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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一走过来，问我，“狗东西，你到底闯什么祸了？”
我嗯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他，指了指医务室的大门，“你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
秀一抬脚开门，转身叫我跟上。
山口老师看到秀一进来，就跑过来，对秀一大声说道，“你是怎么做父亲的？瞧你儿子干得好事，这孩子要是被踢坏了，你拿什么赔啊？”
秀一看见病床上的患者，打着点滴，昏睡不醒。他铁着脸，瞥了我一眼，表情不太善良。
我小声地对山口老师说，“他不是我爸！”
山口一听，急了，“他不是你爸？那你父亲呢？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都不出面的吗？这个男人又是谁，他能代表你的父亲吗？”
秀一坐下，翘着腿对山口说，“这小鬼归我管，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
话说完后，抽了根烟，样子帅帅的。
秀一长得很好看，还有点酷酷的。从他一进来，女老师们都盯着他看，就连小女生也是。步美一直小声在我背后说，他好帅的话。
我有注意到，灰原也在看秀一，不过她的表情，有点深沉。就像柯南一样，他看秀一的神情，也很深邃。
“他归你管？是吧，好，这话是你说的！你说，这事怎么办吧？这小鬼把人踢伤，这是事实，大家都看到了！虽然他说他不是故意的，我们也相信他不是有意的，不过你总得给个说法吧，我也好歹给他家的大人一样说法吧？”
秀一在抽烟，神情淡漠的很。他斜着瞟了一眼山口，问他，“你能全权代表他家家长的意见吗？不能的话，叫他家家长过来，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山口被秀一气得，嘴都歪了。其他老师都在看着自己，还小声地议论。山口立即打了电话，叫受伤同学的家长赶紧过来，说是出了大事。
秀一就坐在那，翘着腿，抽着烟，在等。表情冷冷的，样子帅帅的。
我一直站在小林老师旁边，都不敢和秀一说话的，也不敢看他。我的皮，一直绷得紧紧的，随时等着秀一收拾。
灰原看我的表情，似乎很紧张，她问我，“你看起来很害怕？你在怕什么，是那个男人么？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的脸，微微地抽动，勉强地笑笑，“他啊，他啊，他是我的亲戚的亲戚的亲戚的亲戚的亲戚……这个关系，你明白了吧？”
灰原哦了一声，点点头，嘴角也在笑，有点冷，“原来又是个身不由己的人啊！明白了，我了解你的不安了！不过，你会不会太被动了啊，才让他这么强势啊？”
灰原的话，我想了一下，似乎很有道理。我对灰原有些佩服，她三言两语就把我的危机道破，“你，似乎是很有心得？难不成，也有人这么强势的对你……”
灰原摇摇头，轻声讥笑，“非常不巧，那个强势的人，似乎是吧，不过，我和你的感觉一样，也很不安！人，太被动了，会变得迟钝！太强势的话，也不好，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问灰原，“你的话，似乎有所指啊？”
灰原唇动了一下，又停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是么，我在想灰原的话。旁边的柯南挤到我和灰原的后面，小声地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灰原不理他，白了他一眼，柯南十分不悦。我悄悄地后退了一小步，贴着柯南的耳朵小声地说，“女孩家的悄悄话，不要乱打听！”
柯南不爽，他鄙夷地打量我，“女孩家的悄悄话？也包括你吗？”
糟糕，一时说露嘴了。我刚想对柯南解释，就听见啪地一声响。
“阿岚！”
秀一发火了，他的手猛地一拍桌子，特响。
受伤同学的家长，还没有来，秀一可能等得烦了。我又偷偷地说柯南他们说话，被秀一看到了，更加不爽。
“你给我过来！”秀一翘着腿，对我指手划脚。
“看来，他对你，真不是一般的……算了，我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灰原在我旁边，轻声说道。
柯南也送我一句，小心啊！
我非常不安地走过去，秀一指了指，我走到病床边，脸朝着大家，不敢动。
秀一掐灭烟头，说，“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低着头，心里琢磨着秀一的问题，我做错了什么，唯一做的就是不该上学。先前灰原的话，似乎有什么内容，让我漏掉了。
大家都在看我被罚着站在那不动，小林老师想要劝秀一，但她只要一看见秀一的眼神，就吓得缩回了脚。
很快，受伤同学的家长来了。人刚到门口，还没有看到受伤的儿子，就被山口老师拉在一边，不知说了什么。紧接着大家都看到，家长似乎很生气，一直吵着要我们赔偿精神损失。
都没有问清儿子伤得严不严重，就在那吵要赔偿。我心里对他们，呸了无数次。
家长问秀一，“听说这孩子归你管，是吧，也就是说，你是他的监护人啰！你说吧，这事要怎么办，你家的孩子伤了我家的孩子，这事很严重，你知道吗？”
秀一都懒得看他们，他对我说，“听见了没有，人家要我们赔偿，你说怎么办吧？”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也没钱赔。
小林老师说，“大家先不要急好吗，刚刚医生不是说了，伤得并不是很重，只要能醒来就行了，大家先坐下来，再慢慢谈吧！”
男家长急了，“慢慢谈？这个，可不能慢慢谈！你是他的老师吧，你可不能包庇他，你怎么就知道伤得不重，医生说的话就一定准了吗？你知道他伤的是什么地方，是脑子！脑子受伤的话，谁敢保证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这孩子现在还小，以后你要他怎么活啊？”
男的越说越有劲，越说越有气，嘴一直在那pa la pa la……就没停过。女家长一直扑在床上，心肝啊肉啊的一直叫那个受伤的同学。
声音凄惨的，不忍心听啊，我都被她弄得一身鸡皮了。
或许是老妈哭得太惨了，或许能是老爸的大嗓门，太吵了。总之，那个受伤的同学，醒了。
