也不知道该跟妞儿唠叨什么所以就挂了,我调侃说不是心虚吧?许姝京马上在电话那头大喊代朗你少臭美我心虚什么,本姑娘跟你一清二白一,要让我为你心虚下辈子吧!吧唧又把电话挂了。我嘿嘿一笑,心安理得,心花怒放,晚上约郑天时出去喝了一杯。
  “早起来了,送一个朋友去机场刚回来。”许姝京说。
  “不想做一个白天睡觉的幸福女人了?”我一笑。
  “唉。”许姝京在电话那头故作叹气,“幸福面包那么大,我就是还尝不到一角。”
  还是在上海和许姝京虚情假意、卿卿我我的那段短暂的时光,许姝京每天中午把我从被窝里叫醒。有一天,我正好在看《城市》画报,画报上正好讲到了一个“白天睡觉的女人的话题”。许姝京羡慕地感叹地说:“我真想做一个白天睡觉的女人”。
  许姝京说,看看我们生活的周围吧,拥有青春的白领们,正在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自然给我们的生物钟虽然符合自然规律,有时候却不一定符合人性的需求。年轻人挑战自然,他们把理性交给了白天,只能让感性回归美丽宁静的夜晚。而女人相对男人更感性,白天睡觉的女人,往往更独立,更浪漫,更女性。晚上工作,晚上谈恋爱,晚上与朋友聚会聊天,晚上去玩自己想玩的,哭在晚上笑在晚上,都属于晚上。
  许姝京说,女人其实晚上才是自己的。每当夜色降临,她就会慢慢从白天那个“行尸走肉”的躯壳里苏醒过来,当那些属于白天的声音都渐渐退去,她的音符会随着内心的激情散向幽蓝的夜空,接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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