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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哲陈默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项曼曼又想起多年以前他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样子。小小少年,黑亮的眼眸静静望着你,像会说话,带一点忧郁或期待。
她瞧瞧周围没人,摸摸他漂亮的脸,踮起脚大着胆子亲了一下,不等程哲有什么反应,自己先低下头,红着脸笑了。
程哲脸色稍稍缓和,一伸手搂着她。
“哎哎!”项曼曼这下又急了。这里毕竟是马路边,就算如今男女大庭广众之下大胆奔放不算少见,项曼曼是放不开的。
还好程哲抱着她没别的动作,低低在她耳边说:“下周我早点回来。”
“好。”项曼曼伏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满心洋溢着幸福。
周五的早上,项曼曼从厕所出来,无比郁闷。大姨妈来了,项曼曼每到这段时间都会腰酸胸胀,精神不振。
这个时候换洗什么的总是不方便,她当然只好取消去程哲那里的计划。她也不好意思和程哲说是这个原因,想了很多借口,最后推脱说学生要期中考试,她要忙于备考加班。
程哲的心情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上,项曼曼本想好好睡个懒觉,小腹又冷又痛,把她痛醒了。从厕所出来,顺手打开手机,就收到程哲的几条短信,紧接着电话也来了。
程哲说要过来陪她,项曼曼也找不出理由拒绝,赶紧打起精神起床。
十几分钟之后程哲就到了,穿着一件薄风衣,一身冷气。刚入十一月,一变天就格外冷,也可能是项曼曼特殊时期比较怕冷。
程哲放下早餐,看项曼曼脸色很差,很心疼。
项曼曼这时候通常都是眼睛发肿脸色发暗的,她刚才就有些后悔,不该让他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程哲捂着她凉凉的手,一脸担忧,半天说:“不要累得太厉害了。”
项曼曼不愿他误解,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好意思说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
可是有他陪着,好像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程哲听她这么说,高兴起来,让项曼曼坐着,把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面从保温盒里取出来,还有透油包子、金黄的豆皮、千层饼,保温杯里还有香气扑鼻的蛋酒,满满摆了一桌子。醒来时冷清清的小屋一时热气香气弥漫。
项曼曼好笑又感动:“这么多我们俩哪吃得完?”
程哲拿来碗和勺子,给她舀蛋酒,说:“吃不完都尝一点,你是不是怕冷?多喝点这个。我们中午出去吃,你也不要忙了。”
项曼曼点点头,喝了一口蛋酒,冷冷的肚子暖和起来,脚也不那么冷了。米酒补血活血,本来就很适合经期喝。即使程哲并不知道这回事,可他这么细心,项曼曼心里也暖融融的。
项曼曼不愿他多担心,刚鼓起勇气想说明自己这副样子的原因,程哲电话突然响了。程哲看了看,轻皱着眉头接通:“喂?”
“阿哲——”李丹恐慌的哭声尖利的传过来。
☆、错爱
天阴沉沉的,梧桐枯黄的叶子被风吹得瑟瑟发抖。项曼曼和阿正一起走进病房,李丹睡着了,脸色有一点苍白。程哲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透着疲倦,看样子一夜没睡,守在她身边。
项曼曼把保温壶放在桌上,和程哲出来说话。
“急性肠胃炎,天气突然变冷,她吃饭也不规律,暴饮暴食造成的,问题不大,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程哲让项曼曼不用担心,苦笑了笑。
项曼曼点点头:“我熬了些粥,你也吃一点。她上吐下泻,你昨晚也没睡吧,待会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刚才在旁边睡了一会。”程哲看看项曼曼的神色,犹豫了一会说,“其实……李丹就是有点恐针,不然我昨天也不用急着过来……”
“我明白。她小小年纪在外地读书,你多关照她也是应该的。一会我就走,别把她吵醒了。”项曼曼微微一笑。
程哲看她没有介意,这才放松笑了,两人都安静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护士推门进去查房,立刻听到李丹尖叫:“我不要打针!”
程哲迅速转身进去,护士正哄孩子似的安抚她:“知道知道,不是打针,你该吃药了。吃药片,好了吧?”
