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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国之大幸耶的跪拜在地,直呼“皇上圣明”,一时间,殿上赞歌高唱,马屁不绝。
末了,御史大夫适时的站出上奏,推举清泷公担任太子太傅,此话一出,立即有几个朝官出列,也是力举清泷公为太子傅。清泷公惶恐以自己老迈陈识,难当重任,极力推辞,言词坚决,似乎绝不退让,他的谦让,反倒让百官队伍中又站出好十几个人,全部一致力荐他为太子傅。
文臣首位站着的那人,始终微笑不语的看着殿上的热闹,沉静的眼,始终像泓幽潭,静寂,不漏半分波澜痕迹,所有情绪,都深隐在温文尔雅的的外表下。
一番推来让去,争执不下,最后正德帝一句:“清泷公身为国之礼监,品洁德高,为国之社稷考虑无不细微,时时以人臣之本份严以律己,如此忠心贤臣,可担教导太子之重任,太子多年无师教导,行为多有偏失,以此德行,将来如何能以正道治国,还望清泷公以天下百姓福泽,为居国国运长绵,教诲太子,当此重任,不应再推辞。”
天子金口一开,清泷公忙跪下谢恩,惶恐接受太子傅一职,并表示愿肝脑涂地以报正德帝的信任,尽心竭力,决不辜负天子的期望。
这场戏,终于圆满落幕,每一个人都达成所愿,而这件事,以及正德帝最后的那句话,已经可以让所有人明白的知道,正德帝,正在扶持太子。无论过去,正德帝是以怎样冷漠无情的态度对待太子,现在,他要给他唯一的儿子成为未来国君的恃助和培植,要给他更多的助力,以让他能顺利的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推举太子傅一事,甫尘埃落定,銮台上那神情倦怠的帝王,又宣布,汝安王上折,恳请他赐婚檀家三女为汝安王妃,檀相今早朝也有折上,表示愿与汝安王结为秦晋之好,既然两家都有结此良姻的心意,他亦愿成人美意,准此奏,将檀三小姐封为浵月郡主,赐婚汝安王,待翌年开春,择吉日赴汝安王封地完婚。
此言一出,殿上的汝安王和檀紫衣,立即跪谢皇恩,汝安王并禀已经完成祖祭,他将在明日返回藩地,做迎娶的准备。
正德帝半真半假的笑了他句心急,也就准了他的请奏,其他几位封王也纷纷请辞,正德帝一一准予。
诸王里最有实力的汝安王,与位高权重的檀右相结为姻亲,这是今日朝堂上另一件大事。
而这件事,也让各个对朝堂敏感异常的人,看出,曾经分散为几个的势力,正在汇聚成两个势力集团,一个就是以檀相为首的政治势力。
而另一个,正是在慢慢崛起的太子,在他身后,有早就支持他的沈家,现在,还有态度逐渐明朗化的清泷公,还有的,就是那隐而不出,却多有暗助的。。。。。。
心中暗暗揣想着的各个朝臣们,不禁偷眼瞧去,普天之下,独他一人,可享不跪的站在龙椅一侧,那个被赞喻为“玉璧连城,世无双”的绝美少年。
浓红缀边的玄色大礼服,镶紫玉明珠的猊形金冠,绶带垂腮侧,两相映,轩华若霞,美目一紫一绿,莹莹晴丽,容光富姿彩,天下无双。
似笑非笑,意态不羁,闲淡,眼神清冷的看着殿中各人,像是在冷眼旁观一幕戏,被他眼风掠过的人,接触到那眼睛,只觉好像什么也藏不住的被洞察到最隐晦的心思,浑身不自在,心虚的直冒冷汗,急忙惶惶的将眼移开,躲闪着这犀利的目光。
众人瞧到,那双眼落到檀相身上时,檀相没有退让,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而上相视,幽邃的眼中,淡定从容,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波动的平静,窥不出任何端倪。
御台龙椅旁的少年,静静与他对视良久,两人似在交流着什么东西,又像在相互揣摩,隐见萧凛。倏地,少年笑了,笑得极其灿烂盛彩,仿佛看到了什么愉快的事,绽显春花沁风好般的恣意笑容,美得动人心弦,却隐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残忍寡情。
这个手段过人,才智非凡的无双少年,在这场权势的博弈中,究竟会怎么做,没有人猜得到,但是他和檀相的相争,必会是场精彩纷呈但又惨烈无比的殊死较量,无可回避。
窗外的“咚咚”声已经捣鼓了好一会,夹杂人声喧哗,闹得丝毫不比市井街头逊色。
