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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有新兵一进门就抱着赵斌喊:“班副太可怕,他一天都在笑!一边笑一边骂我们!连长!这是精神折磨!我抗议!”
赵斌几乎天天都要“被告状”,处理吧,有些新兵确实不像话,告状的理由那叫什么事啊!不处理吧,新兵又嚷嚷他不作为,要去旅部闹!
赵斌哪能没脾气?一听这话,怒了,把新兵集合起来,让知乐和他们练了一个下午,把新兵练得半死不活,再指着面不改色的知乐道:“你们不服他?他比你们还小,一只手指头就能把你们练趴下!你们算是男人吗?不想当兵,过了这三个月,给我去养猪场、农场、炊事班,我就当这届新兵白招了!”
新兵们这下子是焉了,安份了没多久,又有人偷偷摸摸地告状了。这次不再是嚣张了,个个都走悲情路线,一上来就哭诉:“连长,不是我们闹,这次是真没活路了!我们已经练出骨膜炎了啊!”
骨膜炎俗称新兵病,算是职业病,赵斌就没当回事。没过多久,告状的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惊悚,他也奇怪了,把知乐喊来一问一听,如同晴天霹雳般。
“你把六连特别的训练计划照搬?你是要练死他们啊!”
知乐站得笔挺,硬梆梆的呛声:“我当初也没练死!”
“你班长呢!?”
“他同意我的计划!”
赵斌知道,这个班长耳根子软,原本是看中他不容易和知乐起冲突,没想到却把特别班变成了知乐的一言堂。他左说右说,知乐就是不松口,没辙了,把败城拉来做工作。
败城非常不想管这趟混水,他的连虽然没有新兵任务,但也在准备着开春大演习这件大事呢,而且,听说今年还有一些特别情况。他正四处打听着,忙得一头包,看见知乐,劈头就说:“你想想你刚当兵时,总要循序渐进啊!”
“我刚当兵时也没这么怂!”
“嗯,也是。”败城转头对赵斌道,“我没办法了,你自己处理。”
赵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败城像是屁股后面跟着导弹般跑了,他和知乐大眼瞪小眼的片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别练出人命来,知道吗?”
知乐点了点头,也跑了。没多久,告状的人越来越少,赵斌担心新兵们已经被练得连告状的力气都没了,偷偷跑去一看,发现新兵们像是众星捧月般跟着知乐,眼中满是崇拜之情。一问,原来知乐和新兵们打了场演习,一个人毫发无伤地干掉了九个。
“妈的,一群小鬼,早知道不管你们了!”赵斌气咻咻地走了。
三个月新兵连一晃而过,大年二十九的晚上,知乐特意跑去三连连部——寝室他进不了,哨兵都知道“见知乐必拦”——探头进去,就见到败城正在值班。他忽啦一下冲进去,趴在那张大桌上,把脸凑到败城鼻子底下说:“哥,我准备好了,你哪天有空去约会啊?”
93、“印记”
败城头也不抬;淡定地道:“好;哪天?不对啊,新年我有假;你没假吧?”
这样的回答有些出乎知乐意料之外。
在他的印象中,只要关乎俩人谈恋爱的事;败城永远是推三阻四,拖拖拉拉的。这段时间;他逮着机会就亲热,败城虽然没有拒绝;但总是敷衍得很,有时候他这边都从耳朵一路亲到嘴了,败城的眼睛还斜在文件上。他要是眼珠子一转;败城立马一只手拍到文件上;甩出一句“不该看的不看”,一付生怕他犯错误的态度。
有次,知乐气急了,一口咬到败城的耳朵上。他立时感觉到横在他腰上的手臂一僵,蕴含着的强大力量眼看着就要爆发出来,下一秒又轻轻伏了下来,容忍地任他咬着耳朵。他的怒气一瞬间就飞了,改咬为舔,抱着败城的脑袋,轻轻地舔了那咬红的耳朵好几下,直舔到他有些控制不住,才像是犯了错误般跑掉。
咬耳朵后那几天,败城没事就戴帽子,努力遮住有牙印的耳朵。知乐一遇上,就不自觉地心里发虚,躲躲闪闪的不敢看败城的耳朵。
今天,知乐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败城却这么爽快,似乎早就料到了般,令他顿时心生警惕。
“你知道啦?”
