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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另一方面,生物技术行业的说客们却说,光是嘴上嚷嚷倒没问题,可立法悬而未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2 国会山就公众的健康和不少主导产业的财务健康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辩论。这是生物科技与*之战,是大药厂与软件之战。人人都被困局搞得焦头烂额。
3 《洛杉矶时报》社论指出:“立法冲突反映出华盛顿方面日益感到专利制度误入歧途。部分原因在于,技术的高速发展,迫使专利持有者做出新颖、出人意料的权利主张。但它同时也反映了专利和知识产权的本质。对于小块土地或成串珍珠来说,你很容易判断产权的边界在哪里。可对于像发明创造这样抽象的东西,边界非常模糊,并有可能随着时间发生变化。”
4本章会带你畅游药品专利困局。10年前,丽贝卡·艾森伯格与我携手拉开了当今辩论的序幕,我们在《科学》杂志上提出警告:“生物医学研究的私有化务必谨慎部署,方可维持上游研究和下游的产品开发。”否则的话,我们写道:“知识产权越多,改善人类健康的有用产品反倒越少。”
5我们发现的危险是,私有化解决了一个悲剧(投资不足),却又导致了另一个(反公有资源)。两极结果并非唯一选择。对产权进行谨慎的定义,可以带来不同的局面。近年来,私有产业和公立管制机构都提出了不少巧妙的解决办法,并在一路上学到了不少管理困局的经验。但这个过程尚处于尝试阶段,还不全面。如果生物科技产权设计得更好,能挽回多少人的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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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困局是怎么回事(1)
首先请看图3…1,水平横条代表基因专利。图中标出了专利分布多的区域。想象一下,开发一种医用产品,需要拿到某条染色体上所有专利的使用权。过去30年通过了4万多项与DNA相关的专利。6 但凡需要创建数据库的发明发现,都会受到不利影响。7 危在旦夕的不止基因专利,越来越多的发明需要整合生物科技前沿分布的各种零散知识产权—就好像是想要买下所有的小块土地。8
图3…1 20号染色体片段上的专利活动 9
如果说困局阻碍了研究,那么,制药产业投入的创新能量变成了什么样呢?图3…2给出了一部分答案:公司耗费资源,威胁要打官司、打算打官司、回应别人的官司、继续打官司、解决官司。位于该图中心区域是昂飞公司,类似这种情况的企业可不少。每一家生物科技先锋企业都是自己官司小宇宙的中心点。据尼古拉斯 J。 纳克莱奥(摩托罗拉生物芯片部的主管)说,近年来生物专利的增多,非但没有带来更多新药,反而“弄出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官司网,而且很可能越演越烈”。他还说:“要是我们想制造一种包含40个基因的医用产品,20家公司分别持有这些基因的专利权,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根本没人知道该怎么解决。”10 要是人人都跑去打官司,把创新抛在一边,困局乘机而入,我们全会输个精光。
记住,图3…2是一幅官司示意图,仅仅涵盖了基因微阵列(一种诊断工具,把多种基因探针放在微芯片上,筛选基因组里包含的信息)的小小一角。不管你是否留意过自2000年开始进行到现在的微阵列新闻,或者是否考察过生物医学的其他领域,情况完全一样—许多创新变成了打官司。
图3…2 2000年基因微阵列专利官司示意图 11
