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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只能说这一句,看他满眼担心,干脆笑得轻松点,“我都到这儿了,也不能再转回去吧?再说,不就是要看看我嘛,我就当故地重游也好啊。”
她说到“故地重游”,突然想起程哲曾经说过,要带她回去看刻着日期的那棵树,顿了一下,本以为也不明显,然而程哲面色一僵,眼神立刻有几分黯然,显然和她想到了同一件事。
项曼曼自知失言,低下头。
两人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程哲声音低沉对她说:“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么说,可是,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快乐幸福,袁昭他……难道你希望以后总是担惊受怕吗?”
项曼曼咬了咬嘴,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李丹走了回来。她整理了一下妆容,也恢复了平静:“该登机了,走吧!”
程哲等她们办好了手续,送他们到安检处,特意当着李丹的面对项曼曼说:“在那边有什么事,丹丹会照应的。”看来是他和李丹有什么约定,李丹满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飞机上两人相安无事。
李丹翻了翻杂志,听着音乐,又拿出游戏机玩。
项曼曼先是看电子书,然而想到不久就要见到袁昭,还有他的父母,有点心神不宁,干脆闭目养神。
没多久李丹推她,她睁开眼,李丹说:“你害怕了?”
“你想说什么?”项曼曼觉得对她直接一点最好。
李丹撅了撅嘴:“我答应过阿哲的,还是实话告诉你吧,我哥根本不知道你要去,他怕你知道他受伤了会担心,还让我瞒着你,是伯伯坚持要见你的。”
这些程哲已经告诉她了,接着李丹一挑眉,说:“伯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会嫌你太懦弱娇气。”
项曼曼忽然有点想笑:“你怎么知道?”如果她不“懦弱娇气”,那李丹会怎么办呢?
“因为田妈妈是个很刚强能干的女人,你和她一点也不像。伯伯就欣赏那样的女人!”李丹说。
“田妈妈”就是袁昭的妈妈田蓉。项曼曼看着李丹那带点崇拜和敬畏的表情,对袁昭的妈妈更加好奇。
袁昭的爸爸也是长期在外奔波的,养育袁昭长大的母亲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她及时打电话去她家周全礼数看,应该是个有素质也比较细心的人,而且很果断干脆;再看李丹对她的形容……项曼曼心里有点沉重。
俗话说丑媳妇见公婆,如果袁昭的爸爸已经不会对她有好印象,那一个优秀的妈妈又会怎么挑剔她啊?
项曼曼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看到李丹探视的眼神,还得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问得细一点。
李丹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说起袁家轶事,这会儿有人问,她终于可以讲讲听了无数遍的两位长辈的传奇爱情故事来。
田蓉十八岁就已是当地部队歌舞团的主力演员,经常到各部队和边境小站慰问演出。遇上战备缺乏,救护队缺人,她们偶尔也会去帮忙。
袁烈正在养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天到晚闹着让医生准许他出院。没得允许就到处乱跑,锻炼腿脚,然后就遇到了正在帮医卫队洗晾床单衣物的田蓉。据他的形容,人长得漂亮,身材高挑健康,做事动作麻利又好看,他立刻看中了,上去就提出要娶人家做老婆。
项曼曼登时无语。看来袁昭和他爸不愧是父子,某些地方很有点像。
“你知道田妈妈是什么反应?”李丹红润的嘴一抿,满眼都是兴奋,看着还有几分可爱,“她当场就一巴掌打在伯伯脸上,还把晾衣盆里的水泼了伯伯一身!”
“啊?”项曼曼这回控制不住表情了。袁昭的妈妈还真厉害!
