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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也太小看人了,何止啊,那厮在外头烧杀抢掠……这一说才提醒了心眉,老宋在东大外的劣迹貌似她知道的还多点。那厮外表看似谦和,软绵绵一团棉花,不提防就被里面的针戳得肉疼。心眉泪啊,恶行斑斑的老宋蒙蔽了多少善良人的眼睛。
“等会筱雪回来我和她稍略提一下,她也不小了,工作稳定下来就是个人问题——”
想象乔筱雪成为她师母,长了一辈不说,那玛丽苏的化身隔三岔五的出现在她心眉囧囧的人生里……
“妈,你就没听说过老宋……?”心眉跳起来,装模作样洗碗。
“和你妈说话也讲一半留一半?”
“没有,就是——算了,背后说人家闲话不好。”
“……平常说起你报社同事争风吃醋包二奶的新闻也不少。”
“哦,那不一样,老宋是我师长。再说了个人生活的选择,和大众伦理观点不同又不是什么罪过。”心眉象说错话,捂嘴说:“我什么也没有说啊,你别误会。”
心眉逃窜回自己房间时她妈终于回过味,两手握拳挡住张大的嘴巴,“难怪难怪……”
“还跑不跑?不跑我回去洗澡。昨天就说你三分钟热度,我是抽风了才信你。”偶尔有人擦身而过和老宋打招呼。“人家第二圈了。”
心眉瞭望前方跑道,眼神哀怨。
“别减了,就这样挺好。唯一一处能吸引人眼球的,减没了可怜的回头率也没了。”老宋眼神飘忽到不该飘忽的地方,意有所指。
我……心眉握拳。笨死了,昨天就应该支持她妈牵红线将乔筱雪给宋书愚送作堆的,他们不是绝配简直没天理。
“郁闷什么?谁说瘦才好看?球状也是身材。”
心眉一把将老宋伸来拨她刘海的手拍开,“松鼠鱼,我咒你将来娶的老婆就是球状肉质物体。”
老宋还娶不娶得到老婆?
心眉和她妈再次于校内遇见宋书愚的时候,看见她妈同情又无奈又带少少鄙视的眼神时,她小心肝突突地跳。要是她妈把她善意的诽谤传出去了,老宋将来怎么在东大做人啊?
“好在你提醒了我,不然真介绍给筱雪,那不是害了她。我怎么就没往那方面想呢?你宋老师来东大几年了?有7年了吧,难怪介绍女朋友他从来都是耍太极,一个推字推掉。我还只当是要求高,挑剔。”
心眉想撞墙。“妈妈,我记得他以前有个电视台的女朋友,是我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其实那天说的那些都是传闻,不做准。”她糊涂了,怎么那样误导她妈。就让老宋和乔筱雪配对好了,和她有什么相干?
“有个词叫掩人耳目——”
妈妈的话被爸爸打断,爸爸难得沉下脸,说:“太闲了都去找点正经事做。”
一声令下,心眉抱头鼠窜回房。她怕她妈八完了老宋就轮到她的婚姻大事。
她的婚姻大事。
最近一想起孙嘉皓,心眉就叹气。
和比自己强的人谈恋爱可真累。
相亲头一天那种浑不在乎的劲如果代表了她斗志上的高 潮,那么她现在的情绪可以算是精神上的阳痿。和孙嘉皓同一海拔的期望不可能实现,毕竟落差太大,可她就是不甘心,高标准严要求的结果是把自己的信心摧残成渣。
那天他送她回家时在楼下似乎是想吻她的,心眉心跳如鼓,脑子里只有“初吻”两个金光大字狂闪,双腿发颤几乎站不住。结果他嘴唇从她额头上轻飘飘划过去了,然后说“心眉,你满头汗!”说着还递来一张消毒纸巾。
她颤巍巍接过纸巾,囧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汗多,孙嘉皓上次拖了一下马上去洗手,这次……他那么爱干净的人,随身带消毒纸巾擦手擦桌椅的人,今天之后一定会讨厌她的吧。
孙嘉皓离开后,她后背已经潮乎乎一片。呆呆看着马六闪闪亮的小屁股在视野里消失,听见背后筱雪的轻笑,想到刚才一脸蠢相被人看见,更是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永不见天日。
筱雪说孙医生看起来很不错啊,心眉你挑衣服眼光不怎么滴,挑男朋友眼光倒很好。
眼里泛的是什么光?鬼火?心眉干透了的后背又冒出一层汗,“还行吧,他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生理心理都有。而且是典型的AB血型处女座。”然后巴拉巴拉开始讲星座岔开话题。
把命运紧紧操控在手中是筱雪的信仰,她对星座血型看相算命塔罗牌一概没兴趣,打断心眉的话说:“这样你和他一起不是很辛苦?”