请注意,打官司还不是全部。批准专利权的过程本身,与专利权的内容一样,很容易引发困局。例如,在美国,生物技术专利权的归档和公布之间存在很长时间的延迟。专利权未决期间,没人知道最终能获得多大的权利覆盖范围,甚至没人知道申请是否能获得批准。未决的专利权本身并不具备执行权,然而,企业和大学会在专利生效之前,为本机构的研究结果许可权利。此外,企业还会根据专利申请保护的预期权利进行筹资活动。于是每一项潜在专利都创造出一个权利幽灵,随时可能激活困局。考虑到生物医学研究耗时漫长,申请人为专利创造的潜在权利,恐怕比美国专利商标局最终批准的实际权利更为重要。
专利革命
近年来,专利申请呈指数增长,不仅意味着核准专利的时间越来越长,还意味着专利商标局核准的专利质量出现了下降。12 图3…3是自美国建国以来各领域的所有存世专利。两位顶尖的专利理论家,马克·列姆莱和卡尔·夏皮罗指出,专利是“随机的”,也即他们对产权的看法并不像人们想得那么肯定。13 商标专利局批准大多数专利申请,之后让人们为其有效性争论不休。判断邻居在你篱笆的哪边,比判断获批准的专利是有效还是侵权要容易多了。约有半数提出诉讼的专利是无效的;剩下有效的一半,又有半数是侵权的。14 但每一项专利都打官司,成本太高,太耗时间,结果又无法确定。因此,哪怕手里的专利权有可能侵权或无效,专利所有人仍然可以凭借它榨取许可费、阻止创新。不可靠的专利太多,狠狠地拖了创新的后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药品困局是怎么回事(2)
图3…3 美国历年来的存世专利
然而,生物医学研究领域最主要的困局源头,并不在具体的某起官司上,甚至也不在专利范围和有效性的不确定上,而在于进行任何形式的创新,包括药品开发,都必须获得所有相关权利。一家公司可能有十足的把握打赢某场专利官司,但它无法保证能战胜上百项不可靠的权利主张。光凭分散的所有权,已足够阻挡创新的脚步。
以脑受体(脑受体是一种大脑蛋白质,与特定的分子产生反应,刺激大脑细胞响应)相关专利有可能造成的困局为例。默克公司全球基础研究部副总裁,本内特·夏皮罗解释说,服用“治疗精神分裂症药物的人,往往会产生某些类似帕金森式症的行为失调,帕金森式症也是一种与多巴胺系统相关的疾病。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合理的方法是寻找改进精神分裂症药品的途径,使之专门针对特定的多巴胺受体。可要是不同的公司掌握着不同受体的专利,我们就根本没办法迈出这迫切而又重要的第一步”。15
假设默克公司发现了有望治愈精神分裂症的化合物。此时,公司必须先找出该化合物的所有潜在副作用,再考虑要不要投入数亿美元进行临床实验、把药品推向市场。倘若相关脑受体的专利掌握在不同的所有人手里,研发阶段的费用很快就会高到让人无法承受的地步。在测试化合物之前,默克要先跟每一位相关专利的持有人达成交易。他们每个人都能阻止默克的进展,因为美国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提出过一个相当合理的要求:药品必须测试对所有已知相关脑受体的副作用。
从默克的角度来看,每一项专利或未决的专利,都有可能充当着幻影收费站,合在一起,专利持有人就变成了当代的强盗贵族。倘若默克认为克服精神分裂症研究困局的成本太高,就会把研究经费重新分配到产权环境不那么零散的其他领域。简而言之,重叠的专利太多,有可能把制药企业从大有希望的医学研究战线逼到法律风险最低的领域去。
一旦出现致命的新病,困局也会变成热点问题。比方说,2002年年底,中国南方出现了一种非典型肺炎,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症,也就是俗称的SARS。16 接下来的半年,有700多人死于这种新型疾病,其中包括第一个发现SARS的医生卡罗·厄巴尼。专家们害怕这种疾病蔓延全球。世界各地的实验室展开协作,成功地找出了病原体。遗憾的是,这一了不起的公共卫生成就很快就陷入了专利混战:“构成基因序列的专利权有可能落入若干不同利益集团之手。筛选出这些专利会很复杂,甚或招致司法干涉……(对正在考虑研发SARS疫苗的公司而言)专利权的不确定性,增加了做出决定的难度,因为既不可能判断获得专利许可的未来成本,也无从知道有多少专利必须拿到许可……因此,疫苗制造商有理由暂缓投资的打算。”17
