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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在拖延一年后,含恨长辞,阁老死后三年,太子重返宫中,可是却一直因为各种原因被冷落东宫,太子傅一位,也悬空至今已经六年。”
“六年?轩辕翊六年没有自己的教导老师,他这太子,当得也太。。。。。。真是前无古人啊。”小茵惊呼。
虽然历史不是她的强项,但一直知道,历史上,各朝各代皇家,对未来储君的教育非常严格,挑选太子老师一事也是严之又严,慎之又慎,一个当朝皇帝的东宫太子,长长六年间,居然没有负责教育指导的老师,是何等荒谬又离奇的事。
其中的玄机,她难以捉摸,可是想到太子之前受到的非人待遇,似乎又隐隐明白什么。
“难道说,因为人人当他是烫手的山芋,避之不及。。。。。。”她迟疑着说。
楚玉笑着为她拢好睡散的发:“一个不被看好的失势太子,是人人不愿牵扯其中的,可是,一个被多个势力集团暗暗植培的未来储君,能明眼看出其中奥妙的人,又会怎样?”
豁然开明,所有的迷惑,在他的只言片语间,全部得到了答案,他,果然比她段位高啊,洞察力,比她要敏锐何止百倍,掌控人心的心谋,更是无人可企。
“那人会打蛇上棍,因势乘便,表面态度强硬,其实,要的是个契机,以君子纲常为人处事,自诩天子明镜,又怎比教导出个言行举止受自己影响的君王,而让自己达到家族地位固若磐石,声名垂青史的一箭双雕的计策来得实惠。”
笑盈盈的满眼赞赏之色,频频点头,夸奖似的轻拍她的头,装出付夫子赞扬学生的模样:“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小茵丧气的挥开他的手,抱胸闭眼倒回竹榻:“这样的教导,真不是好事,猜测人心,估揣算计,何时才会了,现在想来,这轩辕翊六年里没有太子傅,手段心计倒是一样不落下啊,他和这清泷公两人,一样是心思深沉的人,怕是彼此早已经在心里媾合甚欢,倒是我,还傻傻的窥不出玄机,那清清君子的清泷公恐是已经引颈翘望了许久,若不是你点悟我,还要劳他老人家多等几日。”
楚玉笑看她孩子气的嘟嘴模样,浸粉的颊,嫩腻得仿佛吹弹即破,几缕柔亮的发丝,垂在红艳艳的唇边,像是红宝石边,衬上上等的黑色丝线,对比中,透显种极至的魅惑,看得他心头微微一跳。
这傻丫头,怎可以生得这么的美?当初在檀府初见,她不过是个面貌平凡无奇的粗野丫头,粗衣简衫,不懂礼数,毫无规矩。只有一双眼,里面蕴籍着淡然从容,又好奇无畏的直刺刺打量他,没有尊卑自知,没有敬畏怯意,那样清亮平等看他的眼,他从未见过。
短短半年,这丫头身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像被褪去丑陋石质外壳的宝石,渐渐显露夺目耀眼的光彩,愈生愈美,美得连他这从小已经对美丽没什么太大概念的人,也常常为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而心动。
讨厌他人看她时痴了的眼光,讨厌别人对着她一付要流口水的模样,莫名的看着觉得生气,气他人贪婪她的美色,也毫无来由的气她,气她怎可让一向从容待事的他,为了她而这样的别扭,像个青懵无知的少年。
可是,再多的情绪,总是在想要见她,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在她身边的渴望前,全部退得跟潮水一样无影无踪。
就如此时,这样和她在一起,心房满满的胀着他说不清的感觉,这奇怪的感觉,是如此难受又让他欢喜。
寻思着再多拖延几日,好好折磨一下那心思狡黠的轩辕翊和那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暗藏野心的清泷公,等到他们百鼠挠心似的焦急时,她再出面,这样才能一解被人玩弄于掌心的不甘。
似乎猜到她所想,和着轻笑的话音,一个温暖的怀抱拢在身后,一双纤细又劲瘦的手搂住她:“你啊,也毋须气恼,这场游戏,本就是互相算计,你现在何尝不是在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只是你不曾自知,等到明白过来后,你会发现今天的想法和说话都无趣得很,况且,谁是笑到最后的人,还不是定数呢。”
