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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会不知觉为所有的事情镀色;如果你怀念,那么它就更美好;如果你厌恨,那么它就更可憎。
如果我们留恋过去,我们就很难接受将来。但是人只能朝前走,往前看。没有人背着沉重的包袱还能前行。总要舍得放弃过去,才能成熟;而成熟,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项曼曼慢慢说着,泪珠无法控制地滚落,然而心里渐渐清明起来。这些话,不是说给程哲听,是说给自己听。
她擦去眼泪,抬起头,让自己正视着程哲,露出一个笑容:“程哲,谢谢你。我希望,我能和你继续做朋友。”
她谢谢程哲,让她有一个完整的梦,知道自己以前不是幻想。而保护心中梦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触碰它。人生不能只如初见,与其最后不堪,不如远望。这是她最后的梦,她希望梦醒,而不是梦碎。
她的话说完了。
一片寂静。
程哲的目光依然执着,受了伤害的,深深地执着。
项曼曼心中清明,可是程哲的目光还是让她难过,笑不出来,只能低下头。她真的不想伤害他,那目光甚至让她觉得,刚才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决定,不是在为他们两人着想,而是一种自私。
等到他发现自己的真正心意,再放开手,那么,痛苦的只是她一个,会不会更好?可是她做不到。
项曼曼抱着花站起来:“谢谢你,为我过生日,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
程哲拉住走过身边的她,沉默着,却不肯放手。
项曼曼微笑看着他:“你送我,好不好?这一次,送我上车。”
程哲咬紧了牙关,下颌处绷得紧紧的,过了很久硬生生说出话来,声音低哑:“我们,还是朋友?”
“是,永远都是!我怎么舍得……失去你这个朋友呢?”项曼曼用力点头,眼中含着泪,还是笑。
程哲眼中闪过痛苦和复杂的情绪,点头:“好,我送你。”
出门,拦车,关车门,挥手再见。
“到了……给我电话。”程哲说。
“好,给你电话。”项曼曼回答。
车子向前驶去,项曼曼收回伸出窗外的手,用尽全力维持的镇静崩塌,她无力倒在座椅上,不顾司机奇怪的目光,痛哭失声。而后车镜里,程哲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灯火迷离的远处。是灯火迷离,是泪眼朦胧。
今晚流了多少泪,项曼曼不知道,因为快乐,因为悲伤,因为成全,因为不甘。
很久很久以前,她爱的那首诗,赫然浮起在心头,那喜欢多愁善感的年纪并不能真正体会的悲伤与无奈,在这一刻让她痛彻心扉。
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
疚恨总要深植在离别后的心中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
最后终必成空
不是我立意要错过
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日
又要错过今朝
今朝 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
余生将成陌路 一去千里
暮霭中
我深深向你俯首
请为我珍重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
最后终必终必成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完,我自己也轻松了。所以更的也勤哈,速战速决。
俗话说,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嘛。
后面,一切重新开始,白起来~~~爪爪花花评论啊,在哪在哪?
