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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朝北 下行朝夜-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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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待管理干部,严格要求是必须的,但没必要矫枉过正。李财旺就是曾经跟副站长发生争斗,当时,段里在处理上着重考虑了严格要求干部这方面,所以才有了他后来的得寸进尺。”

  朱段长若有所思,关注的焦点有了变化,问:“真举过头顶了?”

  “是的。”刘文初肯定地回答。

  “难以置信!”朱段长对这样的惊人之举不胜疑惑,“你说,如果没有人拉住,他真会把李财旺摔下楼吗?”

  “这个,只能去问刘子翔自己了。”刘文初听出朱段长的情绪变化,“刘子翔性格刚烈,但绝对不是一介莽夫,实际上,他粗中有细,适应能力强。他这身蛮力就是干调车工作时练出来的,就跟他干扳道时练毛笔字一样。”

  “干扳道练毛笔字?”朱段长饶有兴致,“说说看,是个怎么回事?”

  刘文初就把刘子翔当初上班在扳道房用清水在青砖上练毛笔字的光辉事迹述说了一遍,引得朱段长哈哈大笑。

  刘文初道:“你想想,能够当团委书记,主持青年工作的人会是大老粗吗?”

  “我知道他多才多艺,而且活泼。”

  “不是多才多艺的问题,而是思维方式问题。他善于在逆境中发掘和利用有价值的东西为己所用。干扳道很枯燥,一个人守着扳道房跟和尚一样,许多扳道员都是趁空闲时间打瞌睡,而他练毛笔字,并且用水当墨没有痕迹,同样是违反劳动纪律,相比之下,他可高明的多;干调车很辛苦,蹬在车梯上身体斜吊着,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在这只手臂上,作业时间长了,你知道,一只手抓着车把很费力的。”

  朱段长点头,都是干这行的,个中的酸甜苦辣自然清楚。

  “一般的调车人员都想方设法调整姿势省力,他倒好,天天上班攥着车把练臂力。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把一个大男人举过天顶。”

  “嘿嘿,这家伙!”朱段长愈发感兴趣,“是挺有意思!”

  “你会喜欢他的。虽然他胸无大志,但会是一个好站长的!”刘文初趁机进言,“其实,他在樟树湾车站的所作所为,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朱段长掩饰地避开刘文初镜片后面那精锐的目光。用刘子翔,看起来是因为他不属于段里两大派系其中任何一派,起到一个平衡作用。但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作为外来户,如果不培植自己的力量,很容易被架空。朱段长一反惯例亲自下去陪同接任,除了表示重视之外,当中蕴含的深意瞒不过刘文初的锐眼。

  刘文初点了一下,也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换了一种口吻,他笑道:“你那天下去,是不是看到刘子翔他们在热火朝天煮狗肉?”

  “是的,当时我看见那个乱糟糟、脏兮兮的场合就来气。”朱段长想,后来要不是看到顷刻间车站就变得干干净净,以及水杉树下的支撑的竹蒿,觉得这家伙在职工中蛮有威信和做事透着个巧劲,当时就不会调他了。

  “你要是知道那条狗其实是附近农村溜达出来、活生生就被刘子翔敲了吃,你会更加生气的。”

  “什么?”朱段长果然火大了,“这个土匪!不折不扣的土匪!”私自敲了农民的狗,性质是恶劣的,后果是严重的。农民万一知道了,打上门来不说;还表明这种行为是放肆的、品性不良的。继尓又回忆当时刘子翔的确坦白地说“我杀了条狗,犒劳犒劳大家。”不说买,也不说私自敲的,玩了个障眼法,偷换概念。买的狗最后也要杀了才能吃,人家没说假话。狗东西,跟我来玩字眼,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现在想怎么处理这个土匪?”刘文初将军。

  朱段长若有所思。现在敢硬碰硬的干部太少。基层站长,管现场,抓安全,那种多栽花、少栽刺的圆滑和世故,是不负责任的作为。刘子翔行事貌似鲁莽,却屡屡事半功倍,很有扮猪吃老虎的潜质,这样的干部用好了,能当一杆大枪使。

  “召开段委会讨论吧!”朱段长把球踢回去。哼,那土匪是你推荐的,你也别闲着!

