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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不是媳妇儿就是老婆的,这生气地喊她名字,事情是有点出乎以然的意外了,他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
都说不能回去了,又不是不回去了,这不是有事情要处理么?
“你才进水了,方以然我跟你说,你是不是跟那个姓冷的在一起,你是不是晚上不打算回来了,是不是你要回头,然后一脚踢开我?”
陆晋鉨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来,他真的是气急败坏了,发声的时候,舌尖抵在牙齿上,以然看不到的是,他眼睛都气红了。
他本是打算她回来跟她算账的,可是现在呢?她居然…。居然干脆不给他回来了?
方以然,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以然的脸,白了三分,方以媛探究地回头看着她,以眼神问她,以然侧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寒着一张脸,表面无波,实际上暗潮涌动。
陆晋鉨估计早就看到自己上了冷宸瀚的车,刚才那个电话就是试探自己,自己还高兴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以然心里窝着一团火,咬着唇,陆晋鉨这个混蛋。
她还自以为高明一招,没想到却被他当成了一则笑话。
本来她打算把手机递给大姐让她说句公道话解释下的,可真当方以媛关切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她又不甘心了,她凭什么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
不就是出个门么,就被他疑神疑鬼成了这样?
她又不欠他什么,他是付出了,那些付出让她觉得有些心虚,可是那些都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要她收下的,又不是自己死皮赖脸求着来的。
以然真觉得有几分委屈,她是打算跟陆晋鉨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他根本就对自己没信心,这让自己又如何能够建立起对他的信心来呢?
她,她是上了冷宸瀚的车,可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陆晋鉨的事情,她只是上车将冷宸瀚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早来了,怎么不出来,站在一边看笑话,看着她上了冷宸瀚的车,也没有吭声,他是存心的,他是在试探自己吗?
以然觉得心,沉了三分,寒了七分。
“啪”的一声,火大地挂断了电话,这还不解恨,翻过手机来,关机,把电板拔了出来,一股脑儿倒腾进了随身的包里。
方以媛全都看在眼里,看着火冒三丈的以然,若有所思,话里带了深意,“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还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太低。婚姻都有三儿四儿插足不论,更别提还处在围城之外的男女,你若是不抓紧,迟早让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以然望着她,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两下,平静地开口,就像深思熟虑过一般,“如果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刚才跟陆晋鉨通话,她是又气又恼有委屈,可是面对方以媛,她又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方以媛的这句话极有道理,是她人生经历惨遭滑铁卢之后得出来的。
方以媛闻言,面色如一坛子的死水,沉寂,过了良久,她轻轻地抿了下唇,笑了起来,“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她挣扎了那么久的困惑,经由以然无心的一句话点拨,顿时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那个男人,曾是属于她的,可半途杀出了程咬金,被人抢走了,不是她的了,所以,没必要强求。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到了。”
方以媛并没有旁敲侧击任何关于冷宸瀚或者陆晋鉨的,她很聪明,其实她一直很聪明,有着一定的心机跟手腕,只是终究还是赔了心,失去了那个她视为生命的男人。
以然突然有些好奇起来她当初是如何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的,自己花了不少的时间跟心力在上头,方以媛爱得更深,肯定伤得更厉害,他们可是七年的婚姻,何况那个男人当初从来不吝啬对她的关怀,不似冷宸瀚,待人一贯冷然。
以然站在的是城郊一处比较破败的房子,80年代的房子,能在Z市看到这样老旧的建筑,也很难得了。
“这儿的房租比较便宜。”
方以媛还没等以然发问,就主动解释道,她自然是看到了以然脸上的吃惊了。
当初方家还没有落败的时候,还是有些家底的,住的房子比起这个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也难怪以行现在对这房子成天挑三拣四不满意,说有老鼠有小强,嫌弃得不行。
方以媛的神色紧跟着一暗,其实再过些日子,连这儿都要住不起了。
房租再便宜,也入不敷出,以行又不出去工作,母亲当了一辈子的全职太太,让她这么一大把年纪出去干活,没人要也赚不到什么个钱。
父亲已经是在等死了,不给家里添累赘就极好的了。
以然垂眸,被方以媛领进了门。
“这是……”
方母看上去老了不少,也没有金钱保养了,估计这些年也过了苦哈哈的日子,看上去甚至比她实际年龄还要来得老,果然,女人是要靠保养的。
“妈的眼睛大不如前了。”
方以媛小声告诉以然。
然后,大声地回了方母的话,“妈,这是以然。”
方母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将以然上下打量了一遍,啧啧称奇,“以然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你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看上去气色不错,连衣服都穿得越来越高档了。”
方母讲话,还是那般的直白,方以媛都觉得有些羞窘,可她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冲以然歉疚地笑了笑。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分明是在欲盖弥彰,方母是怎样的人,想必以然也是清楚无疑的,再说,这个市侩的女人,就是她们的母亲,这一点,这一生都不会改变,也改变不了。
方母身上还围着一个围裙,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泛着发黄的颜色。
她围着以然转个不停,满脸地艳羡之色。
以然觉得母亲其实跟以行是一个德性,改不了的。
方以媛觉得丢脸,幸好以然能够理解,不然的话,她还真不敢以后带人回家来了。
她其实挺讨厌这样的娘家的,可是如今这家不像家的,父亲又快不行了,她这个老大当得也憋屈,哪怕以行再不对,爸妈如今还是没看破,向着他。
“妈。”
以然还是喊了一声,尽管浑身都觉得不自在,着实别扭得很。
她不知道以前自己都是怎样的心情喊的,估计几年没喊过了,生疏了。
“我爸呢?”
