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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使劲地刷,直到确认自己的牙齿跟黑人牙膏上面的广告男子的牙齿差不多了才罢休。
黄守仁再次来到楼洞门口,竟然再次犹豫起来。这次犹豫不是想着该不该回头,而是想着要不要按门铃。深圳的楼房所有的门洞都是封闭式的,装有防盗门,门上面有密码琐,客人来了,先按门牌号码,按到谁家谁家的主人就跟客人对话,对上了,主人就按下一个键,防盗门就自动开了,否则外面的人进不了门洞,进不了门洞当然就上不了楼。如此,不但防偷防盗防抢,还能防止类似卖菜刀那样的人骚扰。由于同时具有这么多优越的功能,所以现在深圳的一切楼房几乎全部安装有这种东西,不管是商品房、福利房还是亲嘴楼。从这一点来说,亲嘴楼与公寓是平等的。
黄守仁现在还在犹豫,犹豫的原因是黄守仁知道这个防盗门的特殊密码,所以他可以不按刘春天的门铃而直接打开防盗门,但是如果这样似乎不礼貌,可是如果他要在楼底下按门铃,那么刘春天在对讲机里面问他是谁,他说我是黄守仁,听说你找我?刘春天说是,然后就把要找他的事情在对讲机里面说了。如果这样,黄守仁还好意思上去吗?而如果黄守仁不上去,那他就根本没有见到刘春天,那么忙了半天不是白忙了?喜了半天不是也白喜了?黄守仁没有这么傻,或者说黄守仁现在要装傻,管他礼貌不礼貌,先上去再说。黄守仁不再犹豫了,决定直接上楼。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黄守仁自己的楼,至少可以说是他自己管理的楼。这栋楼他天天上,收房租收电费收水费收有线电视费要上,检查卫生要上,房客搬走的时候要上,房客搬来的时候还是要上,另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时候要上,加上刘春天就住在这栋楼上,所以黄守仁上这栋楼的频率明显高于上对面那栋楼。可以说,黄守仁闭上眼睛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这栋楼上的每一家,更不用说刘春天所住的312了。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黄守仁在从一楼上到三楼的过程中,每上一个台阶都增加一份遐想,或者说是每上一个台阶血压就升高一格,等上到刘春天住的312门口,血压差不多就要顶破头顶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亲嘴楼的故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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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天本来是斜躺在床上看电视的,但是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迷糊了。迷糊了之后就感觉自己的父母来了,但是来的蛮怪,不太合乎逻辑,因为父母并没有打电话让她去机场接,而是自己跑到亲嘴楼来了,并且来了就直接上楼,上来就敲门,敲的不是很坚决,轻轻地敲,一下一下,每下之间有间隔,一边敲还一边喊,喊的声音也很低沉,喊她开门。
刘春天清醒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完全清醒。清醒了一些之后她就能对父母的行为做出合理地解释了。比如父母没有通知她去机场接,那是因为父母不想麻烦她,或者是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比如父母没有在楼底下按门铃,而是直接上楼来敲门,那是因为父母在农场住平房住惯了,农场的平房没有防盗门,当然更没有这种对讲装置,所以他们还是习惯直接敲门。这么想着,刘春天就发觉天底下还是父母对自己最好,宁可他们自己从机场赶来,把麻烦留给他们自己,也不想给女儿添一点点麻烦。同时刘春天也觉得对不起父母,想想自己来深圳这么多年了,还不能把父母接到身边来生活,不能让他们享受现代都市人的生活,觉得是自己愧对了父母。想着想着刘春天就想出了眼泪,一想出眼泪刘春天就彻底清醒了,彻底清醒了之后就听见果然有人敲门,于是就赶快去开门。
开的是木门,防盗门仍然是关着的,但是防盗门其实就是一个铁删栏,从里面能直接看到外面。刘春天现在就看见外面敲门的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黄守仁。
是啊,自己刚刚才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深圳,哪能这么快就过来。
“你找我吗?”黄守仁问。
黄守仁问的时候非常紧张,紧张到他自己能感觉到胸口象一个大*,一上一下的,而且明显能感觉到里面的血液一涌一涌的。
“我?找你?”刘春天说,“噢,对了对了,是我找你。”
刘春天想起来了,是她找黄守仁,找黄守仁商量先不要把郭晨霞留下的那个房间租出去的事。
想起来之后,她就觉得应该对黄守仁客气一点。毕竟,这是自己求他的事,毕竟,自己还欠着他的人情。于是,刘春天这时候主动把门打开,主动请黄守仁进来坐坐。
刘春天这时候穿的是一身睡衣,黄守仁以前只知道刘春天穿职业装的时候非常好看,现在才知道刘春天穿睡衣的时候仍然好看,而且更加好看,具体地说就是穿睡衣的时候更有女人味,或者说更加妩媚一些,比如肩膀不像穿职业装那样平整,而是呈圆弧形,竟然让黄守仁产生忍不住想上去楼一下的冲动。当然,黄守仁还是忍住了。
“吃过了吗?”刘春天问。
“吃、吃过了,”黄守仁说,“你呢?”
