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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成说完之后,便赶忙将手上那份快捏出薄汗来的报告恭敬地递了上去。
冷宸瀚只扫了几眼,漂亮的眉头便禁不住打了个结,声音像是一把没带锋芒的钝刀,慢慢地划了下去,正中张智成的心尖,“上个季度的业绩,怎么差成了这样,比预计完成还少了百分之二十,你还敢拿来给我看。”
他将这份报告给摔回了张智成的身上,然后缓缓地滑落于地,张智成蹲了下去,忙捡了起来,嗫嚅了下干燥的唇瓣,“总裁,这个季度我们加班加点,把上个季度的百分之二十给弥补上了。”
“别把上个季度跟这个季度混为一谈。”
冷宸瀚才不稀罕他这苍白的辩驳,当下就冷冷一回,又让张智成给捏出了一把汗来。
他觉得每回上总裁办公室来,都让他严阵以对如临大敌,还连着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足见总裁的杀伤力有多大。
其实,总裁年纪轻轻,真没什么可怕的,可他那一股浑然而成的尊贵气势,总是让自己自觉感到低他一等。
“总裁,我保证下个季度带领整个销售部更上一层楼,超额完成。”
张智成每回都以这句落幕,这一回也不例外,他恨不得快点逃离这里,自然是什么掏心掏肺的保证都出来了。
“你先出去吧。”
冷宸瀚若有所思的目光飘向了垃圾桶,视线绕在上头很久,张智成以为他还有什么要训斥,也就僵硬着身子站着,没想到他突然大发慈悲,终究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欣喜不已告辞,“那总裁我先出去了。”
冷宸瀚的视线并没有挪开半寸,哪怕张智成离开到关上门之后,他似乎还心思不在上头。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是把气撒在张智成身上,其实销售部的业绩,自己早已清楚,张智成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他想静下心来看从家里取回来的资料,可拿起来看了两眼,不知怎的,这资料上的字都变成了方以然的名字。
而他,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有些愤恨地将资料放下,自虐一般地握拳捶打了一下桌面,手上传来的疼痛,都不足以平复他内心荡起的皱痕。
下午会议时间开始后,他还没有进会议室,以往按他的作风,提前十分钟肯定进会议室了,若非秘书打内线过来确认他是否取消下午的会议,他才从冗长的繁碎中提起一份精神来。
下午的会议,他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频频地走神,他不得不否认今日方以然跟陆晋鉨的到来,对他影响颇大。
尤其她冷嘲热讽的态度,惹得他面色变化无常,连一班会议室里的人都变得紧张不安起来,氛围尤为窒息,以为总裁对他们的报告跟表现极度的不满。
张智成又很不幸成了发泄的对象,冷宸瀚回过神来,面色阴晴不定地对他的报告总结打批特批,而他尽管方才心不在焉,对张智成的报告弊端指出却是一针见血,犀利得很,哪怕那些一本正经、聚精会神的参加者也没这样精准的洞察力跟剖析能力。
批判完张智成,又有人被他点名无端成了攻击的对象,冷宸瀚这一出口,连续让五个人成了无妄之灾,让这一帮平日里在下属面前威风凛凛的部门经理级别包括以上的领导层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的那呼吸声,也会让盛怒中的总裁有借题发挥的余地。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各部门回去都给我检讨不足之处,下次的回忆希望改进能让我满意。”
他高大的身子站了起来,面色依旧冷峻,拿起面前的资料便昂首大步地跨了出去。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苦笑不已,觉得之前是从刑场上走了一圈回来,有那么一点秋后问斩的缓冲时间。
张智成心有余悸,他是首当其冲,短短的一个下午之内,被发作了两次,他这下隐约觉得总裁是心情不好,具体是因何影响,他也没那个渗透力猜得出来。
冷宸瀚回了办公室,很快将秘书给叫了进来,吩咐道,“下午接下来的行程都给我取消掉,我有点事情要出去。”
秘书那瞠目结舌的模样,让冷宸瀚顿时不悦起来,这个秘书,自己一向颇为器重,一个眼色,对方就能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么,自从自己入公司以来,就跟在自己身边,自己高升,他也被提拔上来,可以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是今天,他却迟缓了,半晌没有下文,冷宸瀚不得已继续又薄唇轻启问了一遍,“有什么问题?”