我行我素
这边,刘子翔已经发飙了。他严令值班员不得挑选“电煤”送电厂卸煤场,所有车皮一律按到达车站的先后秩序调送。如果谁阳奉阴违,先撤了再说。

  调动车皮是行车作业,“电煤”调送的时间处理由值班员掌握。车站行车工作岗位等级森严,信号员、扳道员、连接员、调车员、助理值班员,最后才是值班员。一系列工作岗位执行逐级负责制,一层管一层。值班员是车站岗位金字塔的上部,能够爬上这个位置不容易。

  任何龌龊勾当都要计算成本。经过成本核算,再比照刘子翔胜过李财旺的那一股蛮横之气,几个值班员一致表示站稳立场,同心同德跟站长走,拒腐蚀、永不沾。

  刘子翔这一招令人猝不及防,没有如约调送“电煤”,大部分化验都不尽人意,货主们血本无归。任杰候的手机都被打爆了,货主们和他们的铁路“代理”们纷纷来电询问或责怪,弄得他狼狈不堪。本来由他攥得紧紧的地盘瞬间土崩瓦解,少了进项不说,还失信于广大朋友,由此他恼恨自己弄巧成拙,给刘子翔一个名正言顺的口实。

  惊慌失措之后,有关人等终于明白了究竟,掉转枪口齐齐瞄上横空出世的刘土匪。这家伙太生猛,百无禁忌,不撂倒他,今后没法混了。

  顿时成为人人追逐的香馍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也是很麻烦的事。对此,刘子翔深有感触。被人想方设法找上门,众星拱月一般,颇有日理万机的成就感。由此,他深刻理解老一辈管理者任杰候同志为什么老当益壮、恋栈不去的心情了。

  段多经公司谷经理来电话了,一番客套后,说上正题:“刘站长,你这使出的是那一招啊?搞得鸡飞狗跳的,哈哈。”

  “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啊!谷经理,再不折腾下,我这都成车库了。”刘子翔可怜巴巴地说。

  “成车库就成车库嘛,你着什么急?反正车皮又不是你们家的。哈哈!刘站长,你看,我有个经销‘电煤’的朋友,能不能关照下?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谷经理,这个事不怎么好办啊!我刚刚来,对这摊子事是一把黑,具体的操作都由几个值班员弄,我插不进手。要不这样吧,等以后我弄清楚了、熟悉了,再说,好吗?”多经经理掌握车站多种代收款的提成系数,每年调整的时候,笔轻笔重,那可是要命的勾当,得罪不起的。刘子翔婉转地拒绝,“实在对不起啊,谷经理。你知道老弟我没什么经验,小地方出来的,眼光浅,有什么事,还请多包涵!嘿嘿。”

  “刘站长,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哪里的话!谷经理,你敢吗?”刘子翔低声下气,“你看,我才来这么一招,而且,我初来乍到,手上没有什么人,如果现在搞什么小动作,嘿嘿,不是很方便。希望谷经理理解并给予支持。”

  “你的难处我也清楚。老任是老麻雀了,你能使出虎口夺食这招也不容易。好啦,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去你那,再好好宰你。”

  “谢谢理解!谢谢支持!”刘子翔长叹一声,索性关了手机。

  刘子翔撇开任杰候和货运领班张雅红,直接抓住有横向指挥权的值班员,任杰候鞭长莫及。这才有谷经理的“虎口夺食”一说。

  段里最终研究决定,鉴于刘子翔管理作风粗暴,给予他行政警告处分。李财旺无理取闹,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管理秩序,予以行政警告处分。表面上是各打五十板,但实际上却偏袒刘子翔,明眼人一看便知。不仅李财旺闻之沮丧,任杰候等人也大为泄气。

  刘子翔的行事风格让任杰候迷惑,完全不按规矩出牌,就像电影里的“迷踪拳”,没有套路,不讲章法,却有的放矢。李财旺*了刘子翔,给了他出手的决心和口实。任杰候手腕再高,面上的管理制度不能随意破坏,几次找刘子翔交换意见,都被哼哼哈哈敷衍过去。任杰候索性轮休回家呆着去了,以前他是以站为家,几乎天天守着车站。今时不同往日了!