黄守仁在这样说的时候,已经被刘春天让进客厅里面来。其实这个客厅黄守仁来过,而且多次来过,但是今天的感觉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因为以前都是黄守仁自己来的,今天是刘春天请他进来的,而且以往来都是有这样那样冠冕堂皇的工作上的理由,今天好像纯粹是来玩的,既然是来玩的,那么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象以前那样上房客与房东的关系,而更像是两个朋友之间的关系。一想到“朋友”,黄守仁胸口的*便加快了工作节奏,以至于供气量跟不上,不知不觉说话都有点磕磕巴巴的,就像发动机发出的“突突突”声音一样。
“算是吃过了了吧。”刘春天说。
“噢,对了,你吃过了,吃的方便面,是不是?”黄守仁说。黄守仁这时候说话的目的主要是想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刘春天笑了一下。不知道仅仅是表示礼貌还是想起了中午自己下去买方便面的事情。
黄守仁经过这样一问一答,情绪已经明显稳定一些,这时候见刘春天开心地对他笑,自信心恢复了不少,想着自己现在大小也算是一个老板级的人物,刘春天真要是跟了他,也不见得吃亏。
“是啊,”刘春天说,“我还以为你会请我吃饭呢。”
“那还不是一句话,”黄守仁说,“我巴不得天天请你呢。”
黄守仁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就有老板味了。
“真的?”刘春天问。
“真的。”黄守仁说,“天地良心,绝对是真的。”
刘春天又笑了,这次肯定不是礼貌性地笑,而是开心地笑。
“其实我是想请你的。”刘春天说。
“请我?”黄守仁问。
“是啊,”刘春天说,“请你呀。”
“为什么?”黄守仁问。
“谢谢你呀。”刘春天说。刘春天在这样说的时候,表现的就像一个小姑娘,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年之前选美的时刻。
“谢什么呀,”黄守仁说,“你租我的房子,就是我的客户,我应当对你负责。”
黄守仁差点就说出他作为治保组长应该这样做等等,好在他已经意识到这时候应该谦虚,才没有让自己的“官衔”再次亮相。
“话不能这么说,”刘春天说,“同样是房东,也有不负责任的。”
刘春天这样说也不是想奉承黄守仁,刘春天来深圳这么多年了,换了不少次的房子,现在比较一下,这个黄守仁确实还算是负责任的。
“不负责任不行呀,”黄守仁说,“其实我也不是真正的房东,真正的房东把两栋楼承包给我,如果我不负责任,出租率就会下降,而出租率一下降,我的利润就要减少,弄的不好还要赔钱。”
“还会赔钱?”刘春天问。
“是啊,”黄守仁说,“我以前的那个房东就赔钱了。”
“你赔过钱吗?”刘春天问。
“我还没有。”黄守仁说,“其实只要认真负责地去做,肯定不会赔钱的。不但不会赔钱,而且收入比打工要强一些。”
黄守仁真想告诉刘春天他其实一年可以挣几十万,事实上比许多所谓的老板强,但是他不能自我吹嘘,他希望刘春天这时候能主动问他。
“能有多少?”刘春天果然问了。刘春天到底还是中国人,或者说刘春天学外国人的礼节还没有学到家,对于到了嘴边的好奇还是要问一声的。
“一年二三十万总会有吧。”黄守仁说。说的时候好像很随便,其实内心非常得意。他知道,这个收入肯定比刘春天高,不但比刘春天高,而且比许多白领高,尽管他自己不能算白领。
“能有这么多?”刘春天问。刘春天这样问并不是表示不相信,而只是表示惊奇,甚至是通过故意表示惊奇而表达一种祝贺。
“两栋楼合在一起,另外还要加上小卖铺。”黄守仁说。说完,仿佛是怕刘春天不信,又仔细对她算了帐,算两栋楼的承包费是多少,然后他的收入应该是多少,当然,也把一楼当作店铺租给陈老板这样的帐也跟刘春天算了一下,仿佛刘春天是来查帐的。算的刘春天直瞪眼。说实话,刘春天根本没想到黄守仁能挣这么多钱,甚至比他们老总也不差了。于是她忽然发觉,如今的二房东跟《乌鸦打麻雀》上面的二房东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黄守仁在楼上和刘春天这样算帐的时候,二毛在他小卖铺里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楼上的黄守仁和刘春天可能觉得他们的聊天才刚刚开始,而楼下的二毛觉得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下午。再一看表,可不是嘛,差不多又要到吃饭的时间了,甭问,晚上的麻将肯定又打不成了。
