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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
冷西爵乖巧地穿起自己方才因为房间中央空调热脱下来的皮衣。
以然上了车后,才放松身子闭眼靠着靠背,冷宸瀚跟小爵今天的穿着,她都是看在了眼里,没有明说罢了。
小爵穿得很绅士,而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什么神经,穿上了曾经自己为他第一次搭配的服饰。
以然告诉自己这是凑巧,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浮现了一抹嘲弄,以冷宸瀚那样深沉的心机,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凑巧,那么只能说他是刻意而为之。
他这是干什么?
想要勾起自己的回忆吗?她觉得他真是异想天开,她方以然就这么好打发,他穿这衣服,只有让她想起过去的不愉快的回忆,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都是淡漠地对待她。
那个时候,自己也真是傻,心里眼睛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只要他一天能对自己说上两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她就满足了,那个时候,她所求的还真是少。
可惜的是,哪怕是那么少的渴求,他也吝啬。
那个时候,她一直觉得他这样冷峻的性子是天生的,也没有往另外的地方去想,心思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了,也因此把自己给推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连一条后路也没给自己留下。
他当初是那样的狠,所以也不能怪今日的她如何对他,因果报应,这些都是他应得的,她生不出同情怜悯来。
陆晋鉨这通电话也是不得已,他没料到会巧遇上来投奔以然的陆习染,又被勒令要求打电话去给以然。
如果说碰上习染已经让他意外了,那么更加让他意外的便是冷宸瀚的声音通过以然的手机传了过来,他本能地掐断了电话,可那不敢置信的表情,依旧停留在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上,没有消褪。
他苦笑,没想到他几天没联系她,她就这般火热地跟冷宸瀚亲密到如此地步了,还让他接电话了。
这几天,只有自己在扪心自问,在反省,而她,日子过得还真是好不逍遥,一股怒气随之从心底深处慢慢地涌现了上来,越来越强烈,他的脸上,都因此染上了一层浓烈的愠怒。
“二哥,嫂子怎么说啊?”
陆习染风尘仆仆赶来,自然是借用陆晋鉨的浴室洗了个热水浴,热水熏得她白玉般的脸蛋都绯红一片,清水出芙蓉。
她就穿了一件丝质的黑色睡袍出来,窈窕的身子裹在其中,玲珑有致,曲线婀娜,至少比起以然来,是有真材实料多了。
她打小就跟陆晋鉨关系不错,所以在他面前,自然也是没有怎么在意形象问题。
她威逼陆晋鉨给以然打电话的时候,去浴室洗澡去了,自然是没有看到自家二哥勃然大怒的神色。
何况此时的陆晋鉨,还背对着她,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她一边拿着一条白色的大毛巾擦头发,一边问。
她其实本想自己打的,没料到前来投奔的路上,撞上了二哥,原先商量好的惊喜,这下是不可能了。
自然,还是被二哥说了一通,无非是关心她的身子,是真心实意关心,这一点还是让她觉得感动的,家里不少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她出糗更是心里得意着,哪怕是大嫂,也是怀了这样的心思。
她根本不想再在那呆下去了,奶奶虽然下令大家都不准在家里提韩子初这人的名字,还是私底下嘴巴犯贱的人还是比比皆是,哪能禁得了言论?