大家一下子都感到意外极了，两位家长也意外，山口老师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秀一架下腿，拉着我，走过去，“反省得差不多了吧！”
我点点头，走上前，对那受伤的同学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秀一对他说，“他把你踢伤，是他的不对。如果你觉得道歉难解你心头之气，你也可以照样把他踢伤，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那同学摸摸头，可能有点晕，他笑笑说，“这个，就不用了，他也道过歉了，我也没什么事了。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大家一听，有拍手叫好的，也有急的。
男家长急了，一把捂住孩子的嘴，“孩子，你刚醒，不要乱说话，有什么事情，爸爸妈妈会帮你做主的！”
女的也赶紧跑过来，“就是！就是！他现在头脑还不怎么清醒，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想就这么忽悠过去！
秀一看着他们不可一世的嘴脸，冷冷地问道，“那你们想要怎么样？”
男的说，“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大碍，要是过个几天，有个后遗症怎么办？再说了，这脑子受伤了，可不是小事啊，光吃药可能还不行，还要买点营养品补啦……”
女的紧接着说，这年头的肉啊鱼啊，便宜的没有营养，营养的不便宜之类的……
小林老师皱眉，感觉特别尴尬。
步美问灰原，“阿岚也道过歉了，本人也说不追究了，为什么他的父母还不依不饶呢？”
灰原轻蔑地冷哼一声，“恐怕，葛朗台也不过如此了！”
元太问光彦，“葛朗台是什么啊？”
光彦向元太解释了，葛朗台怎么的见钱眼开，怎么的守财吝啬……
柯南白了那家子，说：“有这样的父母，真是可悲！”
灰原叉着手臂，一直看着岚和秀一，对柯南说得有些不屑，“不要炫耀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好命的！”
柯南翻了个白眼，对灰原说，“你是在嫉妒我么？”
灰原冷哼一声，回了柯南一个白眼，“嫉妒你？省省吧！我只是羡慕阿岚，那个男人，似乎很关心他！”
柯南紧靠着灰原，低声说道，“羡慕？你也省省吧！真是的关心么？恐怕，你心里想得比我还要复杂吧？”
灰原不说话，打量着阿岚，黑色的头发，像绸子一样明亮。他有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珠黑得像珍珠，小嘴薄薄的，红红的，身子有点瘦，骨架看起来很纤细。
总体来说，阿岚的确长得漂亮。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过，也是难得一见的英俊。
柯南一直想不通，那晚和阿岚在一起的男人，真的是琴么？他说过，那个人是他的父亲。看来，应该是骗他的了。
这一家子，一直不停地在扯这说那，无非就是要我们赔钱。
我被他们吵得烦死了，想告诉他们，我没钱赔。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秀一倒是干脆地掏出了支票本，咬着笔，冷冷地说，“说个数吧！”
那家子男的一听，高兴坏了，说了个价，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那女的居然在旁边，一直说，太少了，太少了。
看到这，我觉得很恶心，想吐。那孩子被他爸一直捂着嘴，脸都白了，估计和我一样难受的很。
秀一在支票上刷刷地签好自己的名字，扔到女的脸上，“你儿子就值这个钱！”
女的一看那价，和自己心里想的差太多了，急得和老公说，“太少了！太少了！”
秀一冷笑，“嫌少？那你们报警好了，你们不是一直说你儿子伤得多重多重吗？那我们就按照正常程序，先送你儿子去检查伤势，然后由法律裁定我们该赔偿多少。到时，恐怕你们连一毛钱也拿不到！”
男的一听，火了，指着秀一说，“你别想吓唬我们！”
秀一反问，“到底是谁吓唬谁啊？”
两人一听，没有法子，和老师商量。山口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只好接受了秀一的支票。
孩子醒了，估计也没什么大碍。家长说，那你接着上你的课吧！
于是，两个人拿着支票，屁颠屁颠地走了！
山口老师对小林老师发下狠话，你的学生，以后都给我小心点！如果再有下次，我们没完！
热闹看完了，男老师们都走了。女老师都留在这，一直围着秀一，问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和我的关系，为什么我长得这么漂亮云云的。
你们谈情也好，说爱也罢，给我们滚到一边去，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步美他们走了过来，说事都过去了，叫我不要紧张。
我紧张的不是他们，是秀一。他们不了解我的情况，我也说不好。
灰原站在大家的后面，我走过去，对她说，“怎么办？我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灰原纳闷地看着我，有点不懂，再看被女老师包围得秀一，板着脸，气场很大。忽然间豁然开朗，她对我说，“想开点，或许柳暗花明，也说不定呢！”
我都不敢看秀一，对灰原说，“柳暗花明？这话，对我没用的！你不了解他的，他这个人的脾气，和他的外表简直……哎，不说了，听天由命吧！”
灰原说，“你的表情，像是很了解他似的？”
我点点头，比划了小尾指，也就一点点地了解吧。
灰原的眼神有些神离，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或许我们看到的，都只是它的表面而已……”
她的眼神，有些瞬间的哀伤，我觉得似曾相识。
虽然不太她的话，不过，好在，她似乎有点理解我的处境。
我笑笑对她说，“或许真的会柳暗花明，也说不定呢！”
灰原回我的，是一个淡淡的笑，可能有些牵强。
我来不及回应她什么，身子就被人拎了起来。秀一的手臂特别有力，灰色的衬衫只卷到袖口。他的脸色，也灰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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