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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回来后,她还没和杨芷好好说上几句话,因此也就不知道,其实这次是陈应辉主动提出要过来的。
陈应辉也打着他的小算盘。他托父亲调查了一下肖凝云的事儿,虽然只打听到了一个大概,却也了解了肖凝云如今的处境。在他看来,肖凝云是没有胜算的——被夹在几大巨头中间,她迟早会碰个头破血流。
作为同学,甚至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绅士,他都不应当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可是跟肖凝云有关的任何事都必定会牵扯到他的老婆,众所周知杨芷是肖凝云的好朋友。他不敢跟小红宝等人对抗,左思右想,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斩断杨芷和肖凝云之间的牵拌,这是保证杨芷安全的唯一方法。
陈应辉平时并不咄咄逼人。相反,他有着良好的教养。虽然出身官宦家庭,可他从没有因此而骄横。他也是花费了跟别人一样多的努力,才能做到今天这样的成就。他喜欢交朋友,而且从父亲那里学会了处理人际关系的方法,大家都乐于和他这个文质彬彬、友善热情的人交往。只用了2年时间他就爬到了分团委书记的位置上,前途一片光明,然而他也没有为此自满,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比从前更谦虚谨慎。
因此,他对这样明显“欺负”肖凝云的举动,心里同样不好受。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与其让自己的老婆受伤,不如让这个天之娇女去受伤吧。
所以他一开始就是打着激怒肖凝云的主意来的,从肖凝云进门起他就没放过任何一个挑衅的机会。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肖凝云竟然能一直沉住气,而没有跟他冲突起来。也许,肖凝云比他想象中更爱杨芷,不愿意轻易失去这个朋友——他不得不承认这点。但是承认归承认,即使同情,可该做的还是得做。他十分确信,这样做是为了杨芷好。至于两个好朋友决裂会让当事人如何悲伤欲绝……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吃完饭,丁如水良心发现,默默地走去洗碗——平时她从不干这活的。当然,也可能她是急于逃离战场,免得殃及池鱼。因为心晴和陈应辉已经开始打起了口水战。心晴对眼前这个男生怎么也看不顺眼,于是就发扬了女生心思细腻的优良传统,使劲地挑着他的刺儿。而陈应辉则摆出一副卤男子的姿态,对心晴的指责供认不讳,然后来一句:“杨芷喜欢就行了,你管得着吗?”把心晴气得不轻,说不得要反击几句。两人你来我往,就这么吵上了。
杨芷可真是左右为难了。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帮谁都不合理。她求助地将目光投往肖凝云,却看见肖凝云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她心里暗暗埋怨,云姐怎么也不来打个圆场。
肖凝云却不是逃避。气愤过后,她疑惑了起来。在她印象中,陈应辉是个很韬光养晦的人,而且城府很深。要说他是为了杨芷的事而失态,那肖凝云绝不相信。话说回来,陈应辉也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平时看他的表现,给人感觉蛮大气的,不至于为了点小事就跟人斗嘴。他今天到这儿之后的表现跟他的本性完全不符合,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
“跟我到阳台上说会儿话好吗,云姐?”
肖凝云睁开眼睛,只见杨芷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态看着自己。略加思索,她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径直往阳台上走去。
太阳已经落到远方大楼的后面去了,它曾闪耀的证据如今只剩下天边那几条燃烧着的丝绸。半个天空都是近乎橙色的,有点壮观,可是却让看见这景色的人只觉得自己渺小。太阳每天升起落下,它随随便便就能将整个天地换个颜色——而人呢?人穷一生之力,也只不过能在画布上涂抹几笔罢了。而且,还得受种种俗事纷扰,情感纠葛,至死方休……肖凝云倾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说道:“要跟我说什么?”