“知道什么?”败城一愣,随即露出怀疑的表情,“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知乐赶紧否认,“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嘛,我去新兵营,你和我约会。”
“嗯。”败城点点头,“你没假,怎么去?”
“我向赵斌请假了。”知乐笑嘻嘻地道,“他准了我半天。”
“过年时居然准你假?你不要和新兵在一起吗?”败城又皱起了眉头,“你没说和我出去的吧?”
新兵们年纪小,又是刚进入军营,过年时,通常都会和班长们在一起,一方面是防止出现逃兵,另一方面也是加强团结。干部们如果一到放假就闪人,战士们总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部队就是这样,像家人般的感觉不是凭空掉下来的,而是处出来的。
“当然没有!”知乐信誓旦旦地道,几秒后,又扭扭捏捏地道,“不过,我一说,赵斌就猜出来我要和你一起出去了。”
败城无奈地用笔敲了敲知乐的脑袋:“别赵斌赵斌的,叫赵连长。”
“当着面我当然不会说。”眼看着话题越岔越远,知乐急了,“你别岔远啊,初三怎么样?你有没有空?”
“有——”败城拖长了声音,“我早准备好了。”
“你怎么准备好的?”知乐警惕了起来,“你又不知道哪天,怎么准备?”
“战备值班节后就解除了,我可以请假啊。”败城装出一脸凶样,“你怎么还不知道规矩?”
“我就过了一个年嘛。记得,初三啊!”知乐要到了想要的答案,一阵风就窜了出去。
败城看着甩上的门发了一会儿怔,揣测着知乐刚才那句话,想了一会儿,猛然清醒了过来:我想这些干什么?
知乐不是个什么心事都往外掏的人——没必要的不说,会让败城不高兴的不说,烦恼不说,剩下的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又或者力求表现的事。这样一来,败城就养成了个习惯,知乐说什么都要猜一猜,有没有什么深意,又或者是有什么拐弯的暗示。
其实,知乐要么说,要么不说,暗示之类那是不可能的,他还没进化到那一步。小白脸在的时候,他还能借借小白脸的脑子,如今,小白脸不在了,这事他又没有商量的人,也就是只有直来直去,顶多前面讲两句好话铺垫一下。
败城叹了口气,他发现要把知乐从脑中赶走越来越难了,谈恋爱这事就像有瘾般,就算一开始不在意,谈着谈着,他就忍不住整天想了。知乐去新兵营那段时间比较忙,出现得少,他还真有点不习惯。每次门被撞开了,他总是急急去看,但推门进来的不是姚永元就是文书。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我啊?”终于,姚永元忍不住了,说。
“我怎么看你了?”
“你那个样子啊,就像是在脸上写了两个字,失望!”姚永元一脸戏谑地道,“我天天看,都快看出毛病来了。你要是想你儿子,别让他去新兵营嘛,打肿脸撑胖子……”
“唉唉唉!唉!你罗嗦个啥?”败城没好气地道,“你很闲啊?”
“我不就是说说。”姚永元笑着溜走了,溜出门,看见小文书,拦了下来,“别进去,连长这会儿心情不好。”
“谁心情不好!”房里传来了吼声,房外,指导员带着小文书迅速逃走了。
姚永元是对的。
知乐一出现,败城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大年三十整整一天,他都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见人就笑。
“连长,有什么喜事啊?”姚永元故意问。
“过年嘛。”败城好脾气的回答道,“过年大家心情好。”
姚永元还想调戏两句,知乐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伸出的三个手指头还在前面呢,嘴巴已经比出“初”的口型了,一见姚永元,立时硬生生地改了口:“戳……连!”
姚永元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闪人。知乐低着头,站在败城面前,一直到姚永元走远了,才怯怯地抬起头来,小声道:“我没走漏风声吧?”
“没。”败城哭笑不得地道,“你又来干什么?”
