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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石检讨自己为什么内心惶惶时,发现自己还是有那种偷情的兴奋。
偷情为什么会兴奋?酒店那么多房间,北京处处是房间,为什么自己非要来这儿?是为了那种兴奋吗?而且,姜青是为什么?她分明可能去我那儿,没有任何紧张感,她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想让自己上这儿来?
他沿着小路朝里走,到了果皮筒边上,他再次把口香糖丢了进去,然后下意识地朝十八层上的玻璃看了看,尽管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可是他还是感觉到姜青正在看着自己。
进电梯时,他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发现自己显得很苍老,似乎跟本不应该偷情了。
出了电梯时,他在过道里闻到了一股咖喱味,很香,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吃晚饭,有些饿了。
他轻轻敲门,门没关,他轻轻推开,一只腿进去,另一只腿在外边,恐惧让他有那种随时想朝外跑的感觉。在里边的一条腿叫*,在外边的一条腿叫逃跑。*逃跑,有这样一本书吗?如果有自己一定看过,只是忘了,如果没有,那我今后闲下来,一定要写出来。要去美国的迈阿密去写。冯石想到了美国的海滩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就像是充满了母亲气息的太阳真的照在了他的身上。于是他把自己的另一条腿也终于搬进了门内。他的动作有些夸张,他是希望让姜青看的,可是姜青根本没有看他。他也看不见姜青,只有那套德国造的小音响让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冯石知道,如果女人做了这种安排,那一定是很安全的。可是,女人也有傻的时候。而且,她们一旦傻起来,就没有个边呀。
冯石小心地走了进去,那时客厅,他朝里看着,没有看见姜青,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他朝里边走了几步,进了内室之后,才看见姜青穿着裙子,正在镜子对面看着自己。
上回来,好像还没有这面镜子,这说明他们俩还往这个家里买新东西,过得不错嘛。哪里有什么姜青说的那些个痛苦?唉,女人的痛苦。
姜青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她似乎还画有淡妆,有些像是马上要出嫁的新娘子。
冯石说:这么漂亮,要嫁给谁了?
姜青说:嫁给英国首相。
这时,座机响了,姜青看看他,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就去接了电话。
姜青还是用英语,她说:我在家呀。我当然在家。我不喜欢出去。
冯石感觉有些无聊,就以极轻的脚步朝那镜子走去,他听着姜青说英语,然后在镜子里看自己:一个中年人了,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个中年人了,衣着得体,甚至有几分奢华。脸部削瘦,苍白还有点泛青,略略有点浮肿,眼睛里边还残留着野心。就是这点野心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残留的那点青春活力,就像春天的树上残留的那几朵最后的桃花。他对自己还挺满意,不能过于强求了,四十岁的男人当然不能跟二十七八岁比。一个男人二十七八岁的野心是激动而优美的,而四十岁呢,是挣扎的,甚至于是狰狞的。
冯石开始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微笑,就好像他们是初次见面,就好像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权贵,可以让银行的人给他钱,要多少给多少。
姜青打电话时显得很欢快,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对方说,就这样说了大约有十分种,姜青放下了电话。
冯石走过去,搂着她,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说:德国首相吧。
福布斯咒语 第九章(14)
姜青有些不解地:什么德国首相?
冯石:你不是说你要嫁英国首相吗?嗯,好香,你换香水了?
姜青说:你猜,是什么牌子?
冯石突然感觉疲倦了,他看着姜青,说:我累了,想躺一会儿。我现在就能躺在这张床上吗?说着,他像被砍伐的树那样,倒在了床上。
然后,冯石说:你让我上这儿来,就是为了他打电话时,你在家,对吗?
姜青上前,伏身爬在了他的身上,冯石看着她,她也看着冯石。她说:你猜,我让你来干什么?
冯石:操你。
冯石也意识到自己口气里有种挺硬的成份。
姜青摇头,说:不是。不仅仅是。
冯石:他呢?又出差了?回德国了?