秘书这才反应过来,狼狈一笑,“没有问题。”
他只是奇怪一向是个工作狂只有加班加点的总裁一时之间转性了,让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改变而已。
他又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快,似乎有猫腻,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就去通知。”
冷宸瀚在办公椅上坐了几分钟,就坐不住了,下午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心思不在工作上,强迫自己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率。
这是他头一回没到下班时间就离开公司,上一回小爵受伤住院那事不算,那是特殊情况,这一回他是明知道有很多公务在等他处理,还是不想留下来。
他的车停下来,发现居然开到了菲亚大中华区的分公司,那一栋高大非凡的大厦里,不知道有没有她的身影,今天她八成也不会来了,就他的直觉而言。
方以然在这儿工作,他已经获悉了。
菲亚是法国知名的设计公司,分公司的CEO是姜振东,冷宸瀚跟他在个别场合有过几面之缘,他对这个姜振东并没有什么好感,太过刚愎自负,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干。
尤其是这些年来,他几乎是在那个岗位上浑浑噩噩度日。
方以然现在在菲亚的职位是设计总监,要知道菲亚是以设计本行,设计师在菲亚的地位超然,更何况于设计总监。
方以然还是从总部派来的,之前冷宸瀚查不到她这四年来的去处,可自从知道方以然在菲亚的情况后,他很快就推断出了,方以然过去的几年应该是在法国度过的。
而陆晋鉨的事业主要是在巴黎,这两个人,应该是在法国认识然后有交集的,毕竟都是东方人。
方以然的脱胎换骨变化之大,或许与她学了设计也有关联,她以前在自己印象里只是个小女人,每天也就安之若素过日子,平淡乏味如白开水一般的日子,她也甘之如饴,从来没有什么抱怨。
以前,他不觉得可贵,可是这四年来顾芊芊变本加厉的要求,让他不胜其烦,女人也分三六九等,并不是一干而论的。
顾芊芊跟方以然不同的是,前者不满足于现状,不甘于平淡,喜欢热闹,喜欢出风头。
冷宸瀚的心思飘得有些远,猛然,他的视线定住了,定格在某一处,离他十来丈远处,有一个纤细的袅袅倩影正珊珊朝着他而来。
当然,并不是针对他的,是朝着他这个方向过来。
那个人,分明是方以然,只一眼,冷宸瀚便确定了。
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并不是先前来冷宅的那一套,现在的这一套更适合她清冷的气质。
远看是一身中世纪贵族穿的骑马装打扮,走近之后,却发现并不是,很多细节上改动很大。泡泡袖的肩部,领子黑白斑点视觉对比强烈,袖子是魏晋南北朝时流行的广袖,简单的一件淡紫色衬衣,让人感觉到了中西合璧,她上身之后,高贵中带了几分冷艳。
她这一路走来,路边行人的回头率颇高,而她也安之若素,显然是习惯了被人众星拱月般的注目。
这跟冷宸瀚印象中的方以然截然不同,她以前穿着的居家衣服朴素到了极点,款式虽然还可以,但从来没有出挑之色。
不过,她为他搭配的衣着上,倒是可圈可点,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比起他自己来,做得更好。
或许当初她就有了设计这方面的潜质,只不过被忽略蒙了尘,如今污垢抹去,她便自然而然成了一颗光彩熠熠的明珠。
当方以然走到近前,冷宸瀚成功地阻挡了她的去路,她微微怔然之后,只是挑了挑眉,神色如常。
这有点惹恼了冷某人,她这样淡然的神色,让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比路人甲还不如。
他甚至在她身上找不到她对自己的恨,她应该怨自己的,恨自己的,毕竟当初他的行为,在正常人的思维里,定格为残忍,绝对是跟残忍挂钩。
他宁愿她恨自己,这样至少证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有点地位,而如今,他们真的是形同陌路,对她起不到丝毫的影响。
这样的感觉,让冷宸瀚极不舒服。
以然绕道,没想到又被他给大步一跨,给阻了去路。
这下,她干脆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迎上他那锐利的双眸,唇微微抿了抿。
“你想干什么?”
若非姜振东临时通知她的一个客户有急事要找她,她今天是请了假的,定不会再来了。
这个客户的结婚钻戒出了一点点瑕疵,需要修复,而他的婚礼赶在明天,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这样的紧急状况,以然自然是以工作为先,私人情绪有必要缓一缓。
冷宸瀚的出现,的确是让她颇为吃惊,不过随即释然了,他能出现在这,表明他对自己目前的工作是知之甚详。
而她,的确是要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力,而且她也并不想要他好过,当然小爵是她的首要目标,若是能够成功地击垮他跟顾芊芊的奸情,她自然是高兴的。
顾芊芊可从来就不是一只好鸟,以然最清楚不过,她有过深切的体会,不过眼下看来,冷宸瀚想必还被瞒在鼓里,一向精明的头脑,不知道为何,在顾芊芊身上,总是会失效,唯一能够说明的是这个男人对顾芊芊有情。
那天餐厅的表现,他还以为他对顾芊芊并没有几分情意,太过不假辞色,可若是没有几分情意在,怎会留她到今时今日还没有看破她伪善的正面目呢?
冷宸瀚心中一股暗流流淌而过,有几分烦躁爬了上来,跟方以然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他过去是无所谓,可是今日个不知怎的,发现这个女人每一回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干扰到自己的情绪,还严重到打搅到自己工作的进展程度。
且不论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今日个,是他自己鬼使神差开车开到这里来的。
干什么,她居然问他想干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明明这个女人跟自己已经毫无关联了。
她跟自己有关联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这般过。
他长时间的沉默,让以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了,她来之前,姜振东死催活催,说客户会在三点到达,而现在已经两点五十五了,她一向没有让客人等的习惯,会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何况,客人所提的瑕疵,也不知道是自己这出了错,还是客人那边出了错,都没有定论出来。“我很忙。”
她看了一眼时间,冷冷地强调道。
若是过去,他每天能够准时下班回来,她都会因此而欣喜不已。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自己,真的是傻透了,难怪被他给抛弃,这年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
他自然是瞧出了她的不耐烦,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留给自己,他知道他哪怕对她大发脾气,都不会让她多停留半步。
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给她让了路。
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他注视了良久,心里早就分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在阳光下站了许久,他才回到了车上,修长的双臂懒散地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几乎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拿起电话打给韩子初,韩子初这厮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还真利落。
“陆晋鉨许了你什么好处?”
冷宸瀚跟韩子初的交情还可以,比起一般人尚好,不然也不会成为湖畔餐厅的合作对象。
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问。
韩子初正在办公室看卷宗,听到他有此一问,自然是知道事情被揭穿了,心里暗叹一声,陆晋鉨可真不幸,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会撞衫?
他倒是对冷宸瀚的质问,丝毫没有畏惧,无奸不商,人家陆晋鉨可是下足了本钱十分有诚意,再说还有大舅子这一层关系存在,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卖他一个面子,毕竟是人家头一次求人。
他凉凉地道,“他在Z市总公司的办公大厦由我旗下的建筑公司负责。”
这么一栋办公大厦下来,好歹利润及得上他一个建筑公司好几年的利润总额,现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