二毛这时候对黄守仁的外甥说:我先走了,你舅舅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说完,也不等小男孩应承,走了。
二毛的心里面有点不平衡,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并不比黄守仁差,来深圳的时间也比黄守仁长,为什么黄守仁的生意就比自己大呢?不但生意做的大,而且桃花运也比自己顺。上去这么长时间没有下来,说明他跟那个刘春天小姐肯定是谈的非常好,说不定已经谈到床上去了。现在的女人,只要同意跟你谈恋爱,就肯定同意跟你上床。他妈的,老子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二毛把问题想的过于严重了,其实那天黄守仁跟刘春天在楼上还真的就是聊天,不要说没有上床,其实两拉手都没有,当然,黄守仁也没有搂刘春天的肩膀。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当时黄守仁真的要那么做了,比如说在激情之下搂一下刘春天的肩膀,刘春天也可能就依他了。其实金钱和权力一样,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当一个人拥有这些东西之后,他就改变了,就变得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比如黄守仁对刘春天算了那个帐之后,刘春天再看看黄守仁的时候,竟然没有那么反感了。不但没有那么反感,甚至还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做人低调和做事认真并且敢于承担责任的品质,而这种品质是如今社会上许多男人所缺乏的,甚至可以说,这种品质是刘春天所喜欢的。这样的品质加上一年二三十万的收入,还不足以让黄守仁成为一个有魅力的好男人吗?既然如此,那么如果黄守仁对刘春天做出一点亲热的举动,很难说刘春天就一定不高兴。事实上,当一个单身的男人和一个单身的女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双方不反感,那么发生什么或者是不发生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不过那天黄守仁和刘春天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没有发生的原因是黄守仁自己心里有疙瘩。 。 想看书来
亲嘴楼的故事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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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天并不知道黄守仁心里有疙瘩,不但不知道,而且她对黄守仁的表现还非常满意。说实话,那天下午黄守仁脸上时不时露出的忧郁神情还让刘春天加深了对他的好感。对于少男少女来说,脸上的忧郁或许是一种“酷”,对于成年的男人来说,脸上的忧郁说明他成熟,甚至还能说明他勤于思考,说明他负责任。总之,黄守仁脸上的忧郁增加了刘春天对他的信任感与可靠感。
晚上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刘春天表现了对黄守仁的极大的兴趣,或者说是极大的好奇。其实只有有了兴趣才会好奇。带着这个好奇,刘春天提了许多问题。黄守仁虽然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忧郁,但对于刘春天的问题还是有问必答。从这些一问一答中,刘春天知道黄守仁是江西人,当过兵,退伍之后经战友的介绍,来到深圳,刚开始是做保安,后来又当过保镖,有一段时间甚至还上过“道”,总之折腾了许多年,除了混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之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