再厉害也不行,她打的可是战斗英雄。糟糕的是还偏偏被歌舞团的其他人看到了。看到她打人,让她写检讨,道歉。袁昭的妈妈当然死活也不说原因,宁可被处罚,就是不道歉。结果取消了她主力演员的资格,让她跑龙套。
袁昭的爸爸,已经把人家看做是自己的老婆了,去说情,还说责任在他。团长当然不会信,就算是这么回事也只能不信。而袁昭的妈妈更不领他的情,宁可跑龙套。最后没事做,就专门帮救护队照顾伤病员。
转机也就是在这时候。临时搭建的医务所遭遇山洪,袁昭的爸爸长期在野外作战训练,有经验,老早看出问题,命令医务人员火速组织好伤病员撤离。这中间过程还有点曲折,总之最后就是大家相信了他的判断,在他的果断英明带领下于危急关头全部撤走。袁昭的妈妈对袁烈的印象也由此改观。
袁烈把结婚意愿上报,组织上做思想工作,关键当然应该还是袁昭的妈妈也动心了,于是同意嫁给他。
“田妈妈很硬气,后来辗转回内地,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了战友文工团,然后才肯结婚。”这就又让袁烈多等了两年。
李丹不用说别的了,项曼曼眼前已经能勾画出一个美丽坚强,有个性又独立的女性形象——她完全没法比。
没法比也必须下飞机。
袁昭的妈妈亲自来接她们。
出了候机室,李丹抢先向一位穿着米色短袖上衣,亚麻宽脚长裤的中年妇女挥手:“田妈妈!”
她高高兴兴拖着行李箱跑到田蓉面前,站在田蓉身后的司机接过了她的行李箱和手提包。
“累不累?起得有点早吧?”和项曼曼的想象不同的是,袁昭的妈妈看着并不是锋芒毕露的美,比较温和雍容,盘着发,还化了淡淡的妆,轻言细语,话不多,那端正的姿势和仪态很有韵味,看的出是有舞蹈功底的人。她问了李丹几句,很快把脸转向静静等候在旁边的项曼曼。
这会儿工夫项曼曼已经镇定下来了,手心里虽然有汗,脸上的笑容倒是不卑不亢,走上前一点微笑:“阿姨好。”
田蓉既不冷淡,也不是过于热情,一样微笑着伸手拉着她,说:“欢迎你来。这回请你来有些仓促,好在你小时候也在这儿住过,就当回家来看看,别局促。”
真会说话啊,身为语文老师的项曼曼自愧不如,默默点点头,道谢。
李丹又像变了个人,既不是在项曼曼面前的刁钻,也不是在程哲面前的娇气或者其他外人面前的大方热情,很乖巧挽着田蓉的手,一路说着话,问袁伯伯,问袁昭,活泼可爱又懂事。
项曼曼看着她,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一行人上了车。
“田妈妈,我们现在去哪?”李丹大概发现路不对,笑嘻嘻问道。
田蓉微笑着看了看项曼曼,说:“小昭过两天才出院,他刚知道曼曼要来,一早上已经催了我好几遍了。我们先去他那里。”
“哦,”李丹勉强笑了笑,有点迟疑,是她多话折腾得项曼曼来了,面对袁昭当然心虚,“……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哥哥怎么样了。”
项曼曼先是被“小昭”这个名字引得差点发笑,又听到后面的,她该说些什么啊?脸有点热了,还是保持微笑,微笑低下头。
田蓉拍了拍李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李丹欲言又止,乖乖靠着田蓉的肩膀,不说话了。
项曼曼紧张了。
刚才李丹不停在说话,她则瞅了个空隙问了一下袁伯伯,算是礼节尽到。正好有李丹说话,她也不便插嘴,就一直静静听就好了。现在李丹安静下来,她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可李丹已经把一切关于袁伯伯和袁昭的近况可以问的都问完了呀,她真找不到话说。
车里有空调,可项曼曼觉得后背都要热出汗来了。这又不是平辈之间,还可以问问工作怎么样,兴趣爱好等等。怎么办?还有多久才到医院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两人可以见面,汗……
☆、相见
车子拐出大道,开进林荫路上。
“丹丹在武汉,没给你添麻烦吧?”田蓉突然问。
李丹立刻直起身子,想说什么没说,一双长长的眼睛巴巴看着对面的项曼曼,带一点点威胁,色厉内荏。
项曼曼斟酌字眼,略带歉意笑着说:“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李丹在武汉,我却没能多和她联系,她……”
李丹刚放一点心,又挑起了眉毛。
项曼曼不紧不慢说:“……人缘挺好,有N市的老乡和朋友一直照顾她。”
天啊,要不说一个人坏话,又不违心说好话,还要不让自己显得不通情理,太难了!
李丹斜了她一眼,算是放过她了。
田蓉倒是若有所思,问:“N市的老乡,你说的是程哲?”
