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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无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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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驶出澹川市区奔南走下去,路过一家陵园时,安忽然不能自已地哭了出来。坐在前排的我内心充满了无奈和困惑。反视镜里有安被摧毁的模糊而绝望的面目以及童童素净的不知所措的脸。
  “安,别这样。说说你到底怎么了?讲出来也许会好一些。”
  我们并肩坐在湖边,我试图让自己的话语更靠近一些他的心,可以抚平他的心痛。湖水波光粼粼。被农民们圈起来的养鱼的水域上,偶尔有鱼跃出水面。转山湖的另外一侧却是干涸的水域,成为一片散发着臭味的沼泽地。有几个头上裹着花头巾的女人蹲在那里忙乱着什么。几个孩子手里举着从湿地里拔出来的河蚌来回奔跑,嘴里兴奋地尖叫。
  安说:“岛屿,假如你最在乎的人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奇怪安突如其来问出这样的问题,实话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身边的人会死,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太过遥远的事。
  我说:“我不知道,肯定会难过的。”
  安说:“不是难过,是绝望。”
  童童在不远的地方戏水,手里抓着一根刚冒出新绿的柳枝,不停地抽打着水面,自得其乐。我想,若有一天,童童不在了,离开我,我也会绝望吧。
  我说:“安,这个春天很美,你不该这样。”
  安凝视着水面,一直到云的侧影移开水面才又开始说话。我那时已经哈欠连天地仰倒在草地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昏昏欲睡。
  安紧扯着我的衣领,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她死了。” 。 想看书来

第六回 错误(13)
我目瞪口呆:“谁?”
  泪水忽地涌上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我只以为安不过是情场失意,从没想到会关乎生命——安的情人死了。
  这消息像一只鸟,扑扇着翅膀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飞到我的身边,又飞走了。安说,她去蘅城看他,当天傍晚乘客车返回澹川,在长川公路六十公里处遭遇了一场车祸。车祸就像是一个黑洞,缩短了她的生命,让她在一瞬间凋零下去。
  我拍了拍安耸动的双肩,无言以对。
  安的情人也是有家室的女人,刚刚结婚而已。他说他顾不上这些了,他要去看她,哪怕一眼也可以,安强调说。这是最后一眼了,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他不能不送她。他这样说,其实仍然在做着艰难的选择,犹豫不决。
  我说:“你理智一点儿。好好想想。你若去了,结果会是怎么样。你会毁了两个家庭。”
  童童已经坐在我的身旁,她也红了眼睛,却坚定地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说:“你少捣乱。”
  童童说:“我怎么捣乱了?!难道爱情也要看别人的脸色吗?谁爱嘲笑谁就嘲笑去吧!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我说:“安,你千万别听童童胡说八道。她死了,你以后的路还要走,你的家还有日子要过,你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况且,你也不希望她在离世后,被更多的人去指戳。就把她,把过去那段美好的日子埋葬在你的心底吧。千万别去参加她的葬礼。”
  安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和童童。
  童童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伸手来拧我:“迟岛屿,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冷面狗屎!有一天,我死了,你肯定不会参加我的葬礼!”
  我说:“你胡搅蛮缠什么?”
  安的眼睛有了光泽,熠熠闪光,他说:“安静,安静,安静。”
  我和童童都安静下来。
  安说:“我看见了她,盈盈浅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说:“安?”
  他说:“我是一个男人。”
  安说他要走了。事先没有一点儿兆头,他忽然就说他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可说,和童童把他送到澹川火车站,看着他融进车站广场汹涌的人群。安回过身来朝我们挥手,有力地挥动着,他说:“你们回去吧。”
  安还要我抓紧时间写小说。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在七月之前,把这部小说写完。我信誓旦旦地说好。说这话时,我是有些心虚的,总是感觉未来有一种惶惑,裹足不前又迫不及待,一种矛盾挣扎的心态。
  在29路公交车上,我指着车窗外那所尖顶的大房子说:“要不,我从那儿搬回学校来吧。”
  她铿锵有力地回答:“不。”
  “为什么?”