奶奶现在老了,精力大不如前,大家对她的尊敬表面功夫居多,当着她的面,没人会反驳她的任何一句话,暗地里阳奉阴违的更是不计其数。
出来,自然也是经过了奶奶的批准的,若非说来找二哥,奶奶还不同意呢,奶奶还是比较中意二哥当接班人的。
上一回的饭局,自己虽然没有参加,事后也是听不少人提及了,奶奶中意二哥当接班人,这以后大哥父亲两个人感觉明显就不高兴了,对此安排十分不乐意。
父亲一直中意大哥的,这在陆家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哥的确也是被当成陆家接班人来培养的。
奶奶临门一脚,差点让他下不了台,服他的那些人,也开始变得底气不足。
现在的陆氏,人心惶惶,乱成一气,拥戴旧主的有,渴望新主取而代之的也有,自发分成了两派,就目前是拥戴旧主的多,渴望新主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忤逆旧主,毕竟这旧主是站在自家的地盘上,新主能不能得以上任还是个未知数。“”
陆习染此番出来,还被奶奶私下嘱托了两件事,一件事让陆晋鉨回陆家执掌陆氏,另一件事是让陆晋鉨放弃娶以然,至于凌琼琳的婚约,可以帮他解除。
言下之意,另外为他选一门合老人家心意的婚事。
习染表面上是欢喜应承下来了,可是背地里却觉得这不可能,奶奶也真是的,听那帮人瞎忽悠,二哥根本就不屑陆氏,陆家的人求着他去,他还要考虑下,何况威胁他了,他可不是吃素的。
陆晋鉨转过身来面对陆习染,已经重新换上了一脸的表情,他嘴角含着一丝玩味,“她不能来了,说要加班。”
他可真够意思的,她跟前夫甜蜜约会,他这个未婚夫尽职地都帮她把借口给找好。
“切,少来,我来之前可是叮嘱过她不能加班的,晚上还要请我吃饭为我洗尘,她都应承下来了。二哥,你骗人的招数可真低级。”
陆习染笑意盈盈揭穿他的谎言。
陆晋鉨也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刚才电话里她可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一贯不屑玩骗人的把戏,你说,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不成?”
陆习染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确定了,说起来,她二哥还真是没有欺骗过她。
她有些不淡定了,干脆一把将手上的大毛巾给扔到了一边,手伸向他,“二哥,你手机借我下,我手机在来的那一路上给玩没电了,你顺便帮我拿出来充下电。”
她可真会指使人,还指使起来理所当然的。
陆晋鉨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两眼,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她,她真要找死,那就让她去见识下,他倒是好奇这一回是不是还是那个男人接。
陆习染根本就被瞒在鼓里,自然是悠哉着给以然去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先声夺人,劈里啪啦兀自说开了,“嫂子,我二哥说你不来,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啊,都答应我的了?”
“你二哥骗你的,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果然上当了,我这就在赶回来的路上。”
以然虽然不明白陆晋鉨为何这么说,可是还是帮他圆了这个谎言,八成他并没有把冷宸瀚接电话的事情告诉习染,不然习染的腔调也不会是这般的轻松自在。
陆习染瞪了陆晋鉨一眼,又笑眯眯地跟以然说开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现在在酒店我二哥的房间,你速速过来见驾,迟到了就等着挨批吧?”
以然答应了,她才屁颠屁颠挂了电话,用挑衅的目光斜睨陆晋鉨,“二哥,你这人,说谎也不打草稿,忽悠我就很有趣吗?”
陆晋鉨此时正在拉开窗帘,房间内光线骤然明亮了起来,连带地,他的眼神,也变得清越了起来,黑眸中蕴藏着的深邃,慑人心扉,嘴角却十分不合宜地挂着一抹凉薄的笑意。
他身姿挺拔地伫立着,一半的身子借以墙壁支撑,气定神闲中又带了几分颓然慵懒。
陆习染一时之间,还真有些看呆住了,光和影绰绰地落在他的身上、他俊朗的脸上,宛若为他戴上了一副神秘的面具,让人看不透,连一贯熟悉她二哥为人的陆习染,也不由是怔了足足两分钟。
她失笑,回过神来,纤指颤抖地指着陆晋鉨,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哥,你这是在装深沉吗?”