以然回来主要是想要看下父亲,毕竟大姐说他快不行了,她不想被人唾弃连自己亲生父亲快要死了都不去看一面。
“我带你去。”
方以媛也觉得跟母亲没话题聊,再聊下去,免不了是要跟“钱”挂钩,母亲那点心思,方以媛早已不想多说了。
“别急着走啊,喝杯水先。”
方母在后面心急火燎地喊着,她还没说够呢。
其实,方家租的地方并不大,总共二十来平方的地方,被隔成了三个小房间,以行要走了地理位置最好的那个,带了窗户的,方父是病人,自然也要独立出一间来,而方以媛跟方母就在最后一间搭了张折叠床,白天收起来,晚上再铺起来,而厨房,设在楼道,因为里头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地盘了。
这老式的房子,也没有厨房,住在这的,也多半在楼道里搭个炉子做饭烧菜,虽然是麻烦,但是习惯了就好。
家里没有冰箱,冰箱早已被卖了,所以方以媛要经常跑很远买菜,为了省下几个钱来,家里是度日艰难,以行偏偏还不争气,偷了家里最后的一点余钱去买了一台破旧的二手电脑,成天窝在小房间里打游戏,除了肚子饿了才出来下。
“妈,家里热水瓶里的水没了,你去烧下。”
方以媛把母亲给支配走了,免得她在,场面上不好收拾。
以然于是跟方以媛一起进了第二间,这父亲所住的就搭了一张木板床,还是那种废弃的门板,上面铺了一层半旧不新的棉被,地上放了一个尿盆。
连个窗子也没,这儿的空气很是呛人,十分的沉闷,连通风都成了困难,光线又暗得不行,以然觉得长期住这儿,没病的人也要憋出病来。
方父神色憔悴,脸上都没肉了,皱纹也很深,方母是比实际年龄多了几岁,可方父整个人却老得不行了,看上去就跟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没两样。
他人瘦得厉害,骨头都凸了出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还真的分外的贴切。
“老大啊,你来了,带了什么人来看我啊?”
方父听到动静,吃力地坐了起来,方以媛忙上前帮忙,以然本想上前帮忙的,可脚下就是跟扎了根一样,动不了。
她原封不动地站着,她明明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可是这个家,没有谁能轻易把自己给认出来,对他们而言,早就成了个陌生人,他们一家人在同甘共苦着,而自己在享福。
“家里很久没客人了来了,我这个样子,都避之不及,你也带人去外间坐坐吧,别呛了晦气。”
方父如今是看破了生死,讲话也就比较随意。
“爸,这是以然,不是什么客人。”
方以媛叹了口气,家里还能来什么客人?来了客人他们也招待不起,他们家落魄之后,就没一个人上门来过了,谁愿意招这样的晦气呢。
这年头,风气就这样,树倒猢狲散,你发达了所有的人都巴结你捧着你,你落魄了,他们恨不得踩上一脚,相安无事反倒成了福分跟奢望了。
她离婚的时候,拿的遣散费也没多少,前夫攻心与计,早就把财产转移了,她闹也没用,娘家根本就不经用,不能为她撑起半边的天来。
拿回来的遣散费补贴家用,部分成了父亲的医药费,到她自己这,倒是分文全无了。
她其实也不用回到这个家来的,可不知怎的,真当真离婚了,还是辗转回来了,回来受气。
“以然,以然来看我了啊。”
方父这下脑子总算是转过弯来了,然后也跟方母一样,将以然给打量了起来,还得寸进尺地要求,“能不能走近一点,我眼睛不好使,这里的光线也暗。”
“以然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以然还是上前了,给方父瞧个仔细。
“你们在这说,我去做饭,我买了菜,等下以然就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一家人很久没有热闹过了。”
方以媛识相地离开了,以然想要叫住她,她走得挺快,一阵风的工夫,人影就不见了。
方以媛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下作,可是有些话,她实在是不好开口,也不想留下来面对。
这个家,她内心还是希望以然也能出点力,自己,还真有些累了,快支撑不住了,她连胡思乱想的工夫都没,生活犹如一座大山,压迫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觉得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何时她卑躬屈膝起来了,而且做得是这般的自然,心计还用来对付妹妹上了,这个家被无视得彻底的以然了,曾经她也没多少关心过这个妹妹。
现在人家发达了,她也甘于巴结起来了。
她口是心非一边说不是那个意思,还是卑劣地暗地里施了一脚,方以媛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以然啊,你爸我快不行了,听你妈说你现在日子过得很不错啊,要是能帮以行的,还是要帮一把的,毕竟你们是姐弟,他可是我们老方家的独苗苗。”
方父不利索地说着,自己都觉得感人肺腑起来了,眼眶隐隐地觉得热热的,应该是眼泪。
以然本来还是有点同情他的,可听他一提到以行,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来了,她并没想过要帮以行,给这个家一些钱,尽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还是情愿的。
这个钱,自然也是不能交给父母,而是私下交给大姐打理,不然到了方母手中,那钱很快就被以行给花光了。
以行就是一个无底洞,只进不出的无底洞。
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以然还是对他生不出那种很深的姐弟轻易出来,更对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无语,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还是死性不改执迷不悟。
“以然啊,以行毕竟是你的弟弟,你不会真撒手不管吧,你要是撒手不管,我可就死不瞑目了。”
方父见她半晌没吭声,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了,于是往严重地说去,怎么说,似乎有了威逼的成份了。
“爸,以行,我不会管的。”
她方以然又不是被吓唬大的,她是看他可怜才过来瞧他,打算私下资助他医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