姜青:他去深圳了。
冯石:万一他现在回来了,进来了呢?
姜青:不会的,我们不是刚通了电话吗?
冯石说:我有一次晚点,从深圳回来,坐上飞机时,已经半夜一点了。
姜青说:那就让他好好看看咱们,让他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冯石放松了,他闭上了眼睛,说:你们的过道里全是咖喱味,挺香的。
姜青说:对面住着巴基斯坦人,他们家那女的可能干了,天天做好吃的。
冯石说:是呀,找个好女人是一个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姜青:得了吧,是谁说的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以后,就把任何女人都从床上踢下来?
冯石笑了,说:我有些饿了。咱们出去吃饭吧。说着冯石起身,又回到了客厅。
姜青跟着他一起走过来;你真还没吃东西?
冯石:没有。
姜青:我是自己出去吃了点东西。
冯石再次注意到,姜青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把吃饭非要说成是吃东西的女人。
他说:你为什么非要把吃钣说成是吃东西呢?
姜青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可笑的问题,她感觉实在无聊,就从桌上随手拿了包饼干递给冯石,然后重新坐下,显得挺轻松地说:
还记得我们过圣诞的那个晚上吗?那天出门前,我犹豫着喷什么牌子的香水,我先是洒了点Christian Dior ,然后,又改变了主意,我又拿起了夏奈尔的瓶子,在仓促中她喷洒得过多。
冯石听姜青这样说,再次感觉到她身上香气逼人。墙上挂着她的照片,那色彩像印刷品一样,从照片中,可以看到姜青穿的是深蓝色的上衣,还有黑色的裙子,就跟眼前的姜青是一样的。她的皮肤很白,脸是那么年轻,全然不像冯石,所有的人看了那照片之后,都会说,他们之间差着辈份。他们是两代人呢。姜青的前边留着头发遮住了她的额头,这使她的嘴唇显得更加突出。
冯石吃了一块饼干,说:那是我们第一次上床。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后悔了,对吗?
你能相信吗?我最近一直在帮你从美国搞钱。姜青把跑到身边的欧米茄抱起来,看着冯石的眼睛,她知道他完全不相信,而且,因为自己说了这句话,他甚至于连自己这个人也开始质疑了。
姜青边说,边把欧米茄放在了一边,她坐在离冯石稍远点的那个沙发上,她开始沉默,并很专注地开始看起了自己的手指,就仿佛那双手突然变成了电视一样,里边正不断地涌出让人无奈而感伤的故事。姜青就那样坐着,冯石似乎也在仔细听着,品味着她刚才说的话。美国的金钱,华尔街的资本让冯石的*和饥饿在刹那间就消失了。
我曾经在华尔街干过两年,这你也怀疑吗?
冯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突然感觉到房间里有些闷,缺氧,透不过气来。他是怀疑的,他一直对于她们这些从国外回来的女人有某种看法,他认为她们在国外可怜,没有发言权,回来之后却还想装出一点尊严,很快地又被别人看透了。但是,冯石不想告诉她自己的感受,他只是皱着眉把凑在腿边的欧米茄朝旁边推了推,然后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帮我从美国弄钱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福布斯咒语 第九章(15)
姜青突然有些不高兴了,说:你推欧米茄干什么?她又没有妨碍你什么。
冯石笑起来,他很地把欧米茄抱起来然后对着那狗说:对不起呀,我错了。我像热爱我母亲一样地热爱你。
姜青走到冯石面前,把欧米茄抱过来,说:其实看一个男人喜不喜欢那个女人,你只要看他怎么对她的狗就行了。我现在经常在想,我在你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仅仅在床上当女人?花瓶?我还没有那么自信,现在她们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一个概念?就像你们在国内老说的,与国际接轨,你需要不断讲英语的人?