  “你答应安写小说了,你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而且,它是你给我的礼物。我要收到它,在我过生日的时候——还有一个多月,我就过生日了。”童童甚至天真地扳起了指头算计了起来。
  我意外地看着童童,觉得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
  “你不要我陪你吗?”
  “两个人总在一起是会腻的。”
  “可??”
  “我相信你。”童童说,她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相信你,非常相信。”
  我不敢再答言,沉默下来,我终究不知是否该说出我和曼娜的肉体狂欢,我是真的怕,怕败露后童童会不顾一切地离开我。
  我和童童紧贴在一起,牵手,像拴在一条绳子上的两个小人。29路公交车以自杀的速度疯狂地在海丰大路上狂奔。车窗开着,开满花朵的枝条探进车窗,又被抽打开去,把浓郁的香留在了车内。
  公交车在驶入师大校区的时候仍然没有减速,向右打弯的时候,一辆摩托风驰电掣般地驶来。我和童童瞠目结舌地看着毁灭性的一次撞击,公交车刹车的声音尖锐得刺耳,随后是沉闷的一声响,摩托车上的男子随之飞了起来,身体飘在空中,又落下去,趴在地上,像一只被压扁了的黑乌鸦,一动不动。
  下午的时候,转弯处的大滩积血已经被水冲洗干净。学校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偶尔听见有人谈论上午撞死一个体育系男生的事。从图书馆通往万达公寓那条长长的墙壁上依旧贴着各种歌舞升平的活动宣传单。而且,天依旧湛蓝。
  可我在想,有人死了啊!有人死了啊!
  生命如此转瞬即逝。
  童童说:“我们都要学会感恩、珍惜。”
  2003年3月,在SARS尚未抵达澹川之前,我和一个陌生的叫曼娜的女人发生了肉体关系;我下定决心写一部伟大的牛逼的小说献给我最心爱的童童;为了小说的完成,我还煞有介事地从学校里搬了出来,住进了苏的大房子,在一个迎春花俏满枝头的下午,我带着童童去了那里。
  也许这是最致命的一个错误。抑或悲剧的开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嗒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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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纪实与虚构(下)(1)
刚才进来的时候,童童问我这房子原来是不是日本人建造的。我琢磨了一会儿说也许是吧。家里没有人。曼娜和苏不约而同地留了字条,说晚上指不定什么时间回来,叫我帮她们把晾在外面的衣服取回来。尽管如此,我还是牵着童童仓皇地上了二楼,我脚上的拖鞋掉了都未发觉。
  我住的房间有点儿背光,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而且正对着连接着铁东和铁西两区的天桥。这个天桥绝对是日本人建造的。我对童童说。如果追溯历史的话,我爷爷还曾在这里打过日本鬼子呢!我向童童炫耀。不时有火车冒着浓烟轰隆隆地从桥下驶过,桥上的人一直稀稀拉拉。我热衷于拉上窗帘,将日子过得不分昼夜。童童说,你应该让阳光洒进来。我说,根本就没有阳光。而且天桥上走的人,总给我一种可怕的错觉。我一拉开窗帘,就觉得自己在面对另外一个世界,光怪陆离。至少是一部电影。桥上的老女人穿的衣服像是从鬼街的殡仪馆弄出来的。
  童童说:“你的想法真阴暗。”
  我说:“我只是害怕一个人住。”
  童童把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一粒 :“来吧,岛屿。”她的表情悲壮而坚定。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童童,手中盛装着红酒的高脚杯迅疾坠落。砰的一声,砸断了我绷紧的神经。
  童童说:“岛屿,你会遗弃我吗?”