陆晋鉨挑高了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考虑了几秒才开口,“如果你认为是,那就当作是吧。”
他这话,可真够欠扁的。
这副嚣张的态度,连陆习染都有些看不惯,她忍不住说他,“二哥,你别告诉我你平日私下里也是用这样的口气跟嫂子说话的,小心她看不惯你的狂妄自大,一脚把你给踹了。”
这话,让陆晋鉨顿时沉下了脸来,俊容很难看,陆习染嘿嘿笑了起来,还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呢。
这话,的确是戳中了陆晋鉨的痛处。
原先,他还是自信满满能击败冷宸瀚,可是如今,他跟以然之间的关系是越闹越拧,越拧越僵,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缓解。
他在商场上能运筹帷幄,并不代表他在情场上也能如鱼得水,一个方以然,便足以让他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
过去的他,还自认为他比冷宸瀚是厉害多了,至少在冷宸瀚还云里雾里的时候,他已经身体力行开始追求以然了,而且还是以狂热的姿态,成功网罗到她的亲睐,成为她依靠的那个人。
“二哥,你不会真那么逊被我说中了吧?”
见陆晋鉨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脸色越来越不对劲,陆习染也不由开始为他着急起来了。
“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跟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把她给气着了,男人就应该都让让女人,有什么事情早点解决,免得到最后落到无法收拾的下场,徒然让自己后悔也回不去了。一旦产生了裂痕,就要主动去修补,你可别闹什么大男子主义脾气。”
陆习染开始说教了,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声音也不由低了下来,染上了几分悲戚,“就跟我跟子初一样,如果当初他告诉我他心里有人,我也不会伤这么深这么重了。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就像我,在为自己的幸福窃喜的同时老天爷都觉得是我偷了别人的幸福,还是还回去了。你跟我不同,二哥,以然是离婚了,表明她前夫对她不好,这个时候,你要多让她感受下你对她的好,把她的前夫比下去,你就顺利上位了,没她前夫什么事了。”
陆习染也没有想过她二哥会跟以然闹脾气,她二哥一向都是一副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没想到也会黯然失色到这个地步。
以然在法国的时候,也没有交往过男友,能跟她真正有牵扯的定是她的前夫,她跟她前夫还孕育了一个孩子,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到无动于衷的。
如果此时二哥还放松了警惕,让以然的前夫有机会偕同他们共同的儿子主动出击,那二哥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陆习染瞧得出来,她二哥虽然是个情场浪荡子,可是自从遇到以然之后,就没有再主动招惹那些花花草草了。
连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管燕肥环瘦,也一贯都被他给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了。
二哥输就输在跟以然还没有个孩子,那报纸上是二哥瞎编的。
或许这并不是二哥生气使然,而是他借机说出自己的心声,他想要个跟以然共同的孩子,这样他才更加名正言顺,更加有安全感。
不管怎么说,陆习染自然是支持自家二哥的,以然那什么狗屁前夫,自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早被她给三振出局了。
陆习染觉得她二哥,虽然是交往过不少女人,可那些个女人跟以然是不同的,那些个女人恨不得早日嫁给她二哥,成为陆太太,以然是二哥在乎的,可比不得那些个女人。
“小染,我们最近冷战了。”
陆晋鉨也没有嫌弃陆习染聒噪,她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听了进去的,或许,女人比较了解女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染跟习染能够成为好友,肯定也是有她们相似投合的一些地方的。
或许,她真的能够开导开导下自己也不一定。
最近,因为跟以然冷战,导致他自己在工作上一直专心不起来,明明往日里花上一小时就能解决的事情,如今都要花上三四小时,还会犯些低级的错误。
陆习染已经瞧出了端倪,也不吃惊了,委婉地劝道,“二哥,男女之间也并不可能每天都是如胶似漆的,冷战是正常,但是可不能冷过头了,让别人有机可趁。”
陆习染为了韩子初,还特意去研究了心理学,尤其是男女方面的关系,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陆晋鉨似懂非懂,其实他虽然被誉为师奶杀手,可他对女人的心思上,还是琢磨不透的,虽然身边也有不少朋友,可是他从来不屑把自己的心事与他们分享。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淤积在心口的一口浊气,呼之欲出,现在也是明白了,她就是一朽木,不可雕也,她根本就不会低头过来跟他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