心眉失语。
她读书时的同学还有爸爸带的研究生中有些还不错,可那时候对恋爱结婚没憧憬。后来开始乖乖听话踏上相亲路,却再没遇见合适的。她妈说再挑挑就成了一颗老菜皮,后悔也来不及。老菜皮没所谓,她怕的是其他人的眼神。再过几年大家都成家立业,同学会亲戚间聚餐,那眼神,同情怜悯……她何心眉没有老宋那种无坚不摧的厚脸皮。孙嘉皓,除了严重的洁癖让她这个随便惯了的人有点无法适应之外,是她最满意的一个,也是她妈妈最满意的一个。辛苦也要不畏艰难迎头顶上。
“我想法和你不太一样,如果我找,要找综合条件比我差的,但是经济条件一定要比我好的。”
“为什么?”
“好掌握啊。”
“不讲爱吗?”
“红楼梦你没看过?相爱的到最后都散了,搭伙过日子的继续搭伙。”
“……”
“你很爱孙医生?”筱雪侧脸望着她笑。
心眉耳根发热,很爱?好像也不是,可是一开始确实是心动的感觉。究竟什么才是爱啊?象陈婉秦昊那样穷折腾就是爱了?
不要了,貌似45度角仰望孙嘉皓,配合他的生活还轻松些。
洗洗睡吧,没事瞎琢磨。
躺下后又不安心,静静爬起来翻抽屉,拿出久不沾手的塔罗牌。
——正立的死神。
——分手,抛弃,对对方绝望,失去感觉。
第7章
心眉对塔罗牌的评价只有一个字:灵!虽然只用过两次。第一次是高考,第二次是三年前爷爷病重。二十二张的大塔罗光洁如新,还是高二的时候涎着脸拜托宋书愚从香港买回来的。当时那厮指指封底的标价毫不手软地收了她两张百元大钞,害她足足两个月没闻过珍珠奶茶香。
她想起抱怨减肥如炼狱时老宋的话“你选择45度角仰望别人,就别怪人以135度角俯视你。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敌进我退,懂不懂?垂手可得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往心上放?”
她怒极,说别把你那套理论往孙嘉皓身上套,这世界也有不无耻的男人。
老宋嘴角的笑明显带着讥嘲的味道,拖长声音说:“我看……悬。”
【谈恋爱一定要故作姿态?男人喜欢矫情的女人?】 BY 暴暴熊
——谁先认真谁就输了,不管是形式上还是心理上。
9L 长鼻子小新
何心眉输得很彻底。
星期天和孙嘉皓的约会再次让她等足了半个小时,她平常踏准点或者提早十分钟到是常有的事,对她来说比约会时间晚三五分钟之类的恋爱技巧都是吃饱了撑的。孙医生偶尔迟到她也没所谓,男人嘛,事业重要。
这天肚子饿得擂鼓,望眼欲穿地看着对面马路的雪糕店。越等心里越焦躁,越不自觉想起谁输了那句话。
孙嘉皓来了之后看她脸色不善,忍耐而沉默地陪她在街上遛圈圈。心眉越发感觉没意思到极点。面对孙嘉皓和面对自家太后的感觉太相像了,谨小慎微,唯恐做错了什么,有脾气也憋着,怕暴露恶劣的一面。
揪着孙嘉皓脖子把他提起来晃小鸡一样晃得他头晕脑胀,最后恶狠狠地问一句:“你究竟怎么想的?喜不喜欢老娘一句话!丫的快点头!”
她不敢。
“想什么想到笑出声?”
心眉收起咧开的嘴角,脑子里残留高大清朗的孙嘉皓在她手中筛糠的样子,又不自觉笑起来:“我饿了。你加班吃了晚饭没有?”