忍了又忍,努力忽视外面的声响,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折子,可是,嘈杂的声音,实在大得可以把死人都惊起,更何况,他是个活人。
可是偏偏房中还有一人,面对这样异常闹心的声响,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无动于衷。
斜睨,房中另一侧,坐在黄花梨木雕夔龙纹榻上的少女,正半倚在榻上小几上,神情闲懒的把玩着几件白玉玩件,对窗外声音一付恍若不闻的模样。
金猊香鼎烟冉缠,纤指柔腻,不输手中白玉颜色,翠玉凤簪,衬鸦鬓黑,水红榴裙迤逦,若流觞酽滟,侧着的脸,卓丽清绝,容光难掩。她垂眼专注的玩弄着手中的玩件,无动于衷身周一切,似乎完全沉迷于自己的乐趣中。
瞧了她片刻,轩辕翊移回眼,深吸一口气,勉强将一肚子的怒火压下,将视线放回折子上,蹙眉考量着上面的棘手问题。
也不知道在搬弄什么,突然一声巨大的“哗啦”声,惊了他一跳,也将早已经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耐性,震了个荡然无存,克制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这是在闹腾些什么?还让不让人安生了!?”用力将手中的折子掼在桌上,腰间珑璁金佩相击,激烈的碎响,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棂。
“你们这些个奴才,当本太子死了不成!在这里翻天倒地的折腾什么,是不是要把这东宫翻了个底朝天才罢休。”一股子怒气全化做声色俱厉的喝斥。
外面正在园中忙碌的人群,甫听到这怒骂,先是愕然,待看清那怒火中烧,满脸寒色的人正是东宫之主时,都吓得惶恐的跪匍在地,嘴里频频告罪。
现在谁人不知,这正在逐渐翻身起势的昔日冷宫太子,实力日益长持,一日日威严渐盛,愈来愈有慑人魄力,只是眼角轻轻一扫,就可让人胆战心惊。
身侧飘来一缕幽淡熏香,一只白得晃眼的纤美柔荑轻轻搭在深红的窗台上,清婉的声音,轻描淡写的道:“你们记得,明日要看着点时候来,太子殿下回宫处理公务的时间,你们就候着,等太子殿下上学殿的时候,你们再继续工作,好了,先退下去吧。”
这句话,让跪着的工匠太监们如蒙大赦般的感激涕零,跪谢后,也不等东宫的真正主子发话,立即收拾工具退了干净,只留下一园未完工的狼籍。
斜眼看她,不无嘲弄:“哼,这东宫里,似乎你倒成了主子,我还没有说话让他们走,你就先让他们退了去,我可不知道,我在自己宫中没有了处置奴才的权利。”
他口气森冷不善,小茵却不以为然,扭头朝他宛尔一笑:“殿下当然是这宫中真正的主人,只是,我叫他们过来修葺园子,却没有考虑到殿下处理公务的时间需要安静,惹了殿下不悦,他们是按我吩咐办事,遵命从事而已,这事是我欠缺考虑在先,我怎能累他们无辜受罪,要怪,还请殿下责怪我好了。”
口中谦恭告罪,脸上却无半分愧疚之意,连带那眼里,也寻不到一丝惶恐,这哪里是个惹祸害怕的人的模样,分明是有恃无恐。
薄俏如花蕾流畅弯弧的唇抿了抿,瞅了她一会,小脸在他寒彻的目光下,无惊无惧的笑得淡定,一双清澄透亮的眼,竟还兴味颇隆的直盯着他瞧。
“哼”鼻子冷哼一声,转脸指着窗外园子:“你这是在弄些什么?”
“我命人修葺东宫园子,移来太湖石,古榕,搭了花架,移植了四时花卉,刚才或许是在搬运假山,所以声响大了些。”看着园中弄了一半的石头,小茵猜测。
“修园子?我还以为这是你的乐趣,那时不是瞧你整日的忙着捣弄这些花木吗?”
整日的忙着?那段独自整理园子的时间,一直不曾见过他面,原来是躲在暗处偷窥她啊,兴许,已经把她观察捉摸了许久,那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终于走到她面前,决定和她联手的呢。
思度着,嘴角挂着微笑:“殿下,我那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权宜之举罢了,总不能在无聊空虚中,荒废了心,空虚了精神吧。”
弯长蕴媚的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怎么?真卿现在觉得不会无聊空虚了?”