  我俯下身,亲吻童童的额头,将她卷入自己的怀抱:“不会,童童,我永远不会遗弃你,你是我的小女孩,就像是宫崎骏动画片里的节子,我会为你奋不顾身。”
  “??我要你的身体回答我。”
  就是那天,我和童童有了第一次。我们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紧紧相拥,相互慰藉、取暖。彼此都是惺惺相惜。那不是为了欲念、*。我们彼此似乎都想从对方的身体和眼神里验证些什么,如此迫切,以至于充满挣扎与绝望。她奋不顾身地环绕住我的脖子,承接着我压下去的身体,我像一个无知且茫然的孩子,手足无措,如履薄冰。在进入的那一刻,童童咬住了我的肩膀。
  似乎有一条铁索穿过我们咔咔作响的骨头,将我们紧紧地拴在一起。
  她一遍一遍地说:“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满头是汗,气喘吁吁。
  童童将脸紧紧贴在我的腮处,柔软的胡须抵触在她的面颊。我麻木地匍匐在一片温热的潮湿之上。阳光一寸一寸从房间的地板上退出去。天光将灭,地板上微凉的潮意涌过来,我把赤身蜷在地上的童童抱上床,拉好被子,一心一意地看着她,守在她身边,这样就安心了。
  我们赤身*地抱在一起,像两个连体婴儿,再也无法分开。
  曼娜回来了一次,她上楼来敲我的门,嘴巴里咒骂着我:“该死的迟岛屿!又在睡懒觉!叫你帮我取衣服,你偏不!又叫晚露弄潮了,我一会儿怎么穿?”嘟囔了半天,才怏怏地走下楼去。我和童童默契地相互凝视,谁都没有出声。
  很久以后,我们听到了楼下重重的关门声,都松了一口气。
  我说:“童童,接着给我讲夕的故事吧。”
  童童赤着身体从我的臂弯里跑出去。她扯来一张纸条,一笔一画地写着:“褐海市汉中路13号。”
  她郑重其事地交到我的手里:“你要记住这个地址。”
  “这是?”
  “我家的住址啊。”
  “????”
  “如果有一天,你不满足我的叙述,想见到夕这个人,那么,你就拿着这个地址去找,你会见到一个女人。她不再在剧院上班,为了生计,改行进了纺织厂,眼角眉梢,已经爬满了鱼尾纹,岁月让她的容颜土崩瓦解。你绝对不会猜想到,在这样一个平庸琐碎的女人背后,隐藏着这样一个庞大细致的故事。”

第七回 纪实与虚构(下)(2)
“你是说夕是你的??”
  张建国在那个大雪压城的夜晚,虎视眈眈地看着送夕回家的那个男人。在夕的身影折进屋子之后,他从地上站起来,尾随着男人向巷口走去,在他的身后,阴影逐渐退去。他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男人,张建国问他要火,那男人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模糊且恍惚。
  张建国跟他搭讪:“刚才那女的,你女朋友?”
  男人垂下头,用手挡风点上烟后,那张脸才从巴掌后面闪出来,不动声色地说:“对。”
  张建国甩开了膀子抽了他一个巴掌:“你是她男朋友?!我让你是她朋友!”
  男人不明所以,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的人。
  天空纯净如洗,星星像一盘散沙落在苍穹的各处,远离城市喧嚣的灯光。
  他们抓住彼此的身体,虎视眈眈,不肯松手。
  男人对张建国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建国并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用力,恨不得一下将眼前的男人弄死。他狰狞着脸。
  男人说:“你是她男朋友?”
  张建国依旧不吭声,像一头沉默凶悍的豹子,将男人顶在了墙上,他拳脚相加,暴风骤雨一般踢打着贴在墙上的男人。可是,突如其来的一拳使他摇摇欲坠,男人手里有了一把很小的水果刀,但足以遏制住张建国的疯狂进攻,它出其不意地亮在张建国的眼前。
  男人说:“你们这是阴谋。”
  张建国依旧不出声,只冷冷地看着刀刃。
  男人说:“你再没完没了,我就拿它戳你。”
  张建国说:“其实,我只是想打架而已。真的只是打架而已。我根本就不会和夕结婚,根本就不会。”
  男人说:“你算了吧。你这样子,谁会相信。你如果不在乎她,就不会对我抱有如此深仇大恨!”
  张建国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是这样吗?”
  男人说:“放心吧。我明天就会从褐海消失,向你保证,再也不见夕这个女人,再也不见了,你可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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