“提醒你。”一说起这个,知乐精神一振,“我怕你忘了。”
“行了行了,就你这么一天一提醒的,我想忘都难。”败城绝不会承认他也在期待,岔开话题道,“新兵怎么样?还安份吗?”
“好得很!”提起这个,知乐骄傲地挺起胸膛,春节前的连内新兵比武,他的班全员都在前十名,大出风头,“他们可崇拜我了!”
败城干笑了几声,习惯性伸手摸了摸知乐的脑袋,摸着摸着,问:“你怎么还没剪头?”
“排队呢,懒得去。”
“我来给你剪吧。”
败城主动提出,知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欢天喜地的跟着败城去了寝室。连长单独一间,他也来过,一进门就像是小野猪般拱来拱去,不一会儿就把败城藏起来的零食全部翻了出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的食欲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似乎要把童年缺的全补回来般。
败城拿出剃头工具,一看知乐已经吃得腮帮子鼓得像个小球般,笑骂道:“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说是这样说,但他晓得知乐爱吃,办公室和寝室都摆满了零食,还总是藏起来,就爱看知乐四处翻找的模样。他还偷偷拍过一张,放在手机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饿嘛——”
知乐撒娇的功底越来越高,喊得败城浑身汗毛直竖,摇了摇头,喝道:“坐过来!别吃了……算了算了,你拿过来,一边剪一边吃。”
推发剪卡嚓卡嚓的声音和薯片卡嘣卡嘣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在安静的房间里引起轻轻的回响。知乐很快吃完了一袋,又开了另一袋,继续吃,爷儿俩谁也不说话。败城像是雕花般在知乐头上“作业”,一个半小时后,左看右看,终于满意了。
知乐跳起来,冲进厕所把脑袋伸进水龙头下冲了下,再在镜子里看了看,也就是普通的板寸嘛。他不知道为什么败城理了这么长时间,自动把这当成“爱护”,美得不行。
败城见知乐笑着跑出来,拿起衣服就要往外冲,赶紧喊:“等下,回来!”
知乐不明所以地跑回来,刚到败城面前,就被捧住脑袋,用力在头顶亲了一下。他得了吻,兴冲冲地问:“哥,你有没有更喜欢我呀?”
败城笑着道:“有啊。”
知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嗯。”
“那要记得多喜欢我一点。”
“行了,得寸进尺,赶紧滚回新兵连去!”
败城笑骂着把知乐赶走,站在楼梯间看着一蹦一跳往下跑的小崽子。那剃得短短的板寸头顶却像是狗啃般参差不齐。等离远了,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就看见那一片形成了个模糊的猫科动物脑袋,即像猫又像豹。
这就是败城一个半小时的杰作,即隐秘又极有标志性——同时也代表着他的心进一步的沦陷。
94、“约会”
除夕那天晚上;新兵照例打电话回家时;败城也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只有嘿嘿嘿的笑声,他一听就知道那边是谁;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压低了声音说:“发什么傻!”
“我想你。”那头也传来压低了的声音;像是做贼般道,“想得不得了。”
败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去去去;我可一点也不想你!”
“你怎么能这样!?”那边提高喊了一句,随即又压低了下来;“骗人!”
败城笑了下:“行了,我也想,挂吧。”
电话没挂;倒是哼了一声。
败城奇怪地道:“干嘛?要亲亲啊?”
电话还是不挂;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败城好笑得不行,抬眼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后,才对着手机响亮的吧唧了一口。果然,吧唧完了,电话就挂了。他盯着手机笑了几秒,一转身,就看见姚永元在身后一脸的意味深长。
败城那叫一个吓啊,差点就一个箭步上去把姚永元的脖子给扭断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连长,你在这儿干嘛呢?”姚永元笑得很内涵,“打给谁呢?”
“你管我呢!”
败城没好气地敷衍了句就要走,却听见身后姚永元扯开了嗓子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种事不能说,越描越黑!
败城果断逃走了,一连几天都躲着姚永元,但这么躲也不是个办法啊!初三的时候,他请假外出时,故意对姚永元道:“我出去约会了噢,你要不要跟着?”
“什么约会!”姚永元一脸不屑,“以为我不知道你带儿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