“在太子身边,怎么会觉得无聊呢?现在,就算我想得个无聊发傻的时间,怕也是不易。”她掩嘴轻笑,意有所指。
可不是,为他所驱,供他指使,哪里还有时间感觉到无聊,感慨人生空虚,每天,整日里的就是算计这样,谋划那样。就算现在花精力整治曜翥宫,也是为了让他有匹配现在身份地位的外物,有时侯,权利、实力的渐盛,不光是要事实说话的,还需要光鲜的外表来彰现。
至少,那些个势利小人,懵愚者,短浅的只能看到外表,而威风华贵的外表就足以震慑他们,不需再用多余精力来应付他们,就可以让他们甘于为你所驱。
一挑眉,他口气冷下几分:“真卿莫不是在怨我?”
“怎么会呢,我也不过是有所求才有所舍,太子殿下能给我的,其他人给不了,所以,我甘愿为殿下鞠躬尽瘁,如此而已。”
“你要的,哼,你要的。。。。。。”他突然恼怒起来,冷哼着,不再说话,转脸敛眉注视外面景色,眼底更加寒瑟深沉,流淌着若隐若现的讥讽。
小茵虽奇怪于他的情绪突变,可也没有开口询问其中原由,相处了几月下来,已经深知他性情喜怒无常,又善于隐藏真实的心思,那张总是带着讥诮神情的倨傲面孔下,到底想的是什么,让她无从猜摩。
可是,不得不佩服,他果然是天家真嗣,帝王血脉,行事手段过人,心机更是叫人敬畏。
这段时间,正德帝在清泷公为首的臣工进谏下,渐交给太子处理一些事物,有放权与他历练的意思。前段时日,他就以肃整宫中各府务为由,大举整顿清查宫中各府务的帐目记事,宫中本就是个包藏霉污,垢晦厚积的地方,这一查,果然查出不少“硕鼠”,宫中内务府的大牢里,也因此人满为患。
置办了几个首犯,哭爹喊娘的被拖到刑房施以极刑,萧瑟的冷风顿时在宫中笼罩,人人自危,为保全自己,狗咬狗的有,四处奔走求情的有,临阵抱佛脚找靠山的也有。没有人会料到,这个当初看似落魄败势的太子,会有给整个宫廷带来恐惧和震撼的时候,整个宫城,都在他嘲讽而冷情的眼睛下颤抖。
那天,看到每日为东宫送膳的太监,全部换上了新面孔,几张陌生的脸,俱都露出惶恐和惊慌,小心翼翼的服侍,她就知道,怕是再也不可能见到原来那几个送膳的太监了,他们还活着与否,也是个未知数。
秋后算帐,这个轩辕翊,根本是个睚眦必报,寡恩薄情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辱没他的人。
可是,就在众人都以为宫中要弥漫腥风血雨的时候,情况急转而变,犹如一场暴风,看似强劲,刮到面前时,却已经变成微风徐徐。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拿捏得极其精准,对于自幼生于尔虞我诈的深宫里的他来说,十分清楚,要肃清复杂的宫廷,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有太多的隐晦牵系在其中,矫枉过正,太过苛刻,只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轩辕翊只是置办了最严重的几个首犯,余下的量罪或逐出宫,或降品减俸,罚棍责笞刑,却再也没有人被施以极刑丢了性命。
人就是这么贱,你一开始就只是小小惩罚他,他日后倒对你反生怨恨,你若是在他被刀架脖子上的时候,突然饶了他,只是小惩以示大戒,他本要丧命又峰回路转得生机,活过来后,反而对你感激不尽,终生敬畏,恨不能给你修个功德牌,天天供着。
轩辕翊,就用这样的手段,清肃了宫中不少奸细暗小,即将自己身边环境的安全度提高,又抬高了自己在各人心中的份量和震慑力,令人敬畏于他,忌惮于他,这样的手段,比送多少金银珠宝收买或威吓恐赫,都要有效得多。再无人敢小瞧轻视他,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有着梅花般冷媚容貌,眼浸寒瑟冰冷,唇畔永远带着孤傲讥讽笑意的太子,他究竟有多少能力,将在这局势愈加复杂的权势战场上,有何作为?
而由始至终,正德帝一直对太子的行动不曾置于一词评价,但从他放手任太子肃整内宫,他的意图,已经可窥一斑,他,在逐步培植轩辕翊。
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