“是啊。上次她急性肠胃炎,也是他跑前跑后。”项曼曼点点头,这说明自己其实也关心她,不然不会这么了解情况。
“那孩子心很好。”田蓉说。
项曼曼点点头。只有程哲才会无条件包容李丹,照顾李丹,她就要表达这个意思,袁昭的妈妈果然很聪明!
李丹抿抿嘴,低下头。
“听说你平时工作也很忙?当老师辛苦呀。”田蓉继续说。
项曼曼保持微笑:“还好。就是琐碎的事挺多,总要补课。”所以没时间和李丹联系,虽然真正原因是不想搭理她。
袁昭的妈妈又问了项曼曼父母的近况,还有武汉的一些情况,项曼曼力求自己的回答简洁明了,语速放慢,显得自己比较淡定从容一点。
车子终于到了住院部门口,她心里大松一口气。
李丹畏畏缩缩似乎不想上去,项曼曼紧张过去心里又激动起来,不知道袁昭现在是什么样子。
田蓉带着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推开病房的门。
站在窗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高大的个子,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最醒目的是,光头?
“小昭,你怎么又私自起来了?”田蓉提高了声音,一脸焦急,快步走过去,“快躺回去!”
袁昭眼睛看着项曼曼,目光明亮,笑嘻嘻顺从地走向床位,一边说:“妈,医生说了我可以稍微活动,没事!”
田蓉严肃起来:“什么叫没事?我要是没看到,你乱来弄糟了怎么办?”她的声音高起来很严厉。
袁昭乖乖躺下,嬉皮笑脸带点央求:“妈!”
田蓉缓和脸色笑了笑,回头看看身后两人。
李丹嗫嚅着嘴,上前小小喊了声:“哥。”
袁昭沉着脸:“嗯。”
李丹委屈地瘪瘪嘴。
田蓉说:“行了,你先躺着吧,我和丹丹去找医生谈谈,再做个常规检查。曼曼,你在这儿陪着他。”
项曼曼红着脸点点头。
李丹如蒙大赦,跟着田蓉出去了。
病房里两个人。
袁昭目不转睛看着项曼曼,项曼曼也看着他,想笑又想哭,百感交集。
“曼曼,过来!”袁昭叫她,又要起身。
项曼曼赶快走过去按住他:“你不要乱动!”
“真没事!稍微活动对愈合有好处。”袁昭抓着她的手,捏了又捏,握得紧紧的,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看着项曼曼,“我不动身体,动嘴可以吧?”
“你……”项曼曼话没说完,他轻轻一拉,吻住了项曼曼柔软的嘴。
项曼曼心里发慌,又怕他使劲牵动了伤,只好顺着他。袁昭躺了下去,一只大手按着项曼曼的后脑勺,热切地吻着,吮吸,辗转卷动,喘着粗气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项曼曼心慌意乱,几乎被压到他身上,勉强两肘撑着两边,好容易才被放开,喘着气,又不忍心怪他,嗔道:“你小心点……”
他瘦了很多,她心里一酸。
“曼曼……”袁昭深深看着她,在她嘴上使劲亲一口,声音低哑,“曼曼,你知不知道,我从崖上下去的时候,最后悔的就是还没娶你,又一想,还好没娶……”
项曼曼泪涌了出来:“又胡说!”
她恨死他这张嘴了,恨不得拿块胶布贴上!这时候又不能打他,看着他那光光的脑袋,恨恨骂他:“袁光头!”骂完自己又“扑哧”笑了起来,一边抹泪。
“唉!”袁昭摸摸只有一点发茬子的脑袋,有点懊恼。他做手术以后也不方便洗头,头发长得又快,最后干脆剃成光头。前天才剃了一回,结果妈妈就告诉他项曼曼要来。
田蓉知道他的脾气,项曼曼要来的事也不可能真瞒着他,提前和他说了有个心理准备。
“和我以前那个光头比,有没有变化?”袁昭问她,摸摸脑袋龇着牙。
项曼曼一顿,她根本就不记得当初袁昭是什么样子,应该说就没正正经经看清楚过他的长相啊,都是人云亦云传得很吓人。
……还是转移话题吧。
项曼曼猛然想起更重要的事,连忙抓紧时间问:“你快告诉我,你爸妈有什么喜欢和讨厌的?我怎么和他们相处比较好?”
接着又把路上的顾虑说了。袁昭的妈妈说先来看袁昭,项曼曼是巴不得的,可照道理去别人家做客应该先见