为预防下一次全球流感的蔓延,世界卫生组织于2003年发表声明:“从长期来看,各方对SARS专利权的争夺态度,对研究人员和公共卫生官员将来协力抗击新型传染病的爆发造成了显著影响。”18 仅仅一年之后,研究人员就开始担心“专利权阻碍了对禽流感爆发的预防工作”。19 所幸,到目前为止,SARS和禽流感还没有变异成全球性杀手,但超级细菌随时都可能出现。20 它们可不会坐等我们筛选出四分五裂的所有权。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药品困局是怎么回事(3)
黄金大米的故事
对于那些无力照料自己的贫苦者所患的疾病,困局的威胁尤大,因为它腐蚀了企业为之生产药品的动机。这里,我要讲述一个最近发生的故事,以作警示之用。在这个故事里,一项突破性的健康技术早在若干年前就已被发明出来,却因为反公地悲剧迟迟无法推向市场,拯救患者性命。
按世界卫生组织的说法,缺乏维生素A,每年会导致25万~50万名儿童失明。这些失明的孩子,半数以上活不过一年。21 基因研究为解决发展中国家的这一问题带来了一线希望:培养富含维生素A的转基因大米。22 1999年,彼得·鲍尔和英高·伯特里库斯教授带领的团队设计出了强化维生素A大米的原型,这是一项了不起的科学成就,可当这种“黄金大米”问世之后,项目却搁浅了。
为将这种大米推向市场,挽救患者的视力与生命,鲍尔和伯特里库斯不得不与多达70项的美国专利(美国以外的有效专利很少)协商授权问题。23 除此以外,他们还必须用到其他15种技术产权。也就是说,他们一共要跟30多家公司、大学和其他机构进行谈判。找出相关各方,与之进行磋商,是一件耗时耗力又费钱的事情,虽说所有专利持有人都明白,最终产品能够让上百万人免于失明与丧命。黄金大米的人道福祉清清楚楚摆在眼前,专利困局引发了人们强烈的道德义愤,个人所有者恐怕愿意将专利权贡献给发展中国家的健康事业,同时并不危及自己在发达国家市场的潜在利益。伯特里库斯清楚地描述了反公有资源困局的复杂性:
我感到相当烦乱。在我看来这真是不可接受,甚至非常邪恶。我们的研究成果,在公立机构进行,又完全由公共资金提供资助,意在为人类谋取福祉。结果,它的命运却落在少数人手里,只因为他们提前对技术申请了专利,或是在早前的实验中签下了MTA(材料使用转让协定)。这样一来,不管一个人做的是什么样的公共研究,都逃不过企业(和一些大学)的左右。这时候,我真的很想跟那些激烈反对专利权的人站在同一战线。
好在我又深入思考了一下,意识到“黄金大米”得以问世的唯一原因还在于有了专利保护。我用到的大多数技术能为公众所知,全因为投资者得以保护自己的权利。若非如此,人们恐怕会把它当成秘密牢牢地保守起来。如果我们想要利用所有的知识造福贫苦人民,反对专利并不合理。争取明智地使用知识产权,这才更有意义。24
经过多番的拉锯战,与黄金大米相关的知识产权持有者终于达成了协议,答应帮忙把这一救命大米推向市场。
先正达—当时叫捷利康率先整合产权,开发技术,并将研发结果赠与了饱受维生素A缺乏症折磨的国家。受诺华、拜尔、孟山都和日本烟草等竞争公司控制的知识产权允许先正达在开发黄金大米项目中免费使用这些技术。2004年收割了第一批试种的黄金大米,现在,该项目终于迈入了执行阶段,开始在印度和菲律宾等国推广。25
黄金大米能预示我们的未来吗?对抗其他主要折磨穷人的疾病,也能获得这样的成功吗?我猜并不容易。黄金大米获得成功,因为它有着有力的宣传者,在获得许可之前就发明出了产品,之后,又想方设法争取到了专利持有人的携手合作。卓越的领导造就不同,耻辱感是敦促各方达成协议的有效工具。名誉事关重要,企业愿意宣传自己参与了成功的人道主义活动。这个项目有着鲜明的非营利性用途,正因为如此,才得以说服个人专利持有者加入。他们的经济风险相对较低,因为黄金大米主要是用在贫穷的发展中国家。此外,美国的“赠地学院”拥有大部分相关知识产权;而这些大学又有着捐赠公用农业技术的长期传统。26 上述诸多因素的结合纯属偶然,倘若风险再高些,合作往往失败,便利的解决方法也随之泡汤。
农业研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