冯石笑起来,他现在一点也不愿意跟姜青认真地说这事,他说:那你觉得你应该定位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定位在哪儿。
冯石走到她的跟前,轻轻摸摸她的头,然后开始抱她,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些,说:就定位在床上。
姜青却柔软地,又很坚决地把冯石推开了,她说:
我总是想把让咱们跟纽约的资本市场接轨,我有很强烈的愿望,我最近一直在作这事。其实路也只有两条,一是上市。可是,咱们公司这种情况,是不可以上市的,那是以后的事情。第二呢,就是要获得基金的支持,我一直跟全世界各大基金联络,我是希望让他们为我们融资,然后我们挣钱再回报这些基金,能有一个良性的运转。我前段时间与他们一直在讨论,我没有能够说服他们,他们不敢投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政策很不稳定,猫腻太多,很多事情他们都无法理解,无论我跟他们怎么解释,结果就是他们都不ready,国内的地产市场他们就是不看好。姜青说完,走到书柜那儿取回了一个很大的文件袋,她打开它,拿出了一大堆材料,说:这就是我最近作的事情,这就是我跟邦德在一起的时候,为你作的事情,这就是跟他们往来的文件。我专门打印出来了,想让你看看。
冯石当时就有些感动,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孩子(也许她也瞒岁数了?跟许多他过去见过的女孩儿一样)竟然在作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想把华尔街的钱搞到中国的地产界来,尽管姜青作了许多努力,有打印的文件为证,却还是这样的结果,有些悲壮,很悲壮,悲壮到她留下了一堆废纸来给冯石看,就像是当年在天安门流着眼泪的红卫兵给我们留下了可歌可泣的造反遗产一样,可他这样的资本家还是感觉到姜青真的与众不同,他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真的幻想过你能从华尔街搞来钱,我想他们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能拿点到中国来花花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上市,仅仅因为你今天提出来要上市,要到国外去上市,仅仅是这一点就让我觉得你是很有价值的女人。这是我的真心话。现在更多国内的商人想的还是过一天算一天。我是没有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可是以后,当我有了钱了,我真的要上市。我需要你的地方很多,今天也需要,以后可能更需要。我有的时候真的也在想这事,姜青对我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我说了你别不高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叫姜青的女人。知道吗?没有你,我很恐惧,我对你说过,在头一次上床的晚上,我不知道来见我之前,你换了几次香水,也不知道你换了几身衣裳,但是,我知道,你身上有某种东西,让我在黑暗中不那么害怕。你是明白的,我天天都生活在黑暗中,我看不见太阳,有时我都在想,我能从黑暗里走出去吗?我也在想,有一天,我真的白天也可以走路了,那我还能适应吗?我还能这样大声对你说话吗?
福布斯咒语 第九章(16)
今天让你来,是想送给你礼物。姜青突然说。
冯石说完那番话,他真的感觉到疲倦了,他没有心思跟她玩礼物。他起来再次走进了卧室,然后就像睡在自己床上那样地躺下了。你对于一个女孩子又怀疑,又肯定时,你却只能跟她说肯定她的话,你说你累不累?你说的话,一半真实,一半谎言,你还那么富有激情,你说你累不累?你已经身无分文了,却还在说上市,还是美国上市,你说你累不累?
姜青站在床边问:你猜,我给你什么礼物?
冯石不说话,慢慢闭上眼睛。姜青把一张白色的纸放在了他的脸上。冯石拿开一看,竟是一张存折,定期的,上边写着二十万美金。冯石以为自己看错了,就仔细地看了看,仍然是二十万美金。
姜青说:这是真的,不像你那张支票,是假的。
冯石楞着,说:这是你的钱?
姜青点头,说:这是我全部的积蓄。
冯石说:为什么会给我?
姜青说:你需要。你是一个干事的人。
冯石说:你还是收起来吧,我有可能彻底垮掉,你会血本无归的。
姜青说:算我入了股,拥有了公司的股份。
冯石说:你想拥有多少?
姜青调皮地说:我这个人可贪了,我想拥有你的全部。
冯石的内心突然有些湿润,似乎心灵深处最软弱的地方,被姜青抚摸了。他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他知道那不是眼泪,那仅仅是自己的软弱而已。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