“对不起,他今天放学后突然说要跟我一起过来吃顿饭,他说想跟你们和解,我打你手机又没打通,所以我就直接把他带过来了。”
“没什么需要你道歉的。你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吧?你只是觉得不好跟我交代而已。”肖凝云冷冷地说。
“……可能是吧。”
“只要他认为对的,你就会照做。你根本不会去考虑那样是不是会让我们难过。”刺痛吧,刺痛吧!既然要伤,那不如两败俱伤得了!
“别这么说,云姐,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啊,我也不想让你为难的!”
肖凝云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天光照射下,她的脸镀上了一层红光,更显得娇艳无双。她的眼睛深得一眼往不到尽头,里面似乎有万倾柔波涌动,然而却又蕴藏着如烈焰般的**——理智地说,肖凝云知道,这其实只是光线耍的魔术罢了——可是她无法不这么想:杨芷已经被那烈焰完全点着了。
“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也不想听见从你口中说出的任何字。我现在好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肖凝云突然觉得疲倦得很。她突然想起了某个书中人物的口头禅:这是何苦由来?
是啊,这真是何苦由来?
“不要疏远我,云姐,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杨芷的声音带着点凄凉的味儿。
肖凝云很想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像以前一样,以彼此的体温来确认对方的存在。但是她做不到。虽然她们之间只隔了一步的距离,但是她无论怎样尽力地伸出手,触摸到的都不再是以前那个杨芷。
逝去的日子永不回头……这句话说起来是多么空洞乏味啊。真正又有多少人理解这句话呢?那些挥洒青春的男孩女孩是不会明白的。那些专心致志不懈追求的人也是不明白的。只有那些迷惘的人,空虚的人,失落的人才会知道。这句话不伤感,甚至也不美丽。懂得的人捡起这句话,细细地咀嚼——只有满嘴的苦涩。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呢?时间仿佛凝固了,肖凝云沉浸在回忆里,从最初的微笑到最后的哭泣,每一幕都像电影胶片般从眼前闪过。不是友情,不是爱情,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只不过是两个寂寞的人互相舔着伤口,寻求慰籍罢了。但是,当相处已经成为习惯,那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独占。是的,想只有自己一个人拥有她,想她的一颦一笑都只为自己展露。也许很像——但这绝不是爱情。因为,我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肖凝云想。
可能就像是养了三、四年的猫被别人拐走了——应该是这样,就是这么回事,而不是其他更严重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样才失落,才困惑,才悲伤,才渴求挽回。
但是也已经无所谓了。算了吧,认了吧,放了吧。
于是肖凝云轻轻地一笑:“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了。”
背对着光,她的轮郭镶上了一道金边,既朦胧又华丽,整个人就像一副绝世的名画,有着能震撼人心的美感。杨芷看呆了。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对上了肖凝云那双幽幽的眸子,竟然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她嗫嚅了半天,最终还是无言地走回了屋里。
肖凝云又转过身,趴在阳台的围栏上,继续看着太阳沉没、沉没。
身后又响起脚步声。是男式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肖凝云头也不回,冷冷地问道:“还想故意激怒我?省省吧。”
陈应辉一愣,差点脱口问出“你怎么猜到的”这种没水准的话。好在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立刻调整了过来,以调侃的口吻说道:“来看日落的——听说你们这儿视野特别好。”
肖凝云没理他,陈应辉有点恼怒,转而又想到自己是理亏的一方,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没错,我是来带她走的。我不希望她继续住在这里。”
“为什么?”肖凝云嘴角翘起了一个角度,看起来带着点嘲讽,“直说吧。我才不觉得你是因为跟她难分难舍才会这么做。”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很多时候不能因为一己的喜好做事。得考虑方方面面。”
他偷望了肖凝云一眼,见她没有任何表情,便接着说道:“我很欣赏你,甚至可以说是仰慕。不过这没用,再怎么欣赏你,我们仍然只是普通朋友,当我觉得你会对我造成损害时,我会毫不犹豫地背弃你。”