“我吃过了。饿了怎么不早说?想吃什么我陪你。”
老大,你吃饭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在这里傻等吗?打个电话来说一声也行啊。心眉心里还在嘀咕,接着被孙嘉皓下一句话打击到了。
“我能提点建议吗,心眉?我觉得你还是适合我们第一次见面那种风格的衣服,这样的,颜色稍微有点艳。”
第一次见面?我的妈!那套黑裙子?那是我妈的衣服啊。
心眉低头看看自己,牛仔背心里是丑娃娃图案的白T,就只有几颗水钻镶在丑娃娃发梢位置。艳?你直接说让我藏在黑暗里不见人好了。
孙嘉皓注重饮食结构口味清淡,心眉憋着气跟他进了附近一家苏帮菜馆,进去了就后悔不迭,拎头想走人。
乔筱雪在里面。
乔筱雪终于拿到了省高教局的通知书,星期一就要去报道,今天大宴知交好友。
她的大学生涯在东大,同级的两个好友还是心眉爸爸带过的研究生。眼尖的见到心眉当是筱雪一并邀请来的,远远已经在喊:“小师妹,这里。”
心眉为难地看看孙嘉皓,解释说:“好像看见我爸爸的学生了。”他只皱了一下眉,又回复无可无不可的表情。心眉悄悄把微汗的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试探地握着他的。见孙嘉皓没拒绝,才硬着头皮走过去,那边已经在“小师妹,这是你男朋友?”这样打趣了。
筱雪春风满面,众人间穿花蝴蝶一般轮番敬酒,照顾得滴水不露。酒意上了脸,更显得言笑嫣嫣。桌上都是年轻人,说话肆无忌惮,说到最后无非是宿舍里的笑料,老教授们的囧事,兴奋时笑倒成团,连向来沉默内敛的孙嘉皓也面孔柔和了许多。
吃完饭还不尽兴,又去了附近的KTV玩到深夜。
心眉后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们俩是怎么联系上的。
去洗手间时互留了电话号码?还是临别时那一对眼?
当她透明不存在?玛丽隔壁的!!!
她只知道后来那半个月,孙嘉皓大医生很忙,忙得爆膀胱。因为如果一个人能有小解的一分钟,那么也应该会有在电话里说句“你好吗?”的六十秒。
直到发现他们俩有通电话。
【被闺蜜挖墙脚,我该怎么办?】
——LZ,你确定那是你闺蜜?真正的闺蜜不会背地里捅刀子劈腿做小三。
18L 暴暴熊
——小三的定义是什么?未婚的情况下最多只能算劈腿。而且还没领证呢,任何人都有再次选择的权利。
31L 如若相思
——狗屁!没有领证也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好不好?想重新选择那就直截了当和人说清楚,别吊着两头不放。还有31L的,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有,选择的目标满世界都是奇Qīsuū。сom书,为什么把手伸到好朋友碗里?朋友妻不可戏,连男人也有礼义廉耻,当女人的何苦为难女人?
89L 暴暴熊
——顶熊熊。
102L 长鼻子小新
乔筱雪通电话时嘴边总有神秘的笑,见心眉进来,她会用淡淡的语气应付着,款款往门外客厅走。
几次三番,心眉一根筋仍然没往心上去。
晚上铃声响起,她习惯性当作是往常孙嘉皓下小夜班后的来电,睡得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闪亮的那只喂了一声。对方保持沉默谨慎的呼吸不说话,心眉半梦半醒间意识到错拿了筱雪的手机,推推身边的人说:“筱雪你电话。”
乔筱雪拿着电话踢踢剌剌往阳台走的时候,心眉望着她的背影,胆寒手冷,脑子却清明无比。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孙嘉皓的号码存在筱雪手机上,只有一个S字母。
心眉问陈婉该怎么办,陈婉说还能怎么办?他心都不在了,甚至从没来过,你管他是死是活?如果是挽留,为那种人值得吗?自贬身价。
心眉抓狂,说我就知道问你没用,你有死耗子哄着宠着,怎么懂得被喜欢的人欺骗背叛的感受?
陈婉无奈,摊手说:“心眉,你想做什么已经有谱了是不是?你问我的意见就是想让我支持你,好,我支持你,一脚把那对踹去千里之外切。”
心眉闷声不说话。
“很难受?想哭就哭,没人笑话你。”
她伏在陈婉肩膀上,眼里无泪。
“妈妈是我的,干妈你走开。”
“小坏蛋。”心眉握住抓着她衣袖的小手,小家伙没多大的力气,脸上表情倒是很凶悍。心眉莞尔,“臭小子,你妈是我的,接下来是你爸的,最后才轮到你,一边去。”
豆丁拎眉鼓眼,小嘴嘟老高,就是不撒手。
陈婉一把把儿子抱怀里,笑说:“还能笑,证明还有救。”
“你被老宋策反了?连说的话也一字不差。”
心眉心情诡异的平静。回家照常刷刷坛子,去开心网收菜,顺便偷几个瓜。
长鼻子小新才加入开心大军,可怜兮兮地种了几株高粱。心眉砸砸嘴,无视高粱下条条粗肥的害虫,跳去其他人园子。
乔筱雪进门看她玩得不亦乐乎,暗自摇头。
心眉从镜子里看见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