稍稍挣扎了一下,那箍着她的手臂没有退让的意思,她只好放弃,反正她也不是食古不化的古人,他率性,她也随心,都无拘凡规俗套,况且,他还是个孩子,按实际年龄,她可以做他的阿姨了。
“连你对这场争夺的胜负都没有把握吗?”慵懒的轻声问身后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的少年。
沉默一下,他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我只是个凡人肉胎,就算倾力而为能决胜出局,也无法把握老天在最后给我的结果。。。。。。也许,胜利者,得到的,永远非自己所想要的奖励。。。。。。”
“天意总是弄人,说到底,谁人可以真正胜天,笑得真心。。。。。。”似呓似呢,声音渐低,她眼皮直打架,他少年的怀抱虽单薄,却好温暖,盈绕着令她安心的气息,浓郁馥酽的沉水香,似催眠的魔香,他有序的心跳,在她脊背后鼓振,宛如梦乡的甜美乐声,直引她入梦。
整个人放松下来,自来到这陌生时空后,第一次感觉到可以睡得这样舒服,香美,她昏昏渐入梦,心底深处,有什么,在弱弱的,柔柔的骚动着,不讨厌,意外的让她怯怯的期待着。
似从远处,又似近在耳畔,忽聚忽散的仿若雾霭飘过一句话:“我只希望老天让我,对你,不曾有遗憾。。。。。。”
“嗯。。。。。。”她模糊应一声,握紧那双抱着她的暖暖的手,算是回应,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的沉进煦煦梦乡,好温暖。思绪游离而去,惟有一丝箫音缈缈来,似横云外飘荡,淡淡惝惘,若有秋伤荻花悲,不忍闻,何者情恸如斯,魂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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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两个女子
祖祭结束,帝驾返回宫中,多日繁琐的祭典,上至天子,下至扈奴,人人是人倦马乏,正德帝命随驾的各文武百官先行回府休息,一切事宜,待明日上朝再议。
当晚,一辆马车却乘着夜色驶往出宫的紫阴门,要求出宫,守门的禁军皆心中惊疑,宫禁时间苛严,深夜出宫,实在是件诡异的事,若非有天子手谕或上令,绝不可这样逆制而为。
领头的中郎将上前讨要出宫的令牌,从油青粗帘后,抻出一只不合符这粗简马车的白璧无瑕的美丽素手,手中捏着一枚金令。
接过,待看清,中郎将一惊,忙不迭吩咐下属守兵打开宫门,单腿曲膝跪下,恭敬送马车离开。
目送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中郎将才起身命守军关上宫门,副职军官靠近他小声问:“大人,这是谁啊?这样的时候出宫?也忒大胆点了吧。”
中郎将小声回道:“是谁?你说这偌大宫中,还有什么人,可以执有国师才有的九龙朝阳令?”
副职军官咋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厉害,厉害!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居然可以让国师将普天之下就一块的九龙朝阳令给她,看来,国师迷恋她的程度,比外界传的还要。。。。。。”
“你不要命了,还不住口!这些事哪里是你我可以议论的!在宫中当值了这许久,你还不懂什么该说,什么就是烂在肚里也休得吐一个字吗?你刚才那些话,若是叫有心的人听了传了去,你说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中郎将脸色大变的小声喝叱住属下的口无遮拦,慌张的四处张望,生怕被旁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
副职军官省悟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何等过偏,灰头灰脸的面上尴尬,掩饰的轻咳几声,不敢再多话,转身呼喝着手下的士兵站好队。
夜色下,宫城如浪连,延绵巍峨势,深深九重宫宇中,掩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又有多少人在吹灯后,垂下幽幄,玩弄着鬼蜮伎俩呢?