项曼曼轻轻跟着进去,就看见李丹一把抱住了程哲,像抓住了护身符,睁大了眼睛警惕看着护士的医药盘,紧接着把头埋进了程哲的怀里。这个时候的她,就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项曼曼向程哲示意不必惊动她,指了指门,准备离开。程哲抱着李丹,轻拍着安抚她,无奈做了个电话的手势,让她回去给他打个电话,项曼曼笑着点点头。
阿正送她出来,吁了口气:“她那叫声把我都吓着了!睡着了都那么警觉。恐针,有这么可怕吗?她还真是大小姐脾气!”
项曼曼叹了口气:“这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恐针严重的话,会导致昏厥,心跳紊乱,呼吸猝停。不是还有有恐高症恐血症之类的么?”
阿正惊讶:“姐,你知道的还真多,不愧是老师啊。”
项曼曼无奈笑了笑。这是她昨天听到这个事才在网上查了的。
回到家,换了鞋,一下坐在沙发上,项曼曼觉得手脚有点无力。腹部贴了暖宝宝,倒也不冷。屋子里静悄悄的,很静。
她抱着软绵绵的抱枕躺下去,再一次提醒自己:项曼曼,别这样情绪化啊,不要胡思乱想。
昨天她的心情的确不太好。程哲一走,早点没吃几口也吃不下了,都凉了也不好吃。项曼曼收拾桌子,忽然觉得自己很习惯的屋子空落落的。
人有依赖性。项曼曼以前有什么事都有别人替她想办法,总会有大姐姐一样的人照应着她,同学、同事。甚至比她年纪小一点的都会把她当成照顾对象。项曼曼自己也知道不能事事依赖别人,也努力尝试事情自己来做。比如装修的事,全是她自己跑的。然后独立生活,好像也挺好。重生之后就比以前强多了,可是只不过和程哲相处了几天,竟然就这样离不开他吗?
项曼曼不喜欢这种感觉。你越在意的东西,越容易失去。越容易失去,就越在意,陷入纠缠。如果她一味依赖他,迟早成为一个面目可憎的人。就如现在,她明明知道程哲没做错,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会想到以前有人批判女人问男朋友或者丈夫掉河里就谁这样愚蠢的问题。她也嗤之以鼻,觉得会这样问的女人心地不好。可是她现在有点明白,也许,问的人也不是真要男人怎么做,其实就是想听一句好听的话,就是想知道他在乎自己而已。
真正让她如此惴惴不安的,是程哲当时的反应。他一听到李丹尖叫就变了脸色,倏地站了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走,然后才想起来要跟她说一声。
她见过他的淡漠,平静,伤感,执着,羞涩,惊喜,没有见过这样的惊慌。
所以,归根结底,她在意的不是程哲如何关心李丹,而是从他的举动里她真切感觉到,他对李丹的感情,并不是他自己所说那么简单。
项曼曼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不能这样一直想下去,经期所以情绪才会这么脆弱,她不能钻牛角尖。
她给程哲打电话,程哲急切地说:“曼曼,怎么一直没来电话,我担心路上有什么事。”
项曼曼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一点:“这能有什么事,还是阿正送我上车的。你不要太操心了。李丹怎么样了?吃东西了吗?”
“嗯,好多了,你煮的粥她喝了一大半,精神也好起来了。”像是应证他的话,李丹大声叫他,撒娇的口气。程哲就顿了一下。
项曼曼笑了笑:“你快去吧,自己注意休息。”
电话那边程哲沉默了一会,说:“好,过几天……过几天我来找你。”
项曼曼笑着答应了。
周四项曼曼一下班就赶回爸妈家,吃了特意为她准备的丰盛晚餐,连吃带拿打道回府。到了楼梯口,忽然听到程哲的声音:“曼曼!”
她抬头一看,程哲就站在她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今天……”项曼曼很是惊讶。
程哲替她接过东西:“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项曼曼更惊讶了,他们没谈过这个话题。她记得他的星座,生日也不知道的。
程哲笑而不答。项曼曼又问:“你等了多久,怎么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呀?”
好在她今晚会回来,因为每天上班早,天亮得晚,又冷,不然她肯定就住在父母那儿了。
“我猜着你会先回去过生日,也不想催你。反正还早,太晚了我再回去。”
“你想给我个惊喜是吧?”项曼曼笑,程哲还真是给了她一份惊喜。她都不大过生日,因为恨不得忘记自己的年龄,又不好扫了爸妈的兴,所以回去吃个生日饭。她也想过和程哲一起过,不过又不是周末,而且前几天李丹刚刚生病,也就算了。
开了门,程哲替她放好东西,揽着她的肩:“这不是惊喜,惊喜在后面。”
他脸色不太好,眼里却带着兴奋,项曼曼不愿扫兴,笑问:“是什么?”
程哲拉她出门:“跟我走。”
两人来到黄石路一座有点年代的高楼前,下了车,头顶霓虹闪烁,一楼好像是什么高级夜总会呢,项曼曼还没看清楚,程哲带她直接从侧门进去,上电梯,十三楼,穿过狭长的走道,拿出钥匙开门开灯,一间比四个教室还大的展厅出现在眼前,应该说是个歌舞厅,前面有个大舞台,两边全是各种乐器配置。
“这是哪里?”项曼曼好奇地张望,声音在空旷中回响。
“有演出的时候我们排练的地方,找朋友借的。”程哲沿着一排排座位往前走,最前面的大红天鹅绒椅子上,是一大束白玫瑰,花柄有两尺多长,缠着宽边金丝缎带。
程哲拿起花捧给项曼曼:“生日快乐!”项曼曼几乎抱不住,视线都被挡住了,两人一起笑起来。
程哲把花放在旁边椅子上,拉她坐下,健步跳上舞台,抓起放在高脚椅上的吉他,拉过麦克风试了试音,然后对台下的项曼曼说:“曼曼,今晚我是你的……”
项曼曼睁大眼看他,程哲莞尔一笑,两颊的酒窝格外迷人:“……歌手,只为你一个人唱歌。”他修长的手指一拨琴弦,流畅的弦音在整个大厅里悠荡。
走上舞台的程哲仿佛换了一个人,很有活力,魅力四射。他静静等着项曼曼点歌,项曼曼傻看了他半天,一时什么也想不出来,最后说:“唱你喜欢的吧,我都想听。”
程哲点点头,想了想,弹起前奏。
很熟悉的调子,项曼曼立刻辨别出来是《回家》,那时候他给她的磁带就是以这首歌为主打,虽然这不是王杰最好的歌。
“我走在清晨六点无人的街
带着一身疲倦
昨夜的沧桑匆忙早已麻木
在不知名的世界
微凉的风吹着我凌乱的头发
手中行囊折磨我沉重的步伐
突然看见车站里熟悉的画面
装满游子的梦想还有莫名的忧伤
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
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
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
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程哲的声音比原唱清澈,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和执着,带着项曼曼飞向那永不可回的年少时光。
“……那刻着我的名字年老的树
是否依然茁壮
又会是什么颜色
涂满那片窗外的红砖墙
谁还记得当年我眼中的希望
谁又知道这段路是如此漫长……”
静谧的林间大道,风中欢笑的少年,在白玉兰花树下骑车飞驰,那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在这熟悉的歌声里浮现眼前。
有一个人和自己有相同的记忆,相同的感受,此刻陪在自己身边,证明那段不再回来的夏日的真实,是多么幸福的事。
泪水溢满项曼曼的眼睛,因为对那美好时光的留恋不舍,对时间一去不再回的怅然感伤,更多更多的,是对眼前和曾经白衣少年重叠的年轻人的爱恋。
她一边笑着,一边擦去泪水,眼泪却源源不绝。程哲轻轻唱着,走下来,坐在她身边的扶手上,对着项曼曼那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样子,他满眼明了,深深看着她:
“……我不在乎有没有梦里的天堂
握在手中的票根是我唯一的方向
回家的感觉就在那不远的前方
古老的歌曲在唱着童年的梦想
走过的世界不管多辽阔
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余音还在回荡,传得很远,程哲放下吉他,搂住满面泪水的项曼曼,轻轻含笑:“我是祝你生日快乐,怎么让你哭来了?”
项曼曼自己很不好意思,破涕为笑说:“我不能再听了,再这么哭下去,明天眼睛肿着怎么上班?”
“那幸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