“现在情况明摆着在这,就算你斗得过小红宝他们那样的人,你身边的朋友、亲人也很有可能遭殃。坦白告诉你,我喜欢杨芷,我对她是很认真的,这辈子都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我不能把她放在危险的地方。这么说你能谅解吗?”说完,他静静地等着肖凝云的答复。他来之前已经精心计算过这番说辞,对可能的漏洞、肖凝云可能抓住的要点都仔细分析过,直到觉得毫无破绽为止。即使肖凝云把偷梁换柱,偷换概念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他也有信心驳倒她。
“明白了。随便你吧,我已经无所谓了。”肖凝云抛下这句话,似乎冻着了似的跺了跺脚,然后走进了屋里。
陈应辉愕然地站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赢得如此轻松。就像用尽全身力气击打一个以为有60公斤的目标,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张二两重的纸剪成的,用错力道的感觉让他闷得想吐。他甚至想追上肖凝云问:咋滴了哥们,你让人给煮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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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杨芷收拾行李搬了出去。对心晴来说,仿佛一个时代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凝云接到了刘宇的电话。袁琳姐姐于前一晚割脉自尽,同室的女孩在半小时后发现了,赶紧将她送往医院。但还是由于失血过多,经抢救无效,凌晨三点五十二分死与第六人民医院。肖凝云很悲痛,却也只能安慰自己:Tomorrow is a Brand…new day。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对肖凝云来说,似乎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第三部: 肖凝云的舞台 第十一章 大厦将倾(上)
更新时间:2009…6…27 21:49:31 本章字数:3672
第十一章 大厦将倾
放下签字笔,王子廷甩了甩已经有点僵硬的手腕。等到稍微舒服了点,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论在河西白鹤小区进行房地产投资的可行性分析》。仔细看了几页,他被这份报告中大胆而新颖的观点吸引住了,他盘算着把这份报告拿到下次的例会中讨论一下。当然,讨论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构想化为现实了。
边翻看着文件,他边伸手摸索着茶杯。终于摸到了之后,他觉得手感有点不对。扫了一眼,发现杯里已经没水了。于是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半分钟后,他的秘书兼幕僚左晨走了进来,先递给他薄薄的一叠文件,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泡茶。
那叠文件是这两天的各种机密情报,关于各势力最近的动态,商场对手的反应,官员们的会面情况,还有一些小道消息之类的。王子廷从最底下抽出一张,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那上面写的是肖凝云这几天的行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子廷已经离不开每天送来的肖凝云的情报了。那些情报里的描述空洞、乏味,一板一眼,可是王子廷却能在字里行间,窥见肖凝云那高傲不屈的眼睛,如挑衅般微翘着的嘴唇。
他跟肖凝云见面的次数很少,而且每次都闹得很不愉快。可以说,他一直看着的是肖凝云带着面具的那一面。然而,好没来由的,他却能清晰地想象出肖凝云平时的样子。他能想象肖凝云跟朋友们聚在一起时言笑无忌的单纯模样,也能想象肖凝云在好友离去时肝肠寸断的黯然,甚至也能体会到肖凝云儿时朋友自杀时,她的悲痛,愤恨,悔恨及无奈,能看到肖凝云藏在眼底的泪珠。
这是怎么了?王子廷放下文件,揉了揉太阳穴。他猛然惊觉,对肖凝云的这份关心已经远远超出限度了,这绝不是对敌人的关心、对战友的关心或对下一个征服目标的关心所能包容的范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从什么时候起,一天没看到她的情报就会坐立不安?为什么只要看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即使已经劳累不堪也会马上振奋起精神?为什么当看到肖凝云遇到挫折、背叛、失意的时候,自己也会感同身受?为什么当报告中指出肖凝云每次去公司都会被一群无聊的人大献殷勤,被鲜花困扰的时候,自己竟有种冲动,想要将那些人统统踢开?
注意到王子廷阴晴不定的眼神,左晨将刚冲好的新茶放到桌上,问道:“王子哥,出什么事了?你好象不大高兴的样子。”
左晨毕业于S大人文学院,今年27岁。同那个年代大多数文科生一样,毕业后他没能找到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