  刚刚跟张雅红通了电话,曹建国就找上门来了。任杰候住在永宁煤矿东南的家属区的一栋旧楼房里,家里陈设简单,客厅一台25英寸的彩电显得落伍,处处给人一种节俭的印象。妻子方喜萍倒好茶就借故串门去了;方喜萍比任杰候大两岁,原在矿里的幼儿园上班,业已退休。

  初春的下午光线暗淡;客厅开着灯;柔和的日光灯下,任杰候与曹建国坐在旧式的转角沙发上细谈。

  曹建国指着茶几上自己带来的两包茶叶说:“给你弄了点*‘狗脑贡’,你尝尝。”

  “谢谢了!”任杰候拿起仅有防潮包装的茶叶看了看,满意地点头。他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喝点好茶,也识货,这两包不是*,但也是上品,至少要六、七百块钱一斤。

  “狗脑贡茶”是本地特产,产于罗霄山脉南端狗脑山一带。山峦叠翠、云雾缭绕的地理条件蕴育了这道佳茗。相传炎帝带着琉璃狮子狗,尝百草到此,得茶而解毒。为了纪念炎帝,人们便以狮子狗为名,将茶山取名为“狗脑山”。宋代,狗脑山茶成为皇宫贡品,“狗脑贡茶”因此得名。

  “这个刘子翔是什么来头?”三十多岁的曹建国骠肥体壮;中气十足。他原来是矿里的瓦检工,在井下趴了十年,耳朵窝和指甲缝里总有洗不净的煤泥。后来随姐夫李开富的一再升迁而混出了人模人样,先后在矿销售科、多经公司任职,再后来索性停薪留职,挂靠矿多经公司,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在任永宁煤矿矿长的姐夫李开富背后支持下,倒买倒卖生,生意十分红火。

  “没什么来头,他到这里当站长,是机会好。现在不是讲究年轻化吗?新来的段长也很年轻。”

  曹建国又问:“他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作,究竟是个什么目的?”这次庆幸,他的“电煤”还在路上,躲过这场无妄之灾。但接下来的事,需要稳妥才行。

  “呵呵,大概是想扬名立万吧!”任杰候干笑着,眼睛瞟着电视上的哈药六厂“盖中盖”广告。那个曾经演过许多电影的著名演员,如今每天撑着一脸老人斑为几个广告费不停地上六楼,真难为他了。

  “你看,我是不是要去见见他?”车站新换了掌门人,及时去加强联系,疏通关系是应该的。曹建国不无炫耀地,“唉,你知道,我前一段时间基本都在省城,跟省里那些有关部门领导和你们铁路局的领导见面,忙得晕头转向,醉了好几次。”

  “呵呵!还是你能干,路路都通。”任杰候嘴上夸道,心里却暗想:不是你姐夫给你撑着,你能吗?

  “哪里!哪里!都是朋友们给面子。”曹建国很是得意,“现在,我在外面跑得比较多,车站这边,还麻烦你多照应。”

  “车站的事,得悠着点。”任杰候的细眼里透出一缕寒光。

  “不行!现在是‘电煤’旺季,耽误不。”曹建国话语间显露一股暴戾之气。

  任杰候抬眼瞅了瞅曹建国那张油亮的脸,生吞活剥他的心都有了。曹建国是他看发迹的,这个指甲缝里的煤泥一直都洗不干净的家伙,如果不是凭着其姐夫李开富官运亨通,大概要一辈子趴在井下掏煤。现在咸鱼翻身了,就目空一切,典型的暴发户嘴脸!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他忍住不快慢条斯理地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嘛!”

  “一寸光阴一寸金啊!”曹建国脱口一句经典的比喻,说完后得意地笑了笑。

  “你要知道,这些事见不得光,跟他硬来,是不行的。”任杰候摸不透刘子翔根本不管盘根错节,以大开大合的行事风格,占着行政管理的优势,搅进这一滩浑水,究竟是想从自己碗里分一瓢食,还是想做出点成绩显摆给段长看呢?他妈的,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难操纵了!想起当下提倡的年轻化、知识化就气闷,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就这样稀里糊涂给化了。

  曹建国看任杰候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才一个回合你就稳不住阵脚了,亏你在这里干了七、八年,根深蒂固,还天天看《三国演义》,顶个屁用。老同志,如今搞阴谋诡计,不仅讲经验,还要讲文化。你六十年代的高中生能跟八十年代的高中生比吗?

  “这事,还得靠你多盯着。”曹建国心口不一地说。心里盘算着怎样另起炉灶,去搞定刘子翔。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曹建国又说了一通感谢之类的话走了。

  晚饭前,曹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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