忘了说,这一首诗,是小白我也很喜欢的,席慕容的《送别》。她的诗,很有画面感。
☆、手段
过了年,时间便飞快。二月一到,眨眼就要进入三月。
项曼曼打开房门,框架结构的毛坯房一览无余,卫生间里试水而留下的痕迹还在,年前项曼曼就来看过一次,下过雪,下过一场大雨,没有漏渗问题。她转了一圈,按着设计师设计出的图纸想象着将来的布局和可以改进的地方。在南北两个阳台上站一站,北边斜角度可以看到街道,南边正对着中心花园,再好不过的朝向。而且,赶上年前买房低谷,这已经封顶的楼房价格没涨,反而暗地里降了一点。项曼曼记得后来这里房价首先破万,此时只有一半的价,比自己后来买的价格低,而花园小区更大更好,有人觉得两个阳台也算全价划不来,就剩了几套,她是喜欢的,于是立刻决定买下。原本的想法,是打算等前生自己住的那个小区修好,毕竟那里就在学校旁边,可那儿正拆迁呢。其实这里离学校也不算远,一站多路罢了。
旧房子开始拆迁,项曼曼暂时回家和爸妈住。项爸做主买的那套房子已经在年前二手房买卖税率提高之前卖了,将近两年年时间房价涨了不少,项曼曼和父母商量之后,在父母住家附近新修的大型小区买了一套房,因为离市中心较远,自然环境好,价格比市中心低了将近一半,一百二十平方,以后项曼曼也可以经常回来住。
买房之后还剩下来的一点钱,加上旧房拆迁所得,项曼曼付首付买下了眼前的房子。
前年买房是她颇有成就感的一件事,连项爸也承认她眼光准,做得好,于是项曼曼这一系列举动,也算得到他们的支持。
项曼曼联系到了她后来认识的设计师,这时候他们还是一个刚起步的设计小公司,项曼曼主动和他们联系,让他们又惊又喜。项曼曼还找他们,一是当初他们设计不错,而且比较尽心负责,也许这是看在介绍人很熟的份上,但她当时对装修一窍不通,他们没有因此欺负她,的确称得上“有良心的奸商”;二来知己知彼,知道他们会在哪些方面出问题,那时有什么问题她还不好意思说,如今也好监督和提要求。
和设计师再一次约定了见面修改设计的时间,项曼曼站在阳台上,享受着新意盎然的花园里吹来的春风,长长出了一口气。等装修好这个房子,她人生里的又一件大事就算完成了。
有人说,女人一生要有四样幸福,一是健康,二是好丈夫,三是好朋友,四是事业。她如今还没到三十岁,怎么说也拥有了四分之三,也可以满意了。
想想她两次买房,都是在失恋之后,这算不算是什么失意什么得意?也好在到处奔忙,那比较难熬的一个多月就过去了。连她瘦得厉害,项爸项妈也只以为她是忙加上胡乱减肥闹的,少不了教训几句,拼命给她做好吃的。她胃口倒也不差,都吃得下。
她需要力气。
今天周六,她没课,身为班主任看着学生开始上第一节课,然后过来确认一下装修准备。一出电梯手机响了,显示是“李丹”,她直接按掉塞进包里。
年前李丹就打过电话,过年以后,电话来得更是频繁,没有二十次总有个十来次。她们之间再没什么好说的,项曼曼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全没理会。
她和程哲时不时会联系,程哲回N市过年也打电话来问候,祝新年快乐,问一问武汉的天气,说说见闻,关心几句。她也是。每一次说话时间不长,两人都心平气和,沉默了也不尴尬,最后说一声“再见,注意身体,下次再聊”。他们都很默契,没说什么时候再见面。
电话简单聊聊可以,再见面,项曼曼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勇气和时间。
回学校继续守点,校门口门房师傅热情说:“项老师,毕业的学生来找你,我让她去办公室等,她没给你打电话?”
“哦,我这就去,谢谢师傅。”项曼曼没想到一出去就有人找。
来者不是她的毕业学生,而是李丹。今天的打扮很简单,高高的马尾辫,小外套配短裤短靴,也怪不得门房师傅会错认。
她居然还找到她学校来了,项曼曼没工夫和她周旋,淡淡说:“请问有什么事?”
李丹扁了扁嘴,赔着笑脸:“项老师,我有事儿想和你聊聊,拜托给我一点时间嘛。”
看惯了她横眉冷对的直率,李丹嬉皮笑脸的样子让项曼曼有点接受不能。又是在办公室里,项曼曼总不能让同事误会自己对学生没爱心吧,也不能细细解释其中缘故吧,只得和其他班主任打个招呼,有事电话,垮着脸和李丹出来。
“我先请你吃饭吧!”一出校门,李丹恢复直言快语。
项曼曼面无表情说:“不必了,有什么你说吧!”十一点都没到,吃什么饭,再说她也没心情没胃口和她吃饭。
李丹撅了撅嘴,左右望望:“我们总不能站在路上说话吧?有没有坐的地方?”