小茵坐在座上,慢悠悠的以指摩挲着茶杯的杯沿,茶水已温,主人家却还没有出现,做为重礼守教的士族,这样待客,真是太过失礼了,怕是故意如此,即维了清高的门框,又摆足了重士者不甘随波逐流的傲气姿态。
虽然她持有“九龙朝阳令”,可以无视宫禁时间任意出入宫城,但是,深夜出宫,弄得个半夜而归,终是不妥,况且这样干坐下去,也不是办法。
正思量着,阁外花栏后,绕进那先前接待她的管事模样的老头,上前恭敬的行礼打千:“真卿,劳您久候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家主子今日进府后,就感觉身子不畅,唤了大夫,说是小染寒症,开了药让主子服下,要主子卧床捂寒,瞧,这不是不巧得很吗,所以,主子现下实在无法出来见真卿,实在是对不住得很,主子让小的给真卿告罪一声,望真卿见谅,还请真卿今日先回。”
心里冷笑连连,明明是早已经等着她来,却还要故做高姿态,摆出不屑与她相见的模样,真不知道,挣得这等清高离俗的模样,到底要给谁看?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谦和无比:“扰了清泷公养病,是我的无礼了,还劳烦管事替我给清泷公代传一句,天下最尊,以人师为第一,教礼,教常,教天下之道,天子师,固国守道,为百姓兴福泽,国之重耶,亦乃士者之责,责无旁贷。”
管事迟疑一下,承应下来,转身带话去了,她垂眼啜笑,捏着腰间的红璧——迦难,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浮雕,笃定异常,她已经给足姬桓面子,刚才那番话更是从礼数到名声上,抬高他到极至,把他说成无可取代,这样,他应该会合宜的顺应走过场了。
这是他要的门面,她配合了,随棍爬,顺阶上,他也该顺着剧本走了,小茵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那管事再回来,已经不是遵命送客,而是请她入内堂,说是主子这会精神稍好些了,请她去说话,有几句话要详细问她。
跟着管事进了内厅,只见清泷公披衣靠在床上,他年约花甲,饱满的圆脸,两颊红润,鬓上花白,长得到显几分喜气,明明精神熠烁,却强扮有气无力,额缠白巾,一付卧榻养病的模样。
见了小茵进来,姬桓请坐命人上茶,咳嗽不止,待她坐稳,才虚弱的道:“本公如此见客,实在是身体抱恙情非得已,还望真卿见谅。”
“清泷公太多礼了,小女子惶恐,倒是我扰清泷公养病失礼了,清泷公没有怪罪,实在是感激。”
清泷公面上冷冷淡淡的客气了几句,看不出喜怒,说话间,有仆从端了汤药进来,他接过饮尽,将药碗递回,又咳了几声,不徐不疾的道:“本公年岁渐大,身体大不如前,已经越来越感觉到,事事力不从心啊。”
来了,终于转入正题了。
“能者多劳,清泷公为清流之首,多担谏言规正重责,其实我此番来,就是为了一事,需请清泷公,为国家前途,挺身而出。”
“真卿言重了,但讲无妨。”
“请清泷公出任太子傅,任未来君者师,教导太子殿下,为君之责,体恤天下百姓的仁者之道。”小茵盯着姬桓一字一句的说道。
姬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茵,掩在帐幔阴影下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一双眼,高深莫测,不见心思,没有浮现任何对她话的情绪之色。
小茵继续说:“说来羞愧,小女子出身民间,自小粗陋不识大体,而太子殿下亦多年无师教导指正,身为太子,行为言论,尺度范畴,远不及一个储君的标准,所以才会于无知中,行差踏错,实乃无心之过,但清泷公大祭那日一谏,令太子殿下深感羞愧,也自责不已,感到自己此时此刻的修为,难以担当居国百姓未来的福泽所寄。”
“太子殿下以为,治国之道,安民之策,全赖为储君时所学所知,而何为道?何为万民所仰望的正道?殿下懵懂不明,居于九重宫城,所闻所见,多有局限,天下之道,全赖师者教诲指引,帝王一生,受师的影响最大,师,品正人洁,君,则清明仁爱,为国家隆运,选择帝师,慎之又慎。”
“君明贤,天下百姓福,君昏噩,百姓苦,文臣者,以为天下百姓谏言维福为己任,而清泷公,一直是国中维护纲常礼教,框扶天下正道的清流之士景仰,人人马首是瞻,处处以清泷公为修身处事的标准,所以,太子殿下以为,放眼天下,太子傅,除了清泷公,无人可当此重任。”
小茵说完,起身束容请礼:“小女子受太子殿下所托,前来清泷公府上,恳请清泷公,为天下百姓,为居国长泽隆运,受太子傅一职,辅助教导太子殿下为君之道。”
对面良久没有声响,低着头,也看不到清泷公的表情,但是,她把握十足,结果不会有异数,只不过是过程要费点心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