附近有几家咖啡店,项曼曼不想和她多坐,想了想说:“到江滩去吧,现在也不冷。”那里天高江阔,自己不会觉得太憋闷。
李丹有点不愿意,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两人默默走了七八分钟,到了江滩上。
周末,天气转暖,来江滩玩的人很多,小孩子,老人,年轻情侣,卖各种玩具小手工艺品和饮食的,都有。
项曼曼走下大堤,接近江面的平台密密种着杨树柳树,安置有不少长椅,她找僻静一处坐下,看着李丹。
李丹耐心用完了,气呼呼坐下,说:“你不要一副我欠你的表情行不行?我觉得你根本也没那么喜欢阿哲,不然,你干嘛那么轻易就分手?”
项曼曼别开脸去。
李丹不依不饶:“如果是我,无论怎样也不会放手,只要自己喜欢,别说还没结婚呢,就算当小三,也要把喜欢的人抢到手!”
听到和若干年后的“真爱”理论相仿的话,项曼曼有点无语,望向水流缓缓的江面:“是啊,我的确没法和你比,所以你赢了。”
李丹一拳打在棉花上,噎住了。
一群玩滑轮的少年从她们身后的狭窄空间溜过去,胆小的停下,绕到前面小心翼翼滑过去,招来几声哄笑。项曼曼看着他们远去,笑语晏晏,正是不知愁滋味的好年纪。而碧空万里,无数鲜艳别致的风筝高高悬在天际,缓缓飞舞,人的心情随之舒畅或怅然。
李丹看到项曼曼的神情,撅起了嘴,低头忿忿说:“又是这样,和他一模一样的表情,我都不明白,好好的看到什么就会这幅样子?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你们……”她的语气渐渐低落,尾音有些哭腔了。
项曼曼淡淡看了她一眼,那个“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我喜欢他的时间,比他记得你的时间更长!我哥都说,我对什么都没长性,偏偏这件事上就很固执……我一点也不喜欢武汉,要么热死要么冷死,又乱又脏,一个个说话像吵架似的。可他要来这里,我就来,我就是要他知道,他能对你那么死心眼,我比他更死心眼!我哥还说他会心疼我,可是……”李丹说着说着大哭起来,横竖周围也没人,项曼曼也不想制止她。
李丹哽咽着说:“……他明明说过要周游世界,浪迹天涯,还答应过带我一起去,可是毕业的时候他就改了主意。他说如果工作不稳定,将来你父母会不放心把你交给他。进了那种研究所,连出境旅游都不许,他算是被关在里面了!答应我的事就更不算了!”
看她哭得实在不像样子,涕泪交加,项曼曼没好气塞了一张纸巾给她。即使她不愿理她,心里也清楚,如果和程哲以后是朋友,就不可能真不和她打交道。和程哲联系,他从不为自己多说什么,却偶尔会为李丹解释,希望项曼曼不要怪她。
何况,从心底里,项曼曼有点羡慕李丹这样的人,就像羡慕许秦,懂得自己要什么,不顾一切去争取,甚至抢夺,不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该是多么痛快。再退一步说,程哲喜欢的是她,她也有理直气壮的理由。
一张纸巾不够,李丹再要一张,哭了一场她就舒服了,擤擤鼻涕说:“……这事也怪我哥,都是他拿那些破道理劝阿哲,他才昏头昏脑进了研究所!”
项曼曼不由问:“劝什么?”
“就是阿哲说的那个意思啊!如果他没有稳定工作,什么比较传统的家庭父母都不会接受没工作的人之类的,男人不能没有可靠经济能力什么的……”李丹眼睛红肿,由伤心转成气愤,“我哥他就是想完成自己的任务!说得那么好听,他自己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说只要按照他的做就没问题了,可是现在阿哲根本不理我!”
本就有点留意的项曼曼抓住了问题:“什么按照他的做?”
李丹闭了嘴。她一时嘴快而已,不知怎么说到这上面了。
项曼曼直视着她:“你逼程哲喝酒,还有拿见网友骗他,这都是袁昭的主意?你不会还是装病吧?”
“我没装病!那个,就是故意多吃了一点冷饮,我本来肠胃有点不好,没想到那么严重……”李丹自知事情败露,她也不喜欢藏藏掖掖,一横心索性全说了,“联谊会那回,是我朋友的主意,和我哥无关……我哥说过